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感覺
第36章 感覺
抄襲事件對于大賽造成了不小的影響，所有入圍作品都進入新一輪審查，而正式的比賽也推到了年後。
阮今鳶寫的申訴材料在三天後才收到回應，經大賽組委會官方聯合調查取證，判定她作品未構成“抄襲”或“借鑒”情況，現已恢複原評定等級。
有一部分人也給今蘭發了評論和私信，今蘭統一發了一條博對這件事進行回複。不過為了不對比賽造成影響，兩人默契的并沒有公布母女身份，只共同澄清這是烏龍事件。
大部分人都願意相信，也有小部分人仍舊保持質疑，這對今蘭和阮今鳶來說都沒太大所謂。
總之是可以過個好年了。
因着駱家那邊已經沒有長輩了，所以每年都是在今家這邊團圓，到了小年夜當年三家都會聚到一起，已經成了習俗。
阮今鳶一家一般是來得最早的，到了中午就來了。老宅裏保姆已經忙忙碌碌了好一陣，布置出了過年的氣氛。
他們來的時候今華道還在親自寫今年的春聯，見阮今鳶來了，招呼她來寫：“圓圓來，讓外公看看你的字現在退步了沒有。”
阮今鳶無奈，換了鞋洗了手就過去：“外公，我的字您還不知道。”
她也就小時候跟着今華道寫了幾年，後來因為學業的問題也沒再刻意練過書法，即使有那幾年功底在沒丢，現在也遠不如前了。
只是今華道想看，她也願意去寫。
另抽了張寫福字的方紙，她順勢接過今華道手中毛筆，重新沾了沾他調的金箔墨。提筆，一氣呵成。
寫完，今華道在旁邊啧了一聲，連連搖頭，一看就不太滿意。
阮今鳶已經習慣應付他這樣的場面，熟練的說着他愛聽的話哄着他，哄得今華道連連樂呵，就忘記了想要教育她的事兒。
沒過多久大姨和小姨一家也到了，飯也做好了，就一起洗手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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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桌上，他們一直在聊關于表哥駱今灼訂婚的事宜。駱家和孟家已經達成了共識，訂婚時間定在正月十六，也就是二月初，也是宜訂婚嫁娶的好日子。
正式婚禮大概在三月中旬，婚服已經聯系了國外的婚紗設計師加急定制。訂婚服就沒有那麽講究了，不過也選擇的是國內知名品牌定制，前幾天兩人已經試過訂婚服。
他們說這些的時候，駱今灼全程事不關己似的吃着飯，表情細看還有些冷和厭煩。
吃完飯，駱今灼就去一邊接電話處理工作了，阮今鳶陪着媽媽和大姨小姨張羅着調今晚的餃子餡，兩位男士自然就被抓了壯丁在一旁擀皮。
每年他們都要包些餃子，但每次阮今鳶看着她爸和一向冷峻的大姨夫挽起昂貴的西裝，摘掉價值不菲的手表，沉默地在一旁擀皮，她就有點違和的想笑。
從和面開始都是親力親為，阮今鳶不會，就只能在旁邊陪着說說話。她小姨今竹的做飯水平也很差，本來兩位姐姐想讓她這次做主力，她們倆打下手，結果今竹面多加水水多加面，來回循環。
眼看着就要收不住，她們趕緊接過盆子讓她一邊等着去。
今竹被嫌棄反而得意：“說了我不會做飯，非讓我來，那我來就只能做成這樣喽。”
兩人懶得說她。
阮今鳶在旁邊待了會兒插不上手，就去陪今華道下棋聊天。她棋藝一般，今華道也沒認真，泡着茶悠哉和她聊：“圓圓，下半年開學是不是就要實習了？”
阮今鳶也不确定：“老師還沒有具體通知，不過我有問過前面幾屆的學長學姐，他們都是大三下學期開始實習，我們應該也差不多這個時間。”
她提前找學長學姐打聽過，前面本來是大四開始實習的，好像說是因為畢設和畢業論文準備的倉促問題。後面幾屆就改成了大三下學期就開始實習，讓他們有更充分的時間來準備畢業事宜。
阮今鳶他們這屆暫時還沒有正式通知，但她想時間上應該也差不離，所以她也在考慮後面實習要去找什麽工作。
上次實習在EP，因為是工作室性質，所以看似一個崗位，實則把好幾個崗位工作都兼并了。什麽都需要盯需要了解，還得到處跑，很難有停下來的時候。
這一次她想去找大廠或者秀場的工作，也算是更開拓一下自己的眼界。
今華道若有所思點點頭，問起她後面的規劃，阮今鳶也一一回答了。她對于當下階段的想法還是很清晰的，今華道聽完也很支持她的想法，讓她大膽去做。
反正無論怎麽樣，他這老頭子還在她後面，是她永遠的後盾。
阮今鳶心下一暖。
下一秒，話題卻不知怎麽拐了個彎。
“圓圓啊，你看你現在也大三了，外公之前也沒問過你……”今華道語氣笑呵呵，看着她的目光卻有些深沉，“談戀愛沒呀？”
