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反應
第68章 反應
不遠處,誠王看着好友的臉色,搖了搖手中的折扇,臉上露出來大大的笑容。
他還以為再過上幾年武昌侯逼着他才能成親,還好沒走到那一步,子随終于得償所願了。
龔雨濛看了一眼不遠處的二人,轉頭觑了一眼誠王的臉色,問道:“顧世子是真的愛慕喬姐姐?”
誠王點了點頭,點評道:“自然是真的,你瞧瞧他那一雙眼睛都快黏在喬姑娘身上了。”
龔雨濛:“我還以為王爺和世子剛剛是在為喬姐姐解圍。”
誠王:“解圍是真的,喜歡也是真的。”
聞言,龔雨濛半開玩笑似的試探道:“之前我聽過王爺和喬姐姐的傳聞,我還以為王爺會娶喬姐姐的。”
誠王看向龔雨濛,笑了笑,解釋道:“世人多有誤會。本王對喬姑娘只是單純的欣賞,并無一絲男女之情。”
龔雨濛心裏突然有了一絲雀躍:“哦。”
誠王跟眼前的小姑娘并不熟,也不好多說什麽。他想到了對方的身份,轉了話頭,開口問道:“龔尚書身體如何?”
龔雨濛:“家父身體挺好的。”
誠王:“本王怎麽聽說龔尚書前段時間病了?”
龔雨濛:“裝的。”
誠王挑眉。
她跟面前這個小姑娘不熟吧?好像他們二人是第一次說話。這小姑娘怎麽什麽都往外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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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龔姑娘,你确定要把真相告訴本王嗎?若龔尚書的病是裝的,他可就犯了欺君之罪了。畢竟,這段時間他可是以此為借口不去上朝。”
龔雨濛面色平靜,絲毫沒有懼意:“王爺想說就說吧。”
誠王盯着龔雨濛看了片刻。這位龔姑娘不是真的傻就是故意裝的,他突然對面前的小姑娘有了些興趣,撩了一下衣擺,坐在了石凳上。随後指了指對面的位置,示意龔雨濛坐下。
二人落座後,誠王問:“你當真不怕父皇知道此事後會責罰龔尚書?”
龔雨濛又說出來一番令誠王震驚的話:“我爹之所以裝病是因為太子,太子前段時間多次在路上攔截我爹,還去我家拜訪,希望我爹能站在他那一邊。我爹不想支持太子,又害怕太子會報複,只好裝病。王爺若是将此事告訴皇上,想必皇上也不會責罰我爹的。”
這倒是真的。歸于太子門下遠比為拒絕太子而裝病嚴重,即便父皇知道了也不會怪罪龔尚書。
龔尚書的女兒就這般直白地将此事告知于他,難不成龔尚書不支持太子不是保持中立,而是想支持他……
誠王:“這是龔尚書的意思?”
龔雨濛:“不是,我爹什麽都沒說,是我自己猜的。”
誠王突然覺得自己對許多小姑娘都有誤解,有些女子的目光和見識遠高于男子。他突然笑了,問:“你就不怕誤解了龔尚書的意思?”
龔雨濛臉上流露出來一絲糾結,道:“應該沒有吧。”
看着小姑娘糾結的模樣,誠王覺得她比剛剛可愛了幾分。
誠王見不遠處二人已經商議得差不多了,站起身來,道:“本王會和龔尚書交流的,若龔尚書也是這個意思,本王會幫他解決這個麻煩的,定保證太子不會再去騷擾令尊。”
龔雨濛:“多謝王爺。”
看到誠王和龔雨濛朝着這邊走來,喬棣棠道:“今日我便修書一封,将今日的事情告訴母親。”
顧閑庭:“嗯,一會兒我去告知父親母親。”
喬棣棠猶豫了一下,問道:“需要……嗯,需要我去說嗎?”
顧閑庭:“不必。”
說完,頓了頓,又道:“不過,我母親可能會想見你,你要做好準備。”
喬棣棠看向顧閑庭:“其實我早就見過侯夫人了。”
顧閑庭:“宴席上見的?”
喬棣棠:“對,不過不只是見了面那麽簡單,侯夫人私下和我說過一些話。”
顧閑庭突然有一種猜測,問:“何時?”
喬棣棠:“去年興王妃設宴賞花。”
顧閑庭算了算時間,明白了母親的意思。那時候母親大概是猜到了他對喬姑娘有意,所以私下去見她了。
不知母親跟她聊了什麽……
“我母親沒對你說什麽奇怪的話吧?”
喬棣棠不解顧閑庭為何這般說,道:“沒有啊,侯夫人不僅對我很熱情,而且還幫了我。”
顧閑庭:“你說的是我母親在外說的不是嗎?”
喬棣棠:“對,那時福王妃有意與我家結親,我怕這門親事會成真,所以想通過輿論影響一下福王妃的決定。”
顧閑庭突然說了一句:“看來我母親很喜歡你。”
喬棣棠有些不解,那時候她跟顧閑庭之間的關系并不算好,顧閑庭對她多有誤會,為何侯夫人會喜歡她?
