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跟上我。
“你這麽幫顧澤咛,那你知道他是什麽人嗎?”
廢墟間,粉色長裙染了灰,某人的心髒也出現了連主人都無法看清的部分。但凡金銀人這個問題問得早上三個鐘頭,白菡是連搭理都不帶一下的。
首先,他出現在這兒不是為了幫顧澤咛,是為了虞飛的命,其次不論顧澤咛是什麽人,三個月內都只是他局裏的一個業務指标。
可現在就連白菡自己也不敢百分百肯定他出現在這兒真的不是為了幫助顧澤咛……他真的不想多了解一些顧澤咛的身世背景嗎?
是什麽樣的人生經歷,才會養出這樣一個不可一世,肆意妄為,卻總是會在不經意間露出笑容的人?
白菡不禁開始反思剛才沈玟說的話:有的人do着do着就愛了,那他跟顧澤咛親了這麽多回,生出一點兒好奇心是不是也是正常的?
“他是什麽人,我覺得用眼睛看就可以了。”白菡打斷了金銀人的挑撥離間,反諷道:“我還看到你是一塊爛木頭。”
金銀人:“那兄臺看人的角度,實在是有夠膚淺。”
白菡:“你不膚淺,你滿是世界給人下春.藥。”評審們都已經開始懷疑金銀人的任務是睡伯爵了。
“你不要誤會,我對你們任何人都沒有特殊興趣。只不過這個世界裏,這種無色無味卻一碰就中标的東西,是最好用的。”金銀人手上的皮手套下意識地左右搓了一下,“即使是之前在酒店,還是現在,我的目的從來都只是,當第一而已。”
夜風拂過殘垣,沒有吹動桌前人一絲發梢,即使是大面積的粉色,也修飾不了那張醜陋的枯木面具,金銀人給白菡一種很強烈的自我物化之感,仿佛只把自己當做工具而不是人類。他将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全身上下唯一暴露在空氣裏的,只有一對眼珠子。
伯爵夫人的裙擺卻被吹得胡亂紛飛,似扶柳搖搖欲墜。
評審已經開始焦急了,兩天的時間跟下來,白菡的實力早已彰顯,在他們這兒已經很少能看到心疼的言語,有時候還會集體心疼心疼那些嘲諷白菡的游戲小白。可這一回白菡遇到的是金銀人,且明顯處于下風。
看着孤零零杵在廢墟中的白菡,有評審忍不住問:“能不能去隔壁通知一下顧澤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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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回:“幹擾玩家游戲,會被開除的哦——”
又有人憤慨:“開除就開除!我就是看不得弟弟被欺負怎麽了!”
白菡看到彈幕,擡頭露出一個笑,似乎是在安撫評審的情緒。這之後他伸手将會導致分心的彈幕又給關上了。
評審室內的一角突然安靜了下來,他們就好像是被一只瀕死的布偶伸爪碰了一下下巴,巨大的愧疚感湧上心頭。
實際上這只是人類被長相蒙騙的又一典型案例——白菡已經看清了金銀人下藥的手法——是金銀人親口說的:無色無味,一碰就中招。下午金銀人給顧澤咛下藥失敗後,想要卷土從來的話,一定是做了顧澤咛一定會中招的完全準備,顧澤咛生性多疑,同樣的伎倆不可能用第二次,而金銀人現在使用的方法,也一定是在白天會出現很大破綻,必須要等待三更半夜,且特別跑到這片早就被燒成碳的廢墟來才能成功。
他低頭看一眼粉裙上的黑灰,有極大的可能是他走進這兒的時候碰到了灰色顆粒導致中毒。而想要讓人中毒,絕對需要高密度的粉塵顆粒才能實現。
此時金銀人并沒有放棄挑撥離間,他說:“我們兩個争鬥确實沒有意義,如果你願意加入我的陣營,我可以讓你做第二。就像gking和我一樣。”
白菡看似心動地向前一步問:“所以gking的死和你無關?”
金銀人反問:“他是我的雇主,我為什麽要殺他?”
白菡的臉上浮現出困惑,困惑一:金銀人好像并不知道他是無常,可為什麽金銀人會說手裏有收集器,是純粹詐顧澤咛的嗎?
