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兩個角角，這位不會就是蝙蝠先生吧？◎
有變态。
就在他旁邊。
也算是在治安糟糕的地區生活了多年,最近更是為了接近黒幫一路摸爬滾打，該看的和不該看的也算見識很多了。
論承受能力和接受能力，傑森本覺得他已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
他甚至偶爾有為此稍微自滿過，想着就算發生了什麽再超乎想象的事情,他也都不不至于太過震驚。
主打一個超出年齡的沉着成熟。
但是這種沒遇見過。
超出想象了。
進行到目前為止的人生中,他尚且沒有考慮過結婚甚至是被求婚的事情,更不要提應對這種情況的對策。
這很荒謬,壓根就不是這個階段該考慮的事情。
究竟是什麽人會對着他說出這句話，還在一臉認真地等着回複？
這家夥到底想對他做什麽，他看起來也沒什麽可值得被這麽……邀請的吧。
兩人誰也沒說話，面面相觑。
傑森握着筆卡頓了幾秒,震驚到無言後,他願意給彼此一個緩和跳過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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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幻聽。
也可能是他被剛剛遭遇的精神沖擊所影響,還沒從中走出來。
奧麗芙有在觀察他的微表情,是真的好奇能不能用這種方式和NPC綁定，借此動搖一下對方拒絕的決心。
對方那絲疑似驚恐的情緒讓她也有些驚恐。
這有什麽可驚恐的,會不會游戲卡了，他沒聽清楚？
奧麗芙不願意相信是她的問題。
眼見着傑森要別開視線，她蹭着離他更近了些，這次換成貼着他的肩膀，用像是認真商量那樣的語氣重新問了一遍：“要不我們結婚吧？”
“……”
被才認識不超過一天、剛剛還覺得可怕的人求婚了。
而且她看起來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絕對是會被未成年保護協會當場抓走的程度。
雖然說他至今還沒在哥譚看到過那個組織。
但這麽一想豈不是更可怕了嗎。
辛苦一路把人從黒幫救出來，甚至還因此打亂了原本的計劃,他得到的回報就是這個嗎？
大可不必。
目光變得更加提防,傑森不再準備給她任何機會和借口,當機立斷地向旁邊挪開幾步,拉開了距離。
“離我遠一點。”
奧麗芙不得不相信這是她的問題了,她把傑森的神情看的真真切切。
是驚恐，不作假的驚恐。
以及一整個瞳孔地震，面部肌肉顫動，就好像聽到并且還見到了什麽怪東西一樣。
奧麗芙猜到他可能會拒絕，但沒猜到他的反應會這麽大。
她以為最多也就是嫌棄地瞥她一眼，或者像拒絕她提議那樣再冷冰冰地說不要。
這是怎麽回事？
他這個大為震驚同時又透露着提防的表情是怎麽回事！
總感覺會是如果手邊有報警電話，他會當場撥通并求助警察的程度。
将傑森的反應收入眼底，奧麗芙這次是真的受傷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覺得不應該，疑惑：“你不喜歡我這個類型的嗎？”
“那你喜歡哪種？”
“還是說你不喜歡我這個年紀，你喜歡和你年紀差不多的嗎，還是比你小的？”
完全不在乎他刻意拉開的距離，奧麗芙又主動湊了過去，語氣寫滿了求知欲。
被NPC拒絕，可能是對NPC的了解太少，沒有做到精準突破。
再問問。
“傑森，你怎麽不理我？”
傑森專注于低頭寫字，已經做到了将其徹底屏蔽。
稍稍止住了沒有回應的問話，奧麗芙探頭看向他壓着寫字的紙，想看看他想幹什麽。
