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第087章 第 87 章
翌日。
眼底帶着淡淡青黑的黑發少女挂着有些機械式的笑容。
乖巧地坐在操場邊的長椅上。
她的目光迷離好似沒有聚焦。
身邊的潘達忍不住向她投去了擔憂的目光, 吞吞吐吐問道：“愛醬？你昨晚沒睡好嗎？”
“要不要回去休息？反正你沒有參加交流會。”
聞言，乙骨愛恍惚了一瞬，旋即溫聲回答道：“沒事的, 新的活動，看看也不錯？”
昨晚上她和家入硝子一直聊天到了淩晨兩點左右才睡。
加上坐了長時間的飛機，愛一時間沒能休息好。
今天才看起來如此疲憊。
“鲑魚鲑魚！”在另一側的狗卷棘伸長了手臂。
垂眸看着出現在面前的拳頭，黑發少女疑惑地偏頭轉向他。
“怎麽了？棘？”
晃了晃拳頭, 狗卷棘努力眨巴着大眼睛，向她傳遞自己的意思。
因為困倦所以反應遲鈍了幾秒的愛恍然大悟道：“哦哦，你的意思是讓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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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鲑魚！”
見她理解了, 狗卷眼中帶笑。
只見他翻轉着手臂, 将拳頭松開, 掌心空蕩蕩什麽都沒有。
“嗯？”略感疑惑, 愛打量着他的手掌, 剛準備詢問。
下一秒，狗卷棘攥緊拳頭，轉了兩圈手腕, 再次攤開手。
此刻他的掌心赫然躺着一顆淺綠色包裝的糖果。
瞬間理解了他的意思，黑發少女嘴角不自覺上揚, 語氣驚喜。
“是給我的嗎？”
眼睛彎成月牙的狗卷小雞啄米似點頭。
“鲑魚鲑魚！”
擡手拿起糖果，撕開包裝後放進嘴裏的愛眼睛一亮。
大腦清醒過來。
“是薄荷草莓味的！謝謝棘。”
見她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心滿意足的狗卷棘眨巴了一下眼睛。
将一切盡收眼底的潘達斜睨了一眼同級生後，意味深長道：“棘, 你還挺會的嘛。”
“什麽時候背着我學會了魔術？？”
對于他的問題，狗卷只是回以一個調皮的wink。
“你們還真是……”
真希無語地掃了他們一眼, “不過愛，不要熬夜了, 今天潘達托着你出來的時候把一年級都吓到了。”
昨晚得知了乙骨愛回來，潘達今天很早就在女生宿舍樓下等着了。
結果卻看到她無精打采的模樣，擔心不已的潘達幹脆将愛放在了自己的肩上。
帶着她一起來到了棒球場。
一年級還以為是什麽新型馴獸游戲。
“潘達都變坐騎了哈哈哈。”真希回憶起剛剛的場面，忍不住笑出了聲。
被調侃的潘達一點都生氣，反而樂呵呵道：“以前愛醬就和我玩過類似的游戲，不過長大了沒機會。”
“坐騎就坐騎呗！這是歐尼醬我！應盡的義務！”
聞言，乙骨愛無奈地扶額：“抱歉，當時是我的腦子不清楚了。”
瞌睡沒醒的愛被潘達托在肩上的時候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他們快到棒球場，愛的腦子才清醒一點。
那時候她也沒有說什麽。
幹脆默認了。
如同潘達所言，他們在小時候也玩過類似的游戲。
潘達是成長性咒骸，有幼年期。
兩人都是豆丁階段的時候就認識了。
只是坐肩上而已。
潘達還真的當過坐騎。
兩人完全不介意，且覺得很有意思。
潘達的話一出，讓真希的笑聲戛然而止，只見她一臉嫌棄地睨了一眼自豪的潘達。
“你……還真是可怕的妹控呢。”
“是我的榮幸！”
“愛，跟我來。”
不知道何時本該在球場上為學生助威的五條悟走了過來。
今天他沒有穿教師制服，而是一身襯衣西褲，帶着方形墨鏡。
聞言，黑發少女沒有過多詢問，而是起身道：“好。”
見她慢吞吞的模樣，白發男人幹脆一把将人抱起，向三個露出豆豆眼的學生揮手道。
“你們要努力為後輩加油哦，愛我先帶走了，拜拜～”
“……”
“悟越來越讨厭了。”
“可惡！我本來想多和愛說說話的！”
“鲑魚木魚花！”
像小時候那般被男人托舉在臂彎處，黑發少女打了一個秀氣的哈欠。
垂眸詢問道：“怎麽了？”
帶着她走到附近的教學樓，輕松躍上房頂後，五條悟将人放了下來。
一屁股坐在了屋頂上，“先坐，我有個問題，想要你幫我一下。”
在衆人眼中無所不能的五條悟也會存在疑惑。
而他通常都會選擇讓乙骨愛來幫忙。
今天穿的是深灰色的運動服，所以不擔心走光的愛幹脆利落地坐在了他的身邊。
側頭耐心繼續問道：“說吧，發生什麽事了？是關于昨天的？”
她已經徹底清醒過來了。
眺望着遠方，五條悟的語氣深沉，“我懷疑昨天的入侵，是有內部人員通風報信的。”
“忌庫會在每天被天元大人更換位置，所以忌庫的守衛也會跟着輪換。”
“被幹掉的那幾個術師，都是看守重要咒物的。”
“除非內部人員，否則不可能明确知道他們守衛在哪裏。”
安靜聽完他的話，乙骨愛挑眉問道：“你有懷疑的名單嗎？”
