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Chapter 33

回去路上,季舜堯一直覺得有一雙眼睛瞪着他,他感到有一點頭皮發麻,最後不得不一再解釋:“我沒有教過他這個。”

米嘉說:“你的意思是哪吒在說謊?”

季舜堯預感到如果他此刻點頭,那今晚回家的哪吒可能會擺脫不掉一場綿長的政治教育,在第一天精疲力盡的幼兒園冒險後。

過去的米嘉受盡寵愛,做什麽不用自己操心,她在與人溝通上并不擅長。現在的米嘉被環境錘煉得堅韌,對付不聽話的人總是有一套很巧妙的方法。

季舜堯謂之“磨”。她像個腐蝕堤壩的小螞蟻,并非因為它龐大的體積就止步,她一點一點的啃,不管要為之付出多大的代價。

這樣锲而不舍的方法往往很有效,季舜堯首當其沖,被她“磨”得毫無面子,心裏隐藏多年的那點小九九就這麽被每次一點每次一點地挖出來。

哪吒不可以說謊,季舜堯只好在米嘉面前代人受過。

他揉了揉眉心,心想爸爸幫了你這麽大的忙,你小子要知恩圖報。

他轉動眼睛仔細盯住了米嘉,他其實根本一點都不怕她。

有過最親密的接觸後,兩個人中間那股疏而不離的氣氛被逐漸瓦解了,只是她的氣息開始無處不在,這讓他時刻保持敏感。

與回國時那個高冷的女人不同,米嘉将身上太多尖銳的東西收了起來,她更願意去笑,用一種樂觀的态度面對,哪怕是對伍兮兮,也只是讓漠視取代了劍拔弩張。

她亦比回來時顯得更加嬌俏,一張孩子般固執倔強的臉上增添了女人的柔媚,偶爾她沖他随時笑一下,也會像是刻意的撩’撥。

季舜堯幾乎沒有辦法跟她太長時間地坐在一起,手會不自覺的做小動作,唇會自己想要去找到她。

兩個人原本在讨論孩子的教育問題,米嘉忽然就發現季舜堯拉開了她開在後背的拉鏈。她扭頭瞪他,他仍舊道貌岸然:“以後對哪吒,我會更盡心的。”

很好,但,你的手是怎麽一回事?米嘉不太舒服地扭了扭,卻偏偏更加讓他更加揮灑自如,爪子直接開了她內衣。

米嘉:“……”她快速看了一眼前面認真開車的司機,她是真的不想升擋板,因為實在丢不起這份人!

季舜堯長手一按,擋板緩緩而起。

米嘉:“……”

季舜堯直接伏在她肩頭,喘息漸起。

季舜堯這個人是徒有其表的僞君子,衣服穿得整齊,襯衫永遠扣滿扣子,所以輕而易舉給人一種禁欲的氣質。

但你要真以為他是不食人間煙火的某種富貴花,那也真是大錯特錯了,“深入交流”數天以來,米嘉真實嘗到了成熟男人的體力。

或許也正是因為這份強制熟悉的契合度,米嘉往往前一秒還能冷靜,在他俯身過來的後一秒就忍不住戰栗。

季舜堯在她耳邊輕聲喘息的同時,她身體裏的那股軟弱就被勾了出來,縱然有推開他的心思,卻沒有推開他的能力。

米嘉覺得胸被揉得又痛又麻,心裏卻有一份很畸形的快樂,她忍不住跨坐到季舜堯身上,只是感覺他身體的變化,就已經開始忍不住戰栗了。

車子在季舜堯公司大樓前足足繞了三圈,季舜堯才将擋板升起,他抽了紙巾,慢條斯理地擦着手,模樣依舊隐忍。

座位下,米嘉用光裸的腳尖輕輕撥着他的小腿,一雙眼睛卻清澈無辜得宛如幼稚的孩童,他側頭過去,貼上她唇:“再鬧,就讓你見見真槍。”

