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28

陳小東坐電梯坐到了一層酒店大堂, 他環顧了一下大堂,沒有發現他眼熟的人。于是他找到了酒店的工作人員,人員跟他指點了幾句後。

陳小東從酒店的側門出去, 很快, 就在酒店邊上有一個便捷銀行。翁裴跟在他後面,漫不經心地看到那個人走近去了便捷銀行的ATM機前。

陳小東把口袋裏蘇擒的卡拿下來,插·進自動櫃臺機的卡槽。蘇擒告訴他卡的密碼是卡後六個數字。

陳小東依次輸入六位數密碼, 很快, 他看見了卡裏面的數額, 是兩萬人·民幣。

他有些高興, 盡管他最後都沒有陪蘇擒, 可蘇擒出手闊綽。他想把卡從卡槽拿出來, 可他想了一下, 電話裏的那個人可能會把卡要回去。于是,他按了幾個數字,将卡裏的一萬五轉到自己的賬戶。

他擡起頭, 拿出了卡槽的卡。塞進口袋中,推開了ATM的玻璃門。他重新走回到酒店裏。

酒店大廳一樓有間格調很高檔的咖啡廳。

走進了清早只有三兩人的咖啡房, 陳小東環顧四周。發現那個人就坐在了遠離玻璃的內側卡座上, 香煙已經燃到了一半, 撚着煙灰在木制的煙灰缸中。

看到來人拘謹地跟他打了招呼:“孫總好。”

孫祺揚了揚手, “坐下吧, ”孫祺的旁邊坐着一位男士, 陳小東見過一回, 是孫祺的助理。

孫祺開門見山, 搓了幾下煙頭。問:“他後半夜沒有找你?”

陳小東老老實實坐着, 搖頭:“沒有。”

坐在他們後面的翁裴翻動了一下餐牌, 聽着孫祺和陳小東的談話。聲音不高不低,剛好聽得一清二楚。

“卡呢?”孫祺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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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小東順從地将蘇擒給他的灰黑色卡遞出去。

孫祺交給助理,助理查了一下,告訴了孫祺卡裏面的數值。孫祺嘲笑了一句:“面值5千?蘇擒什麽時候經濟困難了?”

直視着陳小東,直到他眼色稍許閃躲。

心知肚明的孫祺笑了一下,安撫他:“卡你拿。”

陳小東立馬說:“謝謝孫總。”聽別人都是這麽叫孫祺的,孫總。

孫祺問:“那些東西呢?”

陳小東把背包拿出了,巴掌不到小型的攝像頭,錄音筆之類的。

這些東西都沒有用上。

孫祺助理把它們收起來了。“你也太沒用了。”孫祺出言不會在意對方。

陳小東低着頭:“對不起……我沒有,沒有……把事……做好。”

助理假意溫柔說:“要是蘇擒聯系你了,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們。”

陳小東恍惚,他追問出:“可,可我昨天都沒有和他在一起。他還會聯系我嗎?”

助理微笑:“那要看你的努力了。”

孫祺不是很耐煩:“等他聯系你,我們再談吧。”起來走了,助理跟上他的腳步,離開咖啡館。

坐在孫祺後面的翁裴,他看到了孫祺助理從容收起的錄音筆,隐形攝像的器材。黑漆漆的帶有許多線頭的金屬儀器,還真是沒少算計。

翁裴離開了咖啡店。

還在卡座的陳小東埋頭想,讓蘇擒聯系自己?天方夜譚。要說看自己努力?陳小東遺憾地想着,他還會有下次機會嗎?

翁裴開上了自己的車,敞篷的,明媚的陽光灑落在他的四周。

藍牙耳機塞上耳朵,裏面傳來了熟悉的人聲。翁裴淡淡地問:“翁九了,怎麽了?”

“少爺,白驀少爺醒了,少爺你要不要回來看下白少爺?”

翁裴面容如英氣,他視線前一片廣闊,正是早上無多餘車輛的高速路。他正在過跨海大橋,語氣散漫:“白驀身邊不是有翁饒和翁恕嗎。”

翁九的聲音消失了,傳來了老太太的聲音。“白驀回國你沒去接他就算了,人家……”

翁裴把電話挂斷了。

翁裴不經意擡頭,看到了公路不遠處的蔚藍色的巨型指示牌。上面提示着“右轉機場”。

機場,機場,蘇擒去機場接什麽人?

