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新歡
第27章 第二十九章 新歡
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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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茶看到這行字, 一時忍俊不禁。
她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這時下意識地一擡頭。
結果,就看到正對着沙發的落地鏡裏,自己嘴角瘋狂上揚的模樣。
那一瞬間, 穆茶的腦子裏突然飄過了四個金光閃閃的大字。
春心蕩漾。
這四個字飄過去之後, 她被自己雷了一下, 然後擡起手, 把自己的嘴角用力地往下按了按。
打住。
人疏澤大佬的意思,只不過是想來和大家一起幫人過劇情而已,你在這兒瞎花癡個什麽勁兒啊?
……雖然他說的那句“我來陪你”,的确是很容易讓人浮想聯翩, 但她只能盡量控制自己不去往“歧義”的方向想。
于是,她緩了緩自己躁動的心神, 才給他回過去:“這個難度劇情我之前幫人打過,封系應該是需要的。要是不把對面的怪物封中的話,打過來實在太痛, 有點扛不住。”
疏澤:“要你們幫忙的人是輸出還是輔助?”
穆茶:“輔助。”
疏澤:“那把涼皮踢了,打四保一, 有我一個輸出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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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她再沒有理由可以拒絕他的提議。
眼看着狗托和大寶他們正在隊伍頻道聊得熱火朝天, 穆茶又不能毫無緣由地直接把人給踢了,只好出聲打斷他們:“那個……阿澤剛才說,他也要來, 讓我踢個人。”
一幫人頓時刷起了一長排的感嘆號和問號,尤其是狗托,看他那個語無倫次的樣子,可能已經在手機屏幕前激動得快要休克過去了。
大寶:“他怎麽會想來?他以前最煩幫人過劇情的啊!打得累個半死也得不到什麽好東西, 頂多拿些經驗。再說,他的潛能果都已經滿級了,他不需要經驗啊!”
栖茶:“我也不知道,他最開始還說,要我把你踢了拉他進來。”
大寶:“……”
栖茶:“然後我告訴他,我們過這個劇情需要封系。”
大寶:“茶茶,你可真是我過命的好兄弟啊!!”
栖茶:“但是他又說,要涼皮讓位置給他。”
涼皮:“…………沃日?”
涼皮:“我的命就不是命???”
潛能果可以提高玩家的屬性值,每個玩家總共可以積累六十顆潛能果。每一顆潛能果都需要用高昂的經驗值來兌換,越靠後的潛能果,則需要越多的經驗值。
在他們的隊伍裏,疏澤是唯一一個潛能果已經全滿的人,她、大寶和椰子都還各差兩三顆。而涼皮則是潛能果積累得最慢的人,他還差整整六顆,也就是說——涼皮是他們之中最缺少、最急需經驗的人。
所以平日裏,他整天都在瘋狂地給自己刷經驗,也是他們隊伍裏最熱衷于幫人過劇情的人。
狗托的這個劇情,雖然極難,但是打過之後,能夠得到一筆非常可觀的經驗值。因此剛才,涼皮才會急吼吼地想要趕緊組隊開打。
而現在,這個可憐的倒黴蛋卻被疏澤欽點了得立馬走人。好好的即将要到手的經驗值,就這麽付諸東流了。
涼皮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會遭此劫難,一連發了一整排哭天搶地的表情包。但畢竟開口發話的人是疏澤,他只能敢怒不敢言,自己主動退了隊伍。
大寶和椰子都在隊伍裏瘋狂“哈哈哈”,穆茶憋着笑,轉手就将疏澤邀請了進來。
疏澤一進隊,狗托立刻就在隊伍頻道裏發了一段中氣十足的語音:“疏澤大人,今天您願意屈尊來幫小的過劇情,小的實在是不勝感激。從今往後,有什麽需要的地方,您盡管吩咐小的,小的甘願為奴,為您做牛做馬、在所不辭。”
椰子當場笑噴了:“你平時狗血宮廷劇看多了吧哈哈哈?”
疏澤沉默兩秒,發了一個句號。
疏澤:“我不需要奴隸。”
狗托:“那您需要給您暖床的不?”
疏澤:“我對男人沒興趣。”
狗托:“那您……”
疏澤:“你還想過劇情麽?”