米嘉身體一蜷。

假意看風景去了。

季舜堯盡管也十分想要學君王不上朝,但公司近來事多,他十點半的時候有一個重要會議,秘書已經提醒過他兩次。

“所以你是回家還是跟我一起?”下車前,季舜堯這麽問米嘉。

米嘉實在難以忍受要獨自跟一個經歷過他們拉閘的司機在一起,抓着他手飛竄下車:“我想去參觀你的辦公室,上次來沒看見。”

于是早上的季氏大廈裏,大大小小的員工看見自家常年茹素的季大boss,居然會像個剛談戀愛的小年輕那樣緊緊牽住一個女人。

遇到高管打招呼握手的,他會先将她由右邊牽到左邊,好像稍微分開一會兒,她就會在眼皮子底下丢了一樣。

介紹的時候,也是落落大方:“是的,太太米嘉,前幾年一直都在國外游學……當然不會再走了,這裏還有丈夫跟孩子要照顧。”

米嘉聽得掐了下他手,季舜堯拍拍她作為安撫,一面想對方笑道:“一會兒會場見,我先送她去辦公室。”

季舜堯的這棟辦公大樓盡管建的現代豪華,他私人辦公室裏的裝修風格卻有着和家裏一脈相承的古典風味。

無論是藏品豐富的博古架,造型典雅精致的屏風,還是他擺在桌面的鎮紙與筆架……沒有一個不是契合了她曾經的口味。

反倒是季舜堯,幾乎完全丢失了自己的印記,成為了跟在她身後的附庸品。其實不問也知道,愛一個人就是會有這樣的魔力。

季舜堯随便丢了個哪吒忘在這兒的魔方給她,就要匆匆出去開會。

米嘉笑他拿她當小孩子,說:“其實我比較好奇你這裏有沒有女人留下的頭發。”

季舜堯已經走到門口了,又折返過來,扯着她頭發輕輕往下一拽,還真的帶下幾根。

他輕輕吹了口氣,任那青絲拂動,樣子邪佞而狡黠:“現在有了。”

米嘉恨得牙癢癢,拽了拽他領帶。

季舜堯抽出來,一邊後退一邊朝她笑。

“等我回來的時候再收拾你。”

跟其他人選擇在辦公室裏空出一處休息室不同,季舜堯這裏完全只是辦公的場所,連同沙發都是硬質的。

他對自己的嚴格,表現在各個細小的方面。

米嘉逛了一圈也沒發現什麽好玩的,最後只能坐在他的皮椅上,傻子一樣摸摸他的筆,他手可能拂過的每一寸地方。

後來等得實在厭煩了,就開他的電腦煲劇。

季舜堯電腦有密碼,米嘉只是稍微想了一想就破解出來——又是她的生日,一組熟悉得毫無驚喜的數字。

電腦裏也沒什麽值得看的,工作文件一個挨着一個,只有一個沒來得及命名的文件夾讓人覺得奇怪。

打開來,果然有了新發現,裏面居然一張張都是她的照片,因為都是偷偷拍攝的,角度都十分刁鑽。

有一整套是連續按下的鏡頭,裏面卻根本沒有她,只有地板上一個接一個的濕腳印,直到她腳底幹燥,踩不出水。

米嘉看着這一套圖。

長久的靜默。

季舜堯臨近正午才回來,米嘉彼時已經脫了鞋,蜷縮在椅子上,餓得一臉菜色地看着他,可憐巴巴的。

季舜堯過去摸摸她的頭,明知故問:“是不是餓了?”

米嘉瘋狂點頭,随即看到他從身後變戲法似的掏出一盒精美的進口巧克力:“中午有人請客,你先吃這個墊墊肚子。”

米嘉“哇”的一聲,十分滿意,拆着包裝盒問:“哪來的?”

