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可以稍微忍一忍

第60章 第 60 章 可以稍微忍一忍

“聽說, 你妹是抱錯的?”

裴天庚皮笑肉不笑地點了點頭,看着面前忐忑着試探的莊路文,反問:“你啷個曉得?祝主任和你說的?”

莊路文打着哈哈:“我們是夫妻嘛, 這個是大事情, 可不能搞錯了, 我們兩個一起幫忙, 也搞得快些”

裴天庚笑笑不說話,心裏哇涼哇涼的

莊路文他接觸不多, 不好說他現在的表現反不反常, 但是依照他對祝追玉的了解, 她肯定不會沒問一句就把這事說給別人聽, 尤其是還是這麽快速的情況下

她嘴真沒這麽快

所以這人是怎麽知道的?

裴天庚聯想到他上次請家裏吃飯時候的和氣,給他媽哄得回家了都還說這和人靠譜, 但在之前這人對他還有他妹可是沒什麽好臉色的

細思恐極

城裏套路太深了,裴天庚只想回鄉下去, 他心如死灰, 笑得非常勉強, 擺了擺手

“也不用那麽急, 太麻煩你們了”

莊路文看着裴天庚那張已經恢複白淨的俊臉, 不由想到了上個月他臉上的青紫,瞬間就心虛得不得了

如果說之前只是猜測,現在基本上板上釘釘了,一想到自己和人兩次出手, 他就眼前一黑

莊路文:“哪有什麽麻煩不麻煩的, 就我們的關系,都是小問題小問題”

裴天庚呵呵一笑,打量着莊路文

一個月下來, 他皮膚黑了不少,人也精瘦了些,頭發短短的,清爽又精幹,狹長的眼眸黑黑,看着就跟狼一樣

裴天庚的手有些發癢,他輕輕捏了捏拳又松開,皮笑肉不笑:“我還要去接娃,先走了”

不行,他得去抱抱自家崽回回神,這一天到晚的,魂都要飛走了

見他要走,莊路文趕緊拉住他:“哎,一起塞,我也去接闵川,這娃兒這段時間辛苦你們了,沒給你們惹事吧?”

接孩子這理由可太正經不過了,裴天庚也沒法反對,兩個人就這樣走一路了,說起了闵川這孩子

裴天庚:“娃兒還是多乖咧,不挑食不睡懶覺還有禮貌,見到哪個都會喊人,我們那邊他都快認全了,還有正義感,在外頭碰到別個娃兒欺負人還會幫忙……”

莊路文在那裏聽着,根本不能把裴天庚嘴裏的人和自家外甥對上號

在他的印象中,這孩子從小皮實,每天就跟個泥鳅一樣滑不溜秋的,逮都逮不到,兩歲張口就能罵人,三歲就夥着其他孩子去砸別人的窗子,四歲,也就是今年年初的時候和人打架,給人手都幹折了……

至于禮貌,那是指着大人叫外號、沖着人能吐口水的

莊路文沉默良久:“你說的是闵川?”

裴天庚:“我還幫你帶了另外的娃兒?”

雖然那小子總是沒大沒小喜歡叫他們小名,雖然他也沒調皮少幹壞事,但是小孩子嘛,很正常的。

除了那些鬧了矛盾的人家,闵川在外面還是很受歡迎的,他人長得好,又一股子機靈勁,精力充沛上蹿下跳,話多會整活,上次才在小區給大家夥表演了翻跟鬥,現在已經開始琢磨起了空翻

上個托兒所跟上武校似的

作為大人長輩,大家都挺喜歡這種娃兒的,尤其是他出手還大方,糖都是随手給的

就那麽短短一個月,闵川絕對是他們想小區最受歡迎的小崽子,當然,同時也是最被讨厭的——被他揍的人也不少

但是裴天庚必須給他說說話了:“你莫看他經常打架,但是被打的人欠啊,又是扯女娃娃頭發、又是搶別個玩具、又是故意欺負人,闵川這娃娃都是幫忙的,正義感強得很咧……”

