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周易的眼神冰寒。
肖明的左眼又抽, 下意識的放下了望遠鏡。
周易面無表情的撤回視線, 夾開煙吐了個煙圈,對着地面彈彈煙灰, 繼續往前走。
殺手, 雇傭兵, 特種兵,這三個圈子有交集的部分。
肖明是前特種兵副隊, 應該聽說過或者見過他, 已經認出來了。
照目前的情形,肖明還沒把他的身份告訴自己主子。
原因估計是想先查探他回國的目的。
有忌憚。
周易若有所思, 林少南派肖明過來, 是起了疑心, 只是覺得太過離奇荒謬,試圖想搜查到一些東西來确定一下。
他要将計就計,利用肖明的監視保護那個男人。
畢竟小白只是搜集情報的,身手一般。
至于剛才的位置鎖定, 算是給個警醒。
其他的, 以後再說。
周易把西裝送去幹洗, 整理了一下倉庫的貨品,買了點菜回小區,察覺肖明已經從對面那棟樓撤離了,也不在附近。
看樣子是打算換個途徑監視。
周易回去發現鍋裏的粥還在,男人依舊在睡覺,他揉了揉額角, 轉身去打掃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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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十點的時候,王于漾睡眼惺忪的起床,渾身疲軟無力,他在鏡子前待了半天,嘆息道,“長白頭發了啊。”
那哀傷的語氣,像是離風燭殘年不遠了一樣。
擦着電視櫃的周易,“……”
王于漾喊了聲,“小易,你過來幫叔叔拔掉。”
周易置若罔聞。
王于漾笑,“過來啊。”
周易的口氣冷硬,“自己拔。”
兩三分鐘後,周易黑着臉站在男人身後,給他把頭頂的一根白發拔了下來。
王于漾說,“你找找看還有沒有。”
周易對他的反應感到無奈,“你原來沒長白發?”
“沒有。”王于漾理着有點長的發尾,眉眼慵懶,“叔叔活着的時候很注重養生。”
周易看着鏡子裏的男人,不假思索的從口中蹦出來一句,“那還一只一只的養小白兔?”
王于漾拿梳子,“嗯?”
周易垂眼,目光落在他蒼白纖細的脖頸上面,頓了頓,一言不發的離開。
王于漾随意的把頭發紮起來,熱了菜解決早飯。
“小易,你不發燒了吧?”
周易悶聲幹活。
王于漾夾了一點胡蘿蔔絲吃掉,“小白呢?”
周易還是沒搭理。
王于漾好似沒感受到他釋放出來的寒氣,又問,“去上課了?”
周易把抹布丢桌上,神色冷峻。
王于漾側擡頭,唇角含笑,一派和藹可親。
周易的眼底微動,他深呼吸,淡聲道,“吃完辦正事。”
王于漾說,“正事?什麽?”
周易睨他,“不是要我幫你檢查房間?”
