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男人歸來

第21章 男人歸來

一瞬間怔愣後, 關磊一蹦三尺高地指着停在他家門口的陶鐵,張口結舌驚恐問,“你你你……你老丈人是誰?”

陶鐵回過頭, 看着大驚失色的哥倆, 微微一笑傷害道,“就這家的, 我媳婦叫關小言,你們認識不?”

關磊和關義猛吸一口氣:……太認識了, 就是眼瞎不認識你這個負心郎!

最後一點希望都被破滅的關磊, 萬念俱灰地往後一踉跄, 一屁股頂開院門, 跌倒那刻, 腦海中回響起自己昨晚上的一字一句:

……要是他們不接, 肯定是不識擡舉。

……誰家小舅子那麽愛管閑事?

……哼,這麽能打獵的姐夫不要,真是白瞎!

都想抽自己一嘴巴的關磊, 悔恨地看着自己那蠢蠢欲動擡起的手:真是的,要你多嘴,要你多嘴……

不遠處, 找了兩個兒子一夜的關鐵正和王素芬, 一左一右拎着根棍子,疲憊中露着一絲憂心, 垂喪走來。

王素芬時不時愁苦嘆息,眼裏漸漸蘊出一抹淚光, “這兩個小子到底去哪兒了, 是不是出事……”

飽含母親慈愛的擔憂聲,随着空氣, 傳到家門口的三人耳中。

三人心裏同時一驚。

陶鐵把目光投向久未見面的丈母娘、老丈人,餘光一瞄他們手裏的大粗棍,心裏顫顫如打鼓:嘶,爸媽應該是想打他的!

關磊關義哥倆看着那兩根粗棍子,條件反射地往後退了一步:嘶,爸媽應該是來打他們的!

頓時,三人不約而同咽了一下口水,異口同聲地讪讪叫了聲“爸、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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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兒子叫爸媽沒錯,可這突然冒出來的野人到底在叫啥?

王素芬和關鐵正懵逼地對視一眼,一抹驚疑從眼底明晃晃升起,看不透那叢遮擋住俊朗容顏的頭發,倆人偷偷把人瞄了又瞄,還是:這人到底是誰啊?

認不出來人,關鐵正只能和煦起面容,上前一步,揚起一抹笑問,“這位……同志,請問你要找誰,是遇到什麽困難了嗎?”

陶鐵一把握住那老丈人拿着棍子的手,在人不注意間将棍子悄悄奪下,然後笑容燦燦激動道,“爸,我是陶鐵啊。”

已經幾年未曾聽到這個名字,從來都是用混賬代替的關鐵正,腦子忽然懵了懵:陶鐵……誰啊!

一旁到死都不會忘記這個名字的王素芬,立馬瞪圓眼睛,一把推開擋路的關鐵正,暴跳如雷臭罵道,“好你個殺千刀,你不是早死在外頭了,居然還敢回來!快滾,這裏不歡迎你……”

一旁的關鐵正臉上笑容逐漸消失,右手用力捏了捏:嚇,他的棍呢?

現場氣氛緊繃到極點,趁機松了一口氣的關磊關義,兩眼對視,腳下麻溜地往屋裏拐去。

“關磊關義,你們幹什麽去!”

剛邁出兩只腳走了沒幾步,就見着關小言抱着睡醒的關小寶打開屋門,正好撞了個面對面。

偷偷摸摸如做賊的關磊關義,被吓了一跳。

“外面幹什麽呢?這麽吵?”關小言話題一轉,夠着頭往看不見的院門外暼去,納悶出聲問。

又是齊齊一默的兄弟倆人:……

“呃……姐,你還是自己出去看看吧。那個啥,外頭來了個人,還挺複雜的……”關義默默往後退了一步,給自家親姐讓出一條道來。

關小言看着故作神秘,可卻一臉便秘的關磊二人,心頭的莫名達到頂峰。

“媽,誰來了?”

聽到身後那道熟悉的已經能刻進心底的清麗嗓音,陶鐵眼睛一亮,興沖沖地扭過頭去,一臉歡喜說,“關小言,我回來啦!”

……久久無聲,空氣靜谧,仿佛是暴雨前片刻的寧靜。

此時,腦袋一片空白的關小言,接受不能地盯着眼前這個不修邊幅的男人,啞了聲。

幾人之間,唯一一個處在風暴中間卻絲毫不受影響的關小寶,小臉欣喜地瞄着散落一地的“肉肉”,翹起小腳,心裏甜蜜蜜:哇,好多肉肉,爸爸果然說話算話,是個好爸爸!

“來,快來,做肉肉……”關小寶小手直揮舞,熱情地直把親爹往家裏吆喝。

打蛇随棍上的陶鐵,立刻臉皮極厚地點點頭,背上野豬,大大方方地往大門走去。

關小言一怔,剛才未出現的怒火從心底驟然升起,迅速爆發,“站住!”

她大聲一呵,又壓抑地把關鐵正和王素芬喚進門。

陶鐵瞧了瞧,趕忙拍拍屁股緊随而上。

“砰!”震天的甩門聲。

差點被砸了鼻頭的陶鐵,郁悶地揉了揉鼻子,注視着眼前緊閉的院門,心底不禁更加郁悶。

時間仿佛靜止,陶鐵摸摸鼻頭,餘光一瞥周圍逐漸聚攏過來的八卦村民,趕緊往自己的野雞野兔前頭一站,如一尊兇神惡煞的擋門神,目不斜視,一臉板正。

院裏,與親爹一牆之隔的關小寶,急急地跺了跺小腳,指着門外焦急喊道,“媽媽,快開,好多肉肉……”

關小言冷着一張臉,看着撒潑打滾要出門的兒子,心裏一惱,氣憤道,“肉什麽肉,不許出去。”

“哇……我要出去……”

關小言氣急地看着此刻居然會和自己唱反調的兒子,怒火鋪天蓋地,她一把抱起人,大步奔到院門邊。

“啪嗒!”