困惑二:金銀人和顧澤咛看起來都和gking的死有點關系,又都說要帶他飛,你們位面的人都這麽喜歡當大哥的嗎?但非要他在這兩個人之間選一個……
欸,他不想選!
“如果我說我不幹,你是現在就要殺了我嗎?”白菡稍稍向後退了一步。
金銀人沒有否認:“在這兒殺人,并不犯法。不過是淘汰一個潛在競争對手。”
此時白菡已經退到了門框上,他拿腳在土渣上畫着圈圈,黑暗中的輪廓看上去委屈巴巴的,嘴上還不知所雲:“你知道嗎,每一次看到有人殺人之前還要警告一下對方,我都想不明白為什麽,明明都是你死我活的,就連人家無常在受到死亡威脅之後,也是被允許第一時間把人砍得稀巴爛的。”
金銀人:“?”他被白菡無辜的語氣和詭異的說辭擊打到了神經,一時間分不清白菡是在抱怨還是在放狠話,不過很快他就知道白菡絕對不是在說廢話。
只見一根火柴梗在白菡手中燃起了火星子,并以抛物線形式被投擲了過來!
嘭!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徹雲霄,早有準備的白菡以人眼看不清的速度後撤到了城堡前的噴泉邊上,這過程中,他甚至有時間邊跑邊脫外衣。
高密度粉塵是極大的安全隐患,就算是白面粉達到一定的粉塵數量,碰到火星子也會被引爆。
白菡顧不上去确認金銀人有沒有被炸到稀巴爛,他整個人匍在噴泉臺上,不斷地用水沖洗身上的灰。爆炸聲将玩家們都聚集了起來,虞飛是第一個沖到的,他扶住白菡問:“金銀人呢?”
“噓。”白菡向天望了半晌,沒看到一個同事出現,頗為遺憾地道:“沒死。不過也半殘了吧。”
他扶着額頭又道:“金銀人的任務很可能是篡位伯爵,或者是伏擊伯爵。現在任務失敗,應該會伺機再次攻擊。”這不是猜想,是金銀人自己說的:他的目的不過就是得第一,和顧澤咛、和白菡,都沒有太大的關系。
那金銀人不斷約顧澤咛出來,應當就不是因為私怨,而是任務。
他的聲音不響,剛剛好落入所有人的耳中,這其中,一群曾将寶壓在金銀人身上的玩家是最受震撼的,他們這才發現:白菡不是沒能力,之前那些評價應該是有人夜郎自大,更有可能是有人惡意中傷。
白菡倒是對這些人的想法沒有半點兒興趣,他現在主要擔心的是金銀人到底揚了多少邪藥在城堡周圍。
不知道這個藥有沒有揮發作用的奧,集體發春的場面他可能有點hold不住的。他讓虞飛去盡量疏散了人群,虞飛見白菡一直扶着腦袋,有些擔心地問:“你怎麽了?不舒服?”
白菡逞強道:“我在扶穩我的美麗值。”他囑咐虞飛進廢墟和金銀人的窩點找收集器,虞飛知道這是白菡為他争取來的珍貴的時機,立馬蒙上臉跑入了滾滾煙塵中。
而白菡一回頭,正正對上了顧澤咛那雙迸着殺氣的桃花眼。他可以看出來,顧澤咛火氣比身後的大火還要大上一截。白菡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顧澤咛說過,只要他來找金銀人,就會讓虞飛消失。
他下意識往虞飛離開的方向擋了一檔,說:“我不是去見金銀人,是去炸金銀人,不算會情人奧。”由于心虛,他的聲音變得很輕,還有意識地學周歲的語調說話。眼看着顧澤咛的表情緩和了一點,他又道:“所以不關虞飛的事。”
這一下顧澤咛給氣笑了,周歲等一幹人等趕到的時候,就看到一個大笑中的顧澤咛和一個看上去像是受到驚吓的白菡,周歲和鐘琴交換了一下眼神,沒敢開口問發生了什麽。花贏骊眼尖,她看到白菡的狀态不太對,想上前扶一把,被沈玟攔下來了,她不解地看向沈玟,只聽沈玟輕聲說:“人類的感情是不受控制的,旁人如果插一腳,只會越攪越亂。”
花贏骊半知半解地看着沈玟,她不明白一直表現得天真爛漫的小妹妹,為什麽突然說出這麽老成的話。
白菡被顧澤咛盯得渾身燥熱,就在他以為就要這麽原地蒸發的時候,顧澤咛終于說話了:“你就沒有考慮過,站在我這邊一回嗎?”
