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47【修】 起了反應

第47章 47【修】 起了反應

宋北遙這一夜睡得并不踏實。

夢中, 他感覺自己像是被什麽禁锢住了,怎麽都掙脫不開。他越掙脫,那束縛就越緊,将他的身體給牢牢鎖住, 分毫沒有動彈的餘地。

坐了一天的馬車, 他又累極了, 無力與那束縛多作抗争。不知睡了多久,意識稍微有些回籠,他感覺到似乎有什麽落在了他的臉頰上。

從眉,到眼,到鼻尖,再到唇。

那力道起初是輕柔的,從他的唇角掃過,到上唇,再到下唇。随後不知為何,力道逐漸重了起來。

他下意識頭往後仰,立即又被追上, 全身的束縛愈來愈緊,唇間的力道也愈發的重。柔軟而脆弱的兩片唇, 被反反複複、仔仔細細碾磨着。最後下唇驟然一痛,他輕呼一聲, 皺緊了眉, 掙紮着想睜開眼、醒過來。

那力道也停了下來, 輕輕落在他眉心, 随後便消失了。

待他終于扛過幾輪困意,艱難睜眼時,他看到了在床邊蹲着的淩風。

“什麽時辰了, 午膳可送來了?”宋北遙起初沒反應過來這裏已經不是太子府,習慣性脫口問出。

而淩風卻沒回答他,只一雙眼睛直勾勾盯着他面上。确切而言,是盯着他的下半張臉。

宋北遙緩緩看清周圍景象,意識到這裏不是太子府的寝殿,心裏不禁得松了口氣。再看向淩風,他疑惑道:“你在看什麽?”

淩風“啧啧”兩聲,搖了搖頭。

若是在之前,他定會詢問“你嘴怎麽腫成這樣”。但如今,他只覺得這裴寂是真狠啊。

就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倆親嘴呗!

“你、你現在感覺怎麽樣?身體還行嗎?昨晚還扛得住?”淩風那一雙眼睛上下左右将宋北遙掃視一圈,眸中露出不知是同情還是什麽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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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北遙沒注意到淩風那些鬼心思,神色淡淡道:“現在身體還行。昨天太累了。”

淩風震驚道:“昨天是有多累?”

宋北遙道:“有些氣短,在浴池差點給我蒸暈了。”

淩風眼睛瞪得渾圓:“天啊,還在浴池?”他忍不住追問下去,“那後來呢?”

“後來。”宋北遙眼眸垂下,眉心微微蹙起,“裴寂把我抱到床上了。”

淩風一把捂住了嘴:“又到床上了……”

他心中的震撼久久難以平息,“這對于裴寂而言屬實是易事,可你……你真的還好嗎?要不今日都在這殿內歇着吧,祭祀典禮那麽多人,缺你一個應該沒人會發現。”

“不用,我現在身體無礙了。”

宋北遙說着,想掀開床褥下床,才發現這床褥不知怎麽被他睡成這樣,将他緊緊地給捆住了,手腳能動彈的餘地很小。

“淩風,你幫我一下……”

……

祭祀典禮開始于辰時。

裴寂是太子,早早就前往獵場。

宋北遙一路搭乘馬車,來到山腳下的開闊地帶,馬車停在重兵把守的圍獵場入口處。

淩風先行下了車,将宋北遙接下,左右各有一名侍衛跟着,一同往獵場內走。

“據說因為圍獵屬于殺生與危險活動,所以每年都要舉辦祭祀典禮,祭獵神、祈求酒肉與平安。”

淩風正跟宋北遙講着打聽來的消息,突然,一旁傳來一聲嘹亮嘶鳴,只見一匹棗紅馬橫沖直撞,朝着此處奔來。

淩風立即拉住宋北遙,往一旁避開,馬沖到跟前,又一個掃尾及時勒停。馬背上的紫衣男子盯着宋北遙,一番打量,随即眉梢揚起,朝一旁道:“我說殿下怎麽一直盯着這處看,原來這兒有位絕色美人呢。”

“不得無禮。”這時,另有幾名男子駕馬而來,其中一名身着煙灰色騎馬裝的男子行到近處,開口道,“這位公子,沒有驚擾到你吧?”