已經寫了一串人名，正在做額外的補充，看着像是一封舉報信。
前面寫得倒還算順暢，到了後面就眼瞧着他的落筆變得磕磕絆絆，似乎是遇到了難捏不準的生詞。
可愛。
身邊喋喋不休的女孩兒瞬間安靜了下來，感受到了不自在的視線，傑森的筆一頓，忽地擡頭瞥向那邊，和撐着下巴無聲打量他的奧麗芙對上了視線。
那無聲的注視和微妙的神情讓人羞惱。
他下意識地要擋住有些亂的字跡，準備再離她遠點。
“傑森，我都忘記問這件事情了，”奧麗芙撐着下巴，語氣軟下了許多，透着莫名其妙的輕柔和親切，“你上幾年級呀？”
溫柔的聲音，微笑的表情，哄小孩的語氣。
傑森動作一僵，有點不想和她對視了。
五年級辍學。
于是奧麗芙身上終于閃爍起了智慧的光芒。
她自信地拍了拍胸口，可算找到了個可以在他面前表現自己的機會：“我來吧！”
大學生預備役有她可用的地方。
縱然這時候的心情很微妙，但在沉默了片刻後，傑森還是屈服了。
黒幫的據點，成員，他們和買家的聯絡方式和碰頭地址……
真的是封舉報信。
筆尖下移，停在空白的落款上，奧麗芙多看了他一眼：“要寫給誰？”
“……蝙蝠俠。”
“給蝙蝠先生……嗯？不是說他是午夜傳說嗎？”
“你剛剛不是說他在外面嗎？”
道，道聽途說來着。
對上傑森疑惑的眼神，奧麗芙抿起嘴，總感覺把話說出來會讓自己顯得更不靠譜：“既然寫完了，我們就快走吧，去找蝙蝠先生。”
按理來說，路人NPC的對話都涉及主線，一般不會作假。
蝙蝠先生說不定真的就在附近。
如果不在附近的話，為了挽回自己為數不多的形象，她就算是去論壇發帖子求助也要把他找出來。
傑森沒有立刻接過奧麗芙遞來的那張紙。他有些遲疑和猶豫，但在側頭瞥見淩亂的房間後還是有了選擇。
“你去吧，我還……有事沒做完。”瞧見她有些愣神地站在原地，皺眉，故意反問了一句，“你不是說要幫忙嗎？”
感覺被委托重任了。
奧麗芙覺得這是好感度和故事開始的象征。
她很珍視地把紙條折好，向他保證那般用力點頭：“我一定會給他的！”
說罷，輕車熟路地掀開了領口，在傑森欲言又止的注視下藏了進去。
等等你
他突然就不是很放心。
他突然就不是很想再把另外的東西給她了。
“……還有這個手機。”面無表情。
“好的！”
目送說着[那我交給蝙蝠先生後很快就回來找你]的奧麗芙匆匆離開，傑森很快就收回了視線。
就當用這種辦法還完人情了，之後她就可以不纏着他了吧。
真是個莫名其妙的家夥。
房間裏重歸了安靜，他轉身看向一地殘骸，不知不覺地攥緊了手，不知道第幾次感受到了那種束手無策的無力。
血腥卻寧靜，像是解脫。
看着被自己抖着手推倒的貨架，眼前仿佛浮現了她們朝自己比出的求救口型。
握緊的拳頭止不住地發抖，胸口因為憤恨而堵得發慌。
然後呢。
就只能停在這裏了嗎。
除此之外，難道就沒有他能做的了嗎？
……
呼喚的對象由[傑森]變成了[蝙蝠先生]。
一路小跑，左顧右盼，奧麗芙感覺她好像自從進了這個游戲開始就一直在找人。
找傑森，找傑森，找NPC。
走在找人的路上。
避着前方的警衛換了個方向，奧麗芙在隐蔽的小角落裏探頭探腦，繼續壓低了聲音喊：“蝙蝠先生，你在附近嗎？”
論壇裏有玩家回複說他确實就在附近，這個尋找方向應該不會錯。
和預想的亂糟糟不同，雖然[疑似蝙蝠俠出沒]的消息引起了馬戲團人員的注意，讓他們派出了不少警惕被闖入的警衛，但這附近并未發生什麽騷亂。
午夜傳說擅長暗中潛入。
監聽到的呼喚聲突兀，熟悉的聲音讓人莫名眼皮一跳，引來了正在附近行動的男人。
搜尋拐角無果，奧麗芙後退幾步準備換個方向，還在疑惑為什麽和論壇裏給的定位不同。
身後男人氣息出現得突然。
後背忽地抵上了個堅硬陌生的胸膛，頓時警鈴大作，驚得奧麗芙下意識轉身後踢，猛地一腿掃了過去。
有高跟鞋鞋尖加持的一踢來勢突然。
本能直覺率先感受到了不太妙的攻勢威力，布魯斯堪堪後仰躲開，投去的目光頓時多了些意外。