白菡的嘴動了動,沒說話,他覺得視野有一些模糊,就好像所有人都被打上了馬賽克。就連李立都看出來白菡不對勁,他上前一步想提醒顧澤咛,可惜他顧哥氣在頭上,聽不到其他聲音。
顧澤咛咬緊後槽牙,問:“我就最後問一句,他真的只是兄弟?”
場地上的人都散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人或多或少都知道顧澤咛的情緒狀況,在一看就是家務事的情況,衆人都為白菡捏了一把汗,這感覺就像是看到鄰居夫夫吵架,既希望鄰居家庭和睦,心裏又有一些吃瓜群衆不限事大的小期待。
白菡面色潮紅,逐漸竟青筋暴起,他捂着胸口開始大喘氣,在衆人的期待中嘶啞着聲音說:“我就算說只是兄弟你會信嗎?”
這是,顧澤咛終于察覺到了白菡不對勁,他伸手去接白菡搖搖欲墜的身體,手被白菡一掌拍開,只聽對方低吼一聲:“我說我現在就想上了你你信嗎!”
衆人:哦豁!
顧澤咛:“……”
話是白菡吼的,臉是白菡紅的,逃跑是白菡下意識的。即使跑得跌跌撞撞,但無常長跑冠軍還是跑出了風一般的速度,顧澤咛在短暫的愣神之後,緊追了過去。
伯爵夫人和伯爵留下一個巨大的震撼後,雙雙跑離了現場,徒留粉隊和綠隊的人面面相觑。
周歲:“我感覺我好好的在路邊走,有人踹了我一腳,還朝我扔了把狗糧。”
花贏骊:“所以現在是怎樣?”
“我們現在沒有一個人的任務是可實施的,必須找到第七個粉隊人員。”沈玟接收到了周歲疑惑的眼神,解釋道:“花姐姐的任務是在末日之前搶走伯爵的情人,現在伯爵別說情人了,成天跟着伯爵夫人轉。而李立的任務要是能夠實現,顧澤咛一開始也不會大費周章地把我和花贏骊關起來。”
沈玟的分析完整且條理清晰,衆人陷入了從沉默,莊園很大,至今他們所見的玩家也許只有一半,可所有玩家都是流動的,至今都沒有人見過這第七個粉隊成員,除非調動玩家的力量,號召人肉搜索。如果要完成這一項任務,必須要一個牽頭人,且這個牽頭人需要有極大的號召力,如今最有號召力的人,跑去追人了。
周歲實際也是有一定量粉絲在玩家中的,他提出自己可以先想想辦法,這時,一只在角落沒說話的鐘琴開口了:“第七個玩家,已經找到了。”
衆人齊齊詫異地望向她,她小心地說:“不過現在不能算是人類……”
一刻鐘後,四人齊聚醫院,與一條巨型白狗對望。
狗看看人,人看看狗,人看看人……人傻了。
花贏骊蹙眉:“不能因為它有一個粉色蝴蝶結就說它是粉隊的吧?”
這是沈玟正好沒忍住蹦起來撸了一把狗頭,只聽「啪嗒」一聲,一根鑲紅寶石的指揮棒掉在了地板上。
花贏骊:“……”
鐘琴:“之前綠隊出事的時候,是它給金銀人帶路才找到的道具。”
周歲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振奮地說:“玩家一共兩百三十七個,游戲7人一組,确實除不盡,要是節目組安插了動物進來也不奇怪欸。”他又一拍腦門:“你們的任務都和愛情有關,我這就去給他找條小母狗!”
而後周醫生瞬間被白狗追出了二裏地,醫院裏傳來了周歲殺豬般的慘叫。
醫院門口,站着花花綠綠的各隊人馬,他們原本是被遣來跟着三支潛力股的,如今金銀人失蹤了,就連顧澤咛和白菡也消失了,粉隊只剩下這一幫粉粉綠綠的無名之輩,唯一有點看頭的周歲還和狗打起來了。
有人說:“所以你們壓誰?”
