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Chapter 27

米嘉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季家接哪吒。

市裏也下了大雨,季家的別墅有了年紀,夜裏居然滲進了雨水。哪吒的房間是重災區,擺着大大小小的面盆。

哪吒反倒覺得有意思,哪怕被雨弄濕了一整個行李也沒抱怨一句,抱着兩邊膝蓋坐在房間裏,專心致志的看雨。

陳钿來喊他的時候,他也不理會,揮揮手把人趕出去。

陳钿笑着下了樓,說:“假兮兮地在看雨呢,其實兩只小眼睛滴溜溜地往外看,發現你們沒上樓就不開心了,根本不肯跟我下來。”

季仲謀也笑起來,說:“這個小鬼頭精得很,騙你們上樓哄他呢。”

季舜堯盯着米嘉看,問:“哪吒媽媽,你看咱們是不是上樓去接他下來?還是說,都不要縱容他,就讓他自己下來?”

米嘉:“哪吒爸爸,我想我們還是上樓吧,小朋友很久見不到我們,發點脾氣是很正常的。”

兩個人說完,一前一後的上了樓。

留下了樓下兩個一臉狐疑的老人互相看。

感情是不是又好了一點兒了,有商有量的。

不對,好像是季舜堯商量,米嘉拍板。

樓上,哪吒維持一個動作已經很久了,左等爸爸媽媽也不來,右等爸爸媽媽也不來,他垂頭喪氣的準備去床上躺一會兒。

剛剛右腳踏到床邊兒上,門口忽然傳來米嘉的聲音:“哪吒,爸爸媽媽要進來喽!”

哪吒緊張得想做百米跑,可惜兩條腿的動作比不上身體的節奏,小朋友往後面退了一步就摔了下來,屁股直接磕出了悶響聲。

米嘉跟季舜堯進來的時候,他還僞裝作一個沉思者,把最近的一個小桶搬到面前。

米嘉走在季舜堯面前,搶先一步來到哪吒面子,看他一只手捂着小屁股,臉上還隐隐有緋色,笑道:“怎麽了,寶貝,你是不是跌着了?”

孩子是陰晴不定的梅雨季,不問的時候還好,一問就不知道戳中那一個小脆弱。哪吒由屁股疼想到太累了,又由太累了想到是床被淹,再由床被淹想到是爸爸媽媽送他來的這裏。

他原本是只有一點想來的,其實寧可整日籠罩在季舜堯的高壓下,學圍棋學畫畫學作文學英文……等哪吒數過自己平日裏要學的東西後,忽然又改了主意。

他覺得可能還是在爺爺奶奶家裏比較好,轉而覺得屁股好像沒那麽痛了,身上也沒那麽難受了,房間裏漏雨還挺好玩的,季舜堯看着可真讨厭。

哪吒一句話沒說,米嘉跟季舜堯見證了他一張圓胖小臉從委屈到憤怒再轉好的全過程,彼此對視一眼,都不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麽。

米嘉給他拍了拍褲子,說:“那就起來吧,寶貝,吃過飯我們就回家好嗎?”

哪吒一直點頭,沉默又乖巧,兩只手撐地爬起來,站好的時候還蹦了兩蹦。

營養餐都長在了該長的地方,哪怕只是一兩天沒見,米嘉也恍惚覺得孩子高了,身體壯了,就連淺淺的頭發都黑了點。

只是不愛說話的小缺點還在,有口吃的孩子為了避免出現錯誤,常常會減少說話的頻次,但這對于一個學齡前兒童來說,并不是一件好事。

哪吒跟季舜堯交流起來一直不錯,但對後來者米嘉始終吝啬。米嘉一直在鼓勵他多開口,告訴他就算是說錯了也沒什麽,這時也在循循善誘:“看來哪吒不是很想回家。”

