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疑惑
第37章 疑惑
看着誠王調侃的目光,顧閑庭垂眸,解釋:“那日在孫記時喬姑娘救了我。”
誠王驚訝極了:“喬姑娘救的你?從前你救她,今日她救你,你倆這是什麽緣分啊!”
顧閑庭也覺得奇怪,他最近總是遇到喬棣棠。
誠王繼續追問:“如若那日在孫記你沒遇見喬姑娘呢,你今日還想不想幫她?”
顧閑庭擡眸看向誠王,臉色有些嚴肅,似是在思考着什麽。
誠王點到為止。
“哎,可惜了,你說晚了。”
顧閑庭臉色驟變。
誠王欣賞完好友的臉色,不再逗他:“喬姑娘已經自己想辦法解決了。”
顧閑庭松了一口氣。
誠王笑眯眯地看向好友。今日可能還會有別人關注喬姑娘,不過,這件事就沒必要跟他說了。
喬棣棠繞了許久的路都沒看到昭元郡主,她正打算找人打聽打聽去,結果迎面看到昭元郡主氣沖沖過來了。
看到喬棣棠,昭元郡主擡手就是一巴掌。
然而,這一巴掌并未落在喬棣棠臉上,她擡手握住了昭元郡主的手腕。
母親是大将軍之女,從小就習武。母親怕她受委屈,也教她習武,她雖武藝不如母親,但自保的能力還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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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何故打我?”
昭元郡主滿臉憤怒:“你竟還敢問為何?你自己剛剛做了什麽事心裏不清楚嗎?”
喬棣棠:“不清楚,還請郡主解惑。”
昭元郡主:“你将我母親氣得舊疾複發,我今日打定你了。”
不光是母親的事,還有阿奇的事情。聽說她還迷惑了誠王,武昌侯世子……眼前這個女人就是憑着她這一張豔麗的臉做盡了壞事。
“來人,給我按住她,狠狠地打!尤其是她這張臉,給我撕爛了!”昭元郡主咬着牙道。
當下便有嬷嬷和婢女要上前。
喬棣棠低聲道:“王妃娘娘喜靜,并不喜歡這種熱鬧的場合,郡主就不想知道她為何今日來了嗎?而且,我身份低微,她又為何特意來見我。”
昭元郡主怔了一下。
關于此事她的确有些不解,母妃深居簡出多年,怎麽今日突然來了。今日的賞花宴是興王妃為兒子選郡王妃的,母妃為何要來。
還特意見了一個伯爵的女兒。
喬棣棠松開了昭元郡主的手腕。
嬷嬷已經上前來,她們正欲抓住喬棣棠,昭元郡主突然開口:“等下!”
嬷嬷停止了動作。
昭元郡主:“好,我聽你的解釋。”
喬月楠上前:“郡主,你別聽她的花言巧語,她定是害怕了,所以故意拖延時間。剛剛我全程在場,親眼看到王妃娘娘被她氣病了。”
昭元郡主卻沒有完全聽信喬月楠的話,對喬棣棠道:“你當真有合理的解釋嗎?若是不能令本郡主滿意,本郡主定要加倍打你。”
喬棣棠淡淡瞥了喬月楠一眼,又看向昭元郡主:“郡主,此事十分機密,咱們借一步說話。”
昭元郡主看向身邊的婢女和嬷嬷:“你們不必跟着。”
兩人到了數步遠的樹下。
昭元郡主:“說吧。”
喬棣棠:“王妃娘娘自出生起就有心疾,這些年時常被此病困擾。”
昭元郡主冷冷地看向喬棣棠:“這是世人皆知的事情,你莫要再多言。本郡主也懷疑你是不是在拖延時間等着人來救你。你将我母妃氣病了,此事莫說是誠王,即便是皇上來了你也得受罰!”
喬棣棠:“郡主且聽我說完,若我的答案不能令郡主滿意,随便郡主處置。”
昭元郡主:“你最好說話算話。”
喬棣棠:“我向來說話算話。”
昭元郡主冷哼一聲,沒再多言。
喬棣棠:“去年冬天王妃的病情加重了。人在察覺到自己生了重病時,往往會想要了了自己的遺憾。王妃娘娘的遺憾是什麽,想必郡主應該清楚。”
昭元郡主目光陡然變得淩厲。
喬棣棠繼續道:“王爺和王妃甚是恩愛,二人成親多年并未有他人。王妃娘娘有心疾,産子會有生命危險,王妃在生了郡主之後王爺就不想讓王妃再孕育子嗣了。可王妃娘娘不甘心,後來又生了樂心郡主。王妃在鬼門關走了一遭,王爺發了很大的火,後來王妃沒能如願。”
昭元郡主:“我父王和母妃的事情與你今日将我母妃氣病有何關系?”
