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夜晚談心
第045章 夜晚談心
在他們兩個與路飛他們分別之時, 太陽懸挂在低空中，已經西沉接近黃昏了。
天空被染上了橙紅色的霞光，把原本金黃的沙漠照映得半明半暗, 有明顯的分界線。
路飛一夥所在的地方還能被照射到太陽最後的光暈, 而一濑葉子和艾斯站的岩石之上是一片陰影，有的只是頭頂上空的紅色晚霞。
随着太陽的緩緩消失, 沙漠中的空氣彌漫着幹燥和熾熱逐漸消失，風吹過來帶着些涼意, 刮過沙丘所揚起的沙塵像是離別的低語。
“你确定要和我同行, 真不留下了？”艾斯一臉嚴肅的反問了一濑葉子。
一濑葉子還是望着路飛所在的方向搖了搖頭, 說：“我留下也沒有任何意義, 他們接下來有的忙, 而我只想回家罷了。”
“可是你看起來有些不舍呢。”艾斯輕笑。
“你不也一樣嗎？”一濑葉子瞥了他一眼。
“先說好, 我的船可沒有那麽寬敞，只能一直站立着啊。”艾斯低着頭說，表情不明, “不過天色不早了，要現在趕路嗎？”
他們從岸邊走到綠洲猶巴附近用了将近兩天一夜，一濑葉子和艾斯的腳程再快都要在沙漠中度過這一晚的黑夜。
“我都可以的。你需要休息嗎？”一濑葉子看向艾斯問。
“先趕一段路吧, 再找一個合适的地方過夜。”艾斯說完就快速移動起來。
艾斯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岩石, 往與路飛一夥相反的方向邁步奔走，就此雙方完全的背道而馳。
一濑葉子當然能輕松跟上, 不過艾斯那家夥完全不減速的架勢是對她能力的試探？
天空的最後一絲光亮消失不見，夜幕徹底降臨, 月亮出場也無法照亮荒蕪的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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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斯停下了腳步, 回頭看着一濑葉子說：“我們在這裏過一夜吧。”
一濑葉子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反正她也不認識路, 聽從安排就行了。
生火來說對艾斯完全不是問題，艾斯拿出來了山治給他留下的食物和水，開始烤制食物，同時把水遞給了一濑葉子。
兩個人都沉默着沒有對話，安靜的沙漠中只有風聲和火堆燃燒着木頭噼裏啪啦的爆裂聲。
一濑葉子抱着艾斯給她的水壺，看着燃燒的火光發呆，什麽也沒想，努力放空自己。
她在這裏短短幾天內的心理活動已經趕超在原來世界生活了十六年的內心情緒了。
起初是覺得路飛很有趣，可是她無法成為與他們相似的人，更永遠無法成為他們真正的夥伴。
一濑葉子把手臂上娜美和薇薇給她綁着的白布扯了下來，塞進了自己的口袋。
怎麽說路飛也算救她一命，她能為他做的好像只有把艾斯救下了作為報答。
不過前提是艾斯的死亡時間在她找到回去的方法之前，有電話和信號的話應該會非常的順利，要不就直接告訴他會死吧。
一濑葉子低頭看着自己手臂上畫着交叉的線，這是代表着路飛夥伴的标志。
她沒有動手抹去，心裏想着随它去吧，它會自己消失的。
然後一濑葉子頭轉看向艾斯，就靜靜地注視着他，卻不知道該怎麽說出口。
“為什麽用這麽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啊？”艾斯又把烤制好的肉遞到一濑葉子的手邊。