阮今鳶執棋的手一頓，才下下去：“沒有。”
今華道沒錯過她這停頓的一下，摸了顆棋在手中把玩：“沒事，你跟外公說實話，這麽大了也沒什麽談不得的。”
阮今鳶無奈一笑：“真沒有。”
今華道這才把手中棋下了：“呵呵，沒有就沒有。不過要是交了男朋友的話，記得帶給外公看看。”
她應和着，心下卻明了。
其實今華道一直都不贊成姑娘家太早談戀愛，雖然她媽媽和大姨都不是早戀，但其實到現在他仍然不怎麽喜歡這倆女婿。唯獨叛逆早戀的小姨，卻選擇了不結婚。
今華道年紀大了，就愛胡思亂想。
他覺得多半是給女兒們的教育不到位，才導致她們不太會挑男人。駱今灼的情況又不太一樣，他這邊不好幹涉太多，就自然而然把注意力放在了阮今鳶身上，肯定是要替她掌掌眼的。
奈何也是年紀大了，所以這些問題上小輩也不好跟他反着來，反正結都結了過得也挺好，還能因為他看不順眼女婿就離咋的。
駱衡南和阮彥何在他面前也是中規中矩的，硬要說相處起來其實還算融洽。
阮今鳶陪着下了幾盤棋，那邊餃子皮擀好了，幾種不同的餡也調好了，她就拉着今華道一起去包餃子。
她一邊包一邊還躲在桌子底下回着消息，今天跨年群裏毫無疑問都在說着守歲的事兒，都不準備睡。他們在聊要不要一起打視頻跨年，一起人多熱鬧。
旁邊今竹看她這樣，偏過來問她：“談戀愛了？”
她聲音不小，一桌子人都聽見了，于是齊刷刷看向阮今鳶。
阮今鳶剛揚起的嘴角火速按下，又覺得有點欲蓋彌彰似的，搖搖頭：“沒有沒有，和朋友們一起商量着跨年呢。”
她着重強調“們”這個字，其餘人也順着問了兩嘴就沒再追問。
唯獨今竹這回悄悄壓低聲音跟她說：“是不是上回那個男孩兒？沒事，小姨支持你談戀愛，現在這個年紀就是該談戀愛的年紀，多談才能對比出來。”
阮今鳶連忙否認才躲過她的追擊，汗顏着謝絕了她傳授戀愛經驗。
這一頓餃子有說有笑的包到了晚餐，正好也就吃餃子了。看着多，實際上這麽多人吃呢，再一人分點兒帶回去，也就沒多少了。
駱今灼處理了一下午工作，上桌吃飯的時候今華道把駱衡南給呲了一頓。他不太贊成駱衡南這揠苗助長的方式，不過駱今灼說自己壓力不是很大，他才收了收臉色。
吃完飯，阮今鳶躲到二樓陽臺接起視頻通話，看到俞弋臉上的煙熏妝還愣了一下：“你，還在工作嗎？”
俞弋把手機放在洗漱臺上，打開水龍頭：“沒有，已經結束了。”
阮今鳶哦了一聲：“那你吃飯了沒？我剛剛吃完飯，包了好幾個小時餃子。”
他熟練乳化卸妝油卸妝，一邊回她：“剛剛在樓下便利店買了點東西，等會兒吃。”
他們這工作本來也沒什麽節假日之分，阮今鳶不自覺替他覺得辛苦：“那你過年休息嗎？”
俞弋捧了幾捧水洗掉臉上的殘留，拉過一旁毛巾擦臉：“估計不太能休息，後面還有三場要走，不過沒卡在這個年關，所以這兩天應該可以休息。”
她了解地點點頭。
他卸完妝洗完臉，拿着手機又回到客廳。阮今鳶注意到餐廳那邊的燈都沒有開，黑漆漆一片，客廳雖然燈火通明，光禿禿擺着一袋速食的茶幾卻更顯孤寂了。
她有些詫異：“俞叔叔和滕阿姨還沒有回來嗎？”
“沒。”俞弋一副不以為然的語氣，“我們家沒有過年的習俗。”
阮今鳶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說什麽。
反倒俞弋看着她的表情，笑了下：“沒事，我們家一直這樣，不過你要是想心疼我也行。”
她剛剛那點情緒蕩然無存：“誰想心疼你。”
俞弋也不介意，反倒笑開。
兩人聊了一會兒，阮今鳶催他吃飯，他就吃給她看，還刻意拿着飯團在屏幕前晃來晃去。她被他逗笑，吐槽他幼稚。
身後傳來腳步聲，阮今鳶下意識擋了下屏幕才回頭：“哥哥。”
駱今灼奇怪看她一眼：“這麽緊張做什麽？在和男朋友打電話？”
“不是，哪有緊張？”她一噎，轉移話題，“你怎麽上來了？”
駱今灼語氣厭倦：“不想被他們拉着說，上來躲躲。”
阮今鳶看了眼屏幕，俞弋應該是看到她這邊不太方便，就把視頻挂了。她裝作若無其事把手機揣回兜裏，問了一直以來好奇的問題：“哥哥，你好像對訂婚的事情不是很開心？可是你不是一直都喜歡寧寧姐嗎？”
阮今鳶知道這件事，還是因為有一年過年的時候，無意間在駱今灼房間的一本書裏發現了孟汝寧的照片。
當時的駱今灼慌得不行，也寶貝的不行，那時候板着張臉威脅她不準她說出去，把年少不懂事的阮今鳶吓得不行，差點哭了，他又手忙腳亂哄。
總之後來阮今鳶心裏就有了個概念，她哥哥喜歡寧寧姐，不過其實她也不懂喜歡是什麽。
駱今灼沒想到逃過了他們沒有逃過阮今鳶，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這件事跟喜歡她從來都沒關系。”
