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盤問

第70章 盤問

另一邊,宴席結束後顧閑庭回了武昌侯府。

武昌侯正跟自家夫人說着此事。

“你不知道那臭小子多有能耐,直接在外面為自己定下了一門親事。還讓人通知我為他證明此事。哪有他這樣做兒子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旁人家都是爹娘為兒女定下親事,他倒好,反過來了。一會兒等他來了看我怎麽削他!”

姜夫人:“侯爺這話我不愛聽。兒子好不容易看上一個姑娘,咱們做父母的自然要支持。至于是他自己定下來的還是咱們為他定下來的,又有什麽區別?總之他如今肯成親了。”

武昌侯:“怎麽就沒區別了?我是他老子,他要成親的事情我竟然不是第一個知道的。況且,跟誰結親不好,非得是泰平伯府。泰平伯府做事實在是上不得臺面。”

想起泰平伯往日的做派武昌侯就覺得厭惡,一想到要跟他們府結親他感覺十分膈應。

姜夫人也不喜泰平伯的做派,但她見過喬棣棠,知曉她不是那樣的性子。

“泰平伯是泰平伯,喬姑娘是喬姑娘,他們父女不同。”

泰平伯:“怎麽就不同了?總歸是他的孩子,估摸着也跟他差不了太多。他也教不出來什麽好孩子。”

姜夫人:“我見過那個小姑娘,她不是那樣的人。”

泰平伯好奇地問:“夫人見過?那小姑娘如何?”

姜夫人正欲跟丈夫說喬棣棠的事情,只聽外面傳來了一些動靜,随後兒子進來了。

顧閑庭朝着二人行禮:“兒子見過父親、母親。”

看到兒子武昌侯就來氣,他冷哼一聲,不悅地道:“你如今長本事了,自己的親事都能自己定下來了。有本事你自己去解決,別讓人跟老子傳話為你兜底。”

顧閑庭跪在地上:“此事的确是兒子的錯。但當時事情發生得緊急,兒子不得不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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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昌侯:“到底發生了何事?怎麽就跟你的親事扯上關系了?”

兒子讓人來傳信,說事情跟太子有關。只說讓他當衆承認他和泰平伯府大姑娘的婚事,并未詳說具體發生了何事。他嘴上雖然在怪兒子,但也知道兒子不是那種沖動的人,定是有什麽不得已的苦衷。這也是他順了兒子的意的原因。

顧閑庭知道父親在意什麽,因此直接點明了喬棣棠的身份:“喬姑娘是已故尉遲将軍的外孫女。”

泰平伯的臉色果然變了:“她是老将軍的外孫女?”

他是男子,又是武将,不怎麽喜歡打聽外面的事情,因此并不知喬棣棠的身份。

姜夫人:“方才我正想跟侯爺說呢,喬姑娘的生母是泰平伯的原配,也就是尉遲将軍的女兒尉遲姑娘。”

尉遲将軍是武昌侯十分敬重的一位老将軍,得知了喬棣棠的這一重身份,對于這門親事,武昌侯不再似方才那般抵觸。

顧閑庭:“至于兒子為何要讓父親認下這門親事,是因為當時太子想将喬姑娘許給劉太傅的長子做填房。”

這一句話徹底惹怒了武昌侯。

“你說什麽?”

他雖不愛打聽外面的事情,但劉太傅長子過于出格,對于他的事情他略有耳聞。

顧閑庭:“兒子不忍喬姑娘受此委屈,于是謊稱和她早已有了婚約,還請父親母親原諒兒子擅自做主定下自己的親事。”

武昌侯怒意不減,在心裏将太子罵了百八十遍,但仍不解氣,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看着跪在地上的兒子,道:“你先起來吧。此事你做得對,劉家的長子是個什麽狗東西,竟然還敢娶老将軍的外孫女。”

姜夫人臉色也不太好看:“還好有你在,不然喬姑娘又得受委屈了。”

武昌侯将此事在腦海中過了一遍,發現了一些疑點。

“太子怎麽會突然插手一個小姑娘的親事?”

按理說這二人應該沒什麽牽扯才對,太子沒必要難為一個小姑娘。

“事情要從永寧侯府的七少爺說起……”顧閑庭細細說起喬棣棠來京之後做過的事情。

回到府中前顧閑庭就想過如何跟父母說起喬棣棠。此事鬧得比較大,父親母親随便一查就能查出來,倒不如都說清楚了。

武昌侯聽到喬棣棠做過的事情,一改方才對她的态度,連連稱贊。

“好好好!這姑娘太聰明了,有勇有謀,果然是老将軍的外孫女,有他的風範!”

姜夫人笑着說:“侯爺還記得嗎,之前有個商戶捐了許多糧草,運往了西北。”

此事武昌侯記得,他道:“那不是雲城的齊家捐的嗎?跟這位喬姑娘有什麽關系?”

姜夫人:“尉遲姑娘後來改嫁到了雲城,夫家姓齊,那位齊老爺前幾年去世了,他死後将家産交給了喬姑娘打理,糧草便是喬姑娘做主捐的。”

一聽此事,武昌侯對這門親事就更滿意了。

“沒想到這小姑娘還有這樣的格局,跟她爹真不一樣。”

姜夫人:“她從小随母親在江南長大,去年才回了京城,不是在伯爵府長大的。”

武昌侯眼底有幾分了然:“怪不得行事風格跟泰平伯府不同。對了,夫人方才說見過那個小姑娘?”