“我看顧澤咛和白菡已經聯手了,救一個等于救倆,賺了。”
“我可不信金銀人會失敗,他既然沒被炸死,肯定在什麽地方韬光養晦。”
“你們沒看見金銀人身邊那個美女嗎,好像叫曼可,曼可成天和一堆老玩家呆一起,顯然一進游戲就已經聯機了,他們那才叫聯盟。”
而莊園的一處角落裏,虞飛正蹲守在庭院的花壇裏,這一處偏殿是伯爵宴請的賓客居住的地方,他探聽到了金銀人的游戲角色,是被邀請來的公爵。公爵與伯爵雖然表面和睦,實際勢同水火,這與白菡猜測的金銀人需要暗殺顧澤咛的任務正好對上了。
他蹲了足有一刻鐘,愣是沒有看到金銀人回來的跡象,而所有廢墟都搜過一遍的他十分确定,假設金銀人真的拿着他的收集器,那現在唯一能藏的地方,就在這處偏殿裏。
“兄弟,我想這次應該能找着了,回去請你吃大餐。”虞飛call白菡。
沒有得到回應。
白菡倒是想回,但此時此刻,他需要集中全部飛注意力,才能忍住不腿軟。
“我警告你不要過來。”他軟綿綿地朝前方揮了揮手,現在他身上除了某一處,其他地方全部都是軟的。
顧澤咛很聽話地停在了白菡一米開外,他花了半小時才把滿莊園亂竄的白菡賭回了酒莊,原本他也淺淺地設想過萬一白菡中招,他們會是怎樣的景象,萬萬沒想到會變成這幅光景,白菡頑強的意志力愣是讓他跨種族體驗了一把邊牧牧羊的感覺。
他也不戳穿白菡,只問:“你怎麽了?”
白菡努力遮着裙子,形象我怎麽了你難道看不出來嗎!他咬牙道:“我沒事,你先出去一下。”
“沒事就和我探讨一下任務麽。”顧澤咛笑盈盈地往前走了半步,白菡似驚弓之鳥後撤,結果被自己絆倒在了床上,巧合的顧澤咛懷疑白菡在主動勾引他。
白菡悶哼一聲,坐起身抱住膝蓋,他已經憋得喘不上氣了,身下的床墊仿佛化作了汪洋大海,帶動着他整個人上下浮沉了起來,“你。”他想發火,卻說不出話來。
“別踩着鞋子上床。”顧澤咛下線已久的潔癖突然上仙,欺身攥住白菡的鞋子,及其順手的就把兩只鞋脫了。
雖然只有短暫的一觸,白菡只覺顧澤咛的手指冰涼涼的,他的視線不自覺地移動到了某處……以前沒注意,顧澤咛好翹啊。
!
他猛地甩了甩腦袋,努力想一些不應該的想法甩出去,可惜禍不單行,想法沒甩出去,假發被他甩飛了三米。
白菡:“幫我撿一下,好不好?”
顧澤咛還想繼續逗一會兒白菡,可對方用軟到像極了撒嬌的語調卻發出沙啞到摩擦耳膜的聲線,床上的白菡面浮潮紅,松散的領口露出大片胸肌,短發背頭,幹淨的面部線條和極具誘惑力的五官形成的強烈荷爾蒙給了畫面極大的沖擊力,叫人想要粉碎這一切。
他喉結上下一動,扔開手裏的東西,單膝跪上了床,“你不是說要上我,怎麽自己躺下了?”
“都是你啊,”白菡已經開始口不擇言,“之前騙我什麽下了魅.藥,害我還以為我百毒不侵,唔。”要不也不會什麽措施都不做大咧咧就走進金銀人的套。
他知道應該往後跑的,可顧澤咛就像一塊雕刻到極致完美的冰塊,叫他極度渴望靠近,貼吻以撫平身上的躁動。
只要抱住冰塊天花板就能不晃了,只要吻上一會兒就不會難受了……腦袋的一根弦挂在了海浪裏,已經禁不得半點風浪。
“噗!”顧澤咛怎麽都想不到,這種情況下他還會被逗笑,想這一周以來他笑得次數,已經超過了一年以來的總和,他俯身說:“那我現在道歉。”
“放松,我的技術可不好,你越掙紮,我越興奮。”
白菡感受着道歉者在耳邊吹的風,入目是白皙的脖頸,鼻息湧入了顧澤咛身上獨有的清香,那根象征意志力的弦在此刻被巨浪沖擊得潰不成軍。
……
床上的人夾着膝蓋縮成一團,嗚咽聲從斷斷續續到哼哼唧唧,倔強的眼神望過來,叫人忍不住想再逗上一逗:“五分鐘已經很厲害了。”
白菡哭得更大聲了:“你不突然夾我就不會!”他的抗議沒有得到重視,顧澤咛反倒笑得更開心了,他捏着腰間的毛毯跪坐起來,化悲憤為力量,說:“既然哥哥幫了我這麽大的忙,我覺得我應該守諾把上一回的忙還給你。”
形勢瞬間逆轉,顧澤咛連往後撤,他剛才确實報複性地力氣大了一點,現在白菡力氣恢複了大半,眼看着就要上來咬人,他急忙伸手說:“我要開屏幕了!”
