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074章 第 74 章
正準備悄悄吃一塊蛋糕的甚爾聞言高高揚起一邊眉毛, “是嗎?直接回國?”
仰靠在沙發上,纖長的脖子在光線下白得刺眼,少女的目光深沉, 語氣夾雜着躍躍欲試。
“不,偷偷摸摸回去吧。”
“偷偷摸摸?小小姐,我有點懷疑你的國文水平了啊。”
被他調侃的愛輕笑一聲,“只上過禪院家私塾的甚爾好像沒有什麽立場說我呢。”
“暫時不想讓他們發現我回來了, 畢竟,縫合線現在已經完全放松了警惕。”
“他的計劃也在開展,宿傩複活, 甚至哄騙了好幾只實力很不錯的特級。”
“現在是關鍵時候哦, 我和歐尼醬都不适合回去。”
“畢竟, 只有悟一人, 可是應接不暇的。”
一口氣說完這段話後, 她側頭望向正在大口吃着蛋糕,眉頭微皺的甚爾。
輕聲說道:“你的兒子,惠也入學東京校了呢, 要去看看嗎?”
本來就因為蛋糕的甜膩皺眉的黑發男人眉頭緊鎖,藏藍的眼睛失去了一切的情緒。
“小小姐, 你是不是忘記了,我不是真正的伏黑甚爾。”
“沒有兒子,沒有家人,也沒有牽挂。”
“你是我唯一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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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 乙骨愛笑了笑,語調輕快, “确實,你想要成為真正的伏黑甚爾嗎?我可以滿足你哦。”
複制體會繼承宿體的一切。
包括思維、記憶、能力。
現在的甚爾在本質上就是伏黑甚爾。
只是他清楚自己是複制體這一悖論而已。
放下手中的盤子, 俯身為自己倒了一杯酒,男人搖晃着杯中的褐色液體。
冰塊與玻璃發出了清脆的碰撞聲。
他冷漠地看向杯壁上反射的雙眼,“不要。”
“我是我,他是他,他是軟弱的,而我不是。”
“我無堅不摧,唯一的軟肋是小小姐你,但你很強,我倒是成為你的弱點了。”
“不需要除了你之外的牽挂,伏黑甚爾已經死了。”
“而我是取代他,超越他的存在。”
複制體雖然會沿襲宿體的思維,但也會因為遇到的人事物。
以及自我誕生的新意識而産生超越宿體的想法。
甚爾沒有對“妻子”對“兒子”的情* 感。
更确切地說,甚爾是“禪院甚爾”靈魂深處想要成為的人。
一個無牽無挂,身邊站着與他一樣強大的存在。
擁有着術式和咒力,不被禪院否定。
找到自我和價值的人。
他并不留念宿體的過往,他只會為自己創造出新的記憶。
深深看了他一眼,乙骨愛展顏一笑,“我很尊重甚爾你的意見哦,你是你,我知道的。”
她的甚爾不是機械化的複制體。
也不是一具只有宿體情感和思維的軀殼。
他雖然是殘缺的。
但卻是愛滿意的。
可以看到他體內那道微弱的靈魂之光,黑發少女目光帶着驚嘆之色。
“甚爾,一直陪着我吧。”
将作為基石的靈魂吸收後,打磨出來的新靈魂展現出來吧。
她想要看看。
回眸一笑,黑發男人将杯子的酒一飲而盡,他的笑容鋒利,“那是當然的。”
沒有再說多餘的話,愛轉移了話題,“因為禪院惠的加入,咒術界的局勢變得有些微妙。”
“禪院直毘人意外的大膽,也意外的聰明。”
聞言,甚爾哼笑一聲,諷刺道:“他确實是聰明人,但實力卻沒辦法匹配上他的聰明,有點可惜。”
“是啊。”意味不明地感嘆一句後,黑發少女把玩着垂在肩側的長發。
“京都校是術師家族的天下,在加茂憲紀還是三年級的時候。”
“果斷将十影放在了東京校,其實他是察覺到了吧,加茂的異常,所以不願讓惠與他接觸過深。”
“一招釜底抽薪,選擇了大家意想不到的方式。”
“東京校已經被視為五條悟的地盤,送個有世仇的十影過去。”
“真是有意思。”
大大咧咧靠在沙發上,甚爾轉頭看向乙骨愛,“所以我說他聰明,五條悟是最強,這點在咒術界誰也沒有辦法反駁。”
“在十影還沒有成為完全體,且年紀小的情況下,送他去東京校。”
“算是一種保險吧?哪怕以後禪院和五條兵戎相見,但六眼和十影有了師生情。”
“他們就會有顧慮,無法真正殺死對方。”
“對了,我當時被五條殺的時候,有一瞬間是想讓他來撫養惠的。”
第一次聽他說起這件事,乙骨愛眼眸微眯,“怎麽有種是羂索的手筆在呢?”
“有可能哦,我也是聽孔"無意間"說了關五條悟的事情,他不是常規的禦三家性格。“
“若是沒有你,我大概率會選擇他。”
摸了摸下巴,黑發少女大腦飛速運轉着,分析道:“按照你的說法,十影和六眼必然會産生感情,或許是父子?”