臉頰輕微刺痛，險些被鞋尖劃破。
這個力度好像……不太對勁啊。
奧麗芙幾步和他拉開了距離，擡眼看去，對他很是提防。
現實世界裏她和克拉克老師特訓了很久，也算是有豐富的經驗在先了，不該松懈到連身後突然多了個人都察覺不到才對。
将他的形象和毫不掩飾的氣勢映入眼簾，奧麗芙抿起嘴，突然就不太自信了。
這位先生很強，她不一定能打得過。
穿着打扮如此不同，瞧着氣勢洶洶，還特意用面罩把臉擋上了。
這個形象的NPC該不會是壞人吧？
“不好意思，這位先生，”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她捂着胸口後退了幾步，嘗試先禮貌協商，“我還忙着要找人，如果您需要幫助的話，不如請先去找其他的工作人員吧。”
換對面挑眉不解。
如果沒有聽錯的話，需要幫助的可能并不是他。
布魯斯倒是知道奧麗芙在找一個新認識的小男孩兒，但是他剛剛确實聽見她喊的是蝙蝠俠的名字。
蝙蝠先生，不完全意義上的蝙蝠俠。
但是這個稱呼很符合她的喊人方式，除了他以外這裏似乎沒有能對上號的。
“你找蝙蝠俠做什麽？”
而且怎麽還是從車上跑下來了。
不穩定因素的發揮正常，讓布魯斯不免有些頭痛。
他定定投來的目光疑似暗藏深意，看得奧麗芙很是不自在，臉紅着縮了縮肩頭：“那個，還請您不要這樣蠢蠢欲動的看着我。”
“……”
他沒有。
“不好意思，您不太像是我喜歡的類型。”
真誠地拒絕，奧麗芙朝他不好意思地笑笑，準備就此告別。
礙于他在前面堵着前進的路，她不得不繼續朝前邁步，和他擦肩而過。
這位先生身上隐約透露着危險的訊息，奧麗芙暗暗注意着他的動作，越是靠近就越是有些忐忑。
沒有打過的自信，而且也不是很想被他在這裏絆住。
能平安無事地錯開最好。
見她是真的要走，似乎并沒有認出來他[蝙蝠俠]的那層身份，布魯斯擡手準備把人攔下。
對于警惕中的奧麗芙來講，這是個很不得了的訊號。
不清楚為什麽要攔她，但可能是尋找蝙蝠先生任務中的攔路boss。
克拉克老師說了，先下手為強。
還以為他要出手攻擊，奧麗芙瞬間做好了準備，退步側身，先一步捏拳刺去。
敏銳察覺到了不對，布魯斯迅速曲臂格擋，悶哼了一聲。
即便格擋時卸了對面攻擊的一部分力，手臂也還是被震得有些發麻。
他的眼睛緊盯奧麗芙，不得不警惕她接下來的動作，但也不想在這裏浪費力氣和時間，本準備低聲開口解釋。
注意力全在眼前男人的動作上，奧麗芙接連出拳，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
組合拳被接連格擋，她借力轉身擡腿高掃，換了個攻擊方式。
指上打下，虛實結合。
全是攻擊要害的重腿，掃他太陽穴和後腦勺的準頭也很毒辣。
專業的有些超出想象，布魯斯難免震驚。
在黑門監獄的時候完全沒有察覺到這方面的苗頭。
幾次橫掃都沒有破開他的防禦，奧麗芙同樣也很震驚。
這差不多快和克拉克老師一個水準了吧？
這個游戲裏的NPC設定竟然這麽高的嗎，未免有點太欺負人了。
抿嘴，注意力集中，她又換了個角度。
對面的耐揍水平和格擋水平相當出衆。
架臂格擋成功後的出擊該是順勢直拳，攻擊腹部。
在察覺到這一擊也被他躲過的瞬間，奧麗芙心裏忽地咯噔一聲，做好了被打倒的準備。
她害怕地閉上眼睛，甚至想抽泣着讓他輕點下手。
這個游戲裏面的NPC情況有點太複雜了。
前有力量能壓制住她的韋恩先生，現在又有格鬥術比她高超的……
說起來這位應該是什麽先生？
悄悄偷瞄，對面穿着一身黑，也看不出來是什麽。
預想的疼痛和被擊倒并沒有發生，奧麗芙停下動作，穩住腳步，還有些疑惑。
這位先生本來可以在剛剛把她打敗的。
但是他怎麽什麽都不幹，就站在原地默默看她？
說起來，之前那幾下似乎也一直在反守，并沒有主動攻擊她。
