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再套93% 他會喜歡自己?
第27章 再套93% 他會喜歡自己?
熾烈的光線被幾片雲遮掩, 擋住了文時悠散亂的目光。
挂斷電話後,她在原地起碼坐了五分鐘,才拿出手機翻看與“同桌”的聊天記錄。
她在感情這個方面吧,時而遲鈍時而敏感, 選擇性遲鈍選擇性敏感, 對待喜歡的人,對方一個眼神, 她就知道有沒有對自己有意思。對待沒有興趣的人, 對方都快怼臉上了, 她也不覺得兩人有什麽聯系。
文時悠思考了沈言次是哪種。
最終得出的結論是:都不是。沈言次是她這輩子連幻想都不曾有過的人, 更是不可能會在一起的人。
她想得出神。手機的鈴聲換回注意力, 她看了一眼來電, 差點沒從沙發上跳起。
是沈言次。
以前從不覺得接通電話有什麽,此刻卻感受到手機溫度很高,像一個燙手的山芋。不知道電話那頭會說什麽, 未知像一個炸彈, 随時引爆。
隔了好久, 她才打破心裏魔障, 點了接通。
“怎麽了?有急事?打這麽多電話?”
經過了網暴和意外, 沈言次的聲音挺起來像什麽都沒發生,只難得帶了幾分急切,藏了幾分關懷。
文時悠:你急什麽?我打個電話你有什麽可急的!你這麽着急看起來真的很像喜歡我的樣子。
“沒……”她緩慢開口, “就回你的電話。”
“哦。”沈言次說,“我确認一下你的病好了沒。”
“差不多。”文時悠清了清喉嚨,“我去了醫院挂水,睡一覺就完全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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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次嗯了聲:“身體真差。”
“……”
怎麽還人身攻擊,文時悠忍了忍, 非常想怼回去,可一想到他今天比較脆弱,又閉了嘴。
算了,不和被黑的人計較。
被黑的人估計心情确實不佳,确定她病好了後,好長一段時間沒說話。
聽筒裏傳來電流聲,文時悠的耳朵麻麻癢癢,心裏七上八下。從前不覺得,此刻卻意外發現,這樣躺在沙發上,明明沒什麽大事卻不挂斷電話的行為,親密中帶着暧昧。
不行,必須挂斷。
文時悠深吸一口氣,正準備開口,沈言次忽然說:“你什麽時候回去?”
文時悠警鈴大作:“你問這個幹嘛?”
沈言次:“我也回南齊市,如果時間合适,可以免費讓你坐個順風車。”
腦中警鈴框框直響:“不……不用了吧?我們的時間應該是不一樣的,而且我已經買好票了,就在明天上午。”
“明天上午?”沈言次問,“什麽時間?”
文時悠:“早上7點,很早的。你不方便吧,我也不方便。”
沈言次:“高鐵?”
文時悠:“對!”
沈言次沉默了會兒,疑惑中帶着不解:“這麽早,你還挺急,要不退了,坐我們的車——”
文時悠一頭兩個大,連忙打斷:“不用了,我不想給手續費。”
被她的執着和堅定搞得沉默了兩秒,沈言次妥協,讓她注意安全。
越聽越覺得他的關心不對勁,文時悠招架不住,又想挂斷電話。忽然聽到電話傳來雜音,徐柄說經紀人來了,讓他從房間出去。雖然距離很遠,但文時悠也聽出了與以往不同的嚴肅。
沈言次回了句好。
徐柄:“大哥你還特麽在玩手機?這都什麽情況了,給老子快過來——”
話沒說完,砰的一聲,沈言次把房門關嚴實了。
文時悠:“……”
肯定是關于輿論的大事,她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戳破中間那層紙——沈言次的聲音完全聽不出異樣,他要麽是想掩蓋這件事,要麽是因為……驀地想到什麽,文時悠心髒像一根弦一樣繃緊。
“我,有點事。”他說,“晚點再給你電話。”
“要不你還是別開機了。”文時悠實在忍不住了,“我明天就回去了,你好好待在室內,沒什麽事最好就別出去……”
沈言次愣了愣,然後失笑:“文時悠。”
忽然這麽溫柔叫她* 幹嘛???
“你在擔心我?”
“?”
這都什麽,她什麽時候表現出擔心,她只是單純的……
“用不着,這又不是我第一次反黑,我的公司也不是沒有能力,”他延緩了語氣,閑散地安撫着,“你只需要知道,我在現場沒有被任何人甩臉色,你也不是導致我遲到的原因,懂了?”