說起父子情,愛差點要笑出聲。
悟的性格怎麽都不像有父親的樣子。
不過也不能排除這個可能。
孩子對年長者的理解或許會攜帶着父母之類的情感。
“加上宿傩對惠異常的關注,只要身體足夠強大,是可以接受他的受肉的。”
“那麽直毘人的選擇,是否有羂鎖的身影?啧,距離有點遠,我沒辦法時刻監控着他的行為。”
“還是要回一趟國。”
雖然遠在海外,但霓虹的情報依舊源源不斷地傳到愛的耳朵。
她很清楚現在國內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這也是她暫時留下羂索的原因。
詛咒之王兩面宿傩。
這個王比祈本裏香的詛咒女王含金量高了太多。
愛對他很有興趣。
完全的惡,她還沒有吃過。
所以她想等羂索将收藏的手指全部給宿傩。
讓他恢複到二十只手指實力的時候,再一舉吃掉。
如今的羂索對她還有用。
“你是說,惠會是宿傩的下一個受□□?”甚爾的語氣無波無瀾。
睨了他一眼後,愛語調輕松,“很有可能,宿傩的術式不光是在□□,也是靈魂中,被他分割了成了二十份。”
“那麽就代表他可以使用受□□的術式,畢竟他很特殊,傳說中的鬼神。”
“你知道的,這種傳說延續千年,會演變成什麽東西。”
“如果将手指隐藏在十影的影子中,影子可以容納并完全隔絕無生命體。”
“以我的推斷,他可以随時切換和支配自己以及受□□的術式。”
放下茶杯,乙骨愛用指尖輕敲着大腿,眸光漸亮,“魔虛羅,可是能夠做到逼迫六眼與之同歸于盡的式神。”
“屆時,五條悟必須要和被受肉的十影對戰,悟百分百會有顧慮。”
“有趣,羂索的計劃越挖越覺得他是個有意思的東西啊。”
少女眼中帶着明顯的興奮,仿佛是個即将入場觀看表演的觀衆。
撇了撇嘴,甚爾吐槽道:“小小姐你現在真的很像是咒詛師啊,瘋狂過頭了啊。”
“不過你想玩,我奉陪。”
期待着國內即将上演的戲劇,乙骨愛站起身來,轉頭對着黑發男人伸出了手。
“那麽,我們偷偷摸摸回國吧,我也要布置一些後手啊。”
“免得到時候從看戲人變成戲中人了。”
“那就不妙了。”
一藍一紅的雙眸對視着,好似回到了十多年前。
但這次是男人得到了邀請。
只見他将寬大的手掌搭了上去,嘴邊的疤痕因為不自覺露出的笑微微扯動着。
“好啊,去看戲吧,我們會是最大的贏家。”
“那是當然的,我從來不會輸。”
不管在哪個方面,乙骨愛一直都是贏家。
七月的東京十分炎熱。
穿着清涼的短袖短褲,紮着棕色馬尾,長相清秀的少女正拉着一位黑發少年抱怨着。
“好熱,我想吃芭菲了。”
聞言,被乙骨愛的術式改頭換面的伏黑甚爾作出無奈的神情。
“不是說要去游戲廳玩音游,拿三等獎的甜點卷嗎?”
“如果想吃芭菲的話,就不能來不及了哦,畢竟是限時的。”
聞言,棕發少女不滿地癟了癟嘴,嘟嚷道:“那先去拿甜點卷,再去吃芭菲!”
“這并不沖突吧。”
說完這段話後,她像只歡快的小鳥,蹦蹦跳跳地來到了斑馬線前。
由于速度太快,沒有注意到前方站在一位穿着僧袍紮着半丸子頭的僧人。
少女微微瞪大了眼睛,“抱歉!”
在她即将撞上僧人的剎那,趕來的少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小心一點啊,真是的,總是那麽毛手毛腳的,抱歉抱歉,吓到您了吧?”
“她不是故意的。”
黑發少年雙手合十,一副誠懇的模樣。
手中的咒力陡然消失,轉過頭來的男人笑眯眯道:“沒關系哦,并沒有撞到我呢。”
調皮地吐了吐舌,沉浸式演繹着一位活力JK的乙骨愛委屈巴巴地垂下腦袋。
“抱歉。”
而在普通人看不見的方位,三只咒靈正盯着現在的情況。
其中一個獨眼身材矮小的咒靈語氣不善,“夏油,要我幫你殺了他們嗎?果然,人類就是醜惡。”
不知道為何,看到棕發少女出現心緒不寧情況的羂索眼底劃過一抹深思。
“不,不需要,漏瑚,我們要辦正事,先走吧。”
他旁若無人地自言自語着,完全不在意他人的想法。
此時綠燈亮起。
“哼。”上下打量了一眼有些迷茫的乙骨愛,漏瑚對她的殺意莫名減輕了一些。
其他兩只咒靈只是默不作聲地跟上了羂索的步伐。
饒有趣味地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
乙骨愛眼中的興趣不斷增加。
特級,還是人類對自然災害和環境中誕生的特級咒靈。
真是難得一見啊。
想要。
尤其是那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