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64章
白菡回憶起預選賽時候送他小賽車的張盛和客棧裏看他會臉紅的林文化,覺得心裏不是滋味。
他說:“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原本以為暴富游戲是将死亡娛樂化,現在倒是覺得像把人性金錢化。”
等節目播出之後,兄弟反目成仇絕對是一個吸睛點,節目組在考驗人性的同時賺了錢,達成了一個除了玩家之外無人受傷的境界。
顧澤咛則看到了另一面,他分析道:“将度假村裏的人調查清楚後記錄在案,可以從死亡人員中判斷出剩下玩家的數量和身份。”
正式游戲結束後,節目組将之前收走的手機返還,但手機中的名錄已經被删除,沒有人聯系得上其他人,全靠人肉走動關聯。要不是虞飛一直在外奔波,他們就連周歲都不一定聯系得上。
顯然在副本之外,無形的游戲也在繼續,玩家需要靠自己的能力去搜集剩餘玩家信息。
白菡懵懵地問:“不是你在這兒他們就死不了嗎?”
顧澤咛:“就要開始下一場游戲了,我走了,這裏的人自然也會死。”
“或者可以提前将大家救下來。”白菡意識到時間緊迫,他扶住方向盤準備向虞飛的方向前進。
可事不如人願,方向盤被顧澤咛搶了,顧澤咛摁住白菡的手道:“你現在去救,不是公然和老爺子對抗?”
白菡見顧澤咛又走在了道德的邊緣,故技重施地皺起眉頭,委屈地問:“你不是答應我要做個好人?”
可惜顧澤咛油鹽不進,他反問:“你都把我踹了我做什麽好人?”
說話間顧澤咛已經搶回了方向盤,小車偏離原定方向,向海邊度假小屋突突前進,并道:“現在複合也晚了,誰知道你會不會再一走了之。跑回去和什麽無常姐姐恩恩愛愛。”
白菡耳朵一癢,他狐疑地看向顧澤咛問:“你怎麽知道……你看得到?你剛才是裝睡?”
“呵。”顧澤咛冷哼一記,将小車開上長廊,嘴裏念着,“怪我,成天在游戲裏打打殺殺也沒見過什麽世面,碰到一只不殺生的無常還以為撿到寶了,沒想到這無常不勾生魂,勾死魂吶——”
白菡回憶起剛認識那會兒,顧澤咛給他的印象就是說話不着調,沒想到諷刺起人來倒是挺着調的。他解釋道:“我跟段圓圓沒什麽,只是蹭過她幾頓飯。”他是不會逮着虞飛一個人薅的,容易薅禿。
“奧-叫段圓圓啊——”顧澤咛熟練地把車停到了車位裏,先白菡一步下了車,要不是虞飛說不能來硬的,按他的脾氣早就把人綁了。
白菡權衡利弊後,跟着顧澤咛下了車,并囑咐虞飛他們做好人員調查工作,且叮囑萬一見到其他無常要及時聯系,到時候他想辦法把顧澤咛這道活護身符給搬過去。
度假村的娛樂設施十分豐富,有大量水上活動,周邊設有燒烤攤位,再外圈甚至還有奢侈品門店。可這些白菡全部沒有享受到,在一頓沉默的午餐後,他被顧澤咛拐進了排屋。
進了裏頭白菡才發現這裏是以民宿為概念的主題酒店,顧澤咛的房間更是直接開了一扇面朝大海的玻璃牆,連床都是用特制麻繩綁在屋頂上的。
看上去……不太正經。
“大中午的帶我來酒店?”白菡鄙夷地看向顧澤咛。
顧澤咛十分自然地威脅道:“你要是走出我的視線,我就走出這個度假村。”意思是大家一起死。
白菡十分随遇而安,他直接就躺平了,吃軟飯的同時還保護了人類,何樂而不為。況且顧澤咛和他幹過那麽多仗,不見得換到海景房他就會把持不住,掉進美人計陷阱裏。
可他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顧澤咛也自然地坐在了床上,并拿出了遙控器,打開了投影儀。
“剛才電影看了一半,繼續。”顧澤咛一本正經地開口,屏幕上跳出的卻不是熟悉的科幻片,而是一部拍攝角度、手法都不太高明的歐美片。
影片只有兩個主人公,一個是修車工,一個是來修車的顧客。
一開始白菡還很好奇故事的發展,直到顧客用黑色皮帶把修車工綁在了器械上,修車工一條腿屈膝綁住,另一條腿直立着,腳掌踮着,腳尖勉強點在地面上。
白菡:“……”
直到影片發出了陣陣慘叫聲,白菡揪着被子的手忍不住往臉上捂,顧澤咛看到了,淡定地把被子扯下來,說:“你不是想做一嗎,這就遭不住了?”