文時悠:“可你昨天明明就是因為我。”
“‘我幫你’是一件很主觀的事,我在不遲到和幫忙裏面選擇了後者,我的遲到是因為我的選擇造成的,不是你。”
她愣在原地,心髒像一汪熱池,緩慢冒着泡。
“挂了。”沈言次說完,文時悠猛地開口,“等等。”
她在這邊深吸了一口氣,猶猶豫豫說:“加油。”
他又笑了,說了“放心”後,果斷地挂斷電話。
文時悠捏住手機,內心複雜得酸甜苦辣的。他打電話來是幾個意思,徐柄都要求他關機了,怎麽能像個不聽醫囑的病人似的,在關鍵時期添亂。
腦海裏有個小聲音告訴她:沈言次都說遲到不是因為你了,說明你在他心底也就那樣,再說了,大家都是老同學,在困難的時候幫幫忙有問題嗎?沒有。
還有另一個更大的聲音告訴她:人家只是想确定你病好了沒,你還不懂嗎,他甚至在給你解釋遲到不是因為你,不想讓你有心理負擔。他對其他老同學會這樣嗎?不會。
不能想了,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不合理,一點也不合理,全都不合理。
文時悠就此打住,越想越覺得韓菁說得有幾分道理,那就越慌。慌張的文時悠掏出薄荷糖塞進嘴裏,手忙腳亂地收拾東西。
第二天買了高鐵回到南齊市,接近中午時候,沈言次工作室出了澄清,同時雜志當天的負責人也站出來解釋:當時沈言次遲到确實耽誤了工作,但到場後很誠心地道了歉,拍攝延後的主要原因也不是因為他遲到,而是因為攝影師有了其他安排。
一起合作的女明星也發文:兩人私下關系很好,請大家理性看待謠言,後續兩人還會有其他合作,敬請期待。
這下好了,輿論風向全面反轉,工作室表示要對造謠的人進行追究,但後續如何,就無人知曉了。
粉絲狂歡,皆大歡喜,甚至有不少人磕到了女明星和沈言次的cp,一場因為“遲到”誤會而引起的歡喜冤家,莫名戳中萌點。
沈言次當天下午從酒店離開,送行的人一點兒沒少,又回到了往常的盛況。
文時悠是第二天工作摸魚的時候才知道這件事,放下心的同時,點進了他的新cp詞條。
cp粉扒出曾經兩人同款的一些畫面,男帥女美,登對得不得了。還說兩人過去也合作過,但不是很熟。但沒關系,從今往後就熟了。
“你居然在看沈言次?”唐茜湊了過來,驚訝地眨了眨眼。文時悠連忙滑出詞條,搖頭:“剛好在熱搜上。”
“還好虛驚一場。”唐茜嘆了口氣,“不過兩人确實配一臉,嫂子是這位我也認了。”
“……”文時悠捏緊手機,沒吭聲。
對。
沈言次身邊什麽美女沒有?他會喜歡自己?不要搞笑了。
文時悠去兩人cp超話廣場轉了一圈,覺得這兩天自己可能被唐茜帶偏了,他确确實實,是對老同學的關愛罷了。
畢竟沈言次也不是傻子,幾百萬的鑽石和幾千塊的珍珠同時擺在眼前,他可能會多看兩眼珍珠,但最終不會選擇珍珠。
她點了點,覺得這才是合理的。
忽然——同桌:【圖片jpg】
同桌:【給你帶了上次的網紅蛋糕。】
隔了兩秒。
同桌:【今晚來家裏吃?】
文時悠點開手機:【不了,今晚有事。】
同桌:【保質期三天。】
意思是明天也能來。
時也悠也:【明天也有事。】
同桌:【哦。】
下班時,同桌:【那什麽時候有空。】
文時悠想說什麽時候都沒空,忍了忍,回:【你還有什麽事嗎?】
同桌:【沒什麽,周末要去首都,離開前,想要再打一次游戲。】
文時悠:大明星你沒有工作真的很閑一個無業游民。不要在功勞簿上睡覺好嗎,遲早會被我家勤勞的雲徹超過。
同桌:【雲徹也在。】
文時悠:“……”
如果是以前的她,“雲徹”兩個字當時絕殺,她立馬能放下一切答應。但今天像被什麽堵住了,暢快不了。
時也悠也:【我最近不在南齊,下次吧。】
對方隔了幾秒,才回:【行。】
沈言次沒再給她發一條消息,文時悠發現自己并沒有想象中輕松,反而隐隐有點煩躁。
這種煩躁感就像高中時期有道數學題沒能解開,無論問了多少人也無法解開,而她又不敢去找老師,于是只能忽視,直到忘卻。
第二天,文時悠早班,沒睡好,頂着黑眼圈被胡企鵝指着說了一頓。
上午還算和諧,因為年後,游玩和工作的人不多,酒店的流量不大。
下午的時候接了幾個新訂單,處理了幾個日常突發事件,迎來下班時間。
唐茜拆了頭發:“新區開了家餐吧,我朋友去過一次覺得很不錯,我們去試試?”
文時悠莫名想喝酒,很幹脆地說好。
作為新時代年輕女性,只要出門吃飯,就會打扮得和工作狀态完全不一樣。
快要立春了,她進了室內将外套一脫,白色深v毛衣下,露出弧度美好的鎖骨和纖細的腰。
幾杯下肚,酒後微醺,光線昏暗。
文時悠低頭,剝開一顆薄荷糖,含入口中咀嚼。脖頸上凸起的筋微微滾動,帶動鎖骨的紋身。
唐茜看在眼裏,莫名覺得在她嘴裏的不是糖,而是某些不可描述的東西。
直到有新的客人進入,一股涼風竄入室內,唐茜起身:“我去個衛生間啊,你注意一點。”
桌前空了一塊兒。
文時悠把玩着薄荷糖盒,嘴裏甜的發膩,內心的煩躁因為酒精緩和了那麽一點。
酒真是個好東西,但效果一般般。
這時,對面落座一人。
文時悠還以為是唐茜回來,一只手卻伸直,取走了她手裏的糖盒。
這是雙男人的手,還是一雙過分好看的、溫度微涼的男人的手。
她原地一愣,擡眸,撞進了一雙漆黑的瞳孔裏。
男人帶着鴨舌帽和口罩,只露出一雙眼。穿着深色的夾克,雙臂交疊在桌前,糖盒在指尖轉了一圈。
文時悠:“……”
她咽了咽唾沫。
“不在南齊?”沈言次開口,看不出表情,“我看到鬼了?”
“……”
“拒絕吃蛋糕,拒絕打游戲,騙我說乘坐7點的高鐵回來。”他聲調淡淡的,透着幾分室外的涼意,啼笑皆非,視線微凝。
“是我做錯了什麽,讓你一直躲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