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情難禁(1)
是夜。
林沫自夢中醒來時,剛過十二點。
窗簾被空調的暖風浮動,隐隐約約露出窗外的燈火,她穿着睡裙坐起身,靠在床頭忍不住伸手輕撫唇瓣。
昨晚,元焯只把她送到了門口,她問要不要進屋歇歇,可他附在她耳旁輕語了一句,在她的面紅耳赤中心情甚佳的離開了。
“我怕進去就不舍得走了。”
摸出手機,思索再三,林沫還是發了條短訊:“睡了嗎?”
沒想到,電話很快就響了。
“還沒睡?”元焯的聲音清醒,并不像是被她吵醒的模樣。
林沫小聲地問:“睡不着,你也是嗎?”
元焯看了眼西裝革履,目不斜視地盯着面前筆電的下屬們,抿了抿唇:“我在開會。”
“啊……那我挂了。”
他幾乎能腦補得出小妮子驚慌的模樣,捏了捏鼻梁,溫聲說:“睡不着去泡杯熱牛奶喝,早點休息,不然明天黑眼圈,有得後悔。”
挂斷了電話,元焯看了眼腕表,12點剛過,除掉眼鏡揉了揉鼻梁,一貫的冷淡語氣:“……所以,今晚還有什麽需要敲定的嗎?”
以許鶴為首的衆人面面相觑,這個一秒切換畫風的男人,真的,是他們認識的元先生嘛?
以及,電話對面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看我做什麽?我臉上有方案?”元焯合起筆電,站起身,“沒其他問題就散會。之後幾天我不在市內,有事晚上電話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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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拎起挂在椅背的大衣起身,卻沒等到衆人的答複。
“有問題?”
衆人目光一致,投向總助許鶴。
許鶴認命地代表衆人發問:“元總,您這是要去哪裏?下周KI的發布會在獅王橋店召開,您再趕回來?”
“有你們坐鎮,我不回來。”元焯走到辦公室門口,回頭看着還呆坐不動的衆人,“還不走?散會。”
直到總裁大人的腳步聲徹底消失,會議室內的寂靜才終于被打破。
“沒記錯的話,這是元總第一次缺席錦元的大型活動?”
“沒聽錯的話……剛剛電話裏的是個女人?”
“許助!這是不是意味着我們終于不用‘夜總會’了?”自從這位小元先生接手錦元,中高層就開始自嘲夜總會——夜裏總是開會。
元先生這個工作狂,總算是……有私生活了?
抵達劇組所住酒店時,已近飯點。
卉春将林沫丢在飯店門口,說是要先去拍攝基地打點一下。
“不一起吃個飯嗎?”
“不了,我得提前去打點一下。”卉春跳上車,“你也要加油,這頓飯可不這麽好吃的。”
林沫知道她是去給化妝師、攝影師散開工禮金,畢竟演員在鏡頭上好看與否,并不完全取決于本身,但不知道她後半句話的真谛。
直到她進了包廂,才恍然大悟。
《故園山河》是齊征的第二部 大熒幕作品,因為處女座獲得海外電影節的大賞,這一次自然頗受關注。各家都擠破頭地想送将紅未紅的演員來搏一把,萬一國際電影節上斬獲個獎,一夜成名也未可知。
畢竟,元萌萌就是從齊征的處女作一炮而紅的。
所以《故園山河》的演員陣容作為一部以海外市場為主要目标的年代片,陣容可謂強勁。不光男主角是演藝世家出身,如今正春風得意的年輕男演員俞沛,更有雙女主的設置,由人氣正旺的元萌萌和左琴出演。
元萌萌打的是海外留學歸來的白富美人設,第一部 文藝片獲得國際大獎,之後一舉跻身新生代小花。
另一個女主,選秀歌手出身的左琴,則是在出演小熒幕偶像劇之後,順利成為流量小花,通過業內資源拿下了主演。
林沫剛剛走進包間,就敏感地察覺到裏間劍拔弩張的味道。
正中央主座上是齊征,他左手邊是元萌萌,右手邊是青春正盛的俞沛。
俞沛旁邊是左琴,其他主要配角演員相鄰而坐。
以俞沛為分界點,元萌萌與左琴像是兩股截然不同的氣流,彼此抵抗,整個包廂裏說不出的詭異。
“林沫,好巧,我們又合作了!”席間,俞沛主動攀談,令衆人将視線聚集在林沫身上。
一直坐在元萌萌身邊扮演透明人的林沫舉杯遙碰:“是啊,好巧。”不過是個花瓶角色,待在劇組不足48小時,她沒料到以俞沛如今的名氣居然還能記得自己。
元萌萌笑盈盈地接口:“你居然跟阿沛合作過?是哪一部,我怎麽沒有看見過?”
