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雖然這頓飯吃得親戚們很尴尬,但是白瑞書還是挺開心的。
一高興,他不小心多喝了幾杯,還好酒精度數不高,算是微醺。
管家楊叔接到蕭遠霆的電話,趕在他們聚餐結束的時間,把星星送過來了。
這邊剛好有個環境不錯的公園,裏面有很多供小孩子玩耍的地方,他們剛好可以趁着今天的時間,一起帶星星玩。
衛琳秋和白嶼本來想送姥爺和姥姥回去的,但被楊叔主動接下了這個工作。
星星還是第一次這樣跟至親一起出來玩,恨不得自己長了四只手,可以同時牽住爺爺奶奶和爸爸父親。
午後的陽光,照在白瑞書的臉上,加上酒後的效果,臉頰又紅又熱。
他微微偏頭,目光落在蕭遠霆精致的側臉上,冷冽的眉眼此刻上揚着,有一種極易讓人沉溺的溫柔。
他在對方即将察覺的那一刻,心虛地匆匆收回目光。
白色的運動鞋閑适地踢着路邊的一枚小石子,越走越慢。
衛琳秋察覺到了,回頭看兒子一眼,沖一旁的白嶼挑了挑眉。
“小瑞,”她故意加快腳步,“我們先帶星星去前面玩秋千了。”
星星疑惑地回頭看向白瑞書,白瑞書沖他眨眨眼,示意他先去玩。
他知道這是父親和爸爸又要說悄悄話了,雖然很想偷聽,但還是秋千的誘惑力略勝一籌。
兩人被遠遠落在後面,悠閑地像是逛公園的小情侶。
自然擺動的手臂偶爾因為同頻而不小心碰到一起,白瑞書有幾次想抓住那只手,可沒有找到合适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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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天氣晴朗,溫度也稍高些,與前幾天對比明顯。
短暫的回溫讓人産生錯覺,仿佛這并不是日漸蕭瑟的深秋,而是即将綠意盎然的初春。
“怎麽樣?”蕭遠霆停下腳步,指了指不遠處樹下的長椅,“你頭暈嗎?要不要去坐一會兒?”
白瑞書愣了片刻,才意識到他在問什麽:“也行。”
他們順着小路往裏走,這邊的人越來越少,安靜得像是與世隔絕的秘密花園。
他每次側目,總是能精準捕捉到蕭遠霆紅潤的薄唇,像是格外濃郁的紅酒。
白瑞書其實很少注意蕭遠霆的嘴唇,他之前看得更多的都是對方那雙漂亮的桃花眼。
他今天才發現,蕭遠霆的唇形很好看,顏色粉粉嫩嫩,與他冷峻的感覺完全不同。
他忽然覺得口有些幹,不受控制地吞咽幾下。
剛才喝過的酒,好像在這一刻集體往上湧,腦袋變得暈乎乎的,他目之所及和心之所向只剩下那兩片紅唇。
“遠霆。”白瑞書呢喃出口。
“嗯?”
蕭遠霆轉過身的那一刻,被人猛地揪住了衣領。
随後,自己的嘴巴被溫熱柔軟的唇瓣覆蓋住了。
幾乎是輕輕一碰,便迅速分開了。
他只感覺嘴唇有些酥麻,似乎剛才分開的時候,還被某人用舌尖淺淺勾了一下。
白瑞書的眼神朦胧,眼角帶着些緋紅。
明明他才是主動的那一個,此時卻顯得很是委屈和迷茫。
“你知不知道,”他扁着唇,眼睛和臉頰的顏色越來越鮮豔,“我心裏是有白月光的!”
“你跑進來幹什麽?我的心很小,裝不下的。”
蕭遠霆頓了兩秒,雙手扶住他的肩膀,彎下腰直視他的雙眼:“你現在是……喝醉了嗎?”
“沒有,”白瑞書搖頭,“我清醒呢。”
“好,那你聽着,”蕭遠霆不動聲色地湊近些,“我以後會一點一點将你說的白月光趕出你的心裏,讓那裏只剩下我一個人。”
“你準備好了嗎?”
白瑞書的神态和思緒都有些為難,像是在解一道複雜的數學題。
他先點點頭,很快又改變主意,想要搖頭。
只是,蕭遠霆并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寬厚的手掌捧出他的臉頰,整個人欺身上前,狠狠吻住了他。
不同于白瑞書的蜻蜓點水,蕭遠霆是直白而熱烈的,宛如高度數的白酒。
白瑞書徹底迷失了自己,只能憑借着身體的本能,抓着對方的衣領,像只小獸一般,盡情品嘗着新鮮的食物。
這一刻,他什麽都來不及考慮,也什麽都不想考慮。
他的确喝醉了,四肢無力,輕飄飄地快要飛起來。
“呀!”
