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親生母親忽然出現

第27章 親生母親忽然出現

沈鈴蘭一大清早打開手機就看見了消息,立刻出門去給趙雲朵整布了。

她猜想趙雲朵估計是夜晚要在外面住宿,需要遮住門,才不會吸引喪屍注意。但她思來想去,除了布好像買不了別的。

總不能買帳篷吧?

要是在野外住在帳篷裏,不就被喪屍“甕中捉鼈”了嗎?

鐵籠子更不行,容易被喪屍層層包圍,萬一遇到居心叵測的人,從籠子外面把趙雲朵看管起來,那趙雲朵不是任人宰割了。

空有一身花不完的錢的沈鈴蘭,只能一口氣給趙雲朵整了八十塊黑布,本來買了一百塊的,但是空間實在擠不進去了。

剩下二十塊布又還給了老板,老板收了錢還省下了二十塊布,心裏美滋滋的,還讓沈鈴蘭以後再來。

沈鈴蘭大周日早上忙完這些就回去了,昨天周六讓陳夢雪加班陪自己逛了那麽久的商場,今天怎麽說都得讓她回去休息了。

于是她難得地開着保時捷出了門,買完布以後,又在小區門口買了豆漿油條和包子,把車停在車庫後,沈鈴蘭提着早餐就要去搭電梯,卻沒想到,她在電梯居然遇到了一個熟人。

起先她沒有認出來,面前這個穿着樸素的女人是誰,只覺得有點眼熟。

面前的女人也是眯着眼打量了她半天,這才小心翼翼問道:“是鈴蘭嗎?”

沈鈴蘭渾身一顫,聽到這聲音,再看看這臉,好家夥,這不是她那從五年前就聯系不上,怎麽說也不肯幫她付大學學費的親媽嗎!?

她一句“媽”還沒發出聲音,忽然想起五年前這個女人和她說過的最後一句話:“你也上大學了,別什麽都找我,以後你也不用叫我媽,你叫我名字,叫我孫秀麗就好。”

沈鈴蘭本來要發出的聲音,變成了:“孫秀麗?”

女人一聽到沈鈴蘭喊自己,臉上的疑惑都變成了興奮,她還抓着沈鈴蘭的手,嗔怪道:“叫什麽孫秀麗,沒教養,叫媽怎麽能叫名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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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鈴蘭扯開她的手,面無表情道:“這不是你讓我喊的嗎?”

說完,沈鈴蘭毫不客氣地繞過她,踏進了剛剛打開的電梯門,電梯門正要關上的時候,孫秀麗舔着臉把電梯門擋住了,電梯門被迫重新打開,孫秀麗也跟着一腳踏了進去。

“鈴蘭啊,你住在這嗎?”

孫秀麗問她。

“嗯。”沈鈴蘭一副愛搭不理的模樣。

“你是租的房子還是買的?”孫秀麗不認識沈鈴蘭身上穿的名牌,只知道以前自己不肯要的女兒,如今變成了自己高攀不起的樣子,這讓她感到興奮、開心,讓她想要貼上去分點羹喝喝。

“關你什麽事?”

見沈鈴蘭沒有正面回答自己,反而語氣惡劣地反問自己。

孫秀麗也只以為女兒買不起房,被自己這麽一問惱羞成怒,也不在意,又道:“我看這地方租房子應該也不便宜吧?我聽我雇主說,大概一個月要六七千塊錢?你哪來的這麽多錢啊?”

沈鈴蘭以前有多愛孫秀麗這個母親,在孫秀麗單方面要和她斷絕關系後,就有多恨她。又哪來的耐心和孫秀麗多說幾句話呢?