哪吒一下急壞了,兩條藕節似的胳膊上下的擺動,雖然要上培訓班,雖然沒有零食吃,但他還是想在睡前聽季舜堯講故事,還是想夜裏偷偷跑到媽媽的房間。

米嘉看他急得一張臉紅撲撲的,像個被燒紅的鍋底,揉了揉他細軟的頭發:“哇,哪吒一聽到爸爸媽媽要把你放在爺爺奶奶家,都開心得蹦起來了。”

季舜堯這時候看了米嘉一眼,哪吒這麽明顯的暗示,她居然會不懂?哪吒媽媽,哪吒是在說他很想回家呢。

米嘉朝着季舜堯乜斜一眼,是在說,哪吒爸爸,不要以為這個世界上只有你理解哪吒,我也是很厲害的,反倒是你,不理解我。

簡短交流,米嘉拉了拉季舜堯的胳膊,兩個人作勢要往外面走:“我們去告訴爺爺奶奶,哪吒還想跟他們待一起,”

“嗚嗚%&¥%#*@!!”哪吒急得抓耳撓腮,在原地蹦了好幾下,最後實在沒轍:“季舜堯,回來!”

季舜堯再次被念大名,顏面無存,別說回去了,牽着米嘉走得更快。

哪吒震驚了,哪吒淩亂了,哪吒曲起身子,小炮彈一樣地打出去,直接撞上了米嘉。他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兒響叮當之勢,抱住了米嘉大腿。

米嘉低頭,哪吒一雙清澈鹿眼如沉在溪底的瑩潤玉石,渴求地看她。

“媽媽——哪吒想回家!”

哪吒就像開張的鋪子,買到第一件東西的購物狂……

接下來,便是一瀉千裏的順暢。

哪吒:“我想媽媽!”

哪吒:“想跟媽媽一起玩!”

哪吒:“想跟媽媽吃飯飯!”

哪吒:“想看媽媽塗口紅!”

全是媽媽,仿佛家裏沒有其他人。

季舜堯何止顏面無存,底褲都掉了:“馬屁精。”

哪吒:“想跟季舜堯一起洗澡!”

臉被打得有點疼,老父親終于帶着笑:“走吧。”

可是哪吒小朋友又有新想法了,好像剛剛那一段真情流露,用完了他所有的力氣,他現在只想躺平了,讓爸爸媽媽把他擡下去。

哪吒大眼睛滴溜溜的轉,不懷好意的樣子全寫在臉上,他戳了戳米嘉的膝蓋,在确認她察覺後,又趕緊戳了戳。

米嘉還是那樣和善但目的明确地摸着他腦袋,輕聲道:“想做什麽的話一定要說出來哦,你只有說出來了,媽媽才知道。”

哪吒又委屈上了,明明兩人之間的交流一直挺默契的,可是有事相求,他也不好拿出過分驕傲的模樣,張開兩只小手:“媽媽,抱。”

小朋友這樣給面子,米嘉當然不能再多提什麽要求,将被季舜堯牽着的一只手抽出來,季舜堯往回拽了下。

米嘉不解地看他,季舜堯說:“他現在挺重的,一會還要下那麽多臺階,還是我來抱他吧。”

兩個人這才松了手,季舜堯彎腰把哪吒抱起來的時候,發現小朋友瞪着一雙眼睛,充滿驚奇地看着他。

季舜堯怔了下,搜腸刮肚,覺得自己好像并沒有哪裏得罪到他,還沒等他多問,哪吒忽然一巴掌拍了過來。

“啪”!

已經底褲都掉了的老父親,這次是真的沒什麽可以失去了。

他只覺得臉頰一片火熱,所以剛剛……

他是被自己的兒子打了一巴掌?