難不成是她誤會了嗎？
奧麗芙眨眨眼睛，視線順着落在男人頭罩上那兩個黑色的角角上，有個要素似乎在這個瞬間忽然變得明确了。
捂住嘴，她有點意外。
這不會就是蝙蝠先生吧！
蝙蝠竟然是體現在這裏嗎！
“不好意思，請問一下，”雙手很不好意思地胸前交叉，奧麗芙有為自己上來就打人的行為感到抱歉，小聲試探，“您就是蝙蝠先生嗎？”
“……嗯。”
“很抱歉，真的很抱歉！”她連忙鞠躬向他道歉，并在對方突然眯起的眼睛中低下頭翻找，“其實我有東西要轉交給你。”
一張折起來的紙，一部有些舊的手機。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不知道為什麽，總感覺她遞來的東西都很燙手，布魯斯其實突然不是很想接。
停頓了有兩秒，面不改色地伸手接過，他有些不解：“你是……”
“我只是個路過的年輕普通女大學生預備役。”
說着和事實相符但又哪裏對不上的介紹，奧麗芙和他揮手告別，還要忙着去和傑森會和，匆匆忙忙地就轉身跑開了。
好在路過的這位NPC并不是敵人，讓她能因此而松口氣。
點開設置，養成随手備注的好習慣。
看着堆砌在同一個人身上的[蝙蝠先生]、[ATM機先生]、[百寶箱先生]、[黑門神父]幾個備注，奧麗芙算是可以肯定這游戲指定有點bug了。
備注bug崩得有點嚴重，希望能盡快修複。
“雖然說也能根據模樣分辨出來就是了……”
小聲感慨，奧麗芙朝先前的方向跑，越是靠近似乎就越是能聞到一股嗆鼻的濃煙。
不遠處依稀有些火光，火光前面是被追趕的熟悉男孩兒。
奧麗芙眼前一亮，加快迎了過去：“傑森！”
“？”
被喊名字的男孩兒險些腳下一滑。
首先，傑森沒想到竟然還能遇見她。
其次，更沒想到在這種明顯被追擊的情況下，她的第一反應竟然是興奮的跑過來。
長了一張正經臉，實際上根本搞不清楚她的腦子在想什麽。
見多了個向這邊橫沖直撞的人，追着的家夥反手摸槍，向前方瞄準。
注意他很久了，奧麗芙猛地沖刺探身，橫掌擊腕、将其手中的槍震落，随即一腿踢了過去。
她的語氣指責，沒想到NPC這麽不守公德：“還有小孩子在，請不要随意的開槍，會對小孩子造成不良影響的。”
說罷轉身看向傑森，在他眼前揮了揮手，嘗試引起他的注意。
“不是有說過嗎，我關鍵時刻還是很靠得住的。傑森，傑森？”奧麗芙伸手指戳了戳他的臉，不知道他怎麽這個反應，“之前在屋子裏劈手刀的時候不也看見了嗎，為什麽一副震驚的模樣。”
不，他震驚的不是這個。
這方面的話其實他之前被扔到高空的時候就隐約意識到了。
他只是頭一次見到在剛剛那種情況下還主動朝他跑過來的情況。
他也沒有幫到她什麽。
就算沒有他插手，有這個實力她也能靠自己從黑幫手裏跑出來，更沒纏着他到這裏的必要。
而且不是不想摻和進無關的事情裏嗎。那點微不足道的人情也算還完了，為什麽還要回來找他。
就因為他也叫傑森嗎？
臉上一戳戳的觸感明顯，傑森回過神，別開視線，側臉躲開了她的手指。
确認他依舊沒有受傷，奧麗芙放心了許多，終于能分神關注一下其他了。
從剛剛開始頭頂就落在灰，這裏不會要塌了吧？
她擡起頭，疑惑地看見了個卡在棚頂上的NPC，沉思了片刻才後知後覺地捂嘴：“糟糕。”
由于蝙蝠先生太過于耐揍，她的力氣一直沒有收回來。
不小心踹的太用力了，也不知道他人怎麽樣了。
原來不是所有的NPC都那麽抗揍的嗎？
【作者有話說】
妹（眼前一亮）（驚喜）：蝙蝠先生竟然還挺耐揍的诶
《你為什麽要眼前一亮》
《等等你為什麽要驚喜！》
===
補充：
*在複制了手機中的圖片內容後，很快就将其歸還給了原主。
*至于那張紙條，不知道出于什麽原因，并沒有扔掉。
*大概是順手夾在某本看了一半的書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