沈鈴蘭只當她是空氣,不再和她對話。

孫秀麗絮絮叨叨地說着自己這幾年有多不容易,又給人當家政,又在某辦公大樓當保潔阿姨,一個人打好幾份工。

“媽媽以前是真不容易,所以只能供你上到大學,原本也沒想着你能知恩圖報,媽媽只要看着你如今幸福快樂就好了。”

這話說得,電梯裏要是有第三個人,估計都以為沈鈴蘭是什麽忘恩負義的不孝女。

仿佛沈鈴蘭以前那不得不寄宿在親戚家裏,被親戚冷嘲熱諷,要幹活還要吃剩飯的日子是夢一樣。還有每一年開學,沈鈴蘭求過父親又求母親,他們就像踢皮球一樣,誰都不肯給沈鈴蘭交學費和生活費。

每年都要親戚打電話罵上幾個來回,威脅說要報警,要把他們這對棄養的父母告上法庭,他們才不情不願地交了自己那一份贍養費。

有一年,孫秀麗怎麽都不肯交,說沒錢。

沈鈴蘭求到她的新家去,因為當時是初三,老師說再交不上學費就要沈鈴蘭退學,沈鈴蘭只好厚着臉皮敲響了孫秀麗的家門。

孫秀麗當時臉色很臭,說沈鈴蘭影響了她的正常生活,說她重新生了個兒子,錢要留着買奶粉,讓沈鈴蘭懂點事,去跟她親爸多要點。

沈鈴蘭永遠忘不了那個夜晚,在冰寒刺骨的冬夜裏,孫秀麗沒有讓她喝上半口熱茶,也沒有請她進屋裏坐坐。甚至說完那些話後,直接嘭地一聲把門關上了。

她在深夜裏站了很久很久,久到雙腳冰得沒有了知覺,久到夜燈都熄滅了。

沈鈴蘭還記得,從窗外看去,能看見屋裏的人在昏黃燈光下,一起共進晚餐,一起嬉笑,還有她的母親,抱着一個孩子哄啊哄,孩子在哭,母親卻滿臉堆笑,還時不時和身邊的男人說着什麽。

她看着屋裏的一切,心裏發酸。

明明那一切都屬于小時候的她自己,為什麽一眨眼,就不屬于她了?明明她什麽也沒做錯啊。

她不知道自己在屋外站了多久,久到屋裏都熄燈了,她擡頭看了看天上的月亮,随後哭得泣不成聲。

第二天清晨,有趕着上班的發現了蹲在樓梯口的沈鈴蘭。

那人是個看起來只有二十出頭的男人,他詫異地看着沈鈴蘭,問她:“小姑娘你在這幹嘛呢?”

沈鈴蘭張了張嘴,發出聲音時,才發現自己喉嚨幹澀嘶啞。

她說:“學校要交學費了,我媽媽不肯給我。”

“啊?”年輕的男人詫異地看了看沈鈴蘭目光處那戶人家,又低頭想了想,問她,“你還差多少錢交學費?”

“兩百。”

沈鈴蘭低着頭,似乎為這兩個字感到可恥一般。

沒想到男人從随身背着的公文包裏掏出了錢包,把裏面僅有的兩張紅鈔票遞給了沈鈴蘭,“哥哥借給你。”

他摸了摸沈鈴蘭的腦袋,“你要記住,要好好努力,只有靠自己,才能活得漂亮。”

沈鈴蘭睜着淚眼朦胧的雙眼,被塞進兩張鈔票的手不知道放在哪裏,她不想收陌生人的錢,可是不收的話她就參加不了中考了,就在猶豫之際,男人已經拔腿朝公交站去了。

幾年後等沈鈴蘭大學畢業了,找回那裏想還年輕男人的錢,可是卻左等右等都沒等到男人的身影,一問物業才知道,男人早就搬走了。

憶起往事,沈鈴蘭對那個年輕男人的感激之意更濃郁,對自己這個母親,反而恨意更多。

電梯停在沈鈴蘭所住的樓層,她走出電梯,制止了孫秀麗想要跟出來的腳步,她冷聲道:“你再跟着我我就報警了。”

孫秀麗跺了跺腳,“你看你!怎麽長大了這麽不孝呢!?”

她的聲音随着電梯門關上,消失在了沈鈴蘭的耳朵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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