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隐秘的歡喜
第10章 第十章 隐秘的歡喜。
很快到晚飯時間，夏年婉才上樓喊夏柚和陸簡下樓，三個叔叔帶着妻兒圍坐在餐桌邊。
夏柚視線掃一圈，今年餐桌上多了兩個人，一個便是二嬸帶來的侄女梁曦，現下正坐在二嬸旁邊，梁曦旁邊空出來的兩個位置便是夏柚和陸簡的位置。
多出來的另一個人是四嬸的小孩，好像是去年出生的，還是個剛會走路的奶娃娃。
夏柚和陸簡跟在夏年婉身後，夏柚看見夏年婉腳步一頓，才又若無其事地往陸兆新身邊去，估計她剛才的位置不是這麽排的。
夏柚面色如常地在梁曦手邊空着的位置上坐下，陸簡則默契地拉開夏柚旁邊的位置落座。
“喲，往年陸簡都是早早地就下樓招待客人，今年怎麽也和夏柚一樣，拖到開飯了才下樓？”說話的女人正是二嬸江靜，每年都致力于給陸簡安排對象的那位。
“今年公司事情多，小簡最近忙得很。”夏年婉說。
江靜說：“真忙假忙啊？我們家公司也沒忙到除夕了還不能休息啊？”
夏年婉眉間隐隐有些不悅，正要開口，夏柚先說道：“那是，您家公司都快被您兒子敗光了，自然清閑。”
這話一出，一桌子都靜了片刻，目光在夏柚和江靜之間來回看。
江靜的兒子是個不成器的，她最讨厭別人說她兒子不中用。此時聽着夏柚的話，臉色青青白白，啪地一下把筷子放下，陸兆新搶先說道：“柚子，說什麽呢！”
四嬸見情況不對，出言打了個圓場，這頁才算揭過去。
晚餐快結束時，四嬸的小孩小蘋果哭鬧着非要出去玩，夏柚見四嬸還沒吃好，便說：“我抱他到院子裏轉一圈吧。”
四嬸有些猶豫，倒不是擔心夏柚照顧不好，只是怕麻煩夏柚，夏年婉看出來她的顧慮，主動說道：“讓小簡也跟着柚子一起去，他倆都吃好了，沒關系的。柚子小時候都是小簡抱的，照顧小蘋果沒問題的。”
聞言四嬸沒再推脫，她丈夫整頓飯間只顧自己吃喝，她抱了一晚上孩子還沒吃上一口東西。她将小蘋果穿得厚厚的，又裹了張厚厚的毯子，才讓陸簡抱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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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靜碰了碰梁曦，示意讓她也跟着出去。
安靜的雪夜，只有兩人腳踩在雪上發出的咯吱咯吱聲，夏柚喜歡聽這聲音，尤其是另外一道聲音是陸簡踩出來的。
他沒抱過小孩子，見陸簡抱小孩的姿勢這麽娴熟，不免有些新奇，“我小時候你也是這樣抱的麽？”
陸簡瞥他一眼，“你小時候可沒小蘋果這麽乖巧。”
小蘋果被陸簡抱在懷裏，眨巴着一雙大眼睛，四處看，乖得很。
“怎麽可能，我小時候肯定是最乖的小孩。”夏柚哼哼兩聲，擡手握了握小蘋果伸在毯子外面的小手，很涼。
陸簡笑道：“那時候媽媽還錄了視頻，回頭找出來讓你看看。”
夏柚正在把小蘋果的手往毯子裏放，聞言動作一頓，滿臉不可置信地看着陸簡，“我才不信呢，我怎麽可能會有高清黑歷史呢？”
“你當然沒有黑歷史，”陸簡忍着笑意，一本正經地說：“那是你的可愛史。”
“陸簡！”夏柚惱羞成怒，但又顧及着他抱着小蘋果不敢和他亂，擔心滑倒，憤憤地說：“別等我抓到你馬腳的時候！”
“陸簡哥哥。”梁曦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跟在夏柚和陸簡身後了，“我幫你抱一會兒小蘋果吧，一直抱着他很累吧？”