雖然他就是精力旺盛沒事幹,喜歡當老大,但是一點不妨礙他就是個樂于助人的好孩子

裴天庚看向有些發愣的莊路文,拍拍他的肩膀感嘆:“不是我說,你們這些當家長的一點不了解娃兒,萬事不能光看表面嘛,有撒子事肯定先問清楚前因後果噻。”

莊路文怔怔,好一會兒才點了點頭,抿着嘴想到了他姐

她從小就跟個男娃娃一樣,上蹿下跳惹是生非,以至于很多人頭一次見她還以為她是男人家,一直到她十七八歲情窦初開,看上了闵家那狗日的,為了他續了長發,為了他讀書寫字,又是給人送東西又是幫忙

那狗日的最會裝模作樣,就憑着那張臉吊着人,朝三暮四

莊路文一直看他不爽,但他姐就是吊在這棵歪脖子樹上了,兩個人先斬後奏領了證,他們也只能捏着鼻子認了這事

哪知道他姐會生孩子大出血,不到一年,那狗日的就又娶了

早知道這樣,早知道,莊路文怎麽也會阻止他姐

但是現在說這些都沒有意義了

他苦笑:“我不是個合格的舅舅”

裴天庚:“看得出來”

這一年都見不到兩次的人,能合格到哪兒去?這段時間帶娃,裴天庚也是了解到闵川的情況

面柔心小的後媽、喜歡告狀針對他的後弟、常年不着家的多情種親爸,和一個又老又硬不講道理的爺爺

孩子日子多苦啊,皮點怎麽了?

這麽短短一段時間帶娃,裴天庚的心毫不意外的偏到了這一頭,平日給咻咻買點什麽都會買兩份,真就跟闵川家長似的

這不,兩個人一到托兒所,那邊咻咻和闵川就齊刷刷跑了過來,撲倒裴天庚這邊

咻咻:“爸爸爸爸”

闵川:“三娃,三娃叔叔”

就當旁邊的莊路文不存在似的

莊路文心塞,伸手敲了敲闵川腦袋:“沒看到我啊”

闵川斜靠在裴天庚身上,朝着他輕輕擺了兩下手,酷酷點頭:“現在看到了”

莊路文嘴角一抽:“這就是你說的他有禮貌?”

裴天庚聳了聳肩:“禮貌得對人嘛,對吧?闵川,跟林老師再見”

闵川收到、敬禮,聲音清脆:“林老師再見”

和之前真是兩模兩樣,甚至是長高了些

咻咻藏在裴天庚後面,冒出半個腦袋,下半張臉藏好抿嘴笑,眼睛彎彎,臉上紅潤,比起之前也是肉眼看得出的活潑了

莊路文有瞬間的懷疑,自己不是離開了一個月是離開一年,不然變化能這麽大啊。也就在他恍然的時候,闵川清脆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舅舅再見”

闵川揮着手,利落地和咻咻手牽手就往外走

莊路文趕緊伸手抓住他的肩膀,把人給拖了回來,嘴角一抽:“往哪兒跑?回家啊”

闵川翻白眼,往後耷着腦袋,往前沖着咻咻他們擺了擺手,拉着聲音:“拜拜,咻咻,三叔”

咻咻眼睛彎彎,也和他揮揮手道了再見,牽着她爸爸的手蹦蹦跳跳往外走,噠噠噠的,一個眼神沒給莊路文

莊路文心梗

他怎麽感覺自己這麽不受歡迎呢?

他長得很兇?