“你會死的。”一濑葉子直接說了出來，也不是很難的事情。
“嗯？每個人都會死亡的。”艾斯沒有什麽強烈的反應。
“我不會，我已經活了千年了。”一濑葉子認真地說。
“那真厲害啊。”艾斯驚訝地看着她，語氣中并沒有嘲諷之意，“那你很孤獨吧？”
“孤獨？”一濑葉子搖了搖頭，“有人比我活得長。”
“哈哈哈這樣啊。”艾斯有些尴尬的笑着。
一濑葉子突然話鋒一轉問：“你為什麽當海賊？也想要One Piece嗎？”
艾斯一愣，哼了一聲：“我現在想讓老爹成為海賊王，我要做最自由的海賊。”
“不做海賊就不自由了嗎？”一濑葉子露出不解的表情，“可以當自由的漁民或者自由的賞金獵人啊？”
艾斯抿平了嘴：“海賊是最自由的。而且……大概我想知道One Piece到底是什麽吧。”
他随即立刻反問：“那葉子小姐除了回家之外的夢想是什麽呢？”
一濑葉子深深地望着艾斯說：“好好活下去。”
艾斯與一濑葉子深邃的紅色眸子對視着，心中莫名不規則的一跳，偏過頭看向火堆，感嘆：“真是樸實的夢想啊。”
他的手指一伸指向了火堆，火苗變得更加旺盛。
艾斯把自己身上白天遮陽的長衫舉向一濑葉子，并沒有看向她說：“不嫌棄的話，你先睡一覺吧。”
一濑葉子沒有接過來，張開雙臂直接躺倒在沙子上，呈“十”字型。
她沒有冷熱的感知，所以并不需要保暖。
一濑葉子面朝天空，凝視着夜空中的星星點點。
艾斯哂然一笑，收回了拿着長衫的手。
可能是他的錯覺吧，他感覺一濑葉子那句“好好活下去”并不是她真正的夢想，而是對他說的。她突然提起One Piece，他以為她知道了什麽呢。
觀賞着星星的一濑葉子冷不丁說：“艾斯……ACE王牌的意思吧。”
“你到底想說什麽？”艾斯的語氣帶着一些沒由來的急躁。
“不是嗎？”一濑葉子又坐起身來，望向艾斯。
艾斯看着一濑葉子清澈的眼神，就知道是他自己想太多了。
艾斯不好意思一笑：“是的，我出海時的海賊團的名字是黑桃，撲克裏的ACE。”
一濑葉子好奇地問：“你的海賊團被滅了嗎？所以加入了別的海賊團？”
“這麽說也可以吧，我挑戰白胡子無數次都失敗了，老爹卻接納了我。”艾斯莞爾一笑，回想起令人開心的記憶，“老爹是一位偉大的海賊，我願意住背負着“白胡子”的名號，讓老爹成為海賊王。”此時的艾斯意氣風發。
“你們口中的海賊王，就是找到上一任海賊王留下的遺産嗎？”一濑葉子不解地問，“那上一任海賊王死了多久，One Piece一直沒有找到？”
艾斯臉色一僵：“嗯，他已經去世22年了。”
“那不就是22年間沒有人找到他的遺産啊。”一濑葉子若有所思，“那他真令人敬佩啊。”
“哎？為什麽這麽說？”艾斯驚訝。
“他能成為海賊王的話不也是找到了他的上一任的遺産嗎？普通人的話不會給外人留下遺産吧，也就是說海賊王要擁有像大海一樣廣闊的胸懷，而且很會隐藏。”一濑葉子說完還贊許地點了點頭。
“噗——哈哈哈哈哈……”艾斯笑出了眼淚，“第一次聽見對海賊王這樣的評價，一般來說有人崇拜他，有人厭惡他，痛恨他的人應該是多數吧。”
“為什麽要厭惡他？”一濑葉子非常疑惑，“讨厭他沒有瓜分他的遺産，而是還讓人尋找嗎？”
“哈哈哈……”艾斯聽了一濑葉子的話又笑了出來，笑聲停下之後，低沉地說，“因為他死前的一句話，海賊變得多了，都想去尋找財寶。不是所有海賊都像路飛那樣天真，大多數海賊是非常兇惡的，平民受了很多苦難。”
“可是那些人不成為海賊也是惡霸啊，是他們本身的問題，為什麽要怪罪到海賊王頭上呢。”一濑葉子皺眉。
艾斯有些失神地看着一濑葉子，說：“可是海賊在別人眼中就是惡人，海賊王是被當衆處刑的。”