白菡瞬間縮回毯子裏,氣急敗壞地怒罵:“你無恥!”他開始滿床找衣服,可惜伯爵夫人最後的裏衣也成了碎布條,別說穿了,挂身上都嫌寒顫。他只能先穿了顧澤咛的備用服裝。顧澤咛不像他這麽不講究,搬到酒莊之前就讓李立準備了一堆替換的制服,正好他倆的體型相差不大,白菡穿起伯爵的衣服毫無違和感,甚至十分貼身。
顧澤咛擡眉看着白菡穿衣服,雖然白菡的扣子扣差了,靴子穿崴了,手套皮帶等配飾完全沒照顧到,但這身白色帶粉的制服确實很襯人,人就是這麽奇怪,有些衣服要等待穿上去才會想着撕碎之後會是什麽樣子。
在穿衣的過程中,白菡已經冷靜了下來,同剛剛的哭包判若兩人。
經過這幾日的相處,顧澤咛已經摸清了白菡的脾氣:雖然反射弧長了些,但有仇必報。
和他一樣。
顧澤咛挑釁地回道:“幫我倒是可以放放,如果你要向我證明的話,我可以再幫你一次。”
白菡已經進入了賢者時間,他反問:“顧哥對我的事這麽上心,難不成真看上我這個無常了?”
鬧劇之後是現實,顧澤咛知道白菡在提醒他,他倆的身份并不應該做更多超過界限的事。
他漂亮的眼尾不屑地一擡:“看上了你難不成打算殺人滅口?”
白菡:“……”顧澤咛理直氣壯到他甚至覺得他倆就應該在床上滾在一起。
可他分不清顧澤咛到底哪句話是真心的。
這時,兩人突然聽到了廣播音:“世界末日的語言應驗了,伯爵終于在這之前找到了真愛,他與愛人約定要跑贏末日的追趕。顧澤咛觸發任務,積分翻倍、道具數量翻倍。”
兩人對視了一眼,彼此在對方眼中看到了詫異。
很快的,他們從詫異變成了驚異,再至牽住了對方的手,白菡發覺周邊的物品正在急劇放大,變化速度之快,甚至連肉眼都捕捉不到!
待視線回籠,兩人已經站在一片潔白之上,地上有一排巴掌寬、高數米的黑色土牆間隔規律地豎立在前,從縫隙向前望去,土牆長約3米,三米過後,又是另一排高牆。
左右手邊分別坐着幾個熟人,除了虞飛、李立他們之外,消失已久的金銀人和曼可竟然也出現了,金銀人依舊是渾身包裹得嚴嚴實實,站得比稻草人還直,完全看不出是否受了重傷。
另外還有幾個被金銀人救過的別隊成員,玩家中,甚至還有一條白狗。
白菡:……
每個人腳下都有一堆指揮棒,特別是顧澤咛旁邊,小山一樣的指揮棒顯得伯爵大人特別闊氣。
“怎麽回事,這麽就觸發游戲了?”虞飛大跨步過來,神奇的是他腳邊的指揮棒像是長了腿一樣也跟着移動,“奧喲!什麽鬼!”把虞飛吓得夠嗆。
白菡悄悄松開了牽着顧澤咛的手,說:“還是先看下是什麽游戲吧。”
沈玟牽着花贏骊跑過來,他覺得白菡的男生裝扮很神奇,好奇地問:“原來你是短發啊,哇,差點沒認出來。”白菡的男裝和女裝差別很大,基本上就像是哥哥和妹妹的差別,但仔細看,還是能确認兩人是同一個人。
白菡耳根又是一紅,剛才顧澤咛為了能夠賞心悅目的「辦事」,瘋狂同他接吻,争取用積分換取他短發的時間。
現在他的積分估計可以撐到他一直「醜」到游戲結束了。他下意識看了一眼顧澤咛,後者正挺着胸膛看他,看上去還挺自豪的。