這時誠王和龔雨濛已經過來了,誠王道:“子随,先把這件事告訴侯爺和侯夫人吧,免得在太子面前露了餡。”
顧閑庭收回目光:“嗯。”
誠王:“喬姑娘,以後若是遇到了什麽麻煩就直接去找子随,不要怕麻煩他,他喜歡被你麻煩。”
聽到這話喬棣棠瞥了一眼顧閑庭。
顧閑庭略微有些不自在,輕咳一聲,道:“直接去侍郎府,不要去刑部。刑部人多口雜,盯着的人多。”
喬棣棠:“好!”
宴席馬上就要開始了,說完這些話誠王和顧閑庭先離開了。
喬棣棠轉頭看向龔雨濛,握着龔雨濛的手,道:“剛剛多謝妹妹了。”
龔雨濛笑了:“謝我做什麽,父親的确邀請姐姐去府上做客,只是我剛剛沒來得及說罷了。”
喬棣棠眼裏有幾分訝色。
龔雨濛挽着喬棣棠的胳膊,道:“是真的,我爹真的說了。其實年前他就說了,只可惜後來從泰平伯府中的人口中得知姐姐回了雲城。”
喬棣棠略一思索,道:“好,我明日去尚書府。”
龔雨濛笑着說:“太好了,明日又能見着姐姐了。”
喬棣棠和龔雨濛相攜去了宴席上。
喬棣棠剛到座位上坐下就見唐氏正一臉不善地盯着她,她理都沒理她,又把頭轉過去了。她這番态度更令唐氏生氣。
“大姑娘可真是厲害,私下就将自己的親事給定下來了,連自己的父母都不打一聲招呼。”
喬棣棠:“所以當初夫人給我爹做妾時伯爺和伯夫人是知道的?既然知道還同意讓你做小,伯爺和伯夫人格局真大。”
唐氏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看向喬棣棠的眼神像是能噴出火來了。
喬棣棠瞥了她一眼,道:“看夫人的神色,難不成是我猜錯了?也就是說伯爺和伯夫人不知道這件事?既然不知道,你又站在什麽立場上來評判我?”
唐氏氣得臉色鐵青,喬月楠是一刻也忍不住了,試圖站起來罵喬棣棠。
唐氏連忙擡手攔住了。喬棣棠那張嘴有多厲害她是領教過的,而且,她很不顧臉面,能豁得出去。女兒若是在這麽大的場合跟她鬧起來肯定要吃虧。
“好,我沒資格,那就等回到府中讓你父親來說你吧。”
喬棣棠輕輕一笑,道:“夫人莫不是被二妹妹氣糊塗了?咱們府和武昌侯世子有婚約一事父親怎麽會反對呢?這麽好的親事可是打着燈籠都找不着的。說不定父親早就知道這件事了呢!”
唐氏被噎了一下。她剛剛的确是被氣糊塗了,依着她對丈夫的了解,丈夫怕是不會訓斥喬棣棠,反倒是會極力促成這門親事。
不行,她不能眼睜睜看着喬棣棠得這麽好的一門親事,她得想個法子毀了這門親事。
接下來唐氏和喬月楠老實了不少。
回府時,喬棣棠沒再坐來時的那輛馬車,而是坐了齊家的馬車。
吃過午飯,泰平伯朝着官署走去,一路上,不少人對着他道賀。一開始他有些懵,還沒等他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呢,那恭賀他的人就離開了。後來他終于逮着一個同僚,問道:“王大人為何跟我道賀?”
他着實不知喜從何出來。
王大人:“喬老弟,你還跟我裝呢!你家長女都要嫁入武昌侯府了,你就是侯府世子的岳丈。”
泰平伯怔住了。
長女……武昌侯世子……
這是哪跟哪?
王大人低聲道:“還裝呢!尉遲将軍臨終前為外孫女定下了這門親事,你竟藏到了現在才說。年前你還四處找關系要保住爵位,早知道你有這樣一門姻親,還用找別人嗎,你直接去找武昌侯不就得了。”
泰平伯總算是聽明白了。
尉遲将軍……也就是他那死了多年的岳父為棣棠定下了一門上好的親事。
他怎麽從未聽說過此事。可今日這麽多人來恭賀他,可見定是發生了什麽他不知道的事情。
“王大人從何處聽說的這個消息?”