哪吒突然發來致命一擊的謎題并沒有維持多長時間,季舜堯跟米嘉很快就知道了這個問題的答案。

不管是在吃飯,還是回去的路上,哪吒就像是只大號的樹抱熊,死死抱在他媽媽這棵大樹的身上。

季舜堯只要表現出幾分親昵的姿勢,哪吒就立刻将米嘉抓得更緊一些,頭也恨不得完全埋進她的懷裏。

季舜堯看着他柔軟的小爪子按在米嘉的胸上,有些無奈地想,米嘉回來後的第一個情敵,居然是他。

米嘉意外發現,不僅僅是哪吒,季舜堯也比一開始更黏着她起來。

兩個人往往在她的房裏呆很久,互相監督似的,誰要往她哪裏走得近一點,另一個就會以牙還牙地用更近一步的方式來他挑釁。

所以弄到最後,米嘉無奈發現,她成了兩軍交戰時無意牽連的鄰國百姓,被兩個劍拔弩張的人擠在中間成了夾心餅幹。

大朋友跟小朋友将她包圍起來,還要互相比拼一樣向她炫耀最新發現。

“媽媽,你看我的布局好嗎?”

“哪吒媽媽,我這兒連成五子了吧?”

哪吒在她的臉上吧唧一口留下,滿嘴口水的時候,季舜堯也湊了過來。

米嘉推着他臉:“哎哎,你又要搞什麽啊。”

哪吒也很是氣惱地推了一把,小小的鼻子皺起來,向着季舜堯不滿地哼了哼。

季舜堯将米嘉往一邊拉了拉,說:“小孩子的嫉妒心理是很強的,如果你聽之任之,會加劇他的獨占欲,這對哪吒的健康發展沒什麽好處。”

米嘉巴眨巴眨眼睛,總覺得有哪裏不對,但是好像又沒辦法反駁他:“你想讓他克服他的嫉妒心,我理解,可你不能拿我當教具吧。”

季舜堯說:“但是哪吒現在只對我們親密時表現出排斥,我們身為父母的當然要對症下藥是不是,難道你想看哪吒一直這麽別別扭扭的嗎?”

米嘉琢磨着,如果你不想讓他別扭,可以不要總貼燒餅一樣貼她這麽近啊。

季舜堯已經在她思考的瞬間,在她臉上啄了一下,米嘉:“……”

哪吒小小的拳頭已經攥起來了,弓起脊背,已經做好了随時攻擊的姿勢。

季舜堯名為教育,實則整張臉都是挑釁,他甚至勾起米嘉的肩膀:“哪吒,你可以親媽媽,爸爸也可以親媽媽。”

哪吒小鼻孔都漲圓了。

季舜堯說:“因為媽媽是我的老婆,所以爸爸想親她就親她,不需要得到你的同意,你可以吃醋,但你不可以打人。”

哪吒已經快要哭了。

季舜堯又往米嘉臉上親了下。

米嘉無奈:“……你還有完沒完了?”

季舜堯說:“看來只有次把次還不足以讓他習慣,我們以毒攻毒,時不時就這麽親一下。”

好好好,你親就親,可是沒事把手伸進來幹嘛!

米嘉內心長嘯,她是不是被季舜堯套路了?

伍兮兮隔天給米嘉發了條短信,請她中午出來吃飯,除了要跟她談談合同外,還預備說點其他事。

米嘉随口問了句:“什麽事?”

伍兮兮神秘兮兮的,說:“你來了就知道了。”

米嘉撥了下日程,哪吒今天下午有游泳課,到晚上才結束,她方才回道:“可以,你待會把地址發過來吧。”

伍兮兮訂了一家重慶火鍋店,米嘉過來的時候,菜都點好了,伍兮兮一盤一盤往煮沸的鍋裏倒:“你看看菜單,想吃什麽再點。”