他随即地口是心非說:“他去接誰關自己什麽事情?”自作多情不是他的風格。想着,他直徑地開過了那個指示牌。

在機場南一門前面好一段路的高檔轎車上,此時的蘇擒正在轎車上等待蘇寅。蘇擒給他發來了語音,告訴他會在南一門車內等他。

蘇寅一下飛機過來,無數粉絲簇擁着地跟過來。喊着蘇寅的名字,粉絲不乏有影迷,提筆要簽名的有,組織秩序讓蘇寅走出通道的也有。

那個人簽了幾個名字後,把本子還回去。有粉絲忙在身旁對他殷勤:“累不累,不要簽了。坐十幾小時飛機了。”

蘇寅大半張臉被墨鏡擋去了。留下了他這下半張的濃顏。身形極高挑,質感的剪影。發色是一貫的漆黑,只是他走到了南一門的出口時。

認真跟他們說:“我家人來接我,他不喜歡鏡頭。你們送到這裏就好。”

粉絲紛紛聽勸停下腳步,囑咐祝福都有。而突然冒出了一個粉絲不聽勸告,非要跟着他身邊。

蘇家保镖攔住她。

粉絲哭喊。

南一門的好幾個粉絲教育她:“別嚎了,你這樣是蘇寅的粉絲嗎?沒見過這麽霸道的。”“幹脆你當蘇寅經紀人好了。”

粉絲才淚眼朦胧地收住聲音。

她們遠遠地看見蘇寅坐進去那輛X市車牌的高檔轎車。

有人拉開了車門,上半身探進來。随即的,還有淡淡的水生薄荷、睡蓮葉的香水氣息。隐隐的尾調,綠胡椒、白麝香若隐若現。

蘇擒擡起頭,看到了來人:“哥。”

那個人把修長的腿收起來,放上車。合上了車門,轉而看向了面露淡淡稍稍欣喜的蘇擒。“看你樣子昨天沒少喝吧,擒擒。”

蘇擒發覺,這一世他的撒嬌愈發娴熟:“哪有,想着哥你,我滴酒不沾。”他此時的聲音還是有點啞。他剛才已經叫錢立去買了兩盒金嗓子,含住了直到蘇寅的出現。

蘇寅笑,他的笑容從來都是遮掩得較少。不像蘇摩蘇忱,即便開心,但是必要時候不露一點痕跡。他手裏拿出來了一個灰銀色禮物紙包裹着的方形盒子。“我也天天想着擒擒,特意給你買的禮物。你看看你喜不喜歡?”

蘇擒不想動,“哥哥幫我拆。”他胳膊還有點酸,坐在的姿勢剛剛好,他要是去動,腰又得酸好一下。撒嬌一時爽,一直撒嬌一直爽。

蘇寅很寵他,替他把禮品拆開了,那是個絨絲的腕表盒子。只見打開,裏面的機械表是蘇擒非常喜歡的一個牌子。挑選的款也是蘇擒喜歡的圖案。這一款即便沒有百萬,至少八字打頭。

蘇寅将腕表盒子的百達翡麗摘出來,“給你戴上試試好不好看?”

蘇擒高興,遞出去了左手。

等蘇寅摘開了百達翡麗的腕鏈,要雙手放上那個人的手上,只見他眼睛稍稍一暗,視線落在了蘇擒的一貫蒼白的手腕上的邊緣,邊緣四周泛着淡紅的淤痕。

蘇寅的眼盯了好一下:“擒擒,你手怎麽了?”擡起了眼,看向蘇擒。他眼底如暗澹的天光,一如電影質感的骨相皮貌。

蘇擒幹笑,他為什麽要讓蘇寅親自給他戴腕表呢。他右手裝做樣子地摸了摸左手的手腕,擋住了極淺的淤痕:“昨天睡覺的地方蚊子多,叮了幾個包。”如果不是蘇寅眼尖,這麽淡的痕跡一般人很少注意到。

他不擡起右手還好,兩只手都因為被紅綢給勒了一下,他皮膚從來是出奇的薄,哪怕捏上一小下,都容易留下了淡淡的紅。更別說被綢帶勒出了淺淺的紅痕。這種淤痕,要它消褪,起碼半天以上的時間。

蘇擒擡起手摸了一下腕表。裝模作樣也是真心實意感嘆:“真好看。”手很快地,又放下來。

“擒擒,”蘇寅坐正了身體,手裏的禮盒伴随着他的情緒給扔到了一旁,“你長大了。”

聽着這帶有落寞的聲音,蘇擒不慌不忙地說:“我永遠是哥哥眼裏的小寶貝。”以前讓他張嘴說這種話,不如讓叫他跳進去X市的襄江游兩輪來得更主動。

蘇寅表情淡沉的,似乎是一張深不可測的山鬼圖,他眼睛一挑,眼角是暗澹的。似審視着蘇擒:“是嗎,告訴我,誰把你弄的?”