王于漾想起來這茬,放下碗筷說,“那現在就開始吧。”
周易看男人碗裏吃剩下的粥,一碗都沒吃完,他皺眉,“等會。”
王于漾聞言就繼續喝粥。
十點半左右,周易進了主卧,“不急着一天檢查完,分區域來檢查。”
王于漾拉開椅子坐下來,“聽小易的。”
周易瞥向床頭的平安福。
王于漾剝巧克力吃,“那個就是何長進之前去香月寺求的。”
周易不知想到什麽,解下腕部的黑圈丢給男人,“拿着。”
王于漾手上的動作停住。
“這個裏面有檢測系統。”周易說,“一旦周圍有竊聽器跟監控,警報燈就會亮起來。”
王于漾把巧克力放桌上,拿起懷裏的黑圈,“這是你保命的玩意吧。”
周易去一側牆邊蹲下來,手摸着牆壁跟地板,“無所謂。”
黑圈上有一股清冽的味道,混雜着濃澀的煙草味,一絲一縷的飄在王于漾鼻端,他把玩着黑圈,指腹摩挲着上面的痕跡。
周易遲遲都沒聽身後有什麽聲響,他轉過身,正要說話,就看到男人走過來,在他面前蹲下,拉起了他的手。
條件反射的,周易把手擡起來,躲開了男人的觸碰。
王于漾笑,“小易緊張了。”
周易冷道,“我有什麽好緊張的。”
王于漾唇邊的笑容更深,“是啊,有什麽好緊張的呢……”
話音剛落,他就一把抓住了青年的手腕。
周易這回沒來得及躲,被碰到後瞬間就如同中了蠱,一動不動,只是愣愣的看着手腕上的那只手。
骨節修長,指腹平滑,過于細白柔弱,輕松一捏就能捏斷。
王于漾将黑圈扣回青年的腕部。
周易渾身僵硬的蹲着,心跳到嗓子眼,緊張的手心出汗,胳膊上那些被他忽略的傷口也開始疼起來。
這一系列情緒變化都被他死死克制着,分毫沒有出現在他臉上。
王于漾扣好了,不徐不疾道,“既然是殺手界的東西,就該用在合适的人身上,發揮最大的用處,而不是作為一個檢測儀器,那太浪費。”
周易沒有出聲。
王于漾笑着拍了兩下他的手背,“你的心意叔叔領了。”
周易的鼻息裏全是男人衣服上面的香皂味道,他的喉結滾了滾,“那你等我給你弄個別的檢測儀器。”
“好啊。”王于漾站起身,“麻煩小易了。”
周易用手背蹭蹭額頭的冷汗,腦中浮現入選雇傭兵那年背下來的一句話。
——雇傭兵不需要感情,不需要家。
他咬根煙在嘴邊,需要。
另一邊,熊白在培訓機構上課,還是坐在最後一排。
唯一不同的是,之前坐他前面的女孩現在坐他旁邊,成了他的同桌。
實踐課的時候跟他一組。
熊白遞過去一張白紙,當是名片。
女孩站起來,雙手接住,按照講師說的,念出給對方編好的姓名跟職位。
一旁的鄭原說,“女士,你念的時候,音量需要适當放輕一些,否則對方感覺不到尊重,只會覺得吵,浮躁,不夠沉穩。”
女孩一張臉通紅,“對,對不起,我忘了。”
鄭原溫聲安撫,“不要緊,我們再來一次。”
女孩害羞的笑起來,“嗯!”
熊白眼珠子轉轉,這個鄭原剛才提醒的時候聲音很低,刻意維護了一下學生的自尊,沒讓其他人借機取笑。
還真是紳士體貼。
課後熊白有意找女孩聊天,“你報的是幾天的課程?”
女孩羞澀的說,“一周。”
熊白笑着眨眨眼,“我也是喔。”
女孩歡快的說,“真的啊,那太好了,我們可以一直一組。”
熊白收着筆記本跟筆,“這家機構是我在網上找的,費用比其他的貴,但我覺得物超所值。”
女孩找到知己似的頻頻點頭,“講師的水平都很高,尤其是鄭老師,他很有名。”
熊白說,“鄭老師講的課很有趣。”
“嗯嗯。”女孩小聲說,“很多人都是沖他來的,直接點名要上他的課。”
熊白“唔”了聲,“那他的同事應該不怎麽喜歡他吧?”
女孩說,“為什麽?”
熊白聳聳肩,“同行競争喽。”
“沒有啊。”
女孩說,“我看到鄭老師跟同事們關系都很好。”
熊白拉着背包拉鏈,他看到的也是那麽一副同事友愛的景象。
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缺陷,正因為如此,才能創造出無限的可能。
鄭原表現的那麽完美,顯得虛僞刻板,同事們都不反感嗎?這麽和諧是怎麽回事?