林沫無心将話題引到自己身上,忙說:“我只不過客串,沒什麽戲份。”
俞沛笑的時候臉頰有深長的酒窩,笑容八月陽光般燦爛:“對,林沫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我都沒和她說上話。這次好,總算有機會對手戲了。”
“對戲也不多吧,”左琴噙着笑,“不是所有人一上來就可以拿主演的,對吧?萌萌。”
元萌萌笑着瞟了她一眼:“也不是所有人都能順利跨界呀,你說是不是?琴姐。”
娛樂圈最是殘忍,對女明星更是如此。年歲不饒人,一句“琴姐”讓左琴的笑僵在臉上,抿了口果汁佯作淡定:“演戲靠天份,跨不跨界有什麽要緊?”
元萌萌微微歪了頭,神情天真無邪:“怎麽說呢……系統的訓練其實還是挺重要的。比方說念白吧,有時候遇見臺詞功力不過關的,陷媚、谄媚傻傻分不清的演員,還真是折磨呢。”
一直沒怎麽開口的齊征掐滅煙頭,嗯了一聲:“臺詞是演技的一部分,适當的訓練和經驗都是必要的。”
左琴十六七歲就在酒吧駐唱直到如今才翻身,文化課可說是一筆糊塗賬,前一部偶像劇什麽都好,唯獨好幾處錯了的臺詞贻笑大方。
如今導演随口一句,對左琴而言卻無異于當衆打臉,面上雖還是挂着笑,之後卻沒再開口了。
小小的包廂中暗流湧動。
元萌萌從小被人捧着,有一說一從不知道給人留情面,倒是同樣世家子弟的俞沛一直從中調和,才避免兩個女主角還未開機就先起摩擦。
竭力隐身的林沫盡管對左琴一無所知,還是直覺地起了防備,總覺得這個柳葉眉的女藝人一直在悄無聲息地觀察自己。
為了避開左琴,散席之後林沫特意躲到了洗手間,沒想到等她磨磨蹭蹭地出來,卻看見左琴還在洗手池邊拿擦手巾細細擦拭着每一根手指。
她在等她。
果然,左琴從鏡中看着林沫,紅唇微彎:“新人?”
“演得少,”林沫刻意與她隔了一個洗手臺,“還有很多需要學習的地方。”
左琴轉了殷紅的唇膏出來,細細描繪,一邊口齒不清地說:“不用太謙虛,演戲這個事跟演得多演得少無關。有些人不過仗着有點背景總能拿到好資源,可說到底不管演了多少,好不好到底還是觀衆說了算。你說是不是?”
作者有話要說:
許鶴:元總,你下周是去哪裏?
元焯:問那麽多做什麽?
許鶴:作為一個助攻,總要知道主攻大人啥時候準備進球,我才好配合啊!
元焯:不必了,我的女人,我自己來。
作者君:還能去哪!你素不素傻?當然是去幫老婆踩小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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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兒抽空去看了新電影《一條狗的使命》,毫不意外地嗅着鼻子離開電影院。
回家抱着被冷落了好些時候的狗崽子,頓時覺得工作、碼字、三次元生活的壓抑讓我冷落她太久了。
電影不錯,愛汪人士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