那倒不是,咻咻純粹就是記仇,兩輩子加一起,莊路文在她這的評分是負的,她才不會給他好臉色呢

“爸爸”

不過在對着自家爸爸的時候,咻咻又是個軟萌萌的小乖寶,她歪着小腦袋,甜糯糯的

“祝嬢嬢啷個樣了?她真的是嬢嬢哦”

說着,她拍了拍胸口,表示這個消息保真,要不是怕爸爸擔心,她都能把上輩子的事通通說一遍咧

裴天庚心被砸了一下,大熱天的有些發涼,他對着咻咻的大眼睛,突然嗚咽一下,一把把人抱了起來,一顆心苦得跟跑在黃連裏一樣

“爸爸命苦啊,啷個辦哦,咻咻,你老漢我要是哪天被她們弄死了,我們咻咻啷個搞哦”

咻咻一聽就知道自家爸爸在裝怪,但還是拍拍他,奶呼呼又正正經經的:“亂說,爸爸要長長長長命百歲,活得久久咧”

本來只是搞怪的裴天庚心裏瞬間注了蜜,一點都不苦了,又甜又軟,暖得鼻子都有些酸了

他重重親了親咻咻的側臉:“對,爸爸要長命百歲,這樣就可以陪我們咻咻久久咧,以後哪個都不能欺負我們咻咻”

咻咻咯咯笑:“要得哦,久久咧”

裴天庚抱着人往上扔了扔,在她咯咯的笑聲中接住人,桃花眼中揚着熠熠的笑,頂着一張小白臉,聲音擲地有聲

“必須的”

……

回到家,牛香香他們已經把飯給做好了,夫妻倆坐在一邊,裴天纭耷着腦袋坐在另一邊,一個個不說愁眉苦臉,也是沉郁不自然

要是以前家裏哪裏會是這鐘氛圍哦

一家子只要湊一起就是熱熱鬧鬧的,牛香香逮着空隙就得呲兩口,裴天纭左右就跟個猴一樣,這裏摸摸那裏攪攪,也就他爸蒙不吭聲天天有空就編編編

現在都輪到裴清途這個悶墩子來調和氣氛了,他看到裴天庚和咻咻父女倆回來,那是瞬間松了口氣

“三娃跟咻咻回來了啊?咻咻快去跟你嬢嬢耍”

現在家裏也就咻咻還能安慰到裴天纭了,她擡了擡眼皮,沖着咻咻張了張手

咻咻知道自家姑姑最近心情不好,也毫不猶豫地想要跑過去,可惜步子剛邁,就被抓住

她扭頭,疑惑地看着自家爸爸

“咻咻,去把書包放屋頭,媽老漢你們吃,我跟川川去外頭吃面”裴天庚只是笑着摸了摸自己閨女的腦袋,指了指那邊的裴天纭,沒什麽好氣道

“你跟我過來”

說完,他轉身朝着外面走去,一路往外,來到了附近的公園處,現在正是午休吃飯的時間,這邊沒什麽人

裴天纭拖着步子,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面,等到那邊裴天庚站定了,在那裏抱着手看向她,她更是頓住,好一會兒才慢吞吞走了過去

“搞撒子?”

裴天庚一個榔頭直接瞧她腦袋上,沒好氣:“好意思問?你看哈你自己才是,一天天跟腌菜似的,蔫噠噠咧,跟你說了那麽多都是白說了啊?”

裴天纭側頭看一邊的樹葉,不說話

裴天庚伸手戳她腦門:“有撒子區別,你就說有撒子區別?啷個,血緣不一樣了,這二十年就是白過的了?那麽有本事,你啷個不喊媽老漢喊叔叔孃孃?”

一聲不吭的裴天纭迅速轉頭瞪着他,一腳就狠狠踩在裴天庚腳上,怒道:“滾”

裴天庚呲着牙跳腳,罵罵咧咧的話又在裴天纭發紅的眼眶下咽了下去,他嘶着氣,一瘸一拐走上前,有些無奈地摸了摸她的腦袋

“你啊,莫想那麽多嘛,不管啷個都跟你沒撒關系噻,你一個小娃娃懂個撒子?”

裴天纭低着頭不說話

話說的輕松,事實就是她是抱錯的孩子,是‘搶’了別人家庭的人。二十年的時光不假,但是一切都像鏡花水月,都是虛的

見她還是不說話,裴天庚突然說道:“其實還有個解決辦法,以後一點兒變化都沒得,你想在屋頭呆多久就呆好久”

裴天纭迅速擡頭,聲音低啞:“撒子辦法?”

