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誤會?他們之間能有什麽誤會。始于一夜情,續于一場游戲。他抱寫作目的刻意接近,卻賠了夫人又折兵,搭上一顆真心。
季欽生看似喜歡他,溫柔寵溺,哪怕再生氣也能被輕易哄好。但心裏有人,還同未婚妻牽扯不清。真較真地說,他們半斤八兩,誰也嫌棄不上誰。
游野握住了季欽生的掌,迎上這人視線。他在這人的眼裏看見了自己的倒影,笑得自然,說我們能有什麽誤會,沒有。
他還說,就這麽定下昵稱了嗎,喊他小野?季欽生直直注視着他,問他不喜歡?游野移開視線,是喜歡的,只要不喊他文文,喊什麽都好。
那邊一對情侶,将吵架作情趣,吻過再相視一笑,便和好如初。季欽生較于宴禹,反而跟聞延更熟一些。剛剛季欽生跟他解釋了他和宴禹,可聞延是如何認識的,倒沒有說。
季欽生同聞延就像許久沒見的友人一樣聚在一起,避開人群,開始談話。宴禹走向游野,和他聊天。他大概是誤會了游野如今是季欽生的伴,因此跟他解釋當時旅游的事。
游野不太想聽,但又好奇。宴禹的說法和季欽生差不多,他說他們并沒有什麽特別關系,只是各取所需。宴禹學的是設計,要去巴黎取經。季欽生找他幫忙,順便出了機票飲食酒店費用,他何樂而不為,不就是傳段緋聞,給他人添點談資罷了。
宴禹說得十分灑脫,眼睛卻不由自主地往聞延那處飄,被游野捕捉到以後,還尴尬一笑:“我是一直知道他有魅力的,還是吃醋了。”
至于宴禹口中的他究竟是誰,那就看個人理解了。游野看着不遠處同樣出色的兩位男子,贊同點頭。
他們沒有待太久,程楚已經不知道野到哪去了,因為程楚家中的事,游野知程楚雖然裝得高興,實際情緒不高,就算要走,也不太放心将人留在這裏胡鬧。
宴禹見他左顧右盼,尋找程楚,就笑着讓他放心。他跟程楚認識許久了,作為派對主人,自然會負責将好友平安送回家中。
他這是讓游野走,順便帶上禍水季欽生。那邊季欽生跟聞延聊得很愉快,兩人不時輕笑,讓游野忍不住有些牙癢癢。
宴禹過去後,二人的對話停了下來。聞延摟着宴禹的腰,不知在人耳邊說了什麽,引得宴禹驚訝望來,卻不止是望他一個人的,而是在季欽生和他身上,來回掃視。
他問了句話,季欽生苦笑搖搖頭,兩人對話一陣,季欽生便朝他走來,跟他伸手,要牽着他:“回家吧。”
游野對旁人視線敏感,更何況宴禹那驚詫眼神過于直白。他問季欽生:“你們在說什麽?”季欽生握緊他的手,搖了搖頭。
不說就算了,他也懶得追問,游野有些負氣地想着。
Advertisement
季欽生開了車,将他送了回去,他指使着人停入小區地下停車場。他買了車位,但停的卻是他自己的。恰好私家車位旁邊還有空位,季欽生便停了進去。
兩輛車并列停在一塊,游野看了幾眼,只覺得剛剛的焦躁,漸漸穩了下來。他發現季欽生很喜歡牽手,又或者說是肢體接觸。
摟腰,蹭臉,這些親密又孩子氣的行為,頻頻出現。游野剛開始就沒有阻止的心,現下更沒有了,他喜歡季欽生親近他。
二人上了樓,一開門白狗就蹿到人的面前,瘋狂搖尾,就差沒兩只前蹄高高舉起,攀到人身上。季欽生喜歡狗,他伸手摸它,樂于看着狗将腦袋使勁往他的手掌心裏頂蹭。
游野渾身酒氣,難受得緊,他準備洗個澡,因此進了卧室,拿上換洗衣褲,扶着門框,他問季欽生洗過沒有,要不要一起洗。
本只是個調笑,沒想到季欽生卻點頭說好。可季欽生嘴裏的一起洗,和游野心想的并不一樣。本以為會是一場歡愉,沒想到卻是溫情。季欽生放好了一缸熱水,要同他洗頭。
游野本就有點微醺,看着溫暖舒服的浴缸,便毫無抵抗地躺了進去。季欽生替他洗頭,從剛開始的笨拙,到後來漸漸熟練,動作輕柔,舒服得游野都快睡過去了。
迷糊間,他感覺到額頭上被人親了一下,濕漉漉的,很輕的一個吻。游野的心也跟泡在溫水裏似的,泡得酥軟。他睜開眼,感覺季欽生濕潤的手指抹過他的眉角。
季欽生的表情非常奇怪,他望着他,眼神非常沉重,像是在想些什麽他所不知道的事情,是望着他,又不像望着他一樣。
游野從浴缸裏坐起,轉身,他擡手捂住了季欽生的眼,他尋到了季欽生的唇,吻了上去。這是不帶任何情欲的吻,纏綿厮磨,他知道自己現在的表情,定是飽含愛意,滿含珍惜。
他不想讓季欽生看到他現在的表情,就像所有底牌都露了底,而季欽生,成了那位勝者。在說明白,弄清楚時,他不會輕易讓季欽生知道,他已經愛了他。
從浴室出來,他濕着頭發,坐在沙發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揉着自己的頭發。季欽生還在浴室裏,淅瀝瀝的水聲,讓這個房子裏充滿了另外一個人的氣息。
他閉眼,輕輕嗅着空氣中淡淡的沐浴香味。明明是平日裏用慣的,可偏偏不一樣了。他有些困了,卻忍不住看向浴室門口。
磨砂門後人影憧憧,季欽生就在那裏,在他的屋子裏,浴室中。游野忍不住笑了,就跟得了件寶貝似的,不想給誰知道,只想好好地藏起來,偶爾舔幾下,那必定是甜的,絲絲入心。
游野倚在沙發上,漸漸陷入了睡眠裏。那又是一個夢了,卻沒有那麽美好。昏暗的車廂裏,搖搖晃晃,他嗅到了鐵鏽的味道,來自于自己嘴裏的,到處都在痛。
他雙手被捆住了,有人将電話粗暴地遞到了他耳邊,讓他跟那邊說話。他咳嗽着,聲音嘶啞。電話是免提,他聽見了那邊冷淡地回答了一句什麽。
一股撕裂的痛攥緊了游野的心髒,緊接着天翻地覆,游野被搖醒了,他恍惚地看着面前浴後的季欽生。這人驚訝地望着他,拇指拭過他的眼角。游野這才發現自己落淚了,他勉強地牽起嘴角:“做了個噩夢。”
季欽生擁住了他,拍着他的背心,問他夢到了什麽。一股沒有來的軟弱讓游野回抱住季欽生,他搖了搖頭:“沒事,一個噩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