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鴿飛狗跳

第13章鴿飛狗跳

終于鄰近畢業季，黎淺論文已經搞完。

他研究的題目是《神話原型與文化象征：妲己形象中的狐貍元素及其深層文化意蘊探析》，汪念清的課題黎淺也偷看過，研究清代宮廷犬類養殖，郝歌的論文是探究信鴿在歷朝軍事中的積極作用。

開題的時候，導師差點沒打死他們仨，大叫着問我們到底是歷史系還是農業養殖，為什麽每個人的題目裏都帶着禽獸。

三只禽獸面面相觑，這屆整個專業就他們仨妖怪，這都能被同一個人類導師抽中，也很離奇。

妖管會趕着在畢業答辯開始前，把他們仨叫了過去，詢問求職意向。

黎淺沒什麽大追求，就想把家仙做好，老老實實為齊煙九點集團出一份力，千萬不能走了胡十二奶奶當年的老路把齊家老小保佑到集體出門撿破爛。

郝歌那個游戲工作室很看好他，打算畢業後直接轉正，汪念清則已經選好了導師研究清朝史。

簽署完畢妖委會下發的進入社會不鬧事保證書後，三個人一起打算回學校溜達一圈，地鐵上汪念清刷着手機，突然震驚地說了句“我去”。

“去哪兒啊你。”郝歌随口回了他一句。汪念清翻了個白眼，把手機屏幕放到了黎淺眼皮底下說：“經營了十幾年好男人人設的李影帝被爆出軌實錘了！他老婆直接發博曬了離婚證，兩個人撕起來了。”

“哦，所以呢？”郝歌問。李影帝又是什麽東西？也不是所有妖怪都像汪念清這只狗這樣對人類有好感，天天追內娛看八卦。

“李影帝你都不知道？九點娛樂的當家門面，演過《雍正秘史》《清宮那些事》，而且長得很像我皇阿瑪。”

“別皇阿瑪，我看玉牒上也沒你名字。”郝歌回怼。

汪念清被惹毛了，朝郝歌呲牙，郝歌朝他投去鴿之蔑視。

黎淺在一旁吃瓜，聽見九點娛樂以後愣了一下，在大腦宕機的三秒裏肌肉記憶順手刷了下朋友圈，看見楚無省發了張拿着鞭炮準備點火的自拍照，臉上的笑容比買彩票不小心中了五百萬還要快樂，甚至标标準準露出八顆牙。

這條朋友圈的配文是，轉發這個影帝，明天你對家也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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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是岳小賢的評論：楚影帝，朋友圈不能轉發，我很急。

黎淺又刷新了一下，這條朋友圈瞬間消失了，緊随其後是齊思齊的電話。

“黎老師，我遺憾地通知你……”齊思齊那邊帶着哭腔。

黎淺一個咯噔，現在知道楚無省為什麽秒删朋友圈了。就齊思齊目前這個狀态，朋友圈再不删被金主看見了，直接利滾利還不起要剁手指的。

“難道說公司要完了？”黎淺問。

“那倒沒有。”齊思齊說，“但公司這邊也确實出了一些跟你解釋也聽不懂的小狀況。”簡而言之就是李影帝出軌的對象原本是個十八線，後來幹脆合約到期直接下海從事起風俗産業，各種流言發酵起來，導致網上現在都說九點娛樂是皮條公司，專門培養小藝人送給大佬，公司的形象受到嚴重侵害，連其他藝人的代言都有所波及。

說到這裏，齊思齊咬牙切齒道：“肯定是尚午娛樂幹的……總之上面商量了一下，決定讓我小舅先過來坐鎮幾個月，我去九點科技玩幾天。嗚嗚嗚黎老師，我舍不得你。”哭得很假，堪比超市裏坐在地上打滾要父母買玩具的小孩。

黎淺問：“你小舅很厲害嗎？要專門請他過來。”

齊思齊：“那倒也不全是，當然我承認我小舅的有經商才能，但這都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我小舅這個人邪門，他從小吧，財運就非常好，走路上都能撿錢，無論做什麽都能成功，而且屢試不爽。集團自創建以來，遇到的所有危機，只要我小舅出面，都會莫名其妙解決掉。”

黎淺點了點頭，聽懂了，齊琛是這個世界運行時産生的bug，齊煙九點發現了這個bug并且加以利用，順道成了如今規模龐大的集團。

“所以你們根本不需要家仙。”黎淺失落地說，“我其實很多餘。”

“沒有的事！”齊思齊安慰他說，“我小舅也不是無所不能的，你看上次我家裏鬧鬼的事情，全靠你幫忙，我小舅完全解決不掉的。”

黎淺仔細一想，覺得也是，好像自己沒想象中那麽廢物，是個合格的家仙了，瞬間又覺得挺開心。

但他小臉又立刻拉了下來，因為聽見齊思齊說：“岳小賢我這邊是要帶走的，我小舅原本的那些助理秘書大部分都留在九點科技兜底，九點娛樂這邊還需要你好好輔佐他。”

“你不帶我走嗎？”簡直離譜！他才不要和齊琛每天大眼瞪小眼，感覺要少活好幾年。而且齊琛怎麽看都不會每天給自己上供香火的！

“別擔心，我帶你的神位走。”齊思齊說，“但黎老師你得留下來，你是我們齊家的家仙，我小舅一個人在這裏，我不放心，萬一有人用玄學的辦法害他呢？你替我盯着一點好不好？”