姜夫人:“見過幾次。”

武昌侯:“如何?”

姜夫人:“小姑娘長得特別好看,落落大方,聰慧機敏。”

武昌侯點了點頭,聽了妻子和兒子的話,他都想見見這個小姑娘了。

姜夫人:“侯爺見了定然滿意。”

武昌侯裝得不甚在意的樣子:“我滿不滿意的不重要,關鍵是夫人滿意就好。”

姜夫人笑了,揶揄道:“方才是誰在那裏嫌棄人家姑娘不好的。”

武昌侯立即道:“我那不是不知道她的身份麽,早知道她是尉遲将軍的外孫女我定然一個字都不多說。”

姜夫人笑了笑,沒再反駁。

武昌侯轉頭看向了兒子,兒子雖然處處都令他不滿意,但今日這件事還算是幹得漂亮。

“她是老将軍的外孫女,又在商戶養了多年,想必吃了不少苦,你以後要好好待她,不可辜負她。”

顧閑庭:“兒子謹記父親教誨。”

武昌侯想到如今的局勢,道:“顧家世代從軍,只忠于皇上一人,絕不可能涉黨争,否則便是毀了顧家數百年的聲譽。你的事顧家不會插手,也不可能插手。你若能成事,整個侯府将會更上一層。你若不能成事,顧家的基業還在。”

顧閑庭:“兒子明白。”

姜夫人瞪了丈夫一眼,道:“你說那麽吓人作甚?”

武昌侯看了姜夫人一眼,沒再多言。

姜夫人:“既然此事已經擺在了明面上,咱們勢必要做些什麽,免得惹人懷疑。明日我往泰平伯府送些東西,阿庭,你親自去。”

顧閑庭:“是。”

姜夫人:“今晚你就別回侍郎府了,住在府中。”

顧閑庭:“是,母親。”

見事情已經說完,武昌侯站起身來。

“我前頭還有事,你們慢慢聊。”

顧閑庭:“兒子也有公務未處理完。”

姜夫人:“阿庭,我有話要跟你說,你一會兒再走。”

顧閑庭留了下來。

武昌侯離開後,姜夫人看向兒子:“阿庭,你放心去做便是。你父親雖然不能明确支持你,但他也是站在誠王殿下這邊的。太子行事殘暴,不是明君之相,早晚會完。你即便是輸了,有顧家在,總能保你一命,放手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多謝母親。還請母親放心,兒子不會輸。”顧閑庭看向姜夫人,眼神十分堅定。

姜夫人笑了:“嗯,娘相信你,去吧。”

顧閑庭:“兒子告退。”

另一邊,喬棣棠正和青兒聊着顧閑庭的事情。

青兒:“姑娘,奴婢這才知道原來世子在家中行三,他前面的兩位兄長竟然都是嫡出的。為何侯爺越過前兩個兒子将顧侍郎封為世子?”

從前他們一直關注蘇羅幕的案子,雖然和顧閑庭有些來往,但從未查過他的私事。今日他和喬棣棠定了親事,府裏的人談起了武昌侯府的事情,他們這才知道了一些關于顧閑庭的事情。

喬棣棠如今不似從前一般對京城的事情一無所知,根據她之前在京城中得到的消息,她約摸猜到了一些。

“顧家軍功赫赫,無論是如今的武昌侯,還是上一輩的老侯爺,都曾擊退過敵軍,在戰場上立過戰功,顧家甚至還出過女将軍。顧閑庭是個例外,他沒有從軍,而是從文,去了刑部。”

青兒越發不解了:“若真是如此的話,侯爺更不應該将顧侍郎封為世子了。”

喬棣棠:“顧家世代從軍,在軍中的影響非同一般,先帝在位時便已經有了猜忌之意,今上更是收了顧家的兵權。即便如此,皇上依舊忌憚顧家。想來侯爺為了保全整個顧家所以沒讓顧侍郎從軍,還為他請封世子。等将來顧大人成了武昌侯,顧家在軍中的影響便慢慢地減弱了……”

所以,顧閑庭可以明目張膽地站在誠王那邊,顧家卻不會做任何的事情。

因為顧閑庭只代表武昌侯府,而顧家代表的是軍方。

這個道理太子明白,誠王也明白,但泰平伯沒想明白,在他看來顧閑庭既代表武昌侯府,也代表顧家。所以他輕易被喬棣棠說服了。

青兒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怪不得顧侍郎能越過兩位哥哥被封為世子,他運氣可真好,不争不搶世子之位就落到了頭上。”

喬棣棠想到那日在孫記時,程子劍提及想去上戰場,顧閑庭的反應甚是奇怪,想來在武将世家中長大,顧閑庭也想當将軍,可是武昌侯府的擔子勢必要有人擔起來。或許武昌侯也曾反抗過,所以他的長子和次子都去從軍了,但到了後來,實在頂不住上面的壓力,第三個兒子便不得不從文了。

“他未必想要這樣的運氣。”

青兒:“姑娘為何這樣說?”

喬棣棠:“彼之蜜糖,汝之砒霜。唐氏為了讓兒子繼承泰平伯府跟大哥争,武昌侯府的幾位少爺卻未必想要世子之位,他們或許更想去戰場上殺敵衛國。”

青兒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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