第75章 寶石袖扣 紅色小賽車和寶石袖扣……
第75章 寶石袖扣 紅色小賽車和寶石袖扣……
75
漆黑的夜空是巨大的畫布, 煙花筒是巨大的畫筆。
“嗖”的一聲,顏料從畫筆筆尖滴落,落在畫布之上, 綻開大片花朵。
整棟別墅、整座城市、整個世界,都開滿了鮮豔明亮的花朵。
一箱煙花放完,陸行淵又搬來一箱。
陸傲看見了,連忙舉起小手:“我來放!這次讓我來放!”
“不行。”江知魚果斷拒絕,“你還太小了,不能放這種煙花。你和小白一起放仙女棒。”
“我就要。”陸傲堅持,“仙女棒太小了,我要放這種超級大的煙花。”
“就不可以。”江知魚也很堅持, “就你這個小短腿, 到時候煙花着了, 你跑都來不及跑。”
“我會努力跑的。”陸傲認真說, “雖然我腿短,但是我擺動的速度快啊。”
“反正就是不可以。等你長出和爸爸、大爸爸一樣的大長腿,才可以放這種煙花。”
“嗯……”陸傲癟了癟小嘴巴,一臉不高興。
就在這時,陸行淵把煙花放好, 聽見老婆和兒子的說話聲,回頭看了一眼。
他把打火機收起來, 大步走到他們面前, 把陸傲抱起來:“小魚, 我抱着他放,再抱着他跑,不會有事的。”
“那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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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行淵雙手托着陸傲,陸傲手拿一支香, 努力探出小身體。
香燭和引線接觸,幾秒鐘就點燃引線,發出“滋滋”的聲音。
“可以了!”
江知魚喊了一聲,陸行淵抱着陸傲,一家三口一起跑開。
陸傲趴在大爸爸懷裏,回頭看向天空。
這是他點的煙花。
霸總就要點大煙花!
一家人就按照這個流程,點燃好幾箱煙花,又放了數不清的小型煙花。
——“爸爸,這是什麽?”
“沖天炮。小孩子不能放的。”
陸傲緊急呼叫:“大爸爸!”
“來了。”陸行淵應了一聲,把他抱起來。
——放完沖天炮,陸傲又問:“爸爸,這又是什麽?”
“銀色噴泉。小孩子也不能放。”
“大爸爸。”
“在這裏。”
——“爸爸,這個……”
“金色陀螺。不要再問了,你直接喊‘大爸爸’吧。”
陸行淵走上前,熟練地把陸傲抱起來。
江爸江媽和張大爺收拾好餐廳、出來的時候,都被吓了一跳。
“哎喲,你們放了這麽多煙花啊?下腳的地方都沒有了。”
“這些紙殼要用面包車拉去收購,賣個幾百塊都有了。”
江爸走上前,翻了翻裝着煙花的箱子:“我也來玩玩。”
江爸膽大過人,技藝高超,竟然直接把沖天炮捏在手裏,用打火機點燃。
“嗖”的一聲,沖天炮從他手裏竄出去,飛到天上,炸開火花。
一向處變不驚的陸傲都驚呆了:“爺爺,你好勇敢!”
“那當然了。”江爸搓搓自己被熏黑的手指。
江媽連忙說:“小孩子不能學啊,爺爺皮糙肉厚的,不怕燙。”
陸傲點點頭:“那爺爺能不能再表演一下?”
“當然啦,看好了。”
江爸再捏起一個沖天炮,對準天空發射。
“不愧是我的爺爺。”陸傲豎起大拇指,“和我一樣勇敢。”
“哈哈哈,這話是這樣說的嗎?”
“是呀。”陸傲篤定點頭。
“是就是吧。”
陸傲看爺爺放了一會兒煙花,又跑去和顧白一起玩。
兩只崽拿着點燃的仙女棒,在空中揮舞,比賽畫畫。
顧白在空中畫了一個大大的愛心,代表他的愛:“送給你,嗷嗷,我最好的朋友。”
陸傲認真揮舞畫筆,然後說:“這是給你的回禮。”
顧白問:“你送我的是什麽?我沒看出來。”
“一個大拇指。”陸傲面不改色,“祝你新的一年越來越棒。”
“哇,謝謝。”
一家人在後院裏放煙花,一直放到九點多,天越來越冷,煙花也放得差不多了,才回屋子裏去。
兩只崽站在暖烘烘的小太陽前面,烤一烤小手。
雖然他們一直戴着手套,但是一直放煙花,手也很冷的。
“嗷嗷,我還想放煙花,我們等一下再出去放,好不好?”
