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求親

第79章 求親

離開齊家別苑後,顧閑庭先去見了誠王,二人在一起商議了一番後,顧閑庭回了武昌侯府。

武昌侯得知此事後,沉默良久,問了一個問題。

“有多少錢財對不上?”

顧閑庭說了一個數目。

武昌侯臉色沉了下來,道:“這些銀錢最少能養五千私兵。”

顧閑庭的臉色有些難看。

他并未說出來他和誠王的懷疑,父親竟然一下子就想到了太子豢養私兵,可見他們想到一處去了。

武昌侯:“你和誠王是如何想的?”

顧閑庭看向父親。

父親竟然猜到了。

武昌侯:“你們若不是懷疑太子拿錢養了私兵,又為何将此事告知于我?想必你們也有這一層懷疑。”

顧閑庭:“兒子慚愧,我和王爺的确有這方面的懷疑。只是查了數月都不曾查到太子是否真的養了私兵,那些私兵又養在何處。”

武昌侯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這幾個月太子和誠王鬥得十分激烈,最終誠王略勝一籌,幹掉了太子。

他雖未參與其中,但也知曉誠王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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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誠王查了數月都沒能查出來,可見這一批私兵不是最近才養的,應是養了多年,還十分隐秘。

他是武将,想法非常直接,道:“既然查不出來,最好的法子就是将此事告知皇上,從源頭上解決此事。一旦太子被控制住了,此事就不能成。”

顧閑庭:“沒有證據的話,皇上未必會相信。”

聽到這句話 ,武昌侯沉默了。他年少時與皇上關系極好,後來因為猜忌,漸行漸遠。皇上是什麽性子,他再了解不過了。

“若太子想造反的話,定會調集這一批人馬,先盯緊他的一舉一動,看他下一步要做什麽。”

顧閑庭:“王爺已經将太子身邊所有人都盯緊了。”

武昌侯琢磨了一下,問道:“太子最後一次斂財是在何時?”

顧閑庭:“江南富商溺亡案。”

武昌侯:“查一查那段時間太子身邊的人的動向。”

顧閑庭:“是。”

如此過了一個月,太子一直安安靜靜的,老老實實待在京郊的宅子裏,除了給皇上遞信,沒有一絲異動。

顧閑庭将此事告知了武昌侯。

“富商溺亡案發生前後,太子身邊的人沒有任何異動,都老老實實在各地待着,最近太子也沒有任何的動作。”

武昌侯:“若太子一直沒有異動,那就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批人早已在京城附近。京城附近的山匪查了嗎?”

顧閑庭:“查過了,我們将京城附近查了幾遍,剿滅了兩批山匪。”

武昌侯沉思片刻,問:“可有查過流民?”

顧閑庭:“京城附近人們生活富足,這幾年又管控嚴格,甚少有流民出現。”

武昌侯:“前幾年呢?往前查,尤其是因為太子貪墨而導致流民增多的那幾次事件。”

顧閑庭臉色一肅,道:“兒子明白了。”

很快,顧閑庭查出來前幾年江南水患以及江中旱災時有許多流民來了京城附近。而細查之下,這些人中,只有極少數能查到蹤跡,是從江南和江中來的,其餘人的動向竟然查不出來。由此可見,這些人的确都埋伏在京城附近。

誠王:“查不出來也正常,那時太子權勢滔天,他若是想偷偷摸摸安排一些人,除了父皇,誰也察覺不到他的小動作。太子想要造反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侯爺說得對,咱們得提醒一下父皇了。即使沒有證據,也得跟父皇說。若是父皇能聽,狠下心來去查太子,事情就好辦了。即便他不聽,希望也能為他提個醒,提前做好準備。”

顧閑庭:“王爺說得對,只是此事由誰去說,該如何去說,咱們須得商議一下。”

誠王:“嗯。”

二人正商量着此事,下人突然來報。

“王爺,武昌侯進宮去了。”

顧閑庭和誠王對視了一眼。

誠王:“看來王爺先我們一步去說了。”

顧閑庭:“皇上一向忌憚父親,此事由父親去說未必是件好事。”

誠王:“先等等看吧。”

顧閑庭:“那我先回侯府等着。”

誠王:“好。”

顧閑庭一直等到子時方才等到武昌侯回府。

從武昌侯的臉色上,他看不出來喜怒,也不知結果如何。

“父親,皇上是何态度?”

武昌侯眼神看向了窗外,看着天上的一輪明月,眼底滿是傷感。

曾經他們是親密無間無話不說的好友,如今卻走向了陌路。

“你和誠王殿下關系雖然好,但也要注意分寸。如今他是王爺,将來他是君,而你是臣,你們君臣有別,這其中的分寸要把握好。”

父親為何提此事,難道是皇上和父親說了什麽?

“兒子謹記父親的教誨。”

武昌侯:“算了,也是我多言了。你如今不過是一介文官,自是與我那時的處境不同。而你的性子也與為父不同,定不會走上我的老路。”

顧閑庭:“皇上不信您?”

武昌侯收回目光,看向兒子,他并未給出來一個明确的答案,而是道:“此事你和誠王不用管了。你們先去查一查這些年來太子黨羽所做之事,肅清朝堂。”

顧閑庭:“可若太子真的造反……”

武昌侯擡了擡手,制止兒子說下去:“有我在,你不必擔心,先去忙其他的事吧。”

顧閑庭知道父親和皇上之間的感情和旁人不同,也相信父親的能力。若有一日太子真的造反,此事也只有父親能解決。

“好,兒子明白了。”

誠王得知此事後,道:“我讓人打探過了,父皇和侯爺在殿中單獨說了一個時辰的話,其中有争吵,但最終二人都很平靜,不知究竟說了什麽。”

顧閑庭:“根據我對父親的了解,他不會放任此事不管,或許他和皇上之間達成了什麽協議?”