兩個人都不是嗜辣一族,對火鍋這種東西也是興致缺缺。

伍兮兮這種啃老族,分家前以掏空她爸身家為目的,帶人去吃一頓十來萬的日本料理,或是開着游艇現釣現做,才是她一貫的風格。

如今一下這麽親民,米嘉還真是挺不習慣的。

後來一想,帶她來這裏恐怕是因為餐桌太重,沒辦法掀到人頭上,否則一小碟一小碟地沖着臉砸去,或是剛剛到了遠海,就一腳把他她踹到海裏,那損失可就大了。

這是一場明明白白的鴻門宴,兩個人各懷心事,都吃得漫不經心。

伍兮兮把合同遞到米嘉面前,說:“具體內容我已經核過一遍,也找律師幫忙看過了,各種優惠都給得挺足的,價格也算是不錯。雖然闵西澤他們沒能給你開出頂級身價,不過你也知道的,咱們熱度雖然不低,但在國內沒露過面,平臺會給出風險預估,這個價格是他們能接受的極值了。而且我特地給他們定了短約,有什麽變化的話,我們也方便早點抽身。”

米嘉接過來随手翻了翻,主要是看了簽約金額一欄:“其實吃播這個,我一直是當成是玩票,并沒有準備把全部的重心都放上來,歪打正着受到這麽多人的喜歡,現在還能簽到這樣的價格,其實我已經覺得非常滿意了。我今天拿回去再過一遍,如果沒什麽問題的話,我簽完之後就給你。”

伍兮兮一聽米嘉這麽說話就覺得不大高興,說:“嘉嘉,你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把這件事真正當成一個事業去做呢?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我這個經紀人啊,天天為你忙得頭都禿了,你呢,還總說這樣的話讓人洩氣。”

米嘉說:“你的辛苦,我都看在眼裏,多給你一點勞務費咯。”

伍兮兮說:“那點小錢我才不放在心上呢,我的想法是,推出你這麽一塊金字招牌,順便打開我自己的知名度,以後挖掘圈子裏的潛力新星,多帶幾個跟你一樣的好苗子。但是這事就像滾雪球,你這頭一個要滾得好滾得大滾得圓,我後面才能好好操作呢。”

米嘉笑:“說來說去,原來是想要叫我給你做嫁衣。”

伍兮兮沒跟她客氣:“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吧。還有事兒,我要跟你說一下,國內個人所得稅這一塊其實挺高的,我準備開一個個人工作室,稅率不同,開進園區還能拿補貼,以後你簽到我的工作室下面,能避掉不少稅。我們呢,還是按照以前的比例來分成,你作為我工作室的開朝元老,我肯定不會給你苦頭吃,要把優惠給你放到最大的。”

米嘉說:“呵,你這一環套一環,給我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工作室開了嗎?”

伍兮兮說:“我一回國就弄這事兒了,又找了這方面的朋友幫忙。你一直忙着帶哪吒,事情又八字沒一撇,就沒跟你說。現在事情都定下來了,這不第一時間向你請示了嘛!對你真沒什麽影響,賬戶裏還能多點錢,算是我請哪吒每年多幾回海外游了。”

米嘉搖頭:“你這個人還真是,拿我的錢送人情,你臉皮什麽時候這麽厚了?”

伍兮兮吐一吐舌頭,說:“嘉嘉,你不反對,我就當你是同意了,以後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工作室要是上市,我一定分給你原始股!到時候一夜暴富,你連吃播都不用幹了,直接退休。”

米嘉一直笑,說:“你啊,就跟我們家哪吒一樣,這才剛剛起床,早飯長什麽樣還沒看呢,已經在想今天晚上要吃點什麽了。”

伍兮兮哈哈笑起來:“哪吒真可愛,不愧是我幹兒子,跟幹媽一樣優秀,想的就是比一般小朋友長遠。咦,你今天怎麽不帶他以前過來?”

米嘉說:“他今天有課,而且你不說有事嗎?”

伍兮兮嘴巴一下抽了抽:“對,是有點事兒。”

米嘉問:“不會就是你要開工作室那個吧?”

伍兮兮扭捏着:“……不是,是一些生活上的事。”

米嘉夾了口菜:“哦,那你說吧。”

伍兮兮卻把她筷子給拿了,說:“你先別吃了。”

米嘉反問:“怎麽,怕我把油碟潑你腦袋上?”