稚嫩清脆的童音,将白瑞書一秒拉入現實,理智重新回籠,他一把推開蕭遠霆。
星星站在一旁的樹邊,眼睛被身後的衛琳秋遮住了,而衛琳秋和白嶼臉上都挂着欣慰的笑意。
白瑞書恍然理解了醉酒的人第二天清晨想起醉态的尴尬,他現在就想找條地縫鑽進去,再也不出來。
中午明明沒喝多少,為什麽剛才那一段時間,他像是醉酒了一樣呢?
他現在最大的希望,便是自己真得醉了,最好再也不會想起來剛才發生了什麽。
“哎?”幾秒後,白瑞書終于鼓起勇氣轉過頭,卻發現星星和父母已經不在那邊了。
目光所及再次只剩下蕭遠霆含笑的眉眼和紅嫩水潤的嘴唇。
蕭遠霆将他摟過來:“他們又去玩了,沒事了。”
“哦?”白瑞書悄悄攥了攥拳,換上醉後慵懶的聲音,整個人故意輕微搖晃,“你怎麽不喝了?我還能喝,幹!”
雖然裝醉也很難堪,但應該要比直面尴尬好一些。
前幾日由星星走失引發的争吵,像是平淡生活中的調味劑,襯托得他們這兩天相處極為和諧愉快。
白瑞書忽略了,除了姥爺家的親戚,他們本身也還存在着其他需要溝通的問題。
周一下午,白瑞書意外接到了蕭罡的電話。
蕭罡說自己在他公司樓下,讓他出來見一面。
工作室一樓有間還不錯的咖啡店。
白瑞書一下來,就看到蕭罡面色深沉凝重地坐在靠窗的位置。
“叔叔。”
蕭罡“嗯”了一聲,繼續一言不發,看着窗外發呆。
白瑞書沉默片刻,實在想不到他為什麽要約自己,只能開始反思自己的行為。
“抱歉,叔叔,上周因為星星的事情,耽誤了蕭遠霆開會。”
蕭罡的目光落回他身上,輕笑一聲:“我并不在乎蕭遠霆開不開會,對我來說他不開會更好,股東意見越大,我越能早日繼承公司。”
這是白瑞書第一次親耳聽到蕭罡想要公司。
他試圖從蕭罡臉上找出什麽隐情,但是一無所獲,他的确是想要當蕭氏掌權人的。
“我今天來,是為了你。”蕭罡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将談話引入正題。
接下來的時間裏,蕭罡一直在問白瑞書問題,像是在做一場盡職調查。
從他的小學學校問到大學專業,從他父母的職業問到他們的身體狀況,從他為什麽領養星星問到他對于星星的未來規劃。
白瑞書像是填寫了一份詳細簡歷,又參加了一場嚴謹的面試。
蕭罡問這些并不奇怪。白瑞書和蕭遠霆結婚了,蕭罡作為蕭遠霆唯一的長輩,關心侄子伴侶的狀況很正常。
奇怪的是,他們結婚已經快半年了,他才想起來詢問這些。
這次見面結束得很快,蕭罡什麽都沒有解釋,只說讓他好好工作,便驅車離開了。
宛如一場快閃的行為藝術。
白瑞書腦海中的問號,一直堆到蕭遠霆說來接他,才稍微消散一些。
他發現自從結婚之後,他車子的利用率直線下降,總是被丢在大廈外空曠的停車場,讓他深刻體會到有私家司機的感覺。
白瑞書透過車窗看到蕭遠霆,笑容不自覺爬上唇角:“你怎麽來接我了?”
蕭遠霆也笑着:“我這不是得來占據你的心嗎?”
白瑞書看了他兩秒,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麽、
他不再看他,故意目視前方:“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
“聽不懂?不記得了?喝醉了?”蕭遠霆邊說,邊整個人朝白瑞書靠過去。
他修長白淨的手指,手伸白瑞書的臉頰,沉靜的聲音中帶着絲引誘和蠱惑:“那要不我詳細給你講講?或者,直接幫你場景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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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天的瑞瑞:不就是裝醉嗎,誰不會呀?
第二天的瑞瑞:打擾了,是我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