誠王看向顧閑庭,道:“我也是這樣想的。侯爺和父皇從小就認識,二人之間的關系不是一般人可比的。既然侯爺這般說,那咱們就相信他。”

顧閑庭:“嗯。”

又過了一個月,天氣轉涼之時,太子給皇上寫了一封信,訴說了對皇上的想念,想進宮見一見皇上。

皇上同意了。

那一晚,秋風起,落葉滿地,宮裏燈火通明,亂作一團,武昌侯一夜未歸。

天亮之際,一切歸于平靜。

一大早,武昌侯拖着疲憊的身軀從宮裏回來了,臉上的皺紋深了幾分,但眼神卻比從前更加明亮了。

顧閑庭一直在府中等着父親,見父親無礙,終于放心了。

武昌侯:“廢太子死了。”

顧閑庭愣了一下。

武昌侯:“廢太子昨晚率兵造反,被我拿下,皇上悲痛欲絕,一劍殺了他。”

武昌侯的語氣很是平靜,那般兇險的事情被他輕描淡寫地說了出來。

顧閑庭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父親沒事吧?”

武昌侯故作輕松道:“我能有什麽事?小事一樁。我在戰場上可比這兇險多了,太子的兵弱得很。許久沒用刀了,還真有些懷念啊。”

姜夫人走了過來,罵道:“你都多大的人了,還想着上戰場啊?一把老骨頭了,趕緊去歇着吧。”

武昌侯笑呵呵地道:“我沒事,我還能再戰!”

姜夫人朝着武昌侯胳膊上的舊傷捏去,武昌侯疼的嗷嗷叫。

姜夫人:“去不去休息?”

武昌侯:“去去去,我去,我去還不行。”

姜夫人将武昌侯扶回了房中休息。

顧閑庭站在原地消化着父親從宮裏帶回來的消息。

廢太子死了,這就意味着兵變一事解決了,京城又恢複了往日的安寧。誠王殿下如今是勢頭最盛的皇子,成為太子是早晚的事。

這時,太陽緩緩升了起來,一束光照在了樹上,投下斑駁的樹影。

陳丘從外面匆匆回來,将武昌侯帶回來的消息又說了一遍。

“大人,廢太子昨晚逼宮,被侯爺阻止了。”

顧閑庭突然想到了什麽,他看向阿金,問道:“你從何處知曉得此事?”

陳丘:“宮裏傳出來的話。”

宮裏?顧閑庭皺了皺眉。

“此事知道的人多嗎?”

陳丘:“應該挺多的,我觀傳話之人的神色,好似此事宮裏并未瞞着。此時官宦之家應該都知道了,不消多時京城的百姓也會知道。”

顧閑庭心裏一緊,立即跑去了馬廄,騎上馬,匆匆離府。

阿金在後面喊道:“大人,您去做什麽,等等小的。”

顧閑庭卻頭也不曾回。

阿金嘀咕道:“大人這是怎麽了?太子死了不是一件好事嗎?大人為何神色那般慌張?”

陳丘:“不知道。”

阿金瞥了他一眼:“那你知道什麽?”

陳丘:“我猜此事應該和喬姑娘有關。”

阿金眼珠子轉了轉,認同地點了點頭。如今能讓他們大人如此緊張的人定是喬姑娘。

顧閑庭很快就到了齊府。

齊府中喜氣洋洋的,大家都在收拾着東西。

顧閑庭臉色一沉,不顧衆人阻攔,朝着喬棣棠的閨房跑去。

青兒:“大人,姑娘——”

話未說完,顧閑庭就消失在她的眼前,推開門進屋去了。

青兒連忙跑着跟上了。

“大人,您等奴婢通報再進。”

“彭!”房門被顧閑庭關上了。

顧閑庭見喬棣棠在整理衣裳,快步上前。

喬棣棠:“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我不是讓你去找顧大人——”

一轉身,她看到了顧閑庭。

“大人,您怎麽突然過來了?”

顧閑庭沉着臉,問:“你讓人去找我幹什麽,是不是又想送我金子?”

喬棣棠怔了一下,道:“沒啊,我想讓青兒跟你說一聲,我要回雲城去。”

聽到這話,顧閑庭的心徹底沉了下去。

他們之間經歷了那麽多事情,她竟一點留戀都沒有,解決完自己的事情後說走就走。

“你是不是忘了咱們二人之間還有婚約。”

見顧閑庭提起了婚約,喬棣棠有些羞赧,小聲道:“我沒忘。”

顧閑庭:“那你準備怎麽解決?”

喬棣棠抿了抿唇,垂眸不語。

顧閑庭竟然問她怎麽解決。

這種事她怎麽好說。

顧閑庭是為了幫她才撒的謊,她自然不能提出來毀掉婚約。可她作為一個姑娘家,這種事她也不能主動說想和顧閑庭成親。

“當初說好了此事由大人決定,還是大人說吧。”

顧閑庭上前一步,來到了喬棣棠面前。

“喬姑娘确定嗎,此事當真由我決定?”

喬棣棠擡眸看向顧閑庭,因為離得近,她有些不适,退後了半步。結果顧閑庭又往前走了一步,兩個人幾乎貼在了一起。

喬棣棠心裏緊張,又往後退了一步,恰好推到了柱子上。

顧閑庭又往前一步。

喬棣棠退無可退。

顧閑庭垂下頭,二人之間離得極近,呼吸可聞。

喬棣棠緊張得不能呼吸。

“确定。”

話音剛落,只聽顧閑庭道:“阿棠,你嫁給我可好?”

喬棣棠感覺“彭”的一聲,有什麽東西在腦海中炸開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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