喬棣棠:“王妃的遺憾就是沒能生下一個兒子延續王爺的香火,去歲重病一場後,王妃便求着王爺應下此事。”
昭元郡主震驚地看向喬棣棠。
此事無論是父王還是母妃都從未與她提及過。
喬棣棠:“王妃想為王爺納一名年輕貌美脾性好家世好的側妃,為王爺誕下子嗣。王爺位高權重,不少人家都心動了。只是礙于臉面又或者是心疼女兒,很少有人真的去找王妃。可我家不同,父親和母親早已和離,父親并不疼我,如今的伯夫人是在我外祖父孝期和我父親在一起的,也是她當年将我母親趕離了伯府。他們二人恨極了我,想拿着我去換取榮華富貴。”
昭元郡主臉色極其難看:“不,不可能,絕不可能……”
喬棣棠:“我知道郡主一直不喜歡我,也在二妹妹那裏聽了不少關于我的傳言,想必都不好聽。那些事都是真的。我性子确實不好。可唐氏卻跟王妃說我性情乖巧,知書達理。今日王妃見識到了我的真性情,心裏失望透頂,所以才病了。要是說起誰害王妃生病,那應當是欺騙王妃的唐氏,跟我沒有任何關系。郡主,我也是受害者。”
昭元郡主盯着喬棣棠,一字一頓說道:“我不信!”
父王和母妃一向恩愛,是她最羨慕的神仙眷侶。母妃怎麽可能會為父王納側妃,父王又怎會同意。
喬棣棠:“郡主只需去問一問王妃娘娘,一切自然水落石出。”
昭元郡主怒視喬棣棠:“你若敢騙我……”
喬棣棠:“郡主,我怎麽可能拿這種事騙你?”
昭元郡主盯着喬棣棠看了許久,轉身快步離開了。
看着昭元郡主離去的背影,喬棣棠心裏愈發輕松起來。有了昭元郡主的“幫助”,這門親事更不能成了。
只不過她心中尚有疑慮,如昭元郡主這樣的性子怎會主動結交喬月楠這種沒腦子的蠢貨。之前昭元郡主還跟着喬月楠去捉她的“奸情”。昭元郡主看上去不像那麽沒腦子的人。
根據她打聽到的事情來看,昭元郡主從前并未跟喬月楠有什麽聯系,似乎是從那日宴席開始二人才有了牽扯,後面的聯系也越發密切。
昭元郡主結交喬月楠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她隐約覺得此事似乎和她有關,可她卻想不通自己究竟哪裏得罪了昭元郡主。她和昭元郡主并不相識,她一沒搶昭元郡主的夫婿,二沒破壞她的家庭,三沒在背後議論郡主說郡主的不是。
當真是讓人想不通。
喬月楠遠遠看到喬棣棠和昭元郡主說着什麽,随後昭元郡主氣憤地離開了,但昭元郡主沒再說要懲罰喬棣棠。
“郡主,您怎麽走了,您還沒說怎麽罰喬棣棠呢?”
昭元郡主理都沒理她,走得更快了。
喬月楠氣得在原地跺腳,轉頭看向喬棣棠。
喬棣棠譏笑一聲:“蠢貨!”
喬月楠快要氣炸了,她快步走到喬棣棠面前,氣憤地說道:“你別得意,我不知道你究竟跟郡主說了什麽讓郡主免了對你的懲罰,但我告訴你,郡主十分厭惡你,早晚有一天會收拾你的,你就等着吧!”
喬棣棠微微蹙眉。
果然和她猜的一樣,昭元郡主很讨厭她。
可她想不通讨厭她的理由是什麽。
她故意試探道:“二妹妹莫要危言聳聽,我對郡主一向恭敬,從未得罪過郡主,郡主這般身份尊貴高高在上之人怎會記恨我這種小人物,你在撒謊!”
喬月楠哪裏受得了這種激,立即道:“哼!你表面上對郡主恭敬,誰知道你背地裏靠着這張臉幹了什麽見不得光的勾當!”
喬棣棠進一步試探:“你亂說,我什麽都沒做過。郡主肯定不會這樣想我的,你莫要在郡主面前編排我的不是。”
喬月楠:“呵,還用我編排嗎?郡主早就知道了,是她主動問我的。”
喬棣棠眼睛微微一眯。
昭元郡主問喬月楠關于她和男子相處一事?
這搞得好像她搶了郡主的男人一樣。
她自問和鄒禹奇只見了一面,私下沒和他有過任何的牽扯,昭元郡主怎會這樣想她。
喬月楠見喬棣棠沒說話,以為她是害怕了,得意地道:“你等着吧,昭元郡主以後定會收拾你的!”