一濑葉子撇嘴不屑地說：“當衆處刑也許是殺雞儆猴，不要違抗權威。可是權威一定是對的嗎？這個國家正在被另一個海賊克洛克達爾傷害着，王下七武海的海賊為什麽被允許存在？為什麽海軍不來管理呢？最後是路飛這個海賊來解救這個國家的。”
艾斯抿起了嘴不再言語，神情極為複雜。
“我也被處刑過，幸運地我沒有死掉，也放棄了我所想所做的事情才活下來的。”一濑葉子察覺到了艾斯的情緒的波動很不對勁，“海賊王死前的遺言如果是讓大家尋找One Piece的話，那他一定有他的目的吧。”
一濑葉子一直感受到了艾斯的情緒，提起One Piece和海賊王他的心裏起伏很大，她猜測海賊王和他有一些關系。
艾斯聽完一濑葉子的話，非常驚奇地看向她：“你被處刑？別騙人了。”
“我剛剛說我活了千年，你原來不相信啊？”一濑葉子撇眼看着艾斯。
“……”艾斯心虛和不知所措地撓撓頭。
一濑葉子保持原有的姿勢盯着艾斯。
“抱歉。”艾斯嘆氣，“我身上流着哥爾·D·羅傑的血液，可是我的父親只有白胡子一個。”
一濑葉子轉過頭，看着燃燒的火苗，對艾斯的自述沒有表示有任何的興趣。
“喂！”艾斯表現出些許羞赧，“你說些什麽啊。”
“啊？說什麽？”一濑葉子與艾斯對視，像是詢問。
艾斯看着一濑葉子平靜的眼神也跟着淡然了下來，思慮過重地說：“他是一個強大的海賊，可他不是一個好丈夫。我的母親懷了我20個月，為了躲避海軍的追捕，最後由于我的出生，她精疲力竭而亡。”
“所以你是你母親拼盡全力生下來的，更要好好的活着了。”一濑葉子說着結論。
“我有在好好活着啊！”艾斯深呼吸，“結識路飛成為兄弟，出海、加入白胡子，我已經很幸福了。”
一濑葉子點着頭，聽見艾斯的話一頓，他問她：“那你呢？真的活了千年？被處刑？”
“如果你能接受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的話，我再說。”一濑葉子淡然地說。
“？”艾斯露出迷惑的眼神。
一濑葉子直勾勾地與艾斯對視。
過了許久艾斯才重重點頭，好似已經接受了她所說的。
一濑葉子非常簡潔地敘述了在屍魂界處刑和重生成嬰兒的經歷，至于一些細節和具體的事情并沒有交代。
艾斯詫異地等着她很久很久，他在消化一濑葉子所說的一切。
“死神？為什麽告訴我？”艾斯不理解。
“不是你問的嗎？”一濑葉子反問。
“我……”艾斯啞口無言，“你不要告訴其他人了。”
“我只告訴了你一個人，因為我早晚都要離開。”一濑葉子說完沉浸在思考之中，她在想要不要直接告訴艾斯的死亡。
最後一濑葉子沒有說，在她和艾斯和路飛相處下來，她感覺她說了也無法改變他們的行為。
“我其實一開始因為你的名字，以為你是和之國的人呢。”艾斯終于消化完畢，輕松的笑了出來。
艾斯像是突然敞開了心扉，對着一濑葉子講述着從出海到現在的經歷，讓一濑葉子更加了解大海。
火堆燃燒了一整夜，兩個人徹夜地暢談，主要是艾斯在說，一濑葉子在聽。
從地平線上逐漸升起的太陽，陽光照亮了天際。
一濑葉子學着娜美之前的行為，捧起一把沙土打算把火堆熄滅。
艾斯比她更快一步，手指随意地一伸，火焰快速湮滅了，只剩下一縷細煙而散。
他自信一笑地說：“這可是我的火。”
兩個人并肩而行，腳程不快不慢，沒有着急趕路。
艾斯時不時開朗的與她交談，繼續說着大海的見聞，和一路上沉默的艾斯像是判若兩人。
果然，艾斯離開了他親愛的路飛弟弟，身上的穩重氣息就消失不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