季舜堯接過來,幫她幾下拆好,挑了顆愛心式樣地塞她嘴裏,說:“秘書給的。”

前陣子放她年假,她跟着男朋友去國外玩了圈。回來的時候特地買了一盒昂貴的手工巧克力送過來,季舜堯以往都是拒絕的,想到米嘉就拿過來了。

秘書還一度很吃驚,瞪着眼睛看了他好一會兒。季舜堯怕她有什麽誤會,也是艾琳那事得來的教訓,直截了當說:“我太太喜歡吃點甜的。”

但太太喜歡歸喜歡,說起話來很是陰陽怪氣:“愛心巧克力哦,有人喜歡你?”

季舜堯倒是沒表現出有什麽心虛的樣子,反倒怡然自得道:“你老公這麽優秀,被幾個人喜歡不是很正常嗎?”

“……”米嘉是年紀越大,越沉不住氣,又或者她的心理年齡永遠沒能突破少女。這時候兩腮鼓鼓的,幾乎跳起來:“那你喜歡幾個?”

她一蹦,他就一摟。季舜堯掐着她腰,将她抱到自己的辦公桌上,聲音響起時如同夢魇,是她怎麽都甩不掉的折磨。

季舜堯反問:“我喜歡幾個,其實并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已經把所有精力,都花在你身上就行了。”

說話的同時,他已經撩開她長裙的下擺,細膩的掌心摩挲着她的腿根。

米嘉的身體被他完全的打開,脖子高仰,被動承受他激烈熱’辣的親’吻。

時間被拉得無限長無限慢,空氣裏響起噼裏啪啦的電流聲,米嘉聽到他褲子拉鏈的聲音,脊背忍不住崩起。

“這裏是你辦公室啊。”米嘉有氣無力地試圖讓他改變主意。

季舜堯說:“沒有我的允許,不會有人進來的。”

米嘉又說:“你不是說一會兒有人請我們吃飯啊?”

季舜堯:“讓他們稍微等一等,又怎麽樣?”

大概是知道她的內心憤恨,其實并不同意他在這樣的時間和這樣的環境放肆,他一直動得克制而小心。

他也并不需要和前幾次那樣,因為經歷過長時間的分離,試圖挽回些什麽又試圖證明些什麽,所以玩得花樣疊起。

但就是這樣越樸素越直接越刺’激,米嘉體力不支地倒在桌面,任憑鎮紙的輪廓在她身上留下深深的印子。

中午吃飯的時候,米嘉只好戴了一條絲巾遮擋。也不知道是做賊心虛,還是真的被人看了出來,她總覺得來賓的眼神總游離在她身上。

請客的是季舜堯公司的一位股東,同樣是圈子裏十分著名的富豪。幾年前,季舜堯白手起家,他眼光獨到地給了他一筆天使投資。

天使投資是為有想法的人的腦洞買單,對于這樣一群想法尚且留在筆記本或是腦海裏的人而言,投資人自然會是揮舞着翅膀的天使。

不過高風險也意味着高回報,他在季舜堯的公司裏占有大筆股份,很快公司上市,他将會完成由富豪向超級富豪的跨越。

有這樣的一位合作夥伴,對方當然竭力地在米嘉面前誇獎季舜堯。米嘉還是頭一次知道,她的先生除了在管理上很有一手,居然還是個技術型人才。

“公司剛剛成立的時候,需要一套內部管理軟件,我建議舜堯将之外包,他為了省錢,居然硬是幾天不睡覺,自己搞了一套出來。”

米嘉看着季舜堯:“這麽厲害?”

“他身上有一種鑽勁,這也是我最初會被他打動的原因之一。那時候他給我畫了一塊大餅,說芯片産業何其何其有前途,我們要追趕潮流搶占市場。

“我被說得動了,給了他一筆資金,誰知道這玩意兒是資本密集型産業,一點點錢根本玩不轉,他還是捉襟見肘整天籌錢。

“有一陣子,連車都賣了,我好心送他回去,說是要穿着好幾萬的西裝擠公交車。我開車送他,看見他那棟臨江公館,當即就說你傻啊,還做什麽芯片,房子一賣,夠吃幾輩子了。”

米嘉聽得認真,不過對方熟練掌握對話藝術,關鍵時候停了一停。米嘉實在着急,索性拉過季舜堯:“後來呢?”