蘇擒掩飾的聲音帶過:“什麽什麽弄的,誰敢弄我。”一天天的,情辶取情辶取,情辶取出問題了。

亞洲扌困糸邦,下次還扌困不扌困糸邦了。

“是嗎,”蘇寅面無表情,這種淤痕,他很快就想象和什麽聯想起來了。他不似平時的好說話,他言語在這個時候顯得如外面新探出來的冷冷紅日朝陽一樣,“你昨晚跟誰在一起?”

與他通話視頻背景光線烏漆嘛黑的。很難不想象到哪裏。

蘇擒直接:“孫祺他們,有人生日了。非要我坐一會兒。”

“然後呢。”

“然後我就坐了一會兒。”蘇擒微微笑。

“你昨晚睡的哪兒?”蘇寅翻起了眼皮,如同紫黑透了的山石榴的眼珠看緊他。

蘇擒回答:“四海酒店。”很幹脆。

蘇寅随即點了兩下頭,語氣中略帶傷感:“你和誰交朋友哥哥從來不管你,”擡眼,眼底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記恨,“可哥哥不允許有傷害你的人。”

蘇擒活躍氣氛,“怎麽會是……”傷害呢。話沒有說完。

昨晚不過他是回去休息,一下子玩大了。

蘇寅擡起眼。電影質感的臉一覽無餘,色是刮骨鋼刀這句話,他的骨相将這話發揮得淋漓盡致。

蘇擒收回了最後兩個詞。“哥,我貪玩了。”

承認,承認還有一線生機。他不想蘇寅難過。他和蘇寅關系最好了。他一句話,蘇寅還二話不說給他卡裏打了八億。這種哥哥哪兒找?

蘇寅拉過他的一只手,審視着,又似漫不經心地翻過來查看手背手心。可是漫不經心會這麽在意地反複看嗎?

當他看到蘇擒的手腕的膚色如同哀哀荒原,細長的淡紫血管如同汩汩長河。那兩指寬的纏邦過的痕跡,如同編織的淡淡花環。卻在他眼中,似生牛肉的豔紅。

蘇寅的指腹放在上面輕輕按下和觸碰,蘇寅偏着頭顱,他眼底是浮光掠影。問蘇擒:“疼不疼?”

蘇擒:“不疼。”蘇寅細細地在他手腕骨上捏了一周,蘇擒想,怎麽會疼,也就一些淤痕。要是蘇寅捏他的臉,也會有的。也只能怪他自己,沒把讓錢立将那紅綢扔出去。

蘇寅捧起他的手,放在牙間兀自地張嘴咬了一下。

蘇擒沒想到突然被咬了一下,“你幹什麽?”

“這樣呢,疼不疼?”蘇寅臉色與平日的嬉皮笑臉不同,笑靥和輕松全部收斂起了,只剩下眼底的深究和不悅。

蘇寅詢問:“不疼?”

蘇擒:“……”

見蘇擒沒有說話,蘇寅眼色亂了一分的情緒,他過來哄他說:“你疼,哥哥更心疼。”兩手揉着他剛才被咬的地方,輕輕地撫了一下上面的淺淺的印記,還有腕骨周圍的淤痕。“不要做這種事情好嗎,答應哥哥。玩……”

蘇寅眼睛暗澹了一下,他覺得自己都說不出口。可是做哥哥要說這種話,告訴蘇擒:“玩可以,”可以嗎,蘇寅心裏回答是,玩也不可以。“不要讓被人傷害到你。”

玩?他心裏也不想蘇擒“玩”。這種玩當然是代指別的事情。大家成年人了,都心照不宣。

蘇擒與他之間沒有什麽心眼,他當然不會知道這時蘇寅想的是什麽。蘇寅都這麽嚴肅了,他當然答應下來:“好。”

蘇寅目光另有其他閃過的眼色。

“哥,你怎麽,”

“什麽怎麽?”蘇寅給他用手輕輕地揉着手腕,拿眼看蘇擒。

蘇擒天真:“這麽好呢,又送我表,又借我錢。”

蘇寅恢複了往日的性格,臉上找不見一絲灰霾。笑吟吟:“擒擒是我唯一的弟弟,不對你好對誰好呢。擒擒,咱們晚上去哪兒吃飯?”

中午時分。

陳小東回了一趟學校,他拿着蘇擒的卡很高興,把裏面的錢全部轉到了他個人賬戶下。想着,把裏面的錢晚上的時候轉到母親的賬號。告訴他們自己兼職了。

從食堂出來後,他哼着小曲,打算去圖書館連上WiFi把計算機作業給做了。

結果當他走到拐彎的地方,腦門就砸來了一記發沉的疼痛。有人将他拖置到了人少的校園後巷。陳小東掙紮無果,看着他們拿着棍棒。

一群陳小東見都沒有見過的人,他慌神了:“你們,你們是誰?”那群人片言不發,狠狠地教訓了陳小東。陳小東抱頭躲避,很快地,鼻血淌落下來。

直到有路過的學生看到了,叫來了保安:“你們幹什麽,怎麽打人了?”那群人才作鳥獸散,放開他走了。

“你沒事吧,”陳小東等那群人走了後,想爬起來,結果摸了一大灘血。打起來他真不要命那種。

挂彩不少的陳小東在幾個學生扶住,搖晃着他:“你被搶劫了嗎同學?”

