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兩人對視半天,到底是游野松開了手,任憑人摸一摸,不做別的。
游野的貓叫奶糖,分明全黑的皮,卻有一個雪白的名字。奶糖從來只見主人帶女人回來,女人都是香軟,身子小,動作輕輕,所以奶糖對女人沒有惡感,沒有防備。
遇上一位摸貓手法好的女人,還要毫無尊嚴,倒下翻倒,露出肚皮上那片唯一雪白,讓人揉上一揉。
男人它就不喜歡了,聲音低沉,動作大,勁也大,叫聲都不好聽。只是這個跟主人回家的人,沒有叫,叫的是它那位沒出息的主人。
主人立在沙發前,衣服裏裹着另外一位人類,布料一動一動的,也不知道在做什麽。
奶糖聽着主人發出奇怪的聲音,舔了舔爪子,沒眼看,趾高氣昂地從兩人面前走了過去,還用軟墊碰了水,甩了主人一褲腳。
可惜主人沒空理它,徑直爬上了沙發,同男人滾作一團,姿勢跟以前差不多,不過以前在上面,現在在下面,被人壓得死緊,還發出痛苦的叫聲。
奶糖覺得是在痛苦,所以它一躍而上,爬到那男人的背上,發出嘶鳴。主人是個廢物,奶糖也不想的。還要麻煩它來救,真的是好累,看在雞胸肉和罐頭的份上,勉強一下自己吧。
它爪子勾住了那個男人的衣服,狠狠往下一拉。那男人還沒叫,主人就喊着它的名字,将他抱了下來。
奶糖被提溜着後頸,看着主人頭發亂糟糟的,被欺負的眼睛紅,嘴巴也紅,還要訓斥它,拍了它後腿肉幾下。
奶糖嗷嗚地叫着,覺得委屈極了。要不是聽到主人叫,它還能沒事找事嗎。
男人脫了衣服,背上有了它的戰績,長長的三道抓痕,破皮流血,看起來很疼。
奶糖被關進了客房,不許出來。它沖進了主人的衣櫃裏,對着主人的衣服一頓撕咬,總算出了口惡氣。
門外,游野抓了抓頭發,看着上身赤裸的季欽生:“奶糖它狂犬疫苗都定期打了,你不用擔心。”
季欽生伸手要碰傷口,還擰着頭想看。游野上前攥住他的手:“我來吧,我有酒精棉。”
他确實有,酒精棉大概是每位家裏有貓的人都必備的。誰知道什麽時候會被貓撓一下,抓破皮。
Advertisement
取來酒精棉,捏出一團輕輕碰在季欽生的傷口上。季欽生笑道:“不算疼,它挺護主的。”
游野也笑:“剛剛好像有人說,只摸一摸。”季欽生理直氣壯道:“确實,只是摸了一摸。”
游野都懶得拆穿他,哪裏只有摸,還親還咬,跟狗似的,在他身上撒歡。他也是豬油蒙了心,被人一拉,就沒骨氣地從了。
頭昏腦脹,跟着季欽生胡來。他也算明白,為什麽那麽多人對季欽生死心塌地,他對上季欽生的時候,就感覺跟中了邪似的,只需那雙眼睛,帶着祈求朝他一看,好像他是他最重要的人,就會不管什麽要求,都答應了。
上了藥,季欽生穿上衣服,要參觀他的房間。游野的書房很亂,但也沒亂得見不了人。
他沒讓季欽生進去,作為補償,他給人做了一頓飯。季欽生非常會捧場,明明他廚藝一般,季欽生全程卻給足的反應,讓廚師非常有面子。
游野宿醉才醒,又做了頓飯,一身油煙味。沒等他出口送客,季欽生就體貼離座,讓他微信聯系。說好的一個月,就是一個月。季欽生重重地摟了他一下,這才告別。
送走人後,游野進入書房,他牆上的照片被他一一摘空,照片打印機在緩慢運作,綠燈一閃一閃。
他去洗澡了,奶糖悄悄進了他房間作亂。
奶糖跳上了照片機,踩落了一打剛印出來,還帶着餘溫的照片。上面或笑或怒,全是季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