她沒聽懂，駱今灼也不打算多說。
話題又拐到了她身上：“我剛剛看跟你打視頻的是個男生，是上次那個？”
阮今鳶沒想到他眼這麽尖，她還以為自己捂得夠嚴實，只能猶豫着點點頭：“是。”
駱今灼敏銳道：“你喜歡他。”
阮今鳶遲疑着點點頭，又搖搖頭，反問他：“哥哥，喜歡一個人到底是什麽感覺？”
她恍惚發覺自己不知什麽時候喜歡上俞弋的時候，就在審視這個問題。同時，她好像也發現了一些不同，讓她開始懷疑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樣的感覺。
她只喜歡過兩個人，一個俞弋一個蕭煜時，而這兩段帶給她的感受是完全不一樣的。她也不知道怎麽具體形容，甚至開始對這份情感不确定起來。
阮今鳶最近有深刻的想過自己到底對蕭煜時是一種什麽感覺，然後她猛然間發現，自己有可能并沒有喜歡過他。
因為沒喜歡過誰，分不清，她把那種好感和他的體貼一點點加注，誤以成了對他的喜歡。
這像是一疊中空的積木疊疊樂，內裏沒有任何支撐，哪怕堆得高了，只要輕易抽走底部支柱，那這一整疊積木都會随之坍塌。
她因為那種坍塌一時愣了神，所以為他哭了。但更多的其實是為了自己的茫然，就像驟然失去了一個既定目标一樣無措。
理清這一點後，阮今鳶反過來再次回憶和兩人相處，是完全不同的心境和情緒。
她這人向來不喜歡強求什麽，也一向覺得是她的就是她的，不屬于她那她也不要。這種內心深層的潛意識，也可以說是一種防禦機制，讓她沒有那麽容易受到嚴重的傷害。
這份有似于無的得失心使她這麽多年的生活都還算幸福，也相對來說平淡。
甚至于仔細想想，她喜歡蕭煜時的時候，不算粘人也不算太主動。硬要說有什麽迷失行為，她确實有為蕭煜時而嘗試改變過，但收效甚微。
這種情況下，他喜歡上一個情緒價值都更豐沛的鄒靜怡，或者喜歡別人，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
而對俞弋卻不一樣。
她不反感不排斥與他相處，和他相處的時候也不會感覺到不自在和說不出的難受。乃至于剛剛看到他一個人在偌大的房子裏孤零零吃飯團的時候，心下竟然湧起一股沖動，她很少沖動。
她想去找他，就像那天他頂着寒風來找她一樣。
駱今灼沉默了片刻說：“這件事沒有标準來衡量，如果非要說一個感覺。那就是——”
“某一刻她只是站在那裏，周遭的紛擾就與你無關了。眼裏不偏不倚全是她，除了她，似乎什麽也進入不了你的視線。”
阮今鳶失神片刻。
她想，她也許早就有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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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卡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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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裏說一下，關于鳶寶和蕭煜時的故事是省略掉的，但在喜歡蕭煜時的過程中，她是一個比較摸不清的狀态，所以和蕭煜時相處她會茫然無措，會拘謹會不自然。
包括前面也有說蕭煜時比較“表面完美”，私下卻是完全不同比較負能量的樣子，所以也會給她帶來相處的壓力。前面有說她和人相處的理想狀态就是輕松自在不用顧忌太多，這點蕭煜時給不了的。
所以在重新審視自己的情感過後，她才恍然發現，她也許沒有喜歡，或者至少沒有那麽喜歡過蕭煜時。
就像她和蕭煜時的相處，就很少會出現某一刻沖動。
而蕭煜時也不會因為她出現沖動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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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s：大家也可以康康隔壁《心動距離》就是表哥的故事哦！先婚後愛，男暗戀成真。表哥其實是表面淡定背地吃悶醋的性格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