裴天庚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道:“辦法倒是簡單,就是有點委屈我了。你看,反正按照現在的情況,我們也不是親兄妹,只要你嫁給我,管那邊是撒子情況,你都留在屋頭了噻?”

“這女兒會嫁出去在別個屋,要是媳婦兒,那就是自己屋頭一輩子,你看看鹿姐是不是?哎,多好啊,剛好我還不用擔心以後的媳婦兒欺負我們咻咻,着又是姑姑又是媽”

下一秒,他對上裴天纭面無表情的臉,撒腿就跑

“痛痛痛,我開玩笑咧”

“先人板板哎,救命救命”

“裴川川,我真的喊人了,你個破鏟鏟”

……

裴天庚這一番騷操作下,裴天纭确實原地複活了,有以前那生活活虎的樣了,一頓飯下來筷子不停,給他面裏僅有的幾片肉搶得幹幹淨淨,一片不剩

他:“最毒婦人心啊,你是打算餓死你哥我啊”

裴天纭惡狠狠:“餓死你算求”

她現在看着她三哥就是一陣惡心,就算兩人沒血緣了,在她看來也是親的,親生的

不過就這麽一惡心,她的心結也散了大半

血緣不血緣的,都不妨礙她心裏他們就是親哥親媽親老漢,誰來也變不了

方法還是挺管用的,就是吧

“下次莫那麽亂說”裴天纭多想兩下,大白天都汗毛倒立,起了一背的雞皮疙瘩,胃裏也跟着泛惡心

對比起來,中午何寧國那遭都不算什麽了

裴天庚在她那看髒東西的眼神下委屈巴巴,嘀咕:“我這是為了哪個啊”

裴天纭:“反正惡心的是我”

裴天庚翻白眼,其實最惡心的是他才是,要不是二十年的兄妹情在那,他犯得着這麽惡心、恐吓自己嗎?

別說這還是他親妹中的親妹,就算不是親的,他也受不起這麽兇殘的媳婦兒,絕對會英年早逝的

兄妹倆現在看對方都挺惡心的,把面湯喝得幹幹淨淨,結賬走人——裴天纭一分不出,還搶了他一起掏出來的一塊錢

裴天庚嘀咕:“強盜啊”

裴天纭當沒聽到,這一塊錢就是她的精神損失費了

兄妹倆走了出去,沒想到一出去,就碰到了明顯也是剛吃完飯的何寧國

呃,仔細想好像也不奇怪,她們住的地方就離醫院挺近的,現在又是吃飯時間

裴天纭之前被咬了的舌尖隐隐作疼,嘴裏似也多了那股口香糖的葡萄味,她用眼神狠狠剜了剜這人,想當做沒看到人,直接轉身就走

沒想到裴天庚這個私底下一直看何寧國不順眼的人倒是拉着她熱情地走過去和人打着招呼

“好巧啊何哥,你也在外頭吃啊?我還要回去看娃兒,就先走了,你們自己耍,自己耍”

說罷,他就直接走了,給兩人留下獨處的機會

裴天纭懷疑他是看出了她的不樂意,故意來惡心她的,真是惡心加倍了

“走了”

她白了眼何寧國,直接就要走人,一點面子都不給人留了,就中午的事,她不揍人都是好的了,還想她給好臉色?

何寧國心裏有數,不過還是順杆子爬,跟在她的後面一起走

追求對象都還要顧面子,那對象可真跑了

他主動搭話:“吃不吃涼面冰粉?裏面還有”

裴天纭給了他個白眼不說話,只是還是給了他點面子,沒直接往家裏走,在附近随便繞着散步

剛好剛才吃的三兩面加餅子有點撐,她消化消化

何寧國就跟看不到她的嫌棄一樣,在旁邊笑不落下、話不停氣

裴天纭忍無可忍:“你有啷個閑噠?不是開學了嗎?”