季舜堯笑笑,對方又道:“他當然是不肯賣了,寧肯一口饅頭一口鹹菜,也不肯動那房子。我跟他開玩笑,說那房子是不是沒寫他名,他說是的,那是他太太的財産。”

米嘉一怔,因為知道季舜堯說了謊話,那明明是她婚前,他爸爸贈予他們的共同財産,米成為了表現誠意,甚至沒有添上米嘉的名字。

季舜堯卻有意搶在她前面,打斷她道:“如果我要是貪圖安逸,就回去做我太太的小男人了,還要出來打拼什麽。”

季舜堯一本正經地說着俏皮話,對面忍不住大笑,說:“有骨氣,沒給咱們男人丢臉。也是你小子運氣好,這幾年國家大力扶持芯片産業,不然這IPO也不會這麽快批下來。”

季舜堯說:“融資只是其中的一小步,國內市場還很不完善,我看中的不僅僅是芯片,還有這一整條産業鏈,這個關卡如果不能打通,只是一枝獨秀,那也算不上成功。”

對面指着米嘉笑道:“你看看你先生志向多遠大,旁人沽名釣譽的話,他這裏是當成事業去做的,要真是被他做出來了,真是功在千秋的一件事。”

聊完了工作,總是要聊一聊其他的。

“之前怎麽一直都沒有見到季太太?”

米嘉踟蹰,季舜堯幫她回答道:“之前她一直在外游學,最近才回來,而且我太太不是很喜歡抛頭露面,今天也是我一定要帶她過來的。”

“季太太不要害羞,多出來玩一玩,心情也會開朗很多的。我絕對可以為舜堯作證的,這麽多年一直沒有過莺莺燕燕那些事。”

他話鋒一轉:“但具體心裏怎麽想的,我們就不知道了。”

季舜堯無奈:“怎麽全是損友。”

“天地良心,舜堯還是不錯的,公司裏這麽多美女,他從來不多看一眼,平時人品也是沒話說。不過男人呢最好還是看着,離得太遠總是容易出問題。”

米嘉虛心接受,盯着季舜堯:“以後一定全方位監控。”

“那最高興的肯定是舜堯自己了,家裏能照顧到,他才能更好的打拼。說真的,弟妹,以前我一直以為你倆是感情不好才一直分着呢。”

一餐午飯,吃到這個時候才有了點意思。

米嘉盯着季舜堯笑了會,随即語氣輕松地說:“我說你怎麽突然要帶我出來吃飯,原來是有朋友要幫忙敲打我。”

“額……”原本只是意會的一件事,中國人喜歡中庸喜歡含蓄,其實心裏明白就好,季舜堯這朋友是真沒想到米嘉會說出來。

米嘉不僅說出來了,還要說到位,看向他朋友道:“放心吧,以前是我不懂事,總惹舜堯不高興,現在明白事理了,我倆肯定要好好過的。”

那朋友臉帶讪讪,說:“那是一定的,一定的。”

桌上有一份冷碟的紅棗年糕,十分可口。米嘉想着哪吒每晚總喊着要蛋糕,今天是他進入中班第一天,盡管她仍舊不想破例,但很願意給點其他小甜頭。

米嘉讓兩個人等她一會兒,去讓服務員重上一盤并幫忙打包,路過收銀臺的時候順便埋單,回來笑着要季舜堯朋友下回繼續請客。

季舜堯這朋友算是徹底見識了米嘉的爽利,拉過季舜堯到一邊感慨:“你這個太太真了不起,怪不得你能被她吃得死死的。”

米嘉正在一邊查看打包情況,神情認真地檢查是否有漏的地方,他笑笑:“不是她把我吃得死死的,是我心甘情願被她吃得死死的。”

朋友更加愕然,說:“今天不是吃飯,是虐狗來了。她跟你那岳母倒是一點都不像,你岳母近來還惦不惦記你那公館了?”