“嗯。”陸傲點點頭。
——“要不然還是明天再放吧?”
忽然,江知魚的聲音從他們頭頂傳來。
兩只大手從天而降,把他們拎了起來。
陸行淵提着他們,把他們放在江爸江媽面前。
江爸江媽滿臉慈愛地看着他們,一人拿着兩個大紅包,朝他們揮了揮。
“嗷嗷、小白,快過來!發紅包了!”
“哇!”
陸傲眼睛一亮,兩只眼睛都變成小錢錢的樣子:“謝謝爺爺奶奶!”
江爸江媽都塞了一個紅包給他:“嗷嗷,給,新的一年,快樂長大。壓歲錢自己拿好了,不要讓爸爸和大爸爸拿走咯。”
“放心吧,我可是小霸總!”
陸傲點點頭,把紅包揣進小口袋裏,紅包太大,還塞不下。
“還有小白,這是你的紅包。”
“不用了,不用了,小白不用的。”
顧雲帆和周朔連忙推辭,但是架不住江爸江媽的熱情,只能讓顧白收下。
但他們也給陸傲包了兩個大紅包,錢只多不少。
還有江知魚和陸行淵,還有張大爺。
當然了,張大爺包紅包的錢,是陸行淵提前給他的。
不能讓員工自己出錢,那也太無良了。
這天晚上,陸傲和顧白洗完澡,穿着毛絨睡衣,坐在床鋪上,一起清點他們收到的紅包。
顧白掰着手指頭,仔細算賬:“爺爺奶奶給我們兩個都包了一千塊錢的紅包,你爸爸和大爸爸也給我們包了,我爸爸和大爸爸也給我們包了,還有……”
陸傲則變成小點鈔機,小肉手指嘩啦嘩啦地數着錢:“一張、兩張、三張……”
大人們的錢互相送來送去,最後都流向了小崽崽這裏。
好多錢!
當小崽崽真好!
陸傲決定了,他要抓住小崽崽的黃金年齡時間段,開辦一個“小崽崽收壓歲錢”公司!
争取一年內營收破萬,十年內融資上市!
正巧這時,江知魚推開門,探頭進來:“好了,嗷嗷、小白,兩個小財迷,不要再數錢了,十點多了,該睡覺了。”
陸行淵也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江知魚身後:“快睡覺。”
“嗯。”陸傲把幾十張百元大鈔塞回紅包裏。
“對了,睡覺之前,記得要把壓歲錢壓在枕頭底下噢。”
“為什麽?”顧白問。
陸傲回答:“因為這樣可以睡得更香。”
“诶!”江知魚驚喜道,“嗷嗷你知道這個習俗啊?”
“當然。不管是誰,只要和錢一起睡覺,都會睡得更香。”
“……”江知魚無奈,“好吧,反正都差不多。”
兩只崽乖乖聽話,把紅包壓在枕頭底下。
結果……
紅包太厚,直接把他們的小枕頭頂起來一片。
陸傲躺在上面:“爸爸,不舒服,這不是我熟悉的枕頭高度。”
“唉,都怪你們的壓歲錢太多太厚了。”江知魚推開門,走進去,朝他們伸出手,“那就讓爸爸來幫你們解決這個煩惱吧。”
陸傲一眼看穿:“不許拿走崽的錢。”
江知魚收回手:“好吧。”
陸行淵走到床邊,幫他們把一個一個紅包鋪平擺開,這樣就好多了。
陸行淵彎下腰,陸傲眼睛尖,一眼就看到了他裝在家居服口袋裏的大紅包。
“大爸爸,你也有紅包?”
陸傲轉過頭,看見江知魚的口袋也鼓鼓囊囊的,好像裝滿了東西。
“爸爸,你也有!”
