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025 藍色妖姬

第25章 025 藍色妖姬

賀緒将南桑《午夜舞蝶》的演出減少為一周一場後, 南桑找對方商談無果,她心底有怨氣,和賀緒鬧起脾氣, 最後連唯一的那場演出也罷演。

那日,賀緒的話句句如針紮刺中南桑的心, 她選擇罷演來表達不忿, 原以為自己這樣做,賀緒會服軟哄她,會把每周五場演出的黃金時間再安排回來。

但賀緒并沒有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南桑罷演後,對方直接将那場演出換成國內另一支興起的話劇團隊,并有意把對方簽入劇院名下。

賀緒的态度很強硬, 南桑算是徹底失去工作機會, 她在家待業半個月,王雲每次下班回來都能見她精神渙散的躺在卧室裏。

王雲忍不住詢問, “桑桑, 你最近怎麽不去排演了?”

南桑不想讓王雲擔心自己的事,她撒謊道:“最近休假呢。”

王雲狐疑的看向南桑, “咋突然休假?”

南桑臉紅心跳的編織着謊言,“哎呀, 我這兩年在劇院裏演出排得滿滿當當的,賀緒說我太勞累, 給我放個小長假, 讓我多多休息一下。”

見女兒這麽說, 王雲沒再多說什麽。

王雲離開卧室後, 南桑心情落寞到極點,剛剛她在王雲面前還在說賀緒的好話,但實際上根本不是這麽一回事。

這段時日, 南桑只要想到自己對賀緒的付出,心底就咕哝咕哝的冒委屈的酸泡泡,她為自己的付出感到不值。

南桑覺得胸口壓抑得透不過氣,忍不住給高慶子撥了一通電話。

電話那頭,高慶子多少了解過有關這段時間南桑發生的事。

對方嘆了一口氣,說道:“我覺得你這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不如就主動找他示個好,畢竟撇開男朋友這層關系,他還是你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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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桑明白高慶子話中的意思。

賀緒的确是老板,能夠決定她現在的命運,想到這,南桑就更加難受。

難道她真的要委曲求全,放下自尊去找他說好話嗎?

女人手指攥緊,她從來都沒有這麽憋屈過。

-

南桑在家頹廢一段時日,每日連梳洗的精神都提不起來,直到某個午後,黃柳霜親自找上門。

黃柳霜原本負責南桑《午夜舞蝶》的導演工作,自從演出停了以後,就被調去和那支美國佬班底合作。

中美藝術審美有差異,再加上那邊團隊一直都有固定的導演,黃柳霜沒少和那個大胡子老頭吵架。

氣到頭上時,她直接中英文混合Fuck you對方,黃柳霜把劇院排演一團混亂的情況告知南桑,聽到趣事,南桑心情終于有些緩和。

聊完這些閑碎,黃柳霜點燃一支細長的白色女士香煙,含在绛色厚唇上吸了一口,打量起南桑,語氣正經的問道:“說真的,你怎麽打算的?”

南桑臉色沉重。

黃柳霜吐着奶白色煙霧,嗓音略嘶啞,“姐很看好你,南桑,你不要因為自己的性子毀掉前程。”

南桑低垂着長睫,沒有說話。

女人忽而又從那款酒紅色PRADA的皮包裏拿出一張邀請函,向南桑展示。

南桑看見精致的白色卡片上燙金字體纂刻着Cocktail party的字樣,下面邀請人用中文寫着賀緒兩字,地點設立在希雲酒店。

南桑不解的看着黃柳霜,問道:“柳霜姐,這是?”

黃柳霜詫異的說道:“怎麽,賀總沒邀你去?”

南桑搖頭。

黃柳霜又道:“賀緒這周六在希雲酒店舉辦了一場泳池星光派對,到時候會到場很多業內知名人士,我本想着讓你去這個派對多多拓展人脈,為自己多尋求一些機會。”

“沒想到賀緒竟然沒有告訴你?”黃柳霜很是疑惑。

這句話使得南桑有些尴尬。

賀緒的确沒有邀請她,作為對方女友,南桑竟然也是從黃柳霜口中得知,她心底不由得有些煩悶。

黃柳霜知道這陣子南桑和賀緒因為話劇排演的事鬧脾氣,她笑道:“你和賀總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到時候你不如就趁着這個機會和他緩和下氣氛。”

南桑:“……”

-

左思右想後,南桑最終決定拉下顏面前往希雲酒店赴宴。

星期六的夜晚。

京市上空如同墨藍色絲綢展開,金色摩天大廈燈光恍若鑽石切割,玻璃窗折射出的菱形光斑奪目刺眼,放眼望去,長街間的霓虹看不到盡頭。

希雲酒店藍金色玻璃牆幕閃如金箔,門口停放着許多素日裏無法見到的豪車,穿着華裳的先生小姐闊太太們令酒店侍者應接不暇。

南桑今日特意打扮一番,她挑選了一條從未穿過的墨藍色禮裙,長裙為緞面材質,挂脖款式,珠鑽壘砌着高腰,胸前抽皺成蝴蝶,裙擺三七高斜開叉,露出白如玉藕的長腿,最為性感的是後背,整個大露背,腰間分五段交叉抽繩,最尾端是鑲鑽的蝴蝶和胸前相呼應。