熊白思索着,耳邊忽地響起聲音,“鄭老師。”
他順着女孩的視線一看,曹操就站在旁邊的走道上面,一手夾着黑色講課包,一手拿着保溫杯,不知道聽見了多少。
“老師好。”
鄭原昂首,“你們怎麽還沒走?”
“這就走了。”熊白起身說,“鄭老師,我有個問題想請教您。”
鄭原說,“那來我辦公室吧。”
“周五見。”
熊白快速抓起背包,朝女孩揮揮手,麻利兒的跟着鄭原出了教室。
鄭原去了辦公室,把講課包跟保溫杯放在辦公桌上,掩上門說,“什麽問題?”
“就是今天PPT上講的形象塑造。”
熊白拘謹又疑惑的抓抓頭,“我不知道我這樣子要該怎麽調整,想請鄭老師指導指導。”
鄭原上下打量着,時間跟目光都恰到好處,不會失禮,沒有窺探的意味,讓人覺得不舒服。
“以你的年齡,資歷,以及條件,保持基本的幹淨整潔就好。”
熊白嘟嘴,“我不需要做一些調整嗎?”
鄭原說,“不需要。”
熊白聲音軟軟的說,“那我就不瞎折騰了。”
鄭原撫着西裝袖口,“嗯。”
熊白打開門,又探頭,笑容燦爛可愛的喊,“鄭老師,下次見噢!”
鄭原的語調柔和,“下雨了,有帶傘嗎?”
熊白啊了聲,“忘啦。”
鄭原打開抽屜拿出一把深色雨傘,“這個你拿着吧。”
熊白驚訝的說,“那鄭老師您怎麽回去?”
“我今晚在機構裏睡。”鄭原說,“路上小心點。”
“謝謝鄭老師。”
熊白拿了傘關上門,臉上的笑容消失,他很失望的嘆口氣。
這家機構沒有什麽違和感,就鄭原比較突出。
喝酒的時候倒兩杯,自己拿一杯,另一杯放對面,再碰個杯。
既正式又詭異。
熊白是開車過來的,停的比較遠,結果碰到機構上課的幾人,他們都坐公交。
為了貼近一身加起來不超過一百的衣服,以及畢業大學生的人設,熊白也去了公交站臺。
熊白濕乎乎的回去,進門就脫了鞋,邊走邊扒衣服。
沙發裏的王于漾擡了下眼皮。
周易厲聲道,“小白,去衛生間脫!”
松緊褲扒一半的熊白,“???”
在傭兵團的時候,大家夥不都是一起洗澡,光膀子穿褲衩,互幫互助,很随便的啊。
熊白一言難盡的瞅了眼老大,拽上褲子進了衛生間。
周易不易察覺的吐口氣,耳邊忽地響起聲音,“小白的腰又細又白,很不錯。”
他聞言,冷冰冰的看了男人一眼,“是嗎?”
“是啊。”王于漾笑了笑,“小易,給叔叔拿個橘子,”
周易起身去了小白的房間。
王于漾搖搖頭,這孩子越來越容易生氣了啊,他慢悠悠的撈了個橘子回房,拿手機搜查沈林兩家的新聞。
熊白洗了個澡進房間,“老大,你跟叔叔吵架了?”
周易不答反問,“鄭原那兒有情況?”
熊白擦頭發,“no。”
周易皺眉,“繼續盯着吧。”
熊白一屁股坐到床上,兩只腳往腿下面一塞,“警方好像撤線了。”
周易不奇怪,“案子多,警力有限。”
“剛有點線索就撤了,”熊白老氣橫秋,“老大,不是我打擊你,就你那恩人的死,謎團太多了,複雜着呢。”
“這次就因為我看上酬金接了個任務,你去孫宅找雇主要的人,誤打誤撞的竟然解開了劉峰死因背後的秘密,是意外收獲。”
“在這之前我們會把兩件事想到一起去嗎?不會。”
他自問自答,“我覺得看似不相幹的人和事兒,說不定最後都會擰在一起,光是我們兩個人調查是不行的,我們需要警方的資源。”
周易說,“我晚上把藥送到梅月那裏,警方會繼續跟進。”
“那老大你小心點。”
熊白想起來個事,“對了,我晚上約了人,要明早回來,電腦我不關,鄭原跟機構的監控老大你看一下哈。”
周易沉聲道,“你在外面過夜?”