當然這是假話。

真話是黎淺幫不上什麽忙，而且還要小心伺候着，現在有機會把他留下自己出去浪，齊思齊當然要把握機會。

黎淺一向軟硬都吃，見齊思齊把自己想得這麽重要，頓時覺得無比感動，瞬間把齊琛的讨厭抛到了九霄雲外，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黎淺挂斷齊思齊的電話後，才想起來汪念清和郝歌剛剛貌似在吵架，回頭去找自己的兩個同學，就看見汪念清咬在郝歌的胳膊上不撒口，郝歌滿臉嫌棄甩了好幾下也沒有甩開。

黎淺趕緊上去把兩個人拉開，現在的狀況再去逛學校也不太合适，于是提議說：“我搬了新家，不然我們不去學校了，來我家吃飯。”

汪念清迫不及待說了聲好，郝歌點點頭，但揉着胳膊上的牙印，嫌棄地說：“我不跟狗一起吃。”說着汪念清又朝他呲牙。

大概是欺負鴿子的報應，下了地鐵他就接到了導師的電話，還沒正式做上研究生，就得先回去做老板的牛馬。

汪念清離開後，郝歌拉過黎淺小聲說：“你傻了嗎，你家裏還有個幼崽，怎麽能帶他過去。”

黎淺眨眨眼：“我憑本事生的崽，也不怕別人知道啊。”

郝歌攬住黎淺，恨鐵不成鋼地咬牙道：“雄性哺乳動物有傷害幼崽的概率你不知道嗎？親生的都有可能，更何況陌生幼崽，這是刻在骨子裏的基因。你們兩個都是犬科，最好防着一點。”

“什麽？”黎淺一驚，“我都不知道！那我不能讓齊思齊看見漓漓！”

“這倒也不必。”郝歌扶額，退一萬步說，齊思齊哪怕是想，倒是得敢呀。哪個人類敢惹妖怪？

郝歌把這話跟黎淺說了，黎淺搖頭：“你是沒見過齊思齊那個小舅……”那可真是妖怪到他面前他都要舉報對方散布封建迷信。但黎淺随即又想了想，郝歌見過對方，于是閉嘴。

糟心，不提了。

到家打開門，黎漓正在玩她的發聲玩具，是黎淺最近給她網購的狗狗咬膠，她最近學會了好幾種叫聲，玩具響一聲，就跟着叫一聲，唱歌一樣。

看到黎淺後黎漓就撲了過去，圍着媽媽打轉。

和媽媽親熱結束，黎漓才注意到旁邊的郝歌，她歪着腦袋想了三秒後，沒想到郝歌到底是誰，但不重要，誰讓她是一只熱情好客的小狐貍呢？

黎漓搖着尾巴撲了過去，郝歌吓得往後一縮，躲到黎淺身後，如果是原型狀态，或許羽毛都要炸開了。

“不行不行，還是吓人。”郝歌拍了拍胸脯。

黎漓以為自己被讨厭了，把耳朵耷拉了下來，用前爪扒拉了幾下黎淺的褲子。

“漓漓這是怎麽了？”郝歌問。

黎淺把小家夥抱起來，一邊摸着毛安撫一邊回答道：“她問我叔叔是不是讨厭她。”

郝歌擦了擦頭上的汗：“叔叔怎麽會讨厭漓漓呢，叔叔就是單純害怕。”

這事就跟人怕鬼一樣，你說伽椰子帶着俊雄，俊雄站在那裏不動，也不是不能接受，細看還有點可愛。但如果俊雄學着貓叫朝你飛奔過來，即便他臉上的表情再天真無邪，還是會把人吓得魂飛魄散。現在是同一個道理。

黎漓又看不出來郝歌的原身是鴿子，想不明白為什麽叔叔會害怕自己，趴在黎淺胳膊上歪了歪腦袋。黎淺輕輕拍了拍她的頭，柔聲說：“不是漓漓的錯，是叔叔膽子小。”

郝歌輕輕笑出來：“之前沒發現，你還是挺有母愛的。”

黎淺沒想到郝歌突然蹦出來這麽一句，也跟着笑了聲，使壞把黎漓放到了郝歌腿上，自己去了廚房區域。

齊思齊裝的開放式廚房，做起中餐來煙熏火燎的，黎淺擔心嗆到黎漓，不得不用了些靈力隔絕掉油煙。

但打開冰箱黎淺才想起來，郝歌是只鴿子，不僅不吃肉，而且是個徹頭徹尾的碳水戰士，除了碳水幾乎什麽都不吃。而黎淺一家幾乎不攝入什麽帶澱粉的食物，所以導致……冰箱裏沒有米。

他把情況告訴了郝歌。

“要出去買米嗎？”郝歌站在落地窗邊，看着外面電閃雷鳴的場景，雨下得比祺貴人從冷宮裏跑出來那天還大。

“不用，有機器人管家，可以送上來。”黎淺回答道。科技改變命運，改變生活，節省靈力，他無比贊美人類的偉大科技。

三分鐘後，黎淺皺着眉頭讀起門口電子屏上的字：“非常抱歉，因線路故障原因，本功能暫停服務，感謝您的諒解。”

好了，他現在開始讨厭科技了。

“沒關系，我不吃也無所謂。”他們妖怪不進食也不會死掉，只是消耗靈力的速度會變快，在目前這個靈力稀薄的社會，妖怪們也不得不正常一日三餐。

“那不行，說了我請你總不能讓你餓着肚子回去。”黎淺趴在可視門鈴旁邊，看了眼空蕩蕩的走廊咬牙道，“不然我去隔壁借一點吧，他們有錢人家裏的糧食肯定比咱們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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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歌有cp，不是汪念清。

補充一個禽獸三人組正文無關的小設定：在互聯網暢游時，黎淺只用火/狐浏覽器，汪念清只用搜/狗，郝歌則是騰/訊深度用戶。

以及，黎淺最愛搜/狐網，汪念清喜歡逛京/東，推/特換圖标郝歌罵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