說完,也離開了此處,朝着昭元郡主離開的方向走去。
喬棣棠想了許久也沒想通為什麽,她覺得此事或許有什麽誤會,她準備等下次見到昭元郡主時好好解釋一番。
該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了,目的也已經達到。因為福王的事情昭元郡主怕是短時間內不想見到她,她還是想想別的辦法吧。喬棣棠覺得自己沒必要再留在這裏了,她朝着外院放置車馬的地方行去。
剛走了一刻鐘左右,她就在花園裏遇到了一個熟悉的人。
這位夫人她剛剛在水榭見過,記得唐氏稱呼她為侯夫人,具體是哪個侯府她不清楚。
剛剛在水榭時這位夫人看她的目光就有些奇怪。
難不成也是為福王妃抱不平的?
喬棣棠穩了穩心神,從容行禮:“見過侯夫人。”
對方遲遲沒有回應,喬棣棠擡眸看向她。
就在喬棣棠思考着要不要行完禮默默離開時,對方終于開口了。
“你剛剛是故意的。”
喬棣棠頓時一驚,望向對方。
她自問剛剛的表現非常自然,若不是她故意露出來一絲破綻,唐氏也瞧不出來。面前之人并不了解她,怎麽會猜出來?
不對,對方或許是覺得她故意将福王妃氣病?如此的話她的罪過可就大了。
“侯夫人這話是何意,我聽不懂。您剛剛在場,應該看到了,我并未對王妃娘娘不敬,并不知她為何會突然病了。”
姜夫人:“你倒是挺聰明的。”
這話喬棣棠不知該如何接。
姜夫人:“唐家那個女兒我也很是瞧不上,你說的倒也沒錯。”
唐氏?
此人不是敵,而是友?
姜夫人終于為喬棣棠解惑:“我丈夫是武昌侯,長子在北境打仗,你捐的那些糧草幫了他大忙,我替邊境的百姓和将士們謝謝你了。”
竟然是武昌侯夫人。
武昌侯一生正直,守衛邊疆,戰功赫赫,是北慕的英雄。
侯夫人一直跟随在侯爺身側,巾帼不讓須眉。
喬棣棠肅然起敬:“作為北慕的子民,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當不得夫人這句謝。”
姜夫人:“你當得起的。我認識你母親,她教出來的孩子不會差的。唐氏的打算怕是要落空了,依着你父親的性情怕是不會善罷甘休,你可以跟我回府住上一些時日。”
聽到這個提議喬棣棠愣住了。
去武昌侯府住?
侯夫人此舉是不是太過親近了?
姜夫人笑着說:“我家地方大得很,你就當去我家做客。等這件事的風頭過了再回去。”
喬棣棠:“多謝侯夫人,不用了,這件事我能應付。”
姜夫人有些遺憾,不過,瞧着喬棣棠剛剛的做派也知道她十分聰慧,定能處理好。
姜夫人:“好吧,若你遇到困難可以去府中找我。”
喬棣棠剛想拒絕,忽然想到一事,道:“我确有一事想讓夫人幫忙。”
姜夫人:“你說。”
喬棣棠:“關于今日的事情,還請夫人莫要在外面為我辯解。”
她怕姜夫人因為母親以及她捐款一事為她打抱不平,在外面說她的好話,到處去洗白她。若這樣的話,福王府怕是還會打她的主意,她今日的事情就白做了。
姜夫人的确想過要洗白喬棣棠。聽了喬棣棠的話,她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道:“你這法子好是好,可你畢竟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就這麽不在乎自己的名聲嗎?”
喬棣棠不甚在意地說道:“名聲這種東西最是無用,有些時候好名聲反倒是一種拖累。名聲臭了,反倒是安全。”
泰平伯為了爵位可是什麽事都能做出來,沒了福王,說不定還會有其他的人。泰平伯為她尋的夫婿一定不是什麽青年才俊,定是一些年紀大又位高權重的人。那樣的人肯定不想找她這種名聲不好的,因為她這種人會成為“攪家精”,攪得家宅不寧。
因此,她倒不如搞爛自己的名聲,讓京城的達官貴族們不敢要她,讓泰平伯的如意算盤落空。
她馬上就能查出來羅幕的行蹤了,只要确定她安全她就會離開京城。她不會在京城待一輩子的,就算名聲爛大街了她也不在乎。
姜夫人見喬棣棠如此豁達又高看了她一眼,想到她如今的處境,道:“你放心,我定不會說你一句好話。”
喬棣棠:“多謝夫人。”
看着喬棣棠離開的背影,姜夫人笑得眯起了眼睛。
一旁的林嬷嬷道:“夫人,老奴從未見過長這麽好看的姑娘,世子的眼光真好。”
姜夫人一臉得意:“我兒子的眼光能不好嘛。”
那日子劍告訴她兒子有了意中人她還覺得侄子在說謊,昨日她找誠王殿下求證過,果真有此事。
兒子好不容易有了喜歡的人可不能被人搶走了。
兒媳長這麽漂亮,又聰慧過人。她不光不能在外說喬姑娘的好話,還得幫着她說些“壞話”,打消旁人的觊觎之心,這樣兒子成功的可能性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