熊白拉下頭上的毛巾擋臉,“偶爾才叫一回,總要多來幾次。”
“而且你不是不讓我在車裏亂來了嘛,我從這次開始要去酒店了,有房間那肯定要睡一晚上,不可能半夜回來。”
周易,“……”
熊白從毛巾裏冒出腦袋,“老大你要不要?”
周易沒反應過來,“什麽?”
“ons啊。”熊白認真的說,“he或者she都可以點,我知道電話。”
周易,“……”
熊白語重心長,“老大,你別這麽排斥,生理需求是一個人功能良好的證明,必要的緩解有益于身心成長,靠自己一天可以,一年可以,再長時間不可以啊,會導致腎虛,氣血不足,尿|道|炎,衰老,精神損傷……”
周易越聽,面色越黑,後來直接黑成了鍋底,他就頂着鍋底出了房間。
熊白唉聲嘆氣,老大就是太純情,沒碰過女人,也沒碰過男人,是他們傭兵團唯一的處|男,另類。
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麽性向,挺迷的。
夜裏一點多,“南十佳園”某棟樓,五樓502
熟睡的梅月突然睜開眼睛。
黑暗中整個房間寂靜無比,沒有異常的響動跟氣息。
梅月繃着的那根弦一松,她打開燈,拿了床頭櫃上的水杯喝水。
杯子送到嘴邊,動作驟然一停。
梅月瞳孔微縮的扭頭,床頭櫃上有一樣東西。
三四厘米長的透明管子,裏面是不知名液體,不知道什麽時候存在的。
這麽近的距離,她竟然毫無察覺。
來人如果想要她的命,豈不是很容易?
梅月打着赤腳,持槍在她這套兩室一廳的房子裏查探一圈,沒有絲毫發現。
她臉色難看的把槍別在腰後,用紙巾包住管子拿起來看看,又謹慎的放回去,快速帶着東西去了警局。
張齊在家裏睡着覺,被梅月的一個電話叫過去,連夜檢測。
梅月沒回住處,就很随意的坐在椅子上睡覺,她被張齊叫醒的時候已經将近黎明。
“怎麽樣?”
張奇摘下金絲邊眼鏡,“管子上面沒有任何指紋。”
梅月扒拉着一頭利落的短發,“你接着說。”
張齊疲憊的捏了捏鼻梁,“我只檢驗到三種犬類的血液,大量腎上腺素,還有一些不知道的成分。”
梅月轉頭,“需要多久能确定那些成分是什麽?”
“很難說。”
張齊捏着眼鏡腳,嘆道,“短則幾天,長則幾個月,幾年,甚至永遠都沒辦法确定。”
梅月有些詫異,她跟這家夥共事七八年了,還是頭一回看他露出挫敗的樣子。
張齊戴回眼鏡,“雖然我現在不能确定那些成分,但我有種感覺,那管子裏的東西不是某種病毒,是一種可能跟人體改造有關的實驗藥品,很詭異。”
梅月的表情凝重,如果是實驗的話……
“你先查着吧,慢慢來。”
“好,我盡力。”張齊鏡片後的眼裏閃過一絲亢奮之色。
梅月上午叫了檢驗科的兩個同事去她家,結果沒有勘察到什麽線索。
昨晚的來人一點痕跡都沒留下,跟鬼魅一樣。
目的就是送那管液體,敵友還不确定。
要先查出液體是什麽。
2號那天,陳子旭提着兩盒巧克力出現在王于漾面前,“大叔,我回家待了幾天,你一個電話都沒給我打,短信也沒有一條,你這是完全不把我當回事啊。”
說着就傷心的撲上來,臉往男人表脖子裏蹭,“我他媽還給你買巧克力,進口的,我親自訂的,夠不夠有心?夠不夠?”