宋北遙先是注意到這人腰間的金绶帶,再擡頭望去,此人生了張分外斯文的面孔,話語間很是客氣,倒有幾分書生氣質。

如果宋北遙沒有認出此人是誰,也許當真會被這副外表蒙騙。

“無事。”他不想與三皇子有太多接觸,提步就要離開。

“此處距離行祭祀之處還有段距離,走過去恐怕要費些腳力,公子若是願意,我可以載你過去。”裴司随即朝他伸出了手,想縱馬攔在他跟前。

宋北遙朝旁讓開:“不用。”

他話剛說出口,轉瞬之間,一柄紅纓烈槍從旁側襲來,筆直而生猛地斜紮進了二人之間的地上。

更确切而言,是紮進了男子胯.下那匹馬的馬蹄前。槍杆劇烈震蕩了幾下,阻住馬蹄往前,赫然昭示着自己的存在感。

裴司的手頓時往回一抽,那馬也受到驚吓,一聲嘶鳴,猛地高擡前蹄,大有要将人甩出去的架勢。裴司旋即勒緊缰繩,勉強将馬鎮住。

馬匹打着響鼻,不安地左右擡着蹄。當衆這般,裴司十足的狼狽,眸中露出陰沉之色,看向來人。

他身後的幾人也大有拔刀相向的架勢,裴司身旁的紫衣男子更是直接憤然出聲:“何人!竟敢對三皇子殿下……”

他的話在看清來人時戛然而止。

只見一匹高頭黑鬃駿馬緩緩踏來,馬背上的男子一身黑色狩獵服,肩負披風,玉绶帶封腰。

他的面容極為冷峻,英氣逼人。眉眼冷而厲,目光掃視而來,帶着極強的侵略性和警告意味。

分明身旁僅跟了一名侍衛,此人的壓迫感卻懾得人不敢多言。

紫衣男子立即咬牙低下了頭:“太子殿下。”那幾個手按在刀柄上的,也紛紛放下手,垂首行禮。

随着黑馬不斷走近,裴司的馬越發不安,他只能一邊安撫胯.下之馬,一邊道:“太子殿下,幾年未見,刀槍技藝比起在北境時倒是不曾退步啊。”

他有意提及北境,想讓裴寂難堪。裴寂面色分毫未動,薄唇抿成一條線,完全沒有要搭理的意思。

而一旁站着的美少年這時卻開了口:“三皇子在北境待的時間可不比太子殿下短,如今竟是連馭馬都不會了?”

登然,紫衣男子怒而喝道:“大膽!你是何人!竟敢頂撞三皇子殿下!!”大有拔刀将宋北遙就地砍了的架勢。

曲岚的馬當即攔在他跟前,手裏的佩刀用指尖抵出兩寸。

裴寂駕馬停在宋北遙跟前,略一俯身,就将人勾上了馬背。

他的手緊緊扣在少年腰間,将人包裹在懷裏,目光冷冷地朝裴司面上掠過:“三皇兄剛回朝,應當還沒見過,這位是本王夫人。”

裴司面上頓時一陣郁色。

裴寂說完,便不做停留,轉身離去。淩風也立即拽住準備跟着走的曲岚:“曲侍衛,不介意共駕一匹馬吧,我不用你抱上馬。”

曲岚:“……”

待人都走遠了,紫衣男子這才擡起頭,恨恨道:“這裴寂,三年未見,沒想到竟變得這般堕落!光天化日,摟摟抱抱,成何體統!”