狗托:“好噠!小的立刻馬上閉嘴!”
穆茶在手機前笑得前仰後合,差點從沙發上滾下去。
狗托答應說要開始打劇情之後過了好幾分鐘,卻依然沒帶着他們飛到過劇情的NPC那兒,而是在原地繞圈踱步。
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他尤其圍繞着疏澤猛轉圈圈。
穆茶在隊伍頻道裏戳他:“怎麽回事?”
狗托:“大佬們稍等片刻。”
大寶:“你要上廁所?”
狗托:“不,我想和各位大佬拍張合影留念,正在努力找好看的角度呢!”
衆人:“……”
在【雲夢】裏,玩家可以使用照相功能,在游戲世界裏的任何一個地方留下自己的紀念相片,其實也就是相當于手機的截圖功能。
狗托:“我要把我和疏澤大佬以及其他幾位大佬的照片沖洗出來,裱在相框裏,永久地挂在我房間的牆壁上。”
狗托:“這是我一輩子都沒法忘記的,至高無上的榮耀時刻。”
狗托:“雲夢頂流、三界第一高手疏澤,以及他的巅峰聯賽總冠軍大鳥隊,曾經幫我打過劇情。”
狗托:“我可以拿出去吹一輩子!”
……
下一秒,穆茶就收到了疏澤發來的私信。
疏大佬似乎已經是忍無可忍:“你是從哪兒找來這麽中二的人接的劇情?”
穆茶捧着手機,笑得都快要噎住了。
栖茶:“嗯……世界上撿來的,我看他很可憐。”
疏澤:“有多可憐?”
于是,她便将狗托一早上的遭遇都向疏澤全盤托出。
聽完這些,疏澤給了一句一針見血的評價:“他像個地主家的傻兒子。”
穆茶又是一通爆笑。
等狗托好不容易拍完他的人生照片,他才戀戀不舍地帶着大家飛到了劇情任務的NPC身旁。
大概是一早上被搞出了心理陰影,才剛切入第一場戰鬥畫面,狗托就在隊伍頻道裏驚慌失措地大叫:“怎麽辦怎麽辦?打哪個怪?”
疏澤淡定發話:“把指揮給我。”
狗托手忙腳亂地将指揮給到疏澤後,疏澤僅用短短十秒鐘的時間就在每個人的身上标注好了他們需要發動的技能,以及集火對面的哪一個怪物。
雖然疏澤的輸出一如既往地高到驚人,但對面的怪物來勢洶洶。第一回合結束,狗托已經掉了一半的血條。
狗托:“嗚嗚嗚!”
狗托:“我不會死吧?我已經死得不想再死了!”
大寶:“放肆!也不看看是誰在幫你過劇情!”
狗托:“小的知錯了!小的自己掌嘴!”
狗托被訓得不敢吭聲,但穆茶能夠感覺到,他此刻一定在手機前抖得像篩糠。
這些怪物對于狗托來說像是一座無法逾越的高山,但對于他們幾個來說,都是下酒小菜而已。
三個回合過去,第一場戰鬥已經草草收場。
狗托看着掉落在自己包裹裏的獎勵以及豐厚的經驗值,在原地傻站了整整一分鐘還是不敢相信,他竟然三個回合就打完了早上他打了幾十次都沒打過的戰鬥。
大寶:“還愣着做什麽?趕緊過下一段劇情啊!”
狗托:“……各位大佬!我要一輩子給你們端洗腳水!!!”
他們團隊本身就代表着實力的巅峰,又有疏澤猶如開天眼般的指揮。于是他們四個一路為狗托保駕護航,很快就輕松地殺完了一段又一段劇情。
他們将這游戲世界中所謂最難過的劇情任務,過得如同割韭菜一般容易。
狗托最開始還像沒見過世面一樣,上蹿下跳地瘋狂發語音尖叫。等打到後來,可能是實在叫不動了,只知道在隊伍頻道狂發“磕頭”的表情包。
誰知,在打到最後一段劇情任務的時候,大寶居然還沉浸在疏澤今天破天荒地加入了他們接劇情的行列之中,在隊伍頻道裏點名圈他:“澤哥,我平時讓你幫我小號打個劇情你都不樂意,今天這是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
疏澤沒搭理他。
大寶不依不撓:“你以前不是最怕麻煩的懶人一個麽?這會兒怎麽搞得自己跟熱心群衆一樣!我實在是不明白,你打這破劇情到底能撈到什麽好處?還非要把涼皮給擠了!”