“不用，小蘋果沒多重，我抱着就行。”陸簡又說：“你叫我我陸簡就行。”
夏柚不動聲色地瞥梁曦一眼，沒說話，只逗着小蘋果玩。
梁曦溫柔一笑，說：“我姑姑說你比我大兩歲，我叫你哥哥是應該的。”
陸簡語氣冷淡，“我只有一個弟弟，不喜歡別人叫我哥哥。”
“……”梁曦臉上有些挂不住，似是沒想到陸簡會這麽直接，讪讪一笑，“好，那你叫我小曦吧。”
夏柚癟癟嘴，臉上沒什麽表情。
他們沒在外面太長時間，擔心凍着小蘋果，很快就抱着孩子回去了。
大人們已經坐在客廳喝茶聊天了，夏柚和陸簡就抱着小蘋果在偏廳裏玩兒。
江靜看見梁曦回來，把她拉到一邊，小聲問她： “怎麽樣？跟陸簡說上話了沒？”
梁曦搖頭。
她和陸簡就說那麽兩句話，沒多久就回來了，兄弟倆明顯不太想和她說話，她也不想過去平白惹人煩。
“你大膽一點嘛，你要是真能得陸簡的喜歡，将來整個陸家都是你的，”江靜恨鐵不成鋼道：“陸簡也就是個二十多歲的毛頭小子，你又長得漂亮，怕什麽？”
梁曦還是有些猶豫，陸簡的态度實在冷淡，她不是感覺不出來。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陸簡的弟弟好像對她意見更大。
“你別擔心，出什麽事我給你兜着，“江靜又說：“你要是不争氣，将來陸家的財産家業就只能便宜別人了。”
“好，好吧。”
夏柚在儲物間找出來些适合小孩子玩的玩具，消了毒準備拿過去給小蘋果玩兒，路過客廳時恰好聽到了江靜和梁曦的對話，但也沒說什麽，安安靜靜地拿着玩具去了偏廳。
他沒把聽到的話告訴給陸簡，陪着小蘋果玩了好一會兒梁曦才端着一盤水果過來。
“陸簡哥哥，吃點水果吧。”梁曦挨着陸簡在地毯上坐下，把果盤遞到陸簡面前，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小蘋果咿咿呀呀地伸手，扒着果盤，陸簡挑了個個頭大些的青提，放進他手裏，對梁曦說：“不用了，梁小姐自己吃吧。”
梁曦端着果盤有些尴尬，看着陸簡和夏柚如無旁人地逗着小蘋果玩兒，一時有些不知道該怎麽插話。
沒多久，四嬸拿着奶粉過來喂小蘋果，夏年婉和另外兩位嬸嬸也一同跟了過來，幾個人便坐在偏廳裏聊起來。
陸簡抱着小蘋果，動作娴熟地喂小蘋果喝奶粉，四嬸感慨道：“将來要是哪家姑娘和小簡成了婚，肯定會很幸福。”
“他年紀還小，結婚的事情早着呢。”夏年婉說道。
江靜跟着說：“都25了，也不小了，我看我們家小曦就挺好的，兩家也算知根知底的。”
夏年婉不冷不淡地看梁曦一眼，又對江靜說：“我家小簡的婚事我會看着安排，就不勞你費心了。“
江靜臉色不好看，幹幹地笑了笑，“小曦這姑娘就挺好的……”
夏年婉直接打斷了她，“小曦是個好姑娘，只是和我兒子不合适罷了。從前我顧念着一家人的情分，不想多說什麽，不是什麽人都能配得上我兒子的，你以後也不必操這份心了。”
夏年婉這話說得不好聽，江靜和梁曦沒能坐得住，沒一會兒就找借口回房間休息了。
小蘋果吃過奶粉就開始鬧覺，四嬸也抱着小蘋果回了房間。
“媽媽你真是太威武了！二嬸剛才臉都紅了。”夏柚挨着夏年婉坐下來，給她捏捏胳膊，“謝謝媽媽！”
夏年婉聽他這麽說，奇怪道：“你謝我幹嘛？被煩到的是你哥。要謝也是他來謝謝我啊。”
“啊，”夏柚打了個磕巴，說：“我就是替我哥謝謝你！別計較這些嘛！”
“行吧，你們兄弟倆關系好得跟一個人似的，誰謝也沒什麽區別了。”夏年婉沒想那麽多。
