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要吃嗎?

第34章 第 34 章 要吃嗎?

季州不知道葉慕陽有怎樣的過去, 葉慕穎并沒有透露太多,他也沒有追着詢問的執念。

他想總有一天,葉慕陽會自己願意跟他傾訴, 揭開陳舊的傷疤,就像他一樣, 希望過去的不美好, 在一個晴空萬裏的日子,雲淡風輕說出來, 讓葉慕陽來擁抱他, 親吻他的“傷口”。

總會有那一天的。

第二日季州起床,葉慕陽果然睡在沙發上。

一張薄薄的絨毯搭在他的腰間, 露出來的小腿勻稱漂亮,很适合握在手裏把玩,包括那雙白皙的腳。

季州走上前,俯身在他的側臉親了一下, 葉慕陽睡得沉, 只是用手撓了撓被親過的地方,并沒有醒來。

季州覺得他可愛, 忍不住又親了他的鼻子和嘴唇, 都只是輕輕一點,沒有太過火。

起身時, 看見葉慕穎站在拐角處看他。

季州沒有偷親別人哥哥被抓包的慌亂感, 相反他十分鎮定地點頭和葉慕穎打招呼, 對方也回以點頭,然後從容地去飲水機旁接水喝,再回房間,所有動作一氣呵成, 仿佛什麽都沒有看見。

親兄妹,性格截然相反,挺有意思的。

中午午休,季州收到了葉慕陽的微信。

綿綿:【我妹說,你早上偷親我?】

綿綿:【[滑稽/]】

J:【光明正大親的。】

綿綿:【你都沒得到我的允許,怎麽能算光明正大?這就是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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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那也是綿綿老師教的。】

綿綿:【我什麽時候教的?】

J:【你第一次吃我下面的那個早上。】

綿綿:【[槍/]】

綿綿:【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一個每天都看書的人,怎麽可以這麽心浮氣躁?說這些葷話?】

J:【以後白天不許騎我。】

綿綿:【開玩笑你急眼了是嗎?】

J:【我沒有,你有。】

綿綿:【哎呀,哥哥,綿綿錯了。】

J:【嗯。】

綿綿:【等妹妹走了,哥哥可以随便懲罰綿綿。】

綿綿:【客廳,浴室,廚房,陽臺~女仆,絲襪,小野貓,我都可以。】

綿綿:【[害羞/]】

J:【今天帶妹妹出去玩?】

綿綿:【是呀,她想去美珠江打卡,我們馬上就出發。】

J:【手機收好,千萬別掉。】

綿綿:【知道,別擔心,我這也是舊手機,用很久了,不值錢。】

J:【不是,我擔心身敗名裂。】

這次,對面隔了許久,回了兩個字:【無語。】

接下來的兩天,葉慕陽格外老實。

他是位很好的哥哥,總想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現給妹妹。

他給葉慕穎買了很多衣服和護膚品,他說小穎是大姑娘了,可以自信點,在學校裏多交朋友。

葉慕穎很懂事,她堅持攔着葉慕陽不讓他花錢,說自己什麽都不缺。

但葉慕陽知道,妹妹只想為他節省,便自豪說:“哥哥也算是小有名氣的主播,不差錢的。”

可季州知道,葉慕陽的錢來得并不容易。

他并不是一開始就走女裝主播路線的,他是從狠PK開始做的。

季州刷到過葉慕陽以前的切片,那時候沒有粉絲基礎,也沒有公會的他,被人打到冬天室外淋冷水,褲腿撩起來跪着爬樓梯,一身的傷,還不能哭。

後來是狠PK容易被平臺封號,他才轉了風格,成了女裝主播。

也幸好他轉了直播思路,不然季州可能無法支持他這份工作。

晚上,季州在水池邊洗碗,葉慕陽跟着擠過來,在水流下摸他手。

“幹什麽偷偷摸摸的?”季州問。

“想你了。”葉慕陽說。

季州:“我們每天都在見面。”

“那不一樣,”葉慕陽壓低聲音,“我感覺好久沒碰過你了。”

季州毫不留情拆穿:“也就兩天。”

“才兩天?”葉慕陽蹙眉,“我怎麽覺得有五六七八天了?”