王大人笑了:“太子和誠王殿下都在鄭國公宴席上說了此事,如今怕是整個京城都知道此事了。喬老弟,你不厚道啊,到現在還不跟我說實話。”
竟然是太子和誠王殿下說的,泰平伯心裏一喜。
不過,他雖沒跟武昌侯府打過交道,也知道武昌侯的性子。不僅如此,他多少也聽說過武昌侯世子的名聲,那就是個冷面判官。縱然外面的人再怎麽說他和棣棠定了親事,只要他們府上不承認誰也別想壓着他們認下。
“有這樣一門好親事我自然是心中歡喜的,只是,此事已經過了那麽多年,武昌侯府那邊……”
王大人:“這話就不對了,人家武昌侯親口承認了這門親事。不是說你前頭那位夫人,尉遲将軍的獨女不想認麽。如今她終于承認了武昌侯世子這個女婿,武昌侯府才敢聲張的。”
竟是這樣!泰平伯可太歡喜了,這潑天的富貴終于輪到他們府上了。他心中一面歡喜,一面埋怨尉遲蘊不早些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縱然心中如此歡喜,泰平伯面上還是裝上了。
“這個……你也知道我跟她當年鬧得不太愉快,當年的事我有愧于她,所以沒敢跟人說這件事。”
王大人自然也是知道當年的事的,他一臉羨慕地說道:“別管當年的事了,如今你是真的要和武昌侯府結親了,真是恭喜了。”
這一次泰平伯笑着接受了。
得知了這麽好的事情,泰平伯無心辦公了,去告了個假。如今大家都知道他要和武昌侯府結親了,看他的眼神多是羨慕。
泰平伯喜滋滋地回了府中,見唐氏幾人尚未回來,他先去安壽堂将這個好消息告訴了母親。
喬老夫人得知此事心情也不錯。
不過,她心中多了一層考量。
“聽聞武昌侯世子和誠王的關系極好,如今咱們又依附于太子,這般結親的話不知太子會作何想。”
從衙署到家的路上他就思考過這個問題,想來想去還是沒想清楚此事究竟是利大于弊還是弊大于利。
“兒子也在思考此事。聽說太子已經在宴席上知道了此事,他還和棣棠說了許久的話。不知他們具體說了什麽,得等她們幾人回來才能知道了。”
喬老夫人點了點頭:“嗯,坐下等會兒吧,一會兒問問她們太子究竟說了什麽,又是什麽反應。雖然老話說得好,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裏,但若是真的得罪了一方,還不如維持現狀。”
泰平伯:“好。”
他之前也鼓勵女兒與誠王接觸,但女兒和誠王的事情只是一些口頭上的傳聞,而且是誠王那邊傳出來的,太子若是問起他大可否認,如今這是可是要徹底将他們府和武昌侯府綁在一起了。
喬棣棠累了大半日回來就想去梧桐苑休息,結果一下馬車就被通知喬老夫人和泰平伯要見她們。
喬月楠以為喬棣棠要被訓斥了,一臉得意,下巴也微微揚了起來。
“這麽大的事情祖母和父親定然已經聽說了,看你一會兒還能不能得意起來!”
喬棣棠淡淡瞥了喬月楠一眼,再次感慨泰平伯和唐氏怎麽把女兒養成這麽蠢的模樣。她理都沒理喬月楠,迳直從她身邊走過。
唐氏和喬月楠落在後面。
唐氏有些摸不清婆母和丈夫對此事的态度,她低聲交待女兒:“一會兒去了安壽堂你老實些,不該說的話不要搶着說。”
喬月楠皺眉:“母親這是何意?剛剛喬棣棠在宴席上如何說您您都忘了嗎?難不成咱們就眼睜睜看着她嫁入武昌侯府?您沒發現嗎,咱們越忍着她她就越過分!這門親事明明就是她自己私自定下來的,沒有知會您,也沒有告知父親,父親未必會饒了她!”
唐氏:“這樣好的親事你父親未必舍得拱手讓人,即便他對你大姐姐的做法不滿,但跟這門親事帶來的好處相比,也就不夠看的了。”
喬月楠覺得憋屈死了。
從前她在府中可是最受寵的,自從喬棣棠來了她就一直在吃癟。
她腦子轉了轉,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娘,武昌侯世子是誠王的人吧?今日他和誠王一處過來的,太子看到他們二人可生氣了。咱們府不是站在太子這邊了嗎?父親未必會同意這門親事啊。”
唐氏怔了一下。
這一點她倒是沒想到。
武昌侯世子的确經常和誠王在一處,太子若是對他不滿意的話,說不定這門親事定不下來。
看着母親的神色,喬月楠覺得自己這主意好極了。
唐氏在喬棣棠身上吃過太多虧了,不敢掉以輕心。
“去了安壽堂先看看你祖母和父親的态度再說。”
喬月楠:“好吧。”
瞧着喬棣棠已經走遠了,唐氏催促:“快些去吧,一會兒若是你大姐姐先開口還不知道會如何為自己辯解。”
喬月楠眸光一閃:“母親說得對,咱們不能讓大姐姐搶了先。”
說完話,母女二人快步朝着安壽堂走去。
兩個人終于如願在喬棣棠邁入安壽堂之前到了門口,并搶先進去了。
喬棣棠瞥了二人一眼,暗道這母女二人又在打什麽主意,一天到晚莫名其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