夏柚轉頭朝着陸簡吐了吐舌頭，差一點就暴露了。
已經将近淩晨兩點，夏柚和陸簡一同回了房間。
“我先回房間洗漱了。”夏柚推開自己卧室找了睡衣，便進了盥洗室。
正洗着澡，他突然覺得有些剛才好像有些不對勁。
他媽媽說那句“要謝也是他來謝謝我”時，他為什麽會覺得心虛呢？他在擔心什麽東西會暴露呢？
這段時間他在家都是老老實實的，沒犯什麽錯，也沒惹爸爸媽媽生氣，不應該啊。
夏柚隐約覺得自己好像抓到了一點思緒，這思緒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快到他根本來不及思考那根即将抓住的線頭究竟是什麽。
很快洗漱完，夏柚拿上手機去了陸簡房間，他推門進去的時候陸簡還在盥洗室沒有出來，夏柚便在沙發上等着他出來。
今天下雪，氣溫比前幾天低了很多，即便室內的暖氣溫度又調高了幾度，對夏柚來說還是有些冷的。
他要等陸簡把被窩暖熱了再上床睡覺。
發小群裏正在發紅包，夏柚點進去搶了幾個，折騰一番，搶到的紅包都是幾毛幾塊的。
又看見曹逸明和梁珩川說他們搶到了一百多塊錢，都在嘲笑夏柚手氣爛。
陸簡洗完澡出來，夏柚把聊天記錄怼到他面前，“我一共才搶到十塊錢！”
陸簡拿着自己的手機直接給夏柚轉了一個6666和一個8888。
“哎，我不是那個意思，”夏柚嘴上虛僞地說着不好意思，爪子已經不客氣地點了收款，然後截圖，發進發小群裏。
陸簡看他一眼，沒說話，掀開被子上了床。
夏柚又在群裏和發小們聊了幾句，商量着明天下午出去玩兒，才起身上了床。
他的腳冰涼涼的，鑽進被子裏就動作娴熟地把腳伸.進陸簡的兩條小腿中間，雙手從陸簡睡衣下擺伸進去，擱在他肚子上暖着，才舒服地喟.嘆道：“真暖和啊。”
陸簡早就習慣了他這個樣子，見他已經躺好，傾身将被子掖好，才關掉房間的燈躺下睡覺。
“哥。”夏柚下午睡過，現在還不困。
“嗯，”陸簡很輕地應一聲，“睡不着？”
“有點，”夏柚偏頭，在模糊的燈光中看着陸簡的側臉，“你喜歡什麽樣的女生啊？”
陸簡沒有說話。
夏柚心裏莫名有些不安。
他自己也不知道想不想聽到陸簡的回答。
“算了，你還是別說了。”夏柚很快反悔，重新閉上眼睛，“我不想聽。”
好一會兒，他聽到陸簡說道：“我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我也不知道我喜歡什麽樣的人。”
夏柚敏銳地察覺到陸簡說的是“不知道喜歡什麽樣的人”，而不是“什麽樣的女人”。
他突然有些緊張。
“沒有想過算了。”夏柚又睜開眼睛，看向陸簡，陸簡閉着眼睛，像是很困了。
陸簡的聲音很輕，“你出生後，我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你身上。幾年前接手公司後，就更沒又時間想這些有的沒的。我想象不到将來沒有你的生活會是什麽樣子。”
夏柚聽着，心裏生出些隐秘的歡喜，側身往陸簡懷裏靠了靠，好半天才說：“我也是。我們永遠也不要分開，好不好？”
夏柚沒聽到陸簡的回答，才意識到陸簡已經睡着了。他又往陸簡身邊湊了湊，才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睡覺，意識朦胧的時候，好像感覺到陸簡攬住了他的腰，很輕地說了聲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