“你妹妹也就才來了兩天。”說到這,季州問:“你妹呢?”

葉慕陽:“上廁所去了,你讓我親一下。”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季州咬字緩慢,“不要做這樣的事。”

葉慕陽反應過來,他這又是在陰陽自己,狠聲道:“小氣鬼!”

“哥。”客廳傳來葉慕穎喊他的聲音。

葉慕陽趕緊甩甩手,道:“哎,來了,我說給你洗點水果呢。”

季州在他身後發出嘲諷的嗤笑。

周三這天,季州請了一天假。

今天是他母親的忌日,他每年都會去祭拜。

早上出門時,沙發上的人還蜷成一團,季州并沒有打算吵醒他,輕手輕腳關了門,開車前往墓地。

黎美雲去世的時候,季州才剛滿十歲。

那時候已經懂得死亡意義的他,在得知母親死訊時,竟是愣得哭都哭不出來。

一晃已經十七年過去。

嵌在碑裏的黑白照也掩蓋不住女人的明媚與張揚,她生得實在好看,過世時不過三十出頭,任誰都要惋嘆一聲可惜。

季州把一束新鮮的白菊擺放在墓碑前,蹲下/身撫摸着她的照片。

“媽。”他喊了一聲,“好像有段時間沒來看你了。”

“我最近交了男朋友,性格很好,還很會做飯,今天他有事,沒辦法帶來見你,等我和他穩定下來,再帶給你看。”

說着,季州掏出手機,把葉慕陽的照片翻出來晃了晃:“很漂亮是不是?”

“我想,就是他了,以後不會有別人了,他是我認定的人。”

“我現在過得很好,不用擔心我,我可能和羊羊,很快就會有一個家,我和他的家。”

季州習慣給黎美雲帶來些好消息,他覺得她能聽見。

他在墓前坐了許久,講了許多身邊發生的事,提了佟文,提了小姨,唯獨沒有季明偉。

日頭越來越盛,他再次撫摸下碑上女人豔麗的眉眼,起身準備離開。

這時,不遠處走來兩位西裝筆挺的人。

年輕一點的身材魁梧,戴着墨鏡,手上撐着一把大黑傘。

傘下的那位年紀稍長,雖沒有鬓邊生白,但保養得當的臉上不免還是留下了歲月的痕跡。

季州只淡淡掃了他們一眼,就要錯身而過。

“那個小主播……”男人的話成功讓季州停下了腳步,“你養在外面玩玩就可以了。”

季州和他對視,臉上帶着戲谑的笑:“你以為我是你?”

“他是個男人。”季明偉冷聲提醒。

“這點我比你更清楚。”

季明偉微微側頭,朝身後人使了眼色,對方把手裏的牛皮紙袋遞給季州。

季州并沒有接,好笑問:“你調查他?”

“一個十幾歲就被家裏人送進戒同所,連大學都沒讀過的人,你真的會喜歡?”季明偉反問,“空有一張臉的蠢貨,你應該不是這麽膚淺的人。”

季州斂了笑,神色沉了下來,他道:“是挺蠢的,不然不會在這裏和你說這麽久的話。”

他将那紙袋接過,撕成了兩半,拍進了保镖懷裏:“別總想着拿捏我,我和他的感情從沒打算藏着,我會讓你們知道他的存在,我就能把他留下來。他不會進你季家的門,你也休想對他挑三揀四,他是屬于我一個人的,任何人,包括你,都沒有資格去評判他。”

“你真是瘋了。”季明偉厲喝,“你難道能和一個男人結婚嗎?”

“為什麽不能?”