江知魚說:“廢話,我和陸行淵的爸爸媽媽就在這裏,我們兩個當然有。”
也有道理。
“趁着現在安靜點,趕緊睡一會兒。等一下十二點外面又放鞭炮,你們兩個想睡都睡不着。”
“好。”
兩只崽閉上眼睛,乖乖睡覺。
但是沒多久,陸傲就聽見樓下傳來熟悉的江知魚的聲音。
“祝爸爸越來越帥,祝媽媽越來越美,再給一個紅包吧?”
江爸江媽無奈道:“給你給你。”
“祝爸爸媽媽財源廣進、生意興隆。這是賺錢方面的,再再給一個。”
“給你給你。”
“祝爸爸媽媽身體健康、長命百歲。這是身體方面的,再再再給一個。”
“給你。可以閉上小嘴巴了。”
“祝爸爸媽媽的兒子天天開心,這是孩子方面的……”
“大好的日子,我們不想罵你哈。”
“好的,我馬上消失。”
江知魚抱着一大堆紅包,轉身跑走。
陸傲躺在床上,握緊小拳頭。
原來還可以這樣!爸爸都沒教他!
*
馬上又要放鞭炮,大人們就沒回房去睡,聚在客廳裏打娛樂麻将。
電視開着,放着春晚,當背景音。
江知魚、江媽、顧雲帆,還有張大爺,四個人坐在麻将桌前。
周朔坐在顧雲帆身邊,幫他看牌:“老婆加油。”
江爸也坐在江媽旁邊:“老婆子加油。”
多了一個字,表達的意思天差地別。
江媽無語:“滾。”
“西風。”江知魚打出一張牌,一擡右手,陸行淵馬上會意,拿起一顆車厘子,塞進他嘴裏。
一擡左手,陸行淵抽出一張面巾紙,送到他面前,接住他吐出來的車厘子核。
一擡右腳,陸行淵給他捏肩。
一擡右腳,陸行淵把客廳電視櫃上的招財貓搬過來,給他摸摸,沾沾財氣。
江媽更無語了:“你們兩個差不多得了哈,別整這些亂七八糟的。”
周朔連聲附和:“就是,沒牌品。我老婆都沒這麽使喚我。”
張大爺長舒一口氣,沉默着打出一張牌。
他還什麽都沒說呢。
*
外面一直接連不斷地放煙花。
陸傲和顧白躺在床上,根本睡不着。
陸傲拽着被子,蓋過頭頂,不耐煩地說:“吵……”
爸爸說了,過年不能說不吉利的話。
“吵得我都要發財了!”
顧白對他小聲唱歌:“嗷嗷,恭喜你發財,恭喜你精彩……”
陸傲從被子裏探出小腦袋:“謝謝。”
顧白拿起手表,看了一眼:“現在是十一點五十九分,該睡覺了。”
“可是我睡不着。我聽見樓下有聲音,那群大人肯定還沒睡,我們下去看看……”
陸傲話還沒完,手表上的時間數字跳到“0:00”。
下一秒,鋪天蓋地的鞭炮聲、煙花聲,一起襲來!
嗖嗖嗖——
啾啾啾——
嘭嘭嘭——
比之前的每一次都大聲!
兩只崽躲在被窩裏,表情呆滞。
“嗷嗷,世界爆炸了,整棟房子都在搖。”
“和爺爺愛看的打仗片一樣。”
又下一秒,陸傲掀開被子,顧白也坐起來,拿起兩只崽的外套。
他們穿上外套,蹬上小拖鞋,朝樓下跑去。
“爸爸!大爸爸!”
顧白撲進周朔懷裏,陸傲也撲進江知魚懷裏。
江知魚抱着陸傲,問:“怎麽啦?”
“太吵了,睡不着。”
“那也沒辦法啊,過年就是這樣的。”江知魚回頭看了一眼,“爺爺和大爸爸也要放鞭炮了。”
陸傲看向門口,只見陸行淵拿着一大卷鞭炮,像大大卷泡泡糖一樣,把鞭炮鋪在門口。
江爸扭過頭,大喊一聲:“要點火了,捂着耳朵!”