這時,一聲犬吠突兀地響起,顧澤咛眼疾手快地撤住白菡往邊上走了一步,不單把手牽回來了,還幫白菡避開了黑牆的觸碰。
但同時所有人都聽到了一聲音樂,不應該算是音樂,只是一個鋼琴音,就像是有人不小心按下了鋼琴的一個C大調音節。
隔壁穿來了一聲男性的怒罵,是跟着金銀人一同進入游戲的人,那人被黑牆輕輕撞了一下,吓得整個人彈射後退,卻又很神奇地反向撞上了一面白牆。
衆人這才發覺不單前方的縱向黑色窄牆在緩慢地往前移動,背後還有一面看不到頂的白牆橫向堵住了衆人的退路。
除了這兩側的牆,左右橫向的道路一眼望不到盡頭。
周歲臉色一變,差點被被俄羅斯方塊擠碎的記憶浮現在眼前,他嘴唇逐漸變得蒼白,身體有些生理性的反胃。
“是鋼琴鍵。”花贏骊伸手觸碰了眼前的黑牆,所按之時,牆壁發出了D大調的單音節,手一松開,聲音也跟着停了。
白菡回憶起伯爵夫人卧室的那張油畫,畫上的人所站之處,不正好和他們現在所處的情景一模一樣?節目中從一開始就給了他提示,但他一直都沒有去細想,這其中,也許有「被大佬帶着就不想動腦子」的懶惰之心。更有可能是因為他并不想真的去解粉隊的題。
解開了,觸發了,游戲結束之後,顧澤咛也就到了上路的時間。
他擡眸,又一次和顧澤咛對視了,心一慌,下意識避開了視線。
“嗷嗷!你們玩過那個游戲嗎!”周歲從遠處飛奔而來,他剛才為了探一下長廊的長度,不信邪地往外走,可怎麽也走不到頭,幹脆又折返回來,“就是給你一首曲子,那個鋼琴鍵啊需要按掉的,萬一沒跟上節奏,鋼琴鍵撞到底部,游戲就輸了!”
聽了這話,白菡瞥見腳邊的指揮棒,他第一次見指揮棒是在曼可那兒,并不是自己獲得的,因此沒有聽到系統給它命的名,那時候他還以為要像哈利波特似的來上一場魔法的較量。
指揮棒,指揮棒,難不成是音樂指揮棒!
他撿起一根指揮棒,學着音樂家對着黑牆虛空晃了一晃。
衆人凝氣觀察。
十秒後,除了越靠越近的牆,什麽也沒有發生。
就在白菡尴尬地要收回手的時候,顧澤咛接過棒,一下砸在了牆上。只聽一聲重擊琴音,黑牆像是被敲碎的玻璃碎了一地,用來敲牆的指揮棒也跟着炸裂。
同一時刻,背後的白牆印出了無數張巨型人臉,這些臉超過了臉大入盆的概念,大小直逼八仙桌面,且長相都十分熟悉,可不就是一直只在他們屁股後頭讨論哪個更厲害的那批人嗎?
白菡看到頂上有一張長着三角眼的臉笑得十分開心,還說:“小人國游戲嗎這是,喂,你們只有求我一下,我就幫你們打碎牆壁!”
其語氣之惡劣,叫衆人都有了反胃的感覺,偏偏這些嘲諷的話最能得到喝彩,很快牆上的一張張面孔都跟着笑了起來。
這時,還沒人搭理這種嘲諷。
白菡還聽到有人在探讨先救誰,顯然道具最多,且第一個發現道具使用方法的顧澤咛是他們首要的探讨對象。
李立在一邊對着牆吐口水:“呸!顧哥需要你們救嗎!不自量力!”
他話音剛落,空間傳來一聲悠揚的音樂,随着節奏的加入,黑牆向前移動的速度逐漸開始加快……
周歲:“大家避開黑牆走,實在躲不開再用道具!”