季明偉在外人面前喜怒不形于色,但在唯一的親兒子面前,他從來都無法維持冷靜。

“他的家世,他的經歷,你了解多少?”季明偉咬牙,“如果你找一個男人只是為了氣我……”

“那您也太高看自己了。”季州譏諷打斷。

還是同以前一樣,兩父子一見面就劍拔弩張。

“如果你是來祭拜我母親,就請你虔誠一點,安靜一點,如果你是來對我的感情生活指指點點……”季州忍不住笑了一聲,“還請你多反思下自己,你的私生活明明更加精彩。”

烈日當頭,季州從墓園出來。

他的車旁停着一輛加長林肯,甄琳就站在車前。

她一襲黑色長裙,頭上戴着黑色圓盤遮陽帽,整個人看起來肅穆端莊。

她對季州依舊恭敬:“少爺。”

季州拉開車門,轉頭道:“這個地方也跟來,季小夫人果真賢惠。”

甄琳不甚在意他的話,只是道:“你父親近日身體不大好,我需要随行照顧。”

季州笑:“謝謝你在這個不愉快的日子裏帶來這麽好的消息。”

墓園距離市區遠。

回到家已是午後。

季州開門時,有人從沙發上一骨碌坐了起來。

“季醫生?”葉慕陽有些奇怪,“今天下班這麽早?”

季州:“今天請假。”

“嗯?有什麽事嗎?”葉慕陽問。

季州:“去拜祭我母親。”

葉慕陽愣了下,他和季州認識不算久,滿打滿算也就快兩月而已,所以在此之前,他從沒聽季州提過家人,只知道他有一個關系不錯的表弟,時常給他發消息。

“抱歉啊,”葉慕陽趕緊道,“我不知道。”

“沒關系。”季州說。

葉慕陽跟着他進了主卧,季州問:“你妹妹呢?”

“在睡午覺。”

“怎麽沒帶她出去玩?”季州解着襯衫紐扣。

“外面都快四十度了,她不想出門,我也怕她中暑。”

“嗯。”

季州脫了衣服進浴室洗澡。

葉慕陽跟了進去,拿了帕子,像只勤勞的蜜蜂,圍着季州打轉,給他擦身體。

兩人都沒說話,也沒有過分親昵。

溫水沖散了一身的疲憊和黏膩,葉慕陽的動作很輕很溫柔。

水聲漸止,他用浴巾勤勤懇懇把季州身上的水全部擦淨,然後從身後摟住了他,将臉貼着他的背脊,道:“季醫生,如果很難過的話,是可以哭的。”

季州摸着他的手,道:“她是在我十歲的時候過世的,其實已經很久了,不會再哭了。”

葉慕陽親了下他的後背:“雖然說這話很蠢,但我想告訴你,以後我會一直陪着你,我知道有很多愛是沒辦法被代替的,但我會給你我的全部,只要你需要,希望你一直需要。”

季州轉過身,捧着葉慕陽的臉。

腦海裏響起兩道聲音。

“我的哥哥,真的是一個非常可憐的人。”

“一個十幾歲就被送進戒同所,連大學都沒讀過的人……”

就這麽一個自己都過得磕磕絆絆的人,說要付出全部,請求他一直需要。

季州俯身親着他的眼睛,說:“一直需要,希望綿綿一直愛我。”

葉慕陽的眼睫輕輕顫抖,說::“綿綿很愛你。”

靜谧的午後,兩人相擁而眠,沒有旖旎,只是互相陪伴的溫暖。

季州因為懷裏的人變得無比踏實,他那顆浮沉的心,終于有人給了歸屬。

葉慕穎是五天後走的。

來時是一個小箱子,走的時候多了個超大行李箱,葉慕陽總怕沒給妹妹買夠,恨不得把商場搬給她。

懷城距離南安市不算太遠,葉慕穎是背着葉慕陽買的動車票,等葉慕陽知道時,她的行李已經收拾好了。

“真的不再多玩兩天?”葉慕陽問。

葉慕穎搖頭:“媽在催了,等我過段時間來這邊上大學,就可以随時跟你見面了。”

