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幕後之人(五)
第034章 幕後之人(五)
“有我的信件?”五條悟坐在自家的庭院裏的回廊下, 手裏拿着手機驚訝地問,“現在除了該被淘汰的老古董之外,誰還寫信啊?難道是我的信用卡賬單寄錯了地方嗎?”
伏黑惠略過五條悟的玩笑, 一本正經地說:“信封上沒有署名, 也沒有郵戳和寄信地址。”
他坐在公寓的沙發上, 手裏拿着電話,面前的桌面上放着一張信封。雪白的信封上幹幹淨淨, 除了‘五條悟收’之外沒有任何其他字樣。
“我現在就過去!”五條悟像是終于找到借口逃學的孩子一樣快樂地家族會議上跑掉了。
目送他跑掉的五條家長老們:……那就散會吧。
沒來得及說話,電話就被挂斷了的伏黑惠:“……倒也不用那麽着急。”
他無語地放下手機, 把沒拆開的信封放到一旁壓好,自己走進廚房。
五條悟來得很快,到家的時候,伏黑惠飯才吃了一半。五條悟看着伏黑惠, “惠怎麽不等我一起出去吃大餐?”
伏黑惠冷靜地說:“就是因為不想去, 所以才提前吃飯的。”
“真過分啊, 惠!”五條悟把手裏的甜品放到冰箱裏,“今天買的甜品不給惠吃了!”
太好了!
每次都被五條悟塞甜品的伏黑惠面露慶幸。
五條悟露出了‘惠不能欣賞’的遺憾表情。
伏黑惠吃完飯把碗碟放進水池裏, 開口轉移五條悟的注意力,“信封就在茶幾上。”
五條悟對誰給他寄信寄到了伏黑惠這裏還是很關心的, 暫時放棄了繼續逗弄小孩的機會, 坐到沙發上拿起那張信封看了看。
五條悟一波三折地‘嗯’了一聲, 拿着信封對準陽光照了照, 看起來裏面放着的的确是普通的紙。他拆開信封往外倒了倒, 一張折疊好的白紙掉落出來,與此同時掉出來的還有一張紙條。
五條悟先撿起紙條, 看着紙條上龍飛鳳舞地寫着【新年快樂】,歪了歪頭。
字跡不認識, 而且……
“現在祝新年快樂有點太晚了吧!”五條悟打開那張疊好的紙,看着紙上的畫陷入了沉默。
“怎麽了?”伏黑惠新奇地看着五條悟的表情,
五條悟神情複雜地說:“我還是第一次收到咒靈的新年禮物。”
“咒靈?!”伏黑惠震驚地看了一眼,紙上惟妙惟肖的畫像映入他眼中,“這是誰?”
“……一個惠不認識的人。”五條悟暗暗磨了磨牙,感覺自己的繪畫水平被嘲諷了。
他把手裏的紙折好惡狠狠地塞回了信封裏,看向伏黑惠,“惠要不要提前搬去高專宿舍?”
之前伏黑惠在大街上遇到那兩只咒靈在逛街還能說是巧合,現在信都送到家裏來了
伏黑惠皺了皺眉,讓咒靈找到家庭住址的确很危險,“但我還要上學。”
“不是只剩下最後一個學期了嗎?”五條悟說,“讓伊地知送你。反正惠也不需要參加升學考試,就當是提前适應高專生活吧。”
伏黑惠猶豫地說:“那津美紀……”
“別擔心,我會安排人保護津美紀的。”五條悟這次過年的時候在五條家裏篩了一遍也沒發現誰有勾結咒靈的嫌疑——讓這些迂腐的老頑固和咒靈勾結有點超出他們已經被腌入味的腦子的接受範圍了。
咒術界高層那邊還在為夏油傑的‘百鬼夜行’收尾,指望他們能查出端倪基本沒用。‘窗’那邊一如既往,指咒靈永遠源源不斷。
“很危險嗎?”伏黑惠看着五條悟手上的信封,很難想象這是咒靈能做出的行為。
“目前看起來沒什麽敵意。”五條悟說,“但要是相信咒靈的話可是會吃大虧的。”
雖然他自己沒吃過虧,但人類相信咒靈和羊相信狼有什麽區別。
“我去和校長說一聲。”五條悟說,“惠準備一下,我一會兒過來接你。”
五條悟不是個獨斷的家長,但是在安全方面他還是很慎重的,尤其他已經近乎失去了一個孩子。
“讓惠提前住進來倒是沒問題。”夜蛾正道放下了手中紮到一半的羊毛氈,“但這兩個咒靈也太嚣張了!”
看不起五條悟這個‘最強’的咒靈不是沒有,但都被當場祓除了,能跟他對着幹這麽久的咒靈還是第一次見。
“人家有嚣張的實力嘛!”五條悟倒是對那兩只咒靈沒有什麽額外的惡感。比起在他面前放了狠話就被秒殺的,最起碼人家到現在都沒被抓到。
夜蛾正道看着紙上的人像,遲疑地問:“你确定這是咒靈給你的?”
多出兩個能交流的特級咒靈雖然意外但也不是太超出現實,可這麽多才多藝的咒靈就太過了吧!
