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炎心璧(三)

第60章 炎心璧(三)

啓墨嘆了口氣:“你不是去放那些人類了嗎?把他也帶出去吧。”

陶止單手支起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做了,能向神君讨個什麽獎勵嗎?”

“不是關于殺戮和堕妖的,其他我能做到的,你随意。”啓墨淡淡道。

陶止默然半晌,然後輕笑一聲,便牽着男孩出去了。

他感受到男孩微微顫抖的手,不由感慨,神君還真是讨孩子喜歡,不像他......

“給你個小物件。”陶止扔了個小塊骨頭給男孩。

感受到骨頭上面恐怖的氣息,男孩的睫毛顫了顫,有些不明所以。

他道了聲謝,便被一個普通些的妖領下去了。

留在房間的啓墨看着陶止離開的背影,眼神暗了暗。

一別經年,如今的陶止他有些看不透了,不過有些東西倒是一直沒變。

等陶止回來笑着看向啓墨時,啓墨抱着早死早超生的想法,問:“說吧,想要什麽?”

陶止卻不急了,他有些狡黠地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急什麽啊神君,我還要為你去接一個朋友。”

“你要做什麽?”啓墨有些不好的預感。

“我也不知道。”陶止對着啓墨粲然一笑,他背後透過來的幾縷陽光仿佛都明媚了幾分。

可他說出來的話卻讓啓墨遍體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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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蔚然身邊那個鲛人應該是和我差不多時候出生的吧,神君你說說,為什麽他能無憂無慮地長大,而我卻要背負這麽多呢?”

“小時候你帶我去龍族,當時我就在想,他笑的那麽開心,一定沒嘗過堕息一遍又一遍沖破靈脈的滋味。”

“我讓他也嘗嘗好不好?”

啓墨愕然 :“你瘋了?”

“我不是早就瘋了嗎?”

這是第一次,陶止對啓墨露出挑釁的表情。

“或者說,神君還想管我?可是神君現在只是一個階下囚啊,你拿什麽管。”

陶止說着向啓墨靠近了幾分,不再像啓墨記憶裏的那樣對他滿是依戀,反而充滿攻擊性:“當初趕我走的那麽決絕,現在外面都還在說是我逃走的,神君的良心不會痛嗎?”

“神君,你是想以什麽身份來管我,監護人?兩百年前就不是了吧?”

啓墨被困在椅子和陶止之間的狹小空間裏,他想回避這個問題,卻無處可逃。

陶止也像是回過神來,收起了身上隐隐外洩的暴虐氣息,他像幼時那樣把頭埋在啓墨的脖頸處蹭了蹭:“抱歉,吓到神君了,我的不對。”

說完,陶止起身離開。

留下的啓墨嘆了一口氣:“算我欠你的。”

他閉上眼睛,耳邊是天道虛無缥缈的聲音:

“救他?先厭棄他吧。”

......

這邊,慕瀾衣在岩漿中艱難穿行,母親的龍鱗是極致的冰屬性,這倒是幫他抵禦了高溫,避免了靈力的流失。

慕瀾衣順着岩漿中的靈力流動快速前進,漸漸地,他看到了一些打鬥的痕跡。

裏面祈安造成的痕跡很好分辨。

意識到齊蔚然可能有危險,慕瀾衣不免有些心急,然而下一個拐角,他便看見不遠處纏鬥在一起的齊蔚然和畢若惟。

餘光掃見慕瀾衣的影子,齊蔚然快速脫身趕到他旁邊急聲說:“快走!”

要是知道這次對方的目的是小魚,他一定會找一個更穩妥的方法。

現在他是死不了,可小魚危險了。

然而,畢若惟卻一個閃身握住了慕瀾衣的手腕,他微微一笑:“來不及了噢。”

說完,他的心口處冒出一個橘紅色的光團,随後熟悉的黑色空洞出現,将兩妖吞沒後又消失不見。

齊蔚然沉着臉站在原地,這一次他沒有追上去。

畢若惟一走,靈力便不再流失。

齊蔚然摩挲着手中殘留着冰霜的字條,轉身離開。

這個堕妖很奇怪,他沒有修習大多數堕妖的戰鬥本領,而是将一切重點都放在了防守身上,齊蔚然被他纏得寸步難行,卻始終不能重創他。

還得回去想想應對之策,否則正式對上那一天,這将是個大麻煩。

慕瀾衣剛從空洞中出來到了一個小院子裏,巨大的威壓便讓他猝不及防地一個趔趄。

“喲,看看,這不是龍族的寶貝眼珠子?”

順着聲音,慕瀾衣看見了一雙充滿戲谑的血紅色眼眸。

陶止給了畢若惟一瓶療傷的藥:“難為你在齊蔚然手下撐這麽長時間了......老二在園子裏。”

“我有炎心璧,傷的不重。”畢若惟沒接藥,轉身直接找相曉去了。

他還靠這點傷要抱抱呢。

陶止無奈地搖搖頭,随他去了。

“那麽來說說我們的事吧。”陶止仿佛沒看見慕瀾衣額頭上因為威壓産生的細密汗珠,閑适地在身旁的石凳子上坐下。

慕瀾衣嚴陣以待。

陶止神色莫測地開口:

“你,喝了他的茶。”

慕瀾衣:???

慕瀾衣:......

“什麽?”

慕瀾衣有些懵,他絨歌都準備拿出來了卻感覺自已有些聽不懂對方的話。

“茶,”陶止一字一句地強調,“那、是、我、的!”

這下慕瀾衣想起了啓墨第一次見面好像是給了自已一罐茶,味道還不錯來着。

雖然感覺有病,但慕瀾衣還是試着接話:“所以要我還你嗎?”

陶止盯着他,空氣突然就安靜了。

半晌,他突然又自言自語似在賭氣道:“算了,我都不是那個唯一了,要回來還有什麽用。”

語氣落寞的,不知道還以為他才被別人始亂終棄了。

這時,房屋的門被打開了,啓墨無奈地看着陶止說:“讓他過來。”

陶止委屈巴巴地側過身。

慕瀾衣目瞪口呆。

等慕瀾衣走到啓墨身邊後,啓墨才對陶止說:“行了,去忙你的吧。”

陶止這才如夢初醒,他晃了晃頭,擡眼便看見慕瀾衣已經在啓墨身邊,眼神一瞬間陰沉的可怖。

如果眼神有殺傷力,慕瀾衣想,他大概已經死了。

啓墨擋住陶止的視線,無聲地看着陶止。

陶止終究是轉身離開了。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慕瀾衣小聲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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