季舜堯又忍不住看了眼米嘉,這次是因為緊張:“這件事別提了,特別是她面前。”

朋友心領神會,說:“她還不知道呢是吧?行行,我不多嘴,但你能多長個心眼就多長一個,她現在手伸得很長。”

回去路上,米嘉随口問:“晚上有沒有應酬?”

季舜堯問:“怎麽了?”

米嘉說:“要是今天晚上有空,麻煩你帶哪吒出去玩一玩。”

季舜堯:“你今晚不是要直播嗎?”

米嘉:“對啊,就是因為要直播,所以我才想讓你帶他出去的。”

季舜堯遲疑:“我原本在想,我們倆可以近距離看你直播的。”

米嘉想想就覺得尴尬:“還是不要了吧,我吃東西的時候,環境必須很安靜,也不喜歡受人打擾,你們倆在旁邊,我肯定會發揮不好的。”

季舜堯遺憾:“只能讓我帶他出去了?”

米嘉點頭:“你們玩到差不多八點就可以回來,我帶哪吒洗澡!”

季舜堯點頭:“知道了,正好晚上有點應酬,帶他見見世面去。”

米嘉追問:“有應酬?跟誰啊,不要讓他們抽煙,哪吒鼻子有一點敏感的。”

季舜堯說:“知道了,保證怎麽帶出去的,怎麽給你帶回來,你就安心直播好了。”

米嘉點點頭,打開包,将從學校榮譽室帶出來的哪吒大作捧出來又看了一遍,旁邊季舜堯直說頭疼:“總看這個幹什麽?”

文章後面留了哪吒的大名,叫季乾昴,米嘉剛看見那會兒,秀才不識字地念了“季乾昂”,她指着那名字問:“哪吒大名是什麽意思?”

季舜堯說:“乾跟昴都是天上的星宿,無時無刻不照着大地。”

米嘉:“是我取的嗎?”

季舜堯:我取的。“”

米嘉覺得自己可以大膽猜測一下:“你是不是寓意着,你跟孩子是天上的兩個星星,會永遠陪伴在我左右?”

季舜堯看了她一眼:“你一直沒給孩子取名字,超過一年要做親子鑒定,為了報戶口,我臨時取的……不過你一定要這麽想,倒是也可以。”

米嘉實在有點自讨沒趣,把那份報紙又好好疊了放起來,靠到椅背上,說:“不知道今天晚上會怎麽樣。”

晚上,季舜堯帶着哪吒上闵西澤那邊蹭了一頓晚飯,闵西澤吃得心不在焉,他亦跟米嘉一樣,在緊張地等待今晚。

闵西澤說:“畢竟是我重金挖過來的第一個人,直播的效果要是好的話,對我公司的上市也有幫助。不過多虧有你幫忙,前期人氣确實不錯。”

季舜堯笑笑,靠在沙發裏看電視。不愧是搞直播平臺的,辦公室裏放這麽大一電視,随時都能關注旗下主播。

米嘉的攝像頭已經打開,畫面正對她的鼻子以下的小半張臉,切得工工整整的一盤刺身放在面前,看起來新鮮誘人。

她今晚依舊紅唇,顏色鮮豔飽滿,此時向着鏡頭揮一揮手,算是對所有人的問候,再指了指面前的盤子,她是說:“我要準備開動喽。”

一直忙着數房間裏有幾塊磚的哪吒小朋友,忽然被畫面吸引,他拎着褲腳站起來,跑到電視前面,死死抱着不放。

“媽咪!媽咪!媽咪,你今天的嘴好大喔!”

季舜堯掐了掐眉心。

闵西澤直笑:“你兒子眼睛真尖,這樣都能看出來是他媽咪。”

季舜堯嘆氣:“畢竟是親生的,血緣親情這種東西是裝不出來的。”

闵西澤:“說到裝……你到底什麽時候才準備告訴她,你一直是看她吃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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