陶鐵聽到開門聲快速扭過頭,臉上揚起的笑容還沒綻全,就見一個小娃娃被丢門外,接着“砰”的一聲,院門重新阖上。

整個過程一氣呵成,直把倆父子吓得心肝顫顫。

臉上還挂着淚花的關小寶,不安地摳了摳鼻子:嗚嗚,媽媽是不要他了嗎?

身旁,比兒子還害怕的陶鐵,瞪大眼睛,瞧了瞧還在搖晃的木門,又看了看貌似同樣被趕出門的兒子,心裏驚顫顫:完了完了,連兒子都被扔出家門,這是不是說讓他們父子倆一起滾蛋?

一大一小神情同步地站在大門前,大眼瞪小眼地互相對視幾下,相同的委屈在眼底彌漫。

木愣許久,關小寶默默地走到親爹身邊,帶着哭腔奶聲說,“門門關了。”

陶鐵一把牽住自家小崽子的手,比兒子還戰戰兢兢地呢喃道,“是、是啊,該咋辦?”

“吃肉肉吧!”

“嗯……嗯?”

陶鐵錯愕地垂下眼眸,望着自家小崽子直發傻:哎呦,這麽嚴重的時刻,居然還有心思吃肉,果然……不愧是他的種!

“沒錯,吃肉,咱現在就吃!”陶鐵用力一握拳。

苦了誰都不能苦了自家小崽子。

說幹就幹,陶鐵從一堆被衆人垂涎盯着的野雞中,千挑萬選了一只最大最肥碩的,拿到兒子面前獻寶說,“這只咋樣?根據爸爸多年的經驗,這只肉最肥。”

關小寶吸溜了一下口水,臉上眼淚一擦,轉頭将親媽忘出腦外地跑到親爹面前,咧起一張小嘴開心說,“好好好,就這只,做香香。”

“行!”

院牆歪脖子樹上,順着圍牆爬到上頭的關磊,伸長脖子夠着下頭的一舉一動。

等看到他們準備拿只雞烤的時候,滿眼不可思議:這也太有恃無恐了吧!

蹭蹭蹭……

關磊憤憤地屁股一撅爬下樹,連跑帶喊地奔到堂屋,對冷着一張臉的關小言打小報告說,“姐,他們在外頭準備吃肉呢,太氣人了!”

關小言斜眼一瞥,兀自冷笑道,“你要不要和他們一起吃點?”

感受到一股危險的關磊,連忙搖搖頭拒絕,“……不用不用,我看着他們吃就行。”

說完,不敢再停留的關磊重新爬到歪脖子樹上,側耳傾聽着底下的動靜……

“爸爸,燒大雞腿,大雞腿……”越蹦越樂的關小寶,眼珠子都快粘到那大手裏的野雞上。

“等會兒,等爸爸把雞給殺了,咱們就做。”陶鐵晃了晃手裏已經有點焉吧的野雞,在四周到處找着殺雞工具。

只可惜,尋摸一圈,也沒找到能用的順手工具。

遂他想了想,将野雞遞給兒子後,摸着那個小腦袋,語出驚人地教導說,“吃吧,這裏沒有殺雞的刀,咱就先吃生的,等有了工具爸爸再給你做熟的。”

樹上差點沒摔個大馬趴的關磊,連滾帶爬地跑進屋,沖面無表情坐着的關小言大聲提醒道,“姐,不好了,那人要教壞小寶吃生肉!”

關小言面上維持不變的表情,肉眼可見得皲裂幾分。

但那幾絲皲裂很快消失,恢複如初。

只見關小言扭過頭,殺氣騰騰地瞪着院門,好似那道代表憤怒的眼刀,能穿過厚厚的木頭門板,凜冽地射到門外的陶鐵身上。

過了片刻,咬牙切齒的關小言收回目光,氣吼吼地說,“還不快去拿把刀給他們,要是敢讓小寶吃生的,看我不剝了他的皮。

警告的大嗓音,透過木門,把正準備讓跟兒子介紹吃生肉好處的陶鐵,生生駭了一跳。

他用手抹了抹褲腿,有些措手不及地把野雞往身後藏了藏,端着一副老實本分的好模樣。

“哐、當!”

一把菜刀應聲落下,被關磊扔在了陶鐵面前。

陶鐵一眼沒看樹上的關磊,只顧着擠着門縫往裏瞧,一臉歡喜。

——

“噼、啪……”

火光四起,周圍慢慢飄散起一股迷人的肉香,漸漸勾起一衆人口水直吞。

陶鐵抱着兒子坐在關家大門口,一連烤了八只雞。

院裏,呆在堂屋的一家人,嗅着門外傳來的香味,心裏不禁又羞又惱。

關鐵正偷偷咽了口口水後,騰地站起身,在屋裏屋外走了個遍,最後指着緊閉的院門氣極罵道,“他奶奶的,這個混賬,居然在咱家大門口就烤起雞來,這是把別家門口都當啥了?不行,關磊關義,給我出去把他的攤子給掀了!”

一臉懵逼的關磊和關義:“……?!”幹啥叫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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