“當時在場的除了我和那兩只咒靈就只有傑。”五條悟聳了聳肩,開玩笑地說,“除非這是傑畫的。”
不可能。夜蛾正道搖了搖頭。夏油傑的繪畫水平和五條悟半斤八兩,除非這位特級詛咒師叛逃這些年特意去進修了畫技,不然畫出來頂多也就是比火柴人好點的水平。
夜蛾正道看着那幅咒靈畫的人像畫看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他眉頭緊皺,問:“咒靈為什麽要幫忙?”
“說不上幫忙,互相利用而已。”五條悟指了指那幅畫,“這也是那兩只咒靈的目标,他們只是想利用咒術界的手找到幕後的人。”
雖然被咒靈利用讓人惡心,但比咒靈好心提供線索好接受多了。
夜蛾正道看着五條悟的神情,嘆了口氣,收下了那幅畫,警告道:“悟,你心裏有數。”
“當然了。”五條悟不以為意地揮了揮手,半真半假地說,“要是找到了正好可以看看他們是怎麽拿到咒術界內部的情報的。”
那兩只咒靈想要提供線索還需要過他的手,難道是在暗示咒術界內部沒有跟他們合作的人嗎?
“阿嚏!”太宰治吸了吸鼻子,下意識掏了掏衣兜,什麽都沒掏出來,反應過來他現在是咒靈了,根本不會有鼻涕這種東西。
中原中也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嘲笑道:“原來咒靈還會感冒嗎,太宰?”
太宰治反唇相譏,“咒靈會不會感冒目前還不清楚,但笨蛋肯定是不會感冒的。”
中原中也氣憤地說:“你罵誰是笨蛋啊?!”
太宰治理直氣壯:“中也自己都應了還問我做什麽?!”
兩個人不服輸地大眼瞪大眼,就跟之前一樣,看不出半分情侶的氛圍。
其實他們在森林中的定情一吻後也試圖柔情蜜意,結果就是肉麻得雙方都覺得胃裏有點惡心,還是回到了兩人最舒服的相處模式。
好吧,也許還是有點不一樣的。
兩個人對視五秒後,不知道是誰主動,四片嘴唇緊緊貼在一起,像是兩條接吻魚。
舌尖打開對方的唇瓣,和對方的舌頭攪在一起,明明只是單純的肌肉運動卻能給人帶來不同以往的感官,讓人打心底生出愉悅。
一吻結束後,中原中也摸了摸嘴唇,側頭躲開太宰治熾熱的目光,胡亂轉移話題道:“你感冒不會傳染我吧?”
太宰治伸手摩挲着中原中也紅紅的嘴唇和晶瑩的唇角,嘲諷道:“中也這個時候倒是在意起這個了?”
中原中也舔了一下唇角,不小心碰到了太宰治的指尖也不以為意,“說不定就是你去神社拜神的時候心不在焉的報應。”
太宰治一個激靈下意識收回了手,摩挲着自己的指尖,回應道:“中也是想要看我笑話吧?”
中原中也一挑眉,“去神社可是你的提議。”
太宰治揶揄道:“神社裏的荒霸吐塑像又矮又小,中也有沒有看到親戚的感覺?”
“滾!”中原中也一口咬在他的嘴唇上,留下一個帶着血色的牙印。
太宰治“嘶”了一聲,舔了舔嘴唇嘗到了血腥味,“中也越來越野蠻了!”
兩個人沒說幾句話就又黏到了一起拉拉扯扯,一副熱戀中的模樣,嘴上倒還是互相不饒人。
原本早該給五條悟的畫像拖到這個時候未免沒有兩個人沉迷戀愛不可自拔的原因。
至于過了新年還要在裏面塞張【新年快樂】的字條不過是太宰治的惡趣味而已。
但兩人今天的确是有正事的。
中原中也掙紮着把太宰治推開,衣衫淩亂地發出一聲嘆息。這個時候反而有點慶幸兩個人不能真正做什麽,戀愛誤事是真的。
他伸手捏住太宰治的下颌,把他的臉轉向正确的方向,嚴肅正經地說:“乙骨憂太來了。”
太宰治看着中原中也那張還帶着欲望的臉上故作嚴肅的表情,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壓下身體裏亂竄的熱流,痛苦地把注意力轉向跑出來袚除咒靈的乙骨憂太,有氣無力地說:“啊啊,看起來‘裏香’确實是不在了。”
“嗯。”中原中也臉上的紅潮漸漸褪去,看着橫刀立刃、獨自對敵的乙骨憂太,“但他的實力是在提升的。”
“不考慮‘裏香’給他的加成,只說他本身的話的确如此。”太宰治的心思也轉回了正事上,觀察着乙骨憂太,語氣冷淡地說,“‘祈本裏香’變成咒靈是被乙骨憂太詛咒,他本身的實力潛力不會低于有‘祈本裏香’的時候。”
“五條悟這邊又添一員大将?”中原中也滿不在乎地問,“要在這之前殺了他嗎?”
“暫時不用。”太宰治帶着涼意的目光遠遠落在乙骨憂太身上,如同初冬的雪花,“五條悟這邊的實力越強,自然有人會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