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45章

顧澤咛低頭看一眼貓在水池邊緣的白菡,對方正無比驚慌地用口型對他說:“你快出去穿衣服。”他眼睛一彎,壞水都不用憋,直接就範了出來,捧住白菡的後勃頸就吻了下去。

白菡只覺呼吸全數紊亂了,好半天才找回節奏,他不敢反抗,更不敢吱聲,因為那位的腳步聲已經越來越近了!

這三分鐘也算得上是他經歷過的最刺激的時間了。

抛開一切來說,他現在,正在和相識剛滿一周的對象泡在滿是花瓣的水池裏,不知道他爹看到滿屋子的玫瑰花瓣會作何感想,會不會覺得只是小孩子喜歡在五二零這一天數花瓣玩?

就在腳步聲快接近水池的時候,顧澤咛托着白菡的腰,兩人緩慢地沒入了水裏,白菡甚至抽空給頭頂的水面撥了幾瓣玫瑰。

水下的呼吸交給了對方,就像兩個靈魂依附在了一起,被暖水包裹住的心跳劇烈跳動着,驚慌的羞澀和獵奇的快感同時到達了頂端。

好在腳步聲略過了水池後,沒有多久,就消失在了玄關。

水花四濺起來,兩顆冒出水面的腦袋在強烈的求生本能下分開,各自大口喘着氣,在眩暈中瘋狂汲取氧氣,白菡邊喘氣邊撈衣服,還不忘心中吐槽:什麽偶像劇都是騙人的,水下吻真的不能亂玩,無常都差點憋死了。

他的上衣已經被顧澤咛扯得稀碎,僅穿着條濕漉漉的褲子就往外趕,路過沙發還不忘順走一條毛毯,顧澤咛看着白菡逃也似的背影,笑着說:“房間裏有牛排。”

客廳裏的人一頓。

顧澤咛:“牛排漢堡——”

白菡:“……”

別墅的房價依舊很大,也許是因為家居風格只有黑白灰,基調簡潔,沒有了紅色花瓣的遮蓋,給人以一種強烈的寂寥之感。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屋主的潔癖關系,房間整潔得出奇,甚至幹淨到毫無人類居住的痕跡。只有床尾沙發上的幾袋快餐食品散發着人間熱氣。

白菡換上一件顧澤咛丢來的居家服,在強烈的胃部空虛感下開始了狼吞虎咽,而顧澤咛則是在已經泡水三個小時的情況下,選擇了再次淋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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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吃完半袋子食物後,白菡才想起來,顧澤咛沒給他褲子,甚至沒有內褲。

白菡:“……”他願意相信是因為顧澤咛這樣做為了防止他逃跑,而不是有什麽特殊癖好。

要換做之前,他絕對自己進衣帽間順衣服了,可如今這衣帽間讓他進,他也有點不太好意思。

抽了幾張濕巾擦手後,他站起身來,将上衣極力地往下拉,晃着兩條長腿在房間裏晃蕩,他瞄了一眼床……總不能又上床吧,白菡站在純白的床邊微微歪了下腦袋……總感覺上去了就下不來了是怎麽回事?

正神游着,吹風機的聲音停下了,一道白影自浴室蹿了出來,感覺到危機的白菡向床上縱身一躍,鑽進了被子裏,腳踝還是被顧澤咛拽住了,整個人被拖了出來,衣服被慣性卷邊自胸口,渾身光溜溜的。

啪!某人清脆地一拍。

顧澤咛:“好彈,想咬。”

白菡:“哥哥,你在不正經文學上越走越遠了。”他捏起被子往身上一蓋,像極了在攏裙擺,顧澤咛摁着被子往上爬,最終趴在了白菡胸口的位置。

壓實。

兩人就隔着被子抱着,好久沒有說話。

白菡十分想速成一門學科:如何在滿是雷區的聊天範圍裏和對象溝通?