……

馬一路在獵場內小跑。

宋北遙被裴寂摟在懷裏,風将他的長發揚起,拂過耳畔,有些癢。他擡手想将頭發捋到耳後,指尖卻觸上了一個微微涼卻柔軟的東西。

是裴寂的唇,在他耳側徘徊。

宋北遙一時間只覺別扭。他往前坐了坐,裴寂摟着他的手越發的緊。又往前挪了挪,那雙手直接死死将他扣回懷裏。

“別再動了。”男人沙啞的嗓音落在他耳邊,有如羽毛在耳廓刮過,宋北遙頓時身體一僵。

“別這樣摟着我。”他掙紮了一下,不想被困在那雙臂彎間。

裴寂不再應聲,幹脆直接将少年的兩只手也給牢牢縛住。宋北遙的力量無法和裴寂相比,瞬間一丁點都動彈不得。

他心裏頓時一陣窩火:“裴寂,你憑什麽這樣對我?”。

而裴寂卻依舊沒有回應。

宋北遙不明白,自己剛剛分明幫裴寂怼了裴司,他在試圖緩和二人目前緊繃的關系,為何這人還要以這麽強硬的态度對他。

不僅如此,就連必要的溝通似乎都被對方拒絕了。

待馬行到祭祀典禮外圍,裴寂下了馬,想伸手将宋北遙抱下。然而宋北遙手腳先行,自己翻身下馬,一落地便往旁站開。

他面上神情極為冷淡,眉心微微擰着。心裏那股不痛快,因為裴寂強勢又沉默的态度而越發強烈。

這種不痛快持續了整整一天。

祭祀典禮長達半日,他沒興趣看。到了下午本以為要開始圍獵了,結果又有一堆傳統騎射娛樂項目。

騎射項目由朝臣準備,皇室不用親自下場。參與圍獵的人衆多,宋北遙全程坐在裴寂身側,位于坐席高臺的主位上,接受衆人各種各樣的目光。

他在原時空不是沒接收過這麽多人的凝視。可在此處,那些目光帶着更加濃烈的審視意味,像枷鎖一樣,一層層将他铐住,禁锢着他的言行舉止。

他不喜歡這種感覺。

一直到天黑,整日的行程才結束。

宋北遙匆匆坐上馬車,返回瀾苑。路上,他倚在車廂內,眉眼間是揮不去的壓抑和煩躁。

“宿主,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腦中,系統的聲音蹦了出來,“你此刻的氣運值已經達到100!!你可以去做最高分值的項目了,就是和裴寂……”

“別說這個了。”宋北遙立即打斷道,“現在我的身體狀況如何?”

“你沒發現今天身體比昨天好很多嗎?你的氣運值增速很快的,從原世界帶來的疾病已經全部治愈了!恭喜你啊!!”

宋北遙皺着的眉心這才稍稍松開。

“你現在只用安心将氣運蹭到300,再等裴寂活過那個死亡時間點,就可以回原世界了!”

宋北遙問道:“裴寂的死亡節點還有多久?”

系統道:“還有一個半月。”

宋北遙眉心再次擰了起來:“還要這麽久?”

“這已經是系統根據當前世界的進程,重新核算過的時間。”

系統道,“你也知道原劇情男主的死法非常抽象。實際上他那天可能會遇到各種各樣致命的事,你只要能讓他活過當天就行。”

宋北遙輕嘆一聲道:“我知道了。”

回到瀾苑的寝殿內,他沒有見到裴寂。兩側下人上前道:“側君,沐浴的水已經備好了。”

他一路來到浴池,褪去衣服,将自己泡入溫熱的水中,緩緩将頭抵上池壁,阖上了眼。

溫熱的水流最大程度舒緩着身體的疲倦,和心裏的煩躁,讓他模模糊糊抽離了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踏進此處。

片刻的放松時間被打斷了。

腳步聲令宋北遙立即睜開了眼。待看清是誰,他的臉冷了一下:“殿下此時過來,可是有何事?”

裴寂雙手抱臂站在池邊,目光落在水波下冷白的身軀上,眸色逐漸幽深。

語氣低而沉道:“上來。”

“為何?”

幾日累積的不滿頃刻爆發,宋北遙心中越是惱怒,面上越冷,“難道殿下想讓我做什麽,我就要做什麽?”

裴寂直接邁入水中,想将人抱上水池:“你在裏面待太久了。”

宋北遙一掌拍開他的手,倏地挑起冷眉:“與你何幹?”

“宋北遙。”裴寂反手鉗住他的手腕,将人一把拉到眼前,漆黑眼眸盯着那張被水霧暈染開的臉頰。

烏黑的發,淨白的面,嫣紅的唇,就連眸子裏的挑釁都誘惑至極。

裴寂喉頭陣陣發緊,啞聲道:“你身子不好,別泡太久,上去。”

兩人貼得極近,宋北遙很輕易就感覺到裴寂身下的反應。

一時間,他既惱又羞,将手腕掙脫出:“我說了與你何……唔……”

裴寂再也忍不住,按着少年的後腦勺,吻上那張誘人的唇。

柔軟的唇瓣被他發狠地糾纏,他将少年的抗拒盡數吞入口中,他追逐着對方的舌,不斷逗弄。

起初宋北遙只感覺這個吻強勢得令人窒息,無法推阻,很快他就意識到不對勁。

他竟然起了反應。

“裴寂!”宋北遙一把将人推開。

他的面色一片潮紅,喘息急促,“夜深了,請殿下早些休息吧。”

說完,他飛速轉過身,拾階而上。

近乎落荒而逃一般離開浴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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