馬上就進入九月了,各個學校也陸陸續續開學了

何寧國學校還沒有,得下個月去了,但準備工作也開始了。不過他工作不少年了,早就熟悉了各種工作,從中抽時間來看看對象,一點問題沒有

他笑:“沒想到你還曉得我開學,有點受寵若驚啊”

裴天纭白眼:“老子高中畢業,不是文盲”

這是個人都知道的事好吧?

何寧國不管,就當她是關心自己,順着杆子就往上:“你高中也是在城裏讀嗎?我記得你哥就是”

裴天纭有一搭沒一搭地回道:“公社,我讀那哈公社剛好建了高中,懶得跑”

那幾年城裏搞好也亂糟糟,公社讀書省心省時還省錢咧

何寧國了然,順勢說起了自己讀書時候

他讀書那會兒還沒有推薦上大學,也沒有取消高考,讀書環境和現在的完全不一樣。尤其是大學時候,各種活動比賽很是豐富熱鬧,再加上他會說話,聽起來就很有意思

裴天纭看他也稍微順眼了一些

兩人并肩走在路上,一個說着話,一個側耳傾聽;一個斯文儒雅,一個精致明豔,随意一瞥都跟畫兒一樣,很是吸引人的注意

一輛黑色汽車從他們旁邊駛過,沒一會兒又退了回來,在旁邊落下車窗

“是小何啊,吃飯了沒?”

車後座上,穿着藍色中山裝的女人探頭出來,她看着四十歲上下,短發齊肩,大眼睛毫不客氣地掃過了何寧國旁邊站着的裴天纭,明明是坐在車上,卻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态打量着人

“女同志是哪家的?長得這般漂亮,看着還有些眼生啊”

裴天纭本就心情不好,也毫不留情:“你是飯鍋嗎?撒子都想熟啊。啷個,我是哪家的你要給我發紅包嗎?你們城頭認識人是論家算的?”

這什麽鬼眼神啊,都是兩條腿兩胳膊,誰還比誰高貴啊

女人表情僵住,看向裴天纭的眼神淩厲了幾分,嘴上說着:“我就那麽一問,小姑娘家家的,火氣有點大啊。小何,這不會就是你那個相親對象吧?”

何寧國臉上帶着一貫的笑,搖了搖頭,在女人略微滿意的目光下,補充:“是對象,林嬢嬢,我跟川川在處對象,等過段時間我們就回屋看看”

女人皮笑肉不笑:“你們年輕人啊,處對象還是要慎重一點,不能光看臉,還是要看看品行,還有屋頭人。這娶媳婦兒啊,一個不注意,那是要禍害三代人咧”

何寧國笑:“謝謝林嬢嬢關系,川川人很好,以後肯定福五代,她就是直腸子,說話直來直去,你莫見怪”

女人呵呵:“希望吧,我還有事就先走了,有空來家裏耍,娟娟上次還跟我提起你”

說着,車窗落下,車子緩緩開走

裴天纭眯着眼睛看那車尾,啧了一下:“見怪?我說錯撒子了?”

何寧國笑:“當然沒有,這不是跟外人客套客套嘛”

裴天纭給了他個白眼,直接:“不過你說的也沒錯,我這個人,就是直腸子沒腦殼,想說撒子說撒子,不可能改咧。啷個看我們也不合适,分了還趁早”

何寧國笑容消失,很是認真地說道:“不可能的,這些不是理由。”

裴天纭挑眉:“不怕我以後拖你後腿?你們這些不應該找些撒子八面玲珑,方方面面都可以處理的賢妻?”

何寧國笑得大大方方:“那是別個,我不需要,我想要什麽,我可以自己争取,不需要你犧牲什麽”

他的家庭和性別已經給了他足夠大的優勢,做人也不能過于貪心

現在就挺好的

裴天纭輕哼:“最好如此”

他突然又道:“不過有時候還是可以稍微忍一忍”

裴天纭眼睛立馬又眯了起來,充滿威脅地看着這人,就聽他何寧國話音一轉,委婉說道

“比如說剛才那個,是祝追玉的媽媽”

裴天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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