黑牆似一把把沒有開刃的刀向玩家碾來,白菡邊側身避開,邊同顧澤咛探讨:“你跟班是不是有烏鴉嘴體質?”
顧澤咛:“是有點。”
李立背後一涼,往虞飛身邊靠了靠。
白菡:“出去之後記得找個廟拜拜。”
只聽李立大聲回答:“好的大嫂!”
此時正好幾人走完了一面牆的長度,緊接着的是新的一輪不規則排列的「鋼琴鍵」,白菡和虞飛的腳同時一滑,差點就撞上了牆,虞飛一下推開李立,自己側身進入了另外兩面黑牆的夾縫中,與其他三人短暫的分開了。
只有顧澤咛是開心的,他又勻了一大捧道具給李立。
虞飛簡訊:“什麽情況,你失身了啊?”
白菡回複:“別瞎想。”這回他有些心虛。
失了,沒完全失。反正不是打碎就對了。
李立感受到了一股殺氣,帶着道具感覺換了一個夾層走。
音樂的節奏逐漸加快,已經不是簡單的鋼琴音,而是夾雜着重金屬的搖滾樂,一聲聲悠揚的女聲美聲混入其中,非但沒有舒緩人們的情緒,反倒給每個人的神經線都加了壓。
玩家們已經不能用走路解決問題,紛紛被動地慢跑了起來。
這時,音樂聲中突然夾雜了幾聲慘叫,白菡接着兩輪黑牆交換的間隙,瞥見金銀人将跟着他的一個玩家推進了牆縫裏,那人幾乎是瞬間就被搶碾成了兩半,而其腳邊的道具自動跟上了金銀人的腳步。
明明聚集到一起可以多一個人出力的,金銀人卻選擇了最惡毒的方式。
白菡大聲喊:“大家盡量向我靠攏。”
又過了一層牆,白菡看到鐘琴騎着白狗出現在了視野裏,并在即将撞上牆的時刻,拿指揮棒敲碎了牆!
奔跑中的幾個人驚呆了,特別是白菡。他還沒來得及驚嘆,又聽到了音樂中不一樣的聲音,有人在向身後的巨臉求救:“幫我幫我!”
随後是金銀人的怒喝:“誰敢幫他,就是和我作對!”
緊接着幾聲慘叫,被悠揚的美聲覆蓋,音樂的節奏再次出現了質變。
虞飛終于在敲了五面牆之後回到了大部隊,他分析道:“死人會加速節奏。”
此時白菡聽不進去,他還在饞人家的大狗。
顧澤咛一眼就注意到了,他甚至開始考慮要不要把狗搶過來,自游戲開啓之後,他就一直處于混亂之中。
也許白菡以為是他們在床上滾了一滾才觸發了任務,但顧澤咛心裏清楚,只有他的心動上了,這個任務才會觸發。
有生以來他頭一次陷入了混亂,比耳邊的金屬樂還要混亂上千百倍。
這時白菡突然聽到了背後的一聲召喚,他邊跑邊回頭,看到一張熟悉的大臉,那人穿着白色衣服,正是之前玩四驅賽車把他饞哭了的那位。
“白菡,我的車借你用!”他話說完,就将一輛熒光藍的玩具車扔了進來,“我沒有幫你砸牆,不會算成幫忙的!”他與那些伺機擴大隊伍的人不一樣,要是沒有白菡,這輛車早就報廢了,還有可能引起紛争,是白菡幫了他。
現在來報恩只是舉手之勞。
在外頭只有巴掌大的賽車一被扔進裏頭,瞬間變成了可供一人駕駛的小車,白菡敏捷地跳了上去,單手把住了方向盤。
他興奮地嘗試駕駛,甚至趕上了鐘琴和白狗打了招呼:“你好呀——”
身後的顧澤咛正笑得開心,突然一聲蒼老的聲音響起:“虞飛已經找回了收集器,你打算就這樣出去送死嗎?”他笑容一僵,瞥一眼隔壁奔跑中的虞飛。
這時,一聲剎車聲響起,白菡駕車出現在他眼前,對他伸出了手說:“上來幫我嗎哥哥?”
——你說我沒有一回選過你,那這一回,你會跟上來嗎?
作者有話說:
omg,貼第一遍少了500字,重貼了一回!
這章明天再捉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