陳小東要昏迷之際還不忘地捂着自己口袋,發現錢財和銀·行卡還在。有人見狀,便問他:“同學你得罪誰了?”

“我哪知道啊……”他欲哭無淚,他根本就沒有得罪什麽人。說着就重傷昏過去。

下午的時候。

蘇寅回到他另外購置的一處房産,他在戴着耳機,裏面傳來的聲音是吳語。他正在要飾演的角色一個會講吳語的人。

耳邊全是吳語軟侬的放慢人聲,如果正常起來,聽不出是哪兒完整的一句。這樣的一個音頻世界,其餘的聲音一絲進不了他耳中。

他慢步地走下地下室。

他的面容被澹淡的光線徐徐地照出了一點輪廓,在這個昏無光線的地下寬敞的空間。直到适應了這裏的光線,才看到了這裏站了不少他的人。

眼裏像是有什麽飛舞過,翻飛的是什麽刀光劍影似的。

直到有一個人爬過來,抓過了自己幹淨的褲腳,擡起的半張血污的臉,嘴裏似乎喊着無聲。

耳機這時候才摘開了一點。聽到司綿的哭泣求饒:“三少爺,三少爺,救我,救我……”

司綿被那些人再度了抓過來,司綿瘋一樣地喊着他。

蘇寅耳機重新戴上後,裏面又是嘈雜的吳語人聲,幾種不同音色的吳語混雜在一起。叫他更加沉浸在這個角色的語言世界裏。

音頻播放卡到了最後一個點,耳機的發聲播放最後一個單聲,機械錄音的空白嘈雜停下來,耳邊一片清淨。等他摘下後,那個人剛才抓他長腿的人,此刻奄奄一息、渾身血污。

有人搬來了一張椅子,蘇寅耳機收好了,聲音冷漠如水:“蘇擒昨晚跟誰在一起?”

那個血流不止的人開口:“他帶了一個陌生人走。”

這時候問話的效果是極好的。因為他不會聽到任何廢話。

“陌生人?”蘇寅打量着自己手上,與蘇擒同款卻是另一種顏色的腕表。蘇擒的是綠色的,他的是藍色。幽幽的,泛着金屬淡淡的銀光。

司綿聲淚懼下:“我們都不知道那陌生人是誰,是,是孫祺安排的。可,可後來聽說,那,那個人是跟白家有關。”他也就事後,聽說那個人當晚被翁家人接走了。那人姓白,聽他們說還是圈子的人。

圈子裏,翁家是一大姓氏,這是放在北方而言。翁家子孫衆多,盤踞國內無數。南北方都有翁家的身影。而在南方,蘇家盤根錯節,權勢滔天。就像蘇衛兩家聯姻一樣,翁家和白家關系不淺。白家近來的這些年依偎着翁家而存活,在圈子裏名號逐漸響亮了一些。可昨晚那個被蘇擒帶走的人,根本就沒聽過是誰。

“他叫什麽?”

“聽他們說,叫,叫白驀。”

蘇寅根本沒有聽過白驀這一個人。有些人赫赫有名,如翁裴。有些人就聽得耳熟,卻想不起臉。可這叫“白驀”的,根本一點存在感都沒有。

“昨天裘偉過生日了,白驀是蘇小少爺親自挑走的。”司綿哭哭啼啼。

“蘇擒嗑藥了?”蘇寅眉毛濃淡的剛剛好,他本是一點都不沾這纨绔圈,很早就出道的他,家裏只留了蘇擒還在圈子裏玩。

司綿搖頭:“不知道,他,他以前吃的。昨晚,昨晚上沒有看到他怎麽吃。”(這裏的嗑藥不是dupin。單純是川上助興的藥物。)

“哦?”

兩邊的人又上來,司綿下一刻立馬哭,搖頭跟撥浪鼓一樣:“放過我吧,三少爺,我說的全部都是真話……”

作者有話要說:

1、這幾章寫的藥·丸,是圈子裏chu·ang上助興的藥·物。文裏誇大了一些描寫。實際并非什麽chun藥和du品之類。在他們圈子非常流行,沒有什麽害處。孫祺也會吃,每個人都會吃。不算是算計主角。

2、白驀不是孫祺他們故意安排的。

解釋一下,怕小可愛看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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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茶馬小可愛扔了1個地雷。

感謝讀者“伊迪絲”,灌溉營養液 +5 2020-06-26 01:1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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