葉慕陽摸摸她的腦袋:“好。”

葉慕陽看着妹妹進站,揮手跟他告別,很快就會又再見的,他開心想。

回到家差不多四點。

葉慕陽收拾了下屋子,把飯做上。

他把直播器材搬回了卧室,準備上傳之前拍好的視頻。

“叮~”後臺彈出一條好友發來的信息。

劉寅:【羊老師最近有沒有合拍意向?】

自那天和劉寅連過後,對方後來打PK就經常找他,那句“下次拉你四人局”還真不是随便說說。

羊羊吃不飽:【你跟我嗎?什麽類型的?我沒有團隊,可能會達不到你的要求。】

對方沒在線,暫時沒有回複。

等葉慕陽忙完手裏的工作,已經快六點,他給季州發去消息:【季醫生下班了嗎?】

J:【臨時來了病人,可能會晚,不用等我。】

葉小羊:【好叭。】

他放下手機,刷新着主頁。

“叮,”後臺的好友消息又跳了出來。

劉寅:【沒關系,我這邊有人,類型是校園風,可能需要羊老師女裝出境。】

羊羊吃不飽:【冒昧問一下,會有親密的肢體接觸嗎?】

劉寅:【不會,請放心,最多就是眼神交流,看後期導演安排。】

羊羊吃不飽:【我考慮下答複您,可以嗎?】

劉寅:【當然可以。】

葉慕陽想,還是要和季州說一聲。

劉寅要求他女裝出境,證明這條視頻可能想走戀愛線,季州那麽愛吃醋,上次他就誇了一下Sky ,那個男人就不高興,這次和別人合拍,還是要問問他的意見的。

_

季州晚上八點多才到家。

下午臨近下班時,來了一個外傷性牙松動病人,他只能返回加班。

餐桌上留着飯菜,是葉慕陽做的,還切了飯後水果。

季州吃完飯,回到房間打開葉慕陽的直播聽他唱歌,竟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他做了一段冗長繁雜的夢,想醒卻半天醒不來。

直到“叮~”的一聲,他猛然睜開了眼睛,出了一身冷汗,是在熟悉的房間,他揉了揉酸痛的脖頸,剛剛居然在椅子上睡着了,很少這樣的。

拿過手機,已經十一點半。

這個點會給他發消息的,只有葉慕陽。

他點開微信,先看到的是一張照片,拍攝地點在浴室。

男人穿着黑色蕾絲胸衣和小褲,薄薄的一層起不到太大的作用。若隐若現的兩點和軟軟的小羊反而格外引人注意。

綿綿:【醫生,我可能生病了。】

J:【?】

綿綿:【全身發燙,手腳發軟,醫生可以治嗎?】

J:【我是牙醫。】

消息過去了足足一分鐘,回過來的是一條語音,帶着憤憤的味道:“你是牙醫你也得給我治!”

能想象他氣得炸毛的模樣,季州存心逗他:【吃兩顆布洛芬,退熱止痛。】

綿綿:【普通藥沒有用,治我的藥在季醫生那裏。】

綿綿:【每次吸好久才能出來。】

J:【你妹妹走了?】

綿綿:【是啊,所以季醫生可以接診了嗎?】

J:【過來,綿綿。】

消息發送成功,卧室門很快就被推開。

葉慕陽并沒有着急走近,他反手關上門,靠在那裏看他。

男人眼中盛着滿滿的愛/欲,雙手背在身後,右腳一點點向上,蹭着自己的左小腿,極盡誘惑之意。

季州擡眼欣賞着他,從臉到他的身體,還有他細微的小動作。

分明迫不及待,又想得到“獵物”的邀請。

啊,原來羊羊在狩獵啊。

季州看着他笑,右手摸着皮帶扣,問:“要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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