江知魚連忙抓住陸傲的小手:“自己捂好,爸爸我也害怕。”
手掌貼在耳朵上,陸傲聽見“嗡嗡嗡”的聲音。
緊跟着,鞭炮炸開,陸行淵從門外跑進來,抱住江知魚和陸傲,幫他們捂住耳朵。
“別害怕。”
一家三口緊緊抱在一起。
陸傲被爸爸和大爸爸夾在中間,保護得好好的,只能看見鞭炮的火光和飛揚的紅色鞭炮紙。
火光閃爍,煙霧彌漫之間,江知魚和陸行淵低下頭,同時親了一下陸傲的小臉蛋。
*
外面這麽吵,根本就睡不了。
大人們也就沒有讓兩只崽再回去睡覺,就讓他們在客廳裏玩。
江知魚把自己和陸行淵小時候玩的小霸王游戲機拿出來,試了一下,還能連上客廳的電視,就調出經典的超級瑪麗雙人版,讓兩只崽拿着手柄去玩。
一直到了淩晨一點鐘,鞭炮聲音漸漸小了,大人們連忙趕兩只崽回去睡一會兒。
“明天繼續玩,不睡覺沒精神,還長不高,快去睡覺。”
兩只崽依依不舍地放下游戲機,回去睡覺。
安頓好他們,大人們也要睡了。
累了一天、玩了一天,所有人都沾床就睡,睡得香甜。
在陸傲和顧白夢裏,他們兩個變成了頂着蘑菇帽子的超級馬裏奧,在陸地上、海洋裏,還有天空上闖關。
兩只小蘑菇擺動着小短腿,配合着努力往前沖,跳過一個又一個陷阱,打敗一個又一個敵人,最終來到那座名為“家”的城堡裏。
城堡上空放起大大的煙花,作為他們闖關成功的獎勵。
第二天,早上六點。
外面又開始放鞭炮。
兩只崽被吵醒,睜開眼睛,正好對上對方的目光。
“嗷嗷,早上好。”
“早。啊——”陸傲張大嘴巴,打了個哈欠,“本崽好困。”
顧白伸出小手:“那你再睡一會兒,我幫你捂住耳朵。”
“不要,我不怕吵。”
“嗯。”
兩只崽拽着被子,調整好姿勢,準備再睡一會兒。
但是沒多久,陸傲又睜開了眼睛。
顧白問:“嗷嗷,你還是被吵得睡不着嗎?”
“不是。”陸傲從床鋪上坐起來,“我要起床了。”
“為什麽?現在還很早啊。”
“因為——”陸傲舉起小手,“我要穿我的新衣服了!”
他差點就把新衣服給忘了。
他期待了這麽久的小西裝,必須現在穿上!
陸傲跳下床鋪,打開衣櫃,從裏面拿出衣服,平鋪放在床上。
真是太帥氣了!
顧白也從衣櫃裏拿出自己的新衣服:“嗷嗷,要記得穿秋衣秋褲。”
陸傲拒絕:“不要,我不穿。”
“不可以,你會着涼的。”顧白大喊,“江叔叔、陸叔叔,嗷嗷不穿秋衣秋褲……”
兩只崽穿上他們的新衣服,走下樓梯。
陸傲穿着爸爸和大爸爸給他買的西服套裝,一件白色的小襯衫,棕色格子的小背心,外面套一件西裝外套,然後是黑色加絨的仿西褲,還有一雙小皮鞋。
顧白同樣穿着套裝,款式和陸傲的差不多,但是他戴了一個藍色的假領帶。
兩只崽都用梳子把自己的頭發梳得整整齊齊的。
江爸江媽和張大爺都有起床生物鐘,雖然晚上睡得遲,但是早上總是這個時間醒來。
聽見小皮鞋“噠噠噠”的腳步聲,他們回過頭。
兩只小霸總,從天而降!
“哇!”江爸馬上換了笑臉,眼角皺紋都笑出來了,“這是誰家的小總裁來視察我們家了啊?好帥啊。”
陸傲聽見這話,小腦袋仰得更高了:“是爺爺奶奶家的。”
“原來是我們家的啊,太帥了,爺爺奶奶都沒認出來啊。”
“爺爺奶奶可以湊近一點看我,我的保镖不會阻止你們的。”
“嗷嗷總裁還有保镖啊?”