“……”伍兮兮扁嘴,她還真是挺害怕的。

米嘉沒失憶以前,是個特別軟的萌妹子,不過對人對事其實一直挺苛刻的。你要是對她好,她就加倍奉還,對她不好,她雖然不會說什麽,但心裏基本上判你死刑了。

現在的米嘉,有了那麽些脾氣,但反而比之前更好說話,會從積極的一面看問題,對一件事的理解也更加全面。

跟之前的米嘉相比,他伍兮兮更願意跟這個米嘉打交道,她搓了搓倒在桌上的筷子,說:“你之前問我那件事,我回去之後仔細想了下,覺得以前可能是有點言過其實。”

米嘉抽了個紙巾,來回擦着,笑道:“哪件事啊?”

米嘉越是笑,伍兮兮越是覺得心裏毛,說:“你別笑了行了,你這麽笑起來,我覺得害怕。就是你問你跟季舜堯感情的那件事。”

米嘉“哦”了聲,又問:“是說我們倆政治婚姻那件事?”

伍兮兮點頭。

其實她跟米嘉雖然算是一對發小,不過高中之後去了不同的學校,米嘉又是個外熱內冷的人,兩個人的聯系已經很少了。

米嘉結婚的時候,給她和幾個朋友發了請柬,新郎一欄卻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問過一票朋友,沒人知道她嫁的是何方神聖。

後來有人發來消息,說這男方是個小中産,在米嘉爸爸的一家公司裏任職,因為長得不錯,被任性小姐看上了,哭着喊着要嫁給他。

哭着喊着這種形容,伍兮兮倒是不信。米嘉是受盡寵愛的獨女,其實根本不需要哭鬧,只要她高興,他爸爸千金散盡也在所不惜。

米嘉嫁了一個吃軟飯的小男人的事,在他們這個圈子裏傳得紛紛揚揚,大人們也都不看好,覺得各自帶着目的,根本走不了太遠。

伍兮兮跟着大夥去婚禮的時候,才覺得判斷失誤,八卦裏以色侍人的新郎其實是個器宇軒昂,頗有幾分清冷氣質的男人。

而他還不到三十歲,年紀輕輕,毫無背景坐到公司COO的位置,沒有一點膽識和決斷,只靠女人是怎麽都不可能服衆的。

風向拐了一百八十度,開始羨慕米嘉有這樣的好運氣,家境殷實,人長得漂亮,找一個先生也是年輕有為。

有幾個人是祖上就富餘的,多是白手起家,憑着實力跟運氣一步步走到現在的。對季舜堯的貶低少了,對米嘉的贊揚多了。

伍兮兮這個整天游手好閑只知道花錢跟享受的,立刻成了家人筆誅口伐的一個:“你看看人家米嘉,你再看看你。”

米嘉出事之後,流言又起,不少人心有餘悸地猜測,會不會是他先生安排,巨額財富面前,沒有人能做到冷靜。

加上米成過世,大家說得更加邪乎,季舜堯陡然成了現代版陳世美,很多人都開始等着他正式接手米家的産業了。

伍兮兮過去的時候,米嘉剛醒。除了她以外,米嘉居然誰都不認識了,死死拽着她的胳膊,一松都不肯松。

伍兮兮心底裏那種名為保護弱小的正義感忽然爆棚,如果說要給她跟米嘉的友誼定一個節點,正是從那時起一點點鞏固的。

季舜堯在開頭的一整周裏都沒出現,她實在氣不過,把他們之前的愛情經歷吐出來。

小太平如何遇見的薛紹,如何步入的結婚殿堂,季舜堯這麽長時間也不露面,他們的婚姻顯而易見出了很大的問題。

流言還是真相已經不重要了,伍兮兮現在要做的是透過現象看本質,她覺得自己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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