這條裙子是孤品,南桑在某個中古店淘回來的,雖然和那些大牌高定相比拟,價值低很多,但穿在她身上美輪美奂,恍若夜裏綻放的藍色妖姬。

南桑抵達希雲酒店門口時吸引了很多路人,誰都忍不住将目光朝女人投遞而來,身材窈窕,在禮裙的加持下,實在是太美。

但即便作為大美人兒也有犯愁的時候,她沒有派對邀請函,被卡在酒店的大門口,南桑覺得自己和希雲酒店真有緣,這是第三次前來。

她咬咬牙,從香奈兒銀色滿鑽CF晚宴包裏拿出手機給賀緒打電話。

南桑在夜風中伫立很久,對方都沒有接。

她心底對賀緒的失望一點一點累積,加深,現在已經有些習慣了,南桑沒有繼續撥打和緒的電話,而是給黃柳霜打過去。

沒過多久,女人就出現在希雲酒店的大門口,她順利的把南桑帶了進去。

電梯裏,穿着金色PRADA套裝禮裙的黃柳霜忍不住調侃南桑,“你說你,明明是賀總的女朋友,怎麽連派對的大門都進不去?這傳出去不是笑話嗎?”

黃柳霜說着,忍俊不禁的嗤笑起來。

這笑聲在南桑耳中聽着卻覺得有些諷刺,她心底忍不住的失落。

電梯一路直上像是竄到雲霄。

終于在希雲酒店99層停泊,黃柳霜和南桑一前一後走出來,南桑是第一次來到99層,這裏恍若空中皇宮。

光是調酒臺就有四五個,緊挨在高空懸崖邊的玻璃泳池亮着粉藍色的燈,除此外還設立了三個舞池,一個占地三百平的蹦迪臺。

往內間走,有斯洛克球室,SPA區域,以及星空頂豪華電影院。

南桑本以為99已經是最頂層,未想還有100層,兩層镂空設計,能夠一眼看到樓上的景象,只不過電梯到達不了,她粗略掃視一眼,角落兩側分別設有旋轉步梯可以走上去,但不知為何有戴着墨鏡的保镖站在那阻攔。

南桑心想,肯定是什麽SVIP區域,普通人無法上去。

黃柳霜有事先去應酬,南桑獨自在派對上閑逛,她随手拿起一支矮腳杯,喝了口香槟酒,四處尋找賀緒的身影。

找了很久,南桑才在天臺那邊人煙稀少的角落發現賀緒。

對方穿着範思哲的淺藍色襯衫,白西褲,襯衫領口松散,拿着一瓶酒和某位男性友人閑聊。

那位男性友人南桑曾經見過幾次面,是賀緒的大學校友,也是個富二代公子哥。

南桑眼睛亮了起來,她朝賀緒走近。

女人正欲叫他的名字,卻聽到他正和男性友人聊到興頭上,口中還念着南桑的名字。這邊不同于那那邊嘈雜,有些安靜。

賀緒的聲音清晰落入南桑耳中。

男人嗤笑道:“我女朋友脾氣越來越古怪,還不是我給慣的,我知道,她和我冷戰就是想等着我去哄。”

“她以為我心底不清楚嗎?我門兒清,但就是不想哄,這麽多年也哄煩了,膩了,随便她愛生氣就生呗。”

“她能走到今天都是我給的,不就一個北舞畢業的普通女大學生,還真拿自己當回事兒了?哪個舞蹈生畢業後就能簽國家大劇院,成為女一號?”

“捧她這麽多年,可能讓她有些忘乎所以了,以為都是自己能力換來的。”

男人一陣嬉笑,“我算是琢磨出來了,這女人啊千萬不能慣,得冷着她,她罷演,我就把工作停掉,讓她知道沒我不行時,就會主動向我求饒。”

賀緒的話如針般紮進南桑的耳中,女人長指甲狠狠掐進掌心,全然感覺不到疼痛,她只覺得心底的羞憤到達極點。

南桑萬沒想到賀緒竟然會在男性友人面前,這麽大言不慚的調侃自己,把她的自尊狠狠碾在腳底踩碎。

這和素日裏認識的那個彬彬有禮,紳士儒雅的他完全不同。

她的男朋友又再一次令自己大開眼界,嘆為觀止。

女人瞪大瞳孔。

摩天大廈頂樓的夜風貫徹大腦,她全身透涼意穿透骨髓,只覺得神經被澆灌了萬千瓶風油精,前所未有的清醒。

不!應該是她識人不清,相識四年,相愛三年,她或許從沒認清過眼前這個男人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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