穆茶看着大寶的問話,心中突然傳來了“咯噔”一聲。
不知道為什麽,她的心裏,竟然對這個問題的答案隐約抱有一些猜想。
可這猜想,實在是有些過于大膽無稽,她想到了皮毛之後,就不敢再繼續深想下去了。
過了片刻,疏澤依然還是沒有一點兒要理會大寶的意思。
椰子這時忍不住了,發了個“翻白眼”的表情包。
椰子:“@大寶是個寶,你蠢死了,你簡直跟頭蠢豬一樣。”
大寶:“哈?罵我幹嘛?”
椰子:“有沒有一種可能,澤哥非要把涼皮擠了加入我們的目的,不是為了過劇情?”
大寶:“啥意思?不是為了過劇情,那他來幹嗎?閑得蛋疼?”
椰子:“醉翁之意不在酒,明白麽?”
大寶:“……不明白。”
大寶:“狗托,你明白嗎?”
狗托:“酒?現在是要喝酒攢怒嗎?”
……
椰子差點被他倆氣吐血:“我看你倆倒是挺般配,一對蠢貨!”
雖說他們打起來很快,但因為要過的劇情比較多,全部打完也花了一個多小時。
等幫狗托過完了全部的難度劇情,狗托正想開始他痛哭流涕的道別演出加小作文,疏澤就已經直接退了隊。
狗托:“嘎?我親愛的疏澤大佬呢?”
大寶:“被你煩跑了。”
狗托:“嘤……”
穆茶這邊,疏澤的私聊消息緊跟着就來了。
疏澤:“來打石頭。”
栖茶:“好滴。”
他們倆剛組上隊,就看到大寶這呆頭鵝在他們的群聊小組裏大放厥詞。
大寶:“澤哥,你咋跑得那麽快?趕着去投胎啊?”
大寶:“茶茶怎麽也跑了?”
大寶:“诶?你們倆是不是又組上隊了?幹嘛去?”
椰子:“你管那麽多幹嘛?”
大寶:“不是!他倆最近鬼鬼祟祟的,老是背着我們自己偷偷活動,被我抓到過好幾次了!”
椰子:“……你還抓他們?你有病啊!”
大寶:“不是,你們難道不覺得澤哥最近很奇怪嗎?”
大寶:“他上線的時間比以前多好多,以前不樂意打的那些無聊的活動也一個都不落下。而且,他和茶茶一起打玲珑石的時候,居然還開了語音!”
大寶:“我都懷疑他是不是腦子被門夾了。”
涼皮:“……你的确是頭蠢豬。”
大寶:“不是,連你都罵我??澤哥特麽剛把你的經驗搶走,你難道不應該和我同仇敵忾一起罵他嗎!”
涼皮:“活該你單身。”
大寶:“卧槽,罵人就罵人,怎麽還帶人身攻擊啊!”
穆茶看着他們的對話,禁不住在手機前輕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椰子和涼皮的話,在外人看來或許像是在打啞謎,可她卻一看就懂。
而且,她覺得,疏澤應該也看得很明白。
她擡手撫了撫自己的臉,感覺自己的臉頰有些輕微地發燙。
猶豫片刻,她給椰子發去了私信。
栖茶:“椰子,你有和涼皮說過我是女孩子麽?”
椰子:“當然沒有說,他也是自己看出來的。”
椰子:“全世界只有大寶這只直男蠢豬眼瞎又耳聾。”
眼瞎又耳聾的大寶見椰子和涼皮也不站在他這邊,當場心态都崩了。
大寶:“好啊,我被孤立了是吧!”
大寶:“我要離家出走!”
大寶:“疏澤你個見異思遷的陳世美,有了茶茶這個新歡,轉手就抛棄糟糠之妻是吧!”
穆茶原本還在想,疏澤應該會保持一直以來的高冷态度,對戲精大寶的撒潑置之不理。
可她卻做夢都沒有想到,下一秒,他居然開口了。
疏澤:“別太擡舉自己了,你和茶茶怎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