“伯父是小黑屋裏那個隔着屏幕說話的老人嗎?”白菡問。

顧澤咛少見的沒有吱聲,只是把頭埋得更深。

“伯父是電視臺老板嗎?”白菡又問。

這回顧澤咛有動作了,他仰起頭啄了一下白菡的嘴。

「他們說顧堂是皇太子,所以你們_」白菡又被啄了一下,他不放棄,「是親_」又被吻了一下,“兄弟嗎?”被狠狠地啃了一口。

兩人隔着被子對視半晌,只要白菡一張嘴,顧澤咛就拿嘴堵他,吻着吻着呼吸都急促了起來,最終,白菡問:“有什麽我可以知道的嗎?”

“不是親兄弟,我爸說只要這一次我能活到游戲結局,就可以不用死了。可以過正常的生活。”顧澤咛沒有否認白菡其他的提問,他撐起下巴看着白菡,對方一雙粉唇已經被啃得粉嫩飽滿,看在其秀色可餐的份上,他大方道:“還有什麽想問的嗎?”

“有。”白菡真誠地忘入顧澤咛的眼眸,問:“你有多餘的內褲嗎?”

“沒有。”顧澤咛回答得斬釘截鐵。

“你騙人!”

戀人之間應當坦誠,顧澤咛将他的秘密告訴了白菡,白菡認為自己也應該有開誠布公的義務,但無常內部的消息是不可以外洩的,這違背了規定,這叫白菡有些苦惱。顧澤咛卻表示沒有關系,并且認為白菡知道的,可能還沒有他爹多。聊天卻在兩人探讨顧澤咛他爹到底是個啥的時候遇到了瓶頸。

實際上,顧澤咛也不太清楚,他表示自己每天應付瀕死的情況已經很忙了,沒有心情好奇別的事情,兩人一分析,顧澤咛最近都沒遇到諸如樓鳳那樣無緣無故的死亡威脅人物,也許是因為來接他的下一任無常是白菡的緣故。

終于聊到了重點,顧澤咛坦誠了自己是從顧堂處知道這件事的事實,并承諾會想辦法把虞飛找出來。白菡雖然對顧澤咛家裏那複雜的抓捕、監聽無常系統十分好奇,但也沒再細問,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問細了,他們這段莫名其妙開始的關系也可能會莫名其妙地沒了。

可事不如人願,次日晌午,顧澤咛一個猛子從床上彈起,邊上的白菡差點被甩到了地上,他朦朦胧胧地揉着眼睛問:“怎麽了?地震了?”

只聽顧澤咛聲音涼涼地道:“我爸說要請你吃飯。”

白菡:“啊?”

在接近午安的時間點,白菡被安排在了顧澤咛家餐廳的客位,家裏的餐桌是長桌,主位在南,客位在北,中間隔着三米三長,主位上坐着的老人年近古稀,一頭華發一絲不茍地梳着,從五官可以看出年輕時應當十分帥氣,他穿着十分講究的中山裝,皮膚白得十分誇張,白菡甚至懷疑光打在其臉上是可以穿透的,顧父名顧燈阆,好像是個大商人,反正電視臺是他的。

顧澤咛坐在最靠近主位的側位,他手裏拿着刀叉,表面看起來風輕雲淡,仔細看的話,可以看到顧大少正在拿叉子斜切牛肉。

白菡自醒來到坐上餐桌,只弄清楚了一件事——顧澤咛家有多餘的新內褲。

“聽說,你們在一起了?”顧燈阆微笑着開口問。

這邊叉子切在了白瓷盤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那頭人一嘴的牛奶差點噴出一米,硬生生給咽了回去。

白菡只覺牛奶沖上了天靈蓋,他應該受了內傷。據顧澤咛的描述,顧燈阆是一個有能力幹涉人類生死、掌控暴富游戲所有進度的大佬,其中技巧能力,連親兒子都不曾窺得一二,只知道跟着顧燈阆的提示走,就可以無往不利。

這樣一個大佬的兒子被一個無常拐跑了,顧燈阆不會殺常滅口吧……

“爸。”顧澤咛放下刀叉,拿出了要上戰場的氣勢。卻聽到顧燈阆和藹的笑:“別緊張別緊張,有人能治我家這個猴崽子,我求之不得呢。”

白菡悄咪咪從餐盤下探出眼睛。

咦?