王于漾把他推開,“小鬼,說話就說話,別跟個小狗崽子一樣亂拱。”
“誰是狗崽子,老子是大狗,呸,是狼。”
陳子旭又想撲,被蹲完馬桶出來的熊白踹了一腳。
“媽的,”陳子旭兇神惡煞,“小矮子,你踹老子?”
熊白抱住一家之主的大腿,楚楚可憐,“叔叔救我!”
“裝,上次裝,這次還他媽裝,”陳子旭掰他的手,鄙夷道,“孫賊,你給老子把手拿開。”
熊白笑嘻嘻,“我剛才上廁所沒洗手。”
“我操!”陳子旭立刻如同被蒼蠅圍住似的甩手,蹦跳着竄開。
熊白得意的沖他做鬼臉。
王于漾給倆小孩騰地兒,頭疼的去廚房開冰箱,發現只有幾顆小白菜,就給周易打電話。
“回來的時候買點蘋果,要大的,好看的,脆的。”
周易聽到電話裏的動靜,“那小鬼在?”
王于漾,“昂。”
周易沉着臉挂了電話。
王于漾人沒出去,陳子旭就湊進來,還把玻璃門給扣上了。
“大叔,我今天要去學校報道。”
王于漾說,“好好學習。”
“沒什麽好學的。”陳子旭搭男人肩膀,在他耳邊吹口氣,“大叔,你這人很無情。”
王于漾笑,“嗯。”
陳子旭放下搭男人肩膀的手,從旁邊走到他面前,彎着腰看他,那眼神實質化的像X光,一寸寸掃着,“大叔,告訴你一個小秘密,我很想深入研究你。”
王于漾不在意的挑眉,“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
陳子旭痞子樣壞笑着龇牙,一字一頓道,“是深、入、研、究。”
玻璃門外的熊白懂唇語,他看到了陳子旭的嘴型,忍不住啧啧。
叔叔那臉是挺 0的,有時候還不知道怎麽回事,莫名其妙的會有那個頂級大美人沈二爺的氣質,連他都想睡一睡。
可惜身高決定01。
他十五歲的時候168,現在19歲,169.5,好幾年過去了,竟然就只長了1.5,所謂的二等殘疾。
奶天天喝,什麽都可以忘記就這個堅決不忘,一天兩袋,奶片也是居家出門必備,日積月累的,身上都有一股子奶味。
結果還是屁用沒有,慘嘞。
熊白聽到開門聲,頭頂飄烏雲的探頭,“老大,回來了啊。”
周易拎着水果進屋,“人呢?”
“在廚房。”熊白看到袋子裏的草莓,眼睛刷地一亮,頭頂立馬晴空萬裏,小跑着撈幾個草莓去水池那裏沖洗。
周易看了看廚房裏的兩人,沒有挨在一起,說話時有距離,那小子也沒動手動腳,他身上的低氣壓有所緩和。
熊白随便洗洗就吃,聲音模糊,“這次的草莓買的好甜。”
周易在袋子裏挑了個大蘋果,“那小子來幹什麽?”
“給叔叔買了巧克力。”熊白朝茶幾努努嘴,“諾,就那個。”
他一口一個草莓,腮幫子一鼓一鼓的,像小倉鼠,“我吃過,一盒一萬多。”
“雖然那家夥很吊,欠扁,傲的很,但他是官三代,高富帥,名校學生,綜合條件杠杠的,又喜歡黏人,花樣一套一套的,追到叔叔的可能性很大。”
周易的面上沒表情,可能性為零,因為對方不符合那男人的口味。
“都說了什麽?”
熊白別的沒記住,就記住一句,“他說他很想深入研究叔叔。”
周易手裏的蘋果捏碎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