“當然了。”
顧白上前一步,擋在陸傲面前,展示自己結實的肉肉小胳膊:“我就是嗷嗷總裁的保镖!”
“哈哈哈!”
江爸江媽逗他們玩了一會兒,就說:“時間還早,爺爺奶奶把剩菜熱一下,還要煮一點湯圓,還要再過一會兒才能吃早飯,你們兩個先玩一會兒。”
“想玩游戲機,還是想看電視?要放煙花的話,必須上去把爸爸和大爸爸喊起來,不可以自己放。”
“嗯……”陸傲和顧白想了想,“摔炮也不能放嗎?”
“不能。”
“那就看電視好了。”
“行。”
江媽幫他們把電視打開,調到少兒頻道。
大年初一的清晨,基本上每個電視臺都在重播昨天晚上的春節聯歡晚會,就連少兒頻道也是,根本沒有動畫片看。
陸傲和顧白看了一會兒,覺得沒意思,就把電視關了,準備上樓去找自己的爸爸和大爸爸。
陸傲下達霸總指令:“随便喊醒一個大人,讓他陪我們放煙花。”
“好。”顧白挺直小身板,舉起小手,“保證完成任務!”
“出發!”
兩只崽像兩頭小牛,沖上樓梯。
顧白沖上三樓,陸傲沖上二樓。
但是陸傲推開爸爸和大爸爸房間門的時候,他們還在睡覺。
陸行淵抱着江知魚,江知魚從被子裏伸出一只手,睡姿豪放。
小夫夫睡得正香。
陸傲看着他們,忽然不好意思喊醒他們了。
算了,他們昨天也累了一天了。
陸傲握着門把手,挂在門上,輕輕地把房門關上。
現在就期望顧白可以喊醒他的……
陸傲剛走到樓梯口,顧白正好也下來了。
陸傲問:“你爸爸和大爸爸呢?”
顧白小聲說:“他們還在睡覺,我不忍心喊醒他們,想讓他們多睡一會兒。嗷嗷,你呢?”
“我也一樣。”
“那我們還是下去玩吧。”
“嗯。”
兩只崽翻了翻玩具箱,拿出一個紅色、一個藍色的小賽車,在客廳裏玩。
“比誰的車跑得遠。”
“好。”
“現在開始計時,三秒鐘——三、二、一!開始!”
兩只崽用力拉動賽車後面的抽繩,然後同時把賽車放在地上。
兩輛賽車的輪子快速轉動,迅速沖了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放下來的時候放歪了,藍色賽車走的是直線,紅色賽車走的卻是曲線。
賽車轉了個大圈,朝門口開去。
“小白,這邊!”
兩只崽跟在賽車屁股後面,來到大門口。
大年初一不能掃地,所以昨天晚上的鞭炮紙還鋪在地上,厚厚一層,像一片紅地毯。
紅色小賽車從門檻上掉下去,“咔噠咔噠”地消失在滿地的鞭炮紙裏。
陸傲小聲說:“不好……發財了,我的賽車不見了。”
顧白安慰他:“沒關系,我們進去找。”
“不要,好髒。”陸傲皺起小臉。
他是有潔癖的小霸總。
“那我們戴着手套找。”
“那好吧。”
滿世界放了一天一夜的煙花,整個榕城都彌漫着淡淡的硝煙味,還有白色的霧氣。
兩只崽蹲在煙霧裏,用小手摸索賽車。
沒多久,顧白摸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他大喊一聲:“嗷嗷,我找到了!”
小小只的顧白舉起那輛紅色小賽車,站起身來。
小小只的陸傲回過頭,看向他。
忽然,一陣風吹來,吹散朦胧的煙霧,吹起地上的鞭炮紙。
大大只的顧白從地上撿起一顆寶石袖扣,從煙霧裏站起身來:“陸傲,我找到了。”
十七歲的陸傲拽了拽掉了一顆扣子的西裝袖口,回過頭:“你在哪?”
十七歲的顧白托着袖扣,走到他面前,伸出手:“在這裏。”
陽光下,顧白四歲時撿起的紅色小賽車,和十七歲撿起的寶石袖扣,重疊在一起,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兩個少年面對面站着,穿着和小時候一樣的西裝,卻像是柳枝抽條、竹子長高一般。
身形高挑,風華正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