“爸。”顧澤咛的這聲爸聽上去蘊含了很多複雜的情緒,比上一聲還要複雜。

“我家小咛啊,就是脾氣差了點、運氣也差了點、可其他方面,應該沒什麽人能比他的條件再好的了。”顧燈阆和藹得像是看到了親女婿,隔壁的顧澤咛咬着唇肉,低頭把所有情緒都發洩在了牛肉上。

白菡反應過來了,他現在是在見家長。

兩口牛排下肚,他又反應過來了,他現在是在被策反的邊緣,而顧澤咛就是這邊的美人計。

按照昨晚的進度來幾段,白菡認為自己處于中計了,卻沒全中計的情況,他放下刀叉看向顧燈阆,潛意識覺得顧燈阆話裏有話。果然,顧燈阆繼續道:“我最疼這個兒子,和我兒子在一起的人,也應當是最好的。所以白菡你……願意在綜藝裏,站在小咛這一邊嗎?”

顧澤咛放下叉子,不滿道:“我不需要保護。”卻被顧燈阆擡起的右臂示意禁聲。

白菡輕輕嘆氣,他知道躲不過了,開口問:“請問顧先生,我能知道暴富游戲為什麽要真的死人嗎?”

顧燈阆雙手抱拳放在胸口的桌子上,微笑着說:“你答應我,我就告訴你,而且我可以幫你解決三個月勾不到魂就消亡的問題。”

“三個月就消亡?”顧澤咛猛地站了起來,“這是什麽意思?”他想向白菡走,被顧燈阆制止:“坐下……好好聽。”

顧澤咛站在原地,捏着拳掙紮了兩秒,又負氣似地坐回位置。白菡有那麽多機會可以告訴他,之前沒有說,現在他問也沒有意義。

“你不站在我這邊,你們兩個只能活一個。但如果你斷絕那邊的聯系過來幫我,你們想要什麽,作為父親,我什麽都可以給你們。”顧燈阆雙手撐在桌沿,笑得像個人傻錢多的救世主。

誘惑确實很大,大到白菡手指頭都開始顫,他用盡最後一絲良知問:“可是殺人是不對的,要做好人欸。”

“呵呵,哈哈哈!”顧燈阆就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請問無常的本職工作不就是殺人嗎?”

顧燈阆說的确實有道理,選擇留下,對于白菡來說不過是換了一個老板,還升職加薪迎娶高富帥,走上了人生巅峰。

然而,顧燈阆又道:“那些沒有價值的人的死算什麽,這個世界只要有高質量的人類撐着,大家都能開開心心的,不是很好嗎?”

“如果我不幹,會怎樣?”白菡問。

顧燈阆臉上還挂着笑,說:“為什麽不幹?你難道舍得與男朋友競争?”

白菡雖然有時候很慫,但不包括被威脅的時候,他将餐巾甩在桌上,也笑着回:“那很簡單,不參加,或者分手呗。”

他避開顧澤咛的怒瞪,起身走向了那幾百米的長廊。

顧澤咛,沒有追出來。

無常小白的初戀,在三天零幾小時之後走到了盡頭,令白菡有些許遺憾——打了一晚上,他們還沒分出上下呢。

回到酒店後,白菡打開之前在酒店開的标間,一下撞上了正在吃泡面的虞飛,驚喜地忘記了動作。

“你,你怎麽在這兒?你出來了怎麽不給我打電話?”白菡問。他眼神閃過一張漂亮的臉,心跳開始加快。

床上的虞飛翹着二郎腿,杯面放在膝蓋上,整個無常穩如老狗,“顧澤咛說我是你的521節日驚喜禮物,不能洩密。”他面無表情地嗦面,淡定地吃下狗糧。

被關了幾天後,他唯一的念想,就是吃盡垃圾食品。

五分鐘後。

在聽完白菡這兩天經歷的瞬間,虞飛開始有點不淡定了,他問:“我距離消亡還差兩個月零仨禮拜,你還差仨月,怎麽辦?”

白菡的心跳還很快,他剛死去的愛情正在踹他胸窩,不得不說,這個521禮物準備得實在太完美。

“古有挾天子以令諸侯,現有……我編不下去了。”他看向虞飛。

虞飛:“去!去勾引他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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