“呃……”白菡覺得不能丢了大猛一的氣概,伸長了脖子繼續觀摩,還硬着腦袋評論道:“他打的結看上去很好解。”
顧澤咛回憶起了白菡什麽結都能解的技能,開始懷疑「畫家」兩個字的真實性,并默默思考如何提高捆綁技巧。
一片終了,白菡整個人都憋粉了,別說這影片的尺度是他從沒見過的,單是和人一起看毛.片這一條他就遭不住。就在他躲在被子裏的時候,顧澤咛調出了修車廠第二部 之海邊皮艇。
白菡一開始是不想看的,可實在是好奇怎麽會有人能發出那樣的聲音,他又探出了腦袋……
就這麽看了一下午加一晚上系列電影,大白天的白菡硬生生生出了黑眼圈,他十分懷疑顧澤咛是在為3天之後的賭約提前準備。
實際上白菡确實猜對的,還少判斷了些顧澤咛的野心,入夜之後,顧澤咛從背後環住他,湊在後勃頸上說:“你看他們也沒有五分鐘。”
白菡怒急,“你才五分鐘!我不是證明過了。”
“那是用手,不算。”
“那你想用什麽?”白菡驚恐地回過頭,按照這一下午的補課,他腦海裏閃過了各式各樣的畫面。
暧昧的氣氛被白菡驚恐的表情打斷,顧澤咛忍不住埋頭笑了起來,實際上他也是第一次看這些超過一般限制.級的題材,一時間也沒有消化完全,他蹭了蹭白菡的臉,安撫道:“我們可以慢慢來。”
顧澤咛嘴裏的慢慢來,就是兩人在小木屋裏研究了整整兩天的各國小影片。其中不乏有想要實踐的念頭,但都在誰都不願當慘叫的那一個之下半途而終。
知道虞飛的一通急訊打斷了惡循環。
白菡:“怎麽了?死人了?”
虞飛:“什麽死人了,暴富游戲開播了,快去看。”
白菡側頭看一眼埋頭苦睡的顧澤咛,扶着腎從搖搖欲墜的床上爬起來,調出了直播畫面。這是他頭一次感覺到玩物喪志的危害。
綜藝再次分為三個屏同時播放三組的進程,因為白菡已經知曉了A、B組的情況,就直接調到了C組的畫面,綜藝播放的時間順序與真實時間順序有很大出入,C組畫面一開始,就是顧堂辣眼睛的脫衣舞畫面開場,吓得白菡趕緊埋進被子裏。
顧澤咛被白菡的動靜吵醒,睡眼稀松地拿起手機翻找了起來,暴富游戲有一個自制人氣榜,根據觀衆觀看數量及評論走向總和數據顯示前三名人氣王排名。這就是他一直提的賭約。
他有信心上榜,就看他倆誰排名高。
白菡忍不住好奇地問:“你拿到3個硬幣的話想要怎麽用?”
顧澤咛下意識看了一眼電視的方向,說:“其中一個是不許主動解開我綁的結。白無常不會不敢應吧?”
白菡背後一涼,他想直播拉票。
人氣的計算包含紅黑兩方,眼下前三分別是他、金銀人、顧堂。
一個榜上有兩個富二代,網友很快就起了逆反心理,并紛紛質疑榜單的真實性:【有沒有搞錯,榜單也太水了,幹脆改名為水王榜可以嗎?】【這三個除了金銀人還有誰是厲害的?】【我白菡呢?明明他在直播時人氣最高!】【前面的別吹了,什麽人氣,別把犯花癡那套帶到暴富裏面好嗎?】
顧澤咛拿着手機,臉色越來越差,終于忍不下去了,他将一條條評論搜集起來,舉報處理。
白菡不知道顧澤咛在忙什麽,還以為顧大少有重要業務要忙,也就沒去打擾,他聚精會神地分析C組的剪輯。終于在視頻角落裏發現了熟人——鐘意也選擇了參賽,他還是一如既往的一字不發,開播十分鐘了上帝視角的觀衆都看不出來他的角色是什麽。
他突然意識到鐘琴鐘意的家人應該也在度假村,心中的不安漸漸浮起,這兩天他單就覺得顧澤咛在就沒事,卻沒有想到朋友們都還在水深火熱之中,見色忘友四個字在他腦袋上盤旋,他趁顧澤咛在忙,悄悄起身走了出去。
月上梢頭,海邊起了篝火,三三兩兩的游客圍着火坐在一起聊天,大家手上都拿着手機,顯然也在看直播,白菡走進了篝火圈,假裝自然地拿起一串棉花糖落了座。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了他,是一個戴着黑框的青年,青年坐到了白菡旁邊的石塊上,小聲提醒:“棉花糖糊了。”
白菡看着手裏的一串黑色黏糊物,深刻地意識到了自己不适合下廚這件事。
他自然地回問:“小哥哥你有家人在這個游戲裏面嗎?”
青年笑着回答道:“我怎麽會有,我只是認識一個玩家。”
白菡:“只是認識?”
“對啊,鐘意是我下鋪。你可能不知道,他很低調。”青年笑着說。
白菡見對方沒有認出自己,也沒說自己認識鐘意,而是自然地與青年聊了起來,過程中得知原來鐘意是因為妹妹來參加節目而跟着過來的,而兩人是孤兒,巧的是兩人唯一的遠房親戚也參加過暴富游戲,鐘意和青年提到過,這位親人在游戲中淘汰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青年還表示了對暴富游戲的感激,因為節目組竟然為了保密,将他這個完全沒有血緣關系的玩家朋友也請來獨家,還費用全免,簡直是活菩薩在世。
可白菡卻越聽越難受,一個可怖的猜想在其腦中出現:節目組似乎是想要掩藏游戲中真人死亡的實時,為此不惜代價地将所有與玩家相關的人員都請來了度假村。如果真的是這樣,作為無常他又應該做些什麽呢?是否應該想辦法阻止節目的進行?
由于白菡呆的時間長了,有越來越多的游客看了過來,有人忍不住問:“那邊那個,是不是……脫衣舞男?”
白菡一驚,他突然意識到綜藝開播之後,所有玩家的角色都是公開的。
他趕緊起身往木屋跑,心中開始祈禱顧澤咛公事繁忙,不會在意這些小細節。
就在打開木門的剎那,床上的顧澤咛風情萬種地撐着下巴,就像是在等着他跳進漁網,揚着嘴角說:“第二個願望,跳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