輕啧一聲，五條悟取下眼鏡，側眸望着她，“你的看法呢，昨天來高專的術師不算少。”
因為姊妹交流會除了讓學生們交流實力和心得外。
還有一層含義在。
咒術師的升級是由內部推薦。
高等級的術師看好某一個學生，就會為他舉見。
所以不少的術師會來到交流會觀察是否有合适舉薦的人選。
見他把問題抛給自己，黑發少女冷靜思忖片刻後，回答道：“首先，是要熟悉高專的人。”
“其次，是在前幾天就來到高專的人。”
“因為天元結界每天的位置不同，所以需要更多的時間來觀察這個更替的規律。”
“還有就是……”
停頓了一下，她直視着那雙瑰麗的藍眸，微微一笑，“有遠程操控術式的術師。”
“對！”打了一個響指，五條悟就知道愛不會讓自己失望。
他們的默契依舊完美。
“所以，你覺得是誰？”
将頭靠在男人的肩上，愛懶洋洋地說道：“東京校的不可能，二年級沒有理由這樣做，況且我相信他們的人品。”
“三年級的金次和绮羅羅都被停學的了。”
兩人的停學是高層下達的。
也是愛默許的。
因為裏面有羂索的手筆。
愛不想打草驚蛇。
也看出了秤和星比起高專更喜歡在外面自由發展。
“至于一年級，禪院不會，虎杖他才剛接觸咒術界，什麽都一知半解，況且他一看就是善良的孩子。”
“而釘崎……她不是那種人。”
“目光放在京都校吧。”
合理懷疑着所有人的愛半垂着長睫，“這次入侵的咒靈是兩只，一直被我祓除了，另外一只是可以改變他人靈魂的吧？”
任由她靠着自己，五條悟嘴角微翹，“嗯，是個外表和人類沒有差別，但渾身都是縫合線的特級。”
國內的消息不光是線會告訴愛，五條悟和同級生們也會發給她。
所以愛在大家眼中是知道最近出現的那幾只特級的。
“咒術師和咒靈的合謀，不會是因為感情，而是利益的驅使。”
“那麽，從利益角度思考，背叛者是要什麽？才會和咒靈達成共識。”
“是因為他迫切想要解決無法解決的現狀，才會铤而走險。”
“名利、金錢、權利、自己。”
黑發少女吐出的字眼給人一種冰冷的錯覺。
“而自己是永遠排在第一位的，其他的欲望可以靠後。”
“将這幾個問題聯系在一起，加上那只可以通過改變他人靈魂而影響到身體的術式。”
目光平靜地眺望着前方的樹林，少女的聲音沒有絲毫的波動。
“悟哥哥，我想你應該是知道是誰了吧？”
聽完她的分析後，五條悟眸中的墨色漸濃，“啊，我當然知道是誰了。”
“東京校的二年級，機械丸。”
機械丸，本名與幸吉。
天與咒縛的持有者。
犧牲了健康與部分的身體，得到幾乎無窮的咒力和超遠距離的操控的術式。
但強大的後面是只能永遠泡在營養液中的人生。
是無法改善治愈的孱弱多病。
“他太貪心了，即想要現在的實力，又想要健康的身體。”
“所以一不做二不休，選擇和咒靈達成共識。”
“背叛了高專。”
“不太明智的選擇呢，哪怕有束縛，但對方可不是善茬。”
在愛看來，不管機械丸是出于什麽原因與羂索定下束縛。
但背叛就是背叛。
他的所作所為是為了自己。
而因為他洩露出來信息，導致高專損失了六根宿傩手指、九相圖一到三號。
以及二級術師三名、準一級一名、五位輔助監督的死亡。
只不過她不會因此産生任何情緒。
機械丸會怎樣都跟她沒有關系。
因為他的死亡是注定的。
貿然與咒靈合謀，看不清自己的實力。
結果不言而喻。
至于死掉的那些人。
在愛的眼中，就像是落葉。
無需在意。
她的話十分冷酷，卻沒有讓五條悟産生分毫的不悅。
只因他們是同類。
機械丸的所作所為是毋庸置疑的背叛。
他雖然是教師，但也不是聖父。
不會就這麽原諒。
可也不能眼睜睜看他死亡。
“既然鎖定了人選，我讓歌姬去看看吧，雖然感覺他已經跑了。”
六眼早已告訴他，現在在東京的機械丸已經是一具空殼。
操縱這個咒具的與幸吉不知去了哪裏。
“你還打算管他？”擡眸直視着男人優越的下颚線，黑發少女挑眉問道。
微微垂下霜白的睫毛，與之對視的五條悟勾唇一笑，擡手掐了掐她的臉頰。
語調随性，“嘛，好歹也是教師，雖然犯錯了，但罪不至死啦。”
輕輕拍掉他的手，乙骨愛鏈接上羂索那邊。
在看到如今的場景後，她眼中浮現出一抹冷意。
晚了。
“嗯，我知道了。”
“不要在意啦，這件事不會落在我的頭上，畢竟是京都校的人，他自有他的懲罰。”
以為她在擔心自己，五條悟笑着安撫道。
但眼神卻沉重了幾分。
這件事讓他不受控制地回憶起了過去。
同樣是學生，卻是不同原因的背叛。
他能拉回機械丸嗎？
似乎察覺到了他的情緒，愛安撫性輕拍着男人的手背。
“沒事的，在作出這個選擇前，他已經為此思考了許久。”
“這是他選擇的道路。”
“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依舊不會改變的。”
像是在說機械丸，又像是透過他說起另一個人，少女的語氣平靜中帶着幾分冷漠。
聞言，五條悟微愣。
旋即露出一個清淺的笑。
“啊，你說的對，是他的選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