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三十三】“真心話局”
【三十三】“真心話局”
程郗抱着雙臂，揚着微笑弧，眼神從左至右，一副「看你們準備唱哪出」的看戲樣兒把眼前六個女生全部掃視了一遍，眼神最終停留在岑萦身上。岑萦是六人裏面神情最淡漠的，一會兒吃薯條、一會兒喝酒，一會兒看舞池，注意力根本沒怎麽往程郗這邊跑。
“夏美栀，你傷好挺快啊。”程郗擡眸用眼神點了點對面坐最左邊的夏美栀。
夏美栀緊閉雙唇，擡高頭低眼看向程郗，“彼此彼此，你不也活蹦亂跳了”
伍萌和林潞莎也是面面相觑，兩人用眼神對着話。
「萌萌：集美，啥情況咧？」
「莎莎：我也看不懂。但是，咱倆得幫郗郗把場面撐住。萌萌，硬氣點。」
「萌萌：好！」
此時，柯熠和柯靖、李恺睿三人路經程郗和周丞嶼的卡座，柯靖停住了腳步，面向周丞嶼，打起了招呼。
“小嶼，好久不見啊”
“靖姐好”周丞嶼對柯靖，禮貌卻顯冷淡。
“我剛在樓下就看見你的白月光了，真的很漂亮呢” 柯靖揚揚下巴，當着周丞嶼的面，點了點程郗，又和程郗打了個招呼。
周丞嶼和程郗都沒有回應柯靖這句話。
“走了，我們位子在那兒”柯熠指引柯靖入座。說完，三人就和江塬都坐進了旁邊卡座上。
剛坐定下來的柯靖，又點燃了一根煙。擡眸吐了個煙圈，看了眼柯熠、又睨了眼程郗，再撇了眼周丞嶼。滾了滾嘴角，沒有人能猜到她此刻在想什麽。
“咱們也別幹坐着了，這麽多好酒放着呢。咱們玩點游戲吧”對面的妖女A突然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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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玩啊，玩真心話大冒險呗？我看那兒有個箱子”妖女B緊接道。
“我去拿箱子。”妖女C騰得站了起來，蹦噠着就跑去對面把一個寫着【真心話大冒險】類似抽獎箱的玩意兒抱了回來。
一連串對話、動作猶如提早排練好的，行雲流水，無比娴熟。
對面幾個妖女不約而同看向程郗，程郗喝了一口桌上的可樂，分別看了看坐左邊的莎莎和右邊的萌萌，“不玩。跟你們很熟嗎？”程郗一口拒絕，幹脆利落。
“別這樣啊程郗，庫思楠十八歲生日，幹嘛掃興呢？”妖女B說道。
“對啊程郗，大家來M-Stand不就是來玩的麽，都是同學，沒必要冷着場子吧”對面極力勸說，但是程郗始終不為所動。知道她們沒安好心。
“算了，你們別勸了，程郗膽子小，怕我們吃了她呢。”夏美栀用上了激将法，衆妖女也很配合的一起哄笑。
“玩！誰說我們不敢玩，玩！”得～ 豬隊友1號莎莎替程郗一口答應。
“對！玩！我們還能怕你們不成，真搞笑”得～ 豬隊友2號萌萌。
程郗無語，如果眼神能當刀使，她此刻毫不猶豫左右兩邊各送一個大白眼。真服了 - =
周丞嶼此時終于擡頭睨了程郗一眼，點了一支煙開始抽。 程郗也同樣睨了他一眼，兩人視線交纏。程郗才看到周丞嶼一邊耳朵上新挂了兩枚銀色耳環釘。耳垂都還是紅腫的，大概是新打得耳洞。
越過周丞嶼，程郗看到正在隔壁卡座已經落座了下來的柯熠、江塬、李恺睿和柯靖。除了柯靖外，另外三人都是背對程郗這桌。
這桌說什麽聊什麽那邊能聽得一清二楚。
“林棠，你玩這個不是很拿手麽？第一輪就你來轉瓶子吧”對面剛剛說話的妖女B推了推旁邊一個中長發，畫了大濃全妝的女生，原來她是林棠，化了妝程郗都沒認出來。
林棠正要一口答應。
“這不合适吧？夜店這些花活兒，我們也不是傻子。公關不就在那兒站着麽？讓公關來轉吧”程郗趕緊打斷，程郗心裏有譜，即便叫公關來轉，今天這游戲也未必能“公平”，但也不想把主導權完全交給對面。
對面的夏美栀和林棠對視相觑，然後不約而同看向周丞嶼。她倆誰都做不了主，這事兒只能周丞嶼說了算。周丞嶼沒絲毫猶豫，擡頭打了個響指，立刻把遠處的女公關招了過來，給了個眼神，示意游戲可以開始。
女公關特調了一溜排小杯雞尾酒，說是度數不高。程郗心裏完全沒譜，本來就很少喝酒，連自己的酒量多少她都不知道。
規則就是轉瓶子，轉到誰，就是誰。真心話和大冒險二選一，大箱子的兩邊都可以抽題，題目真是随機的，但有沒有提前動過手腳就不得而知了。如果不想回答、或者不想玩就喝酒跳過。
果不其然，女公關第一輪就轉到了程郗。
程郗撇了一眼對面的衆妖女，“真心話”，也沒猶豫，直接把手伸進了真心話的箱子裏，【你的性取向？】
“男” 程郗回答的利落幹脆、毫不猶豫。莎莎和萌萌大喘出一口氣，她倆比程郗還緊張。
第二輪就是程郗轉瓶子，程郗轉到了岑萦。
“真心話”，岑萦放下手裏的啤酒瓶，也往真心話的箱子裏抽了張紙條，【最近一次doi是什麽時候？】
“9月底”... 岑萦猶豫了一下，最後擡眸看了看程郗，才答道。
妖女中傳出了竊竊私語聲，其中林棠和妖女B低頭譏笑。岑萦視若無睹，接着轉瓶子 ... 第三輪岑萦轉到了周丞嶼。
“真心話”，周丞嶼直接把手伸進了真心話箱子裏，【談過幾次戀愛？】
周丞嶼一個字一個字念出了紙條，“談戀愛的定義是什麽？”
“就是你的女朋友，你喜歡的人并且追到手的，有過幾個？”妖女C搶着答，衆妖女皆定住了神，都好奇聽他的答案。
“那就是零。”周丞嶼回答的利落幹脆。隔壁桌的江塬和庫思楠一齊發出“籲 —”聲，都沒注意到庫思楠什麽時候也回來了，這會兒也坐在了隔壁。
夏美栀突然就來了脾氣，本來還饒有興致拿了瓶雞尾酒在喝着，突然酒瓶一甩，不玩了，走出了卡座。其餘妖女互相看了一眼，都沒有起身追上去。游戲繼續。
周丞嶼随手一轉，就是程郗。
“真心話”，程郗抽題，【初吻是什麽時候？】
“沒有過”程郗回答得利落幹脆。對面衆妖女突然毫不遮掩的發出譏笑。
“什麽嘛，這麽大了都沒跟人親過？”、“笑死人了” .... 直到周丞嶼擡頭看了她們一眼，才各自收斂住。
“那你們，有什麽好自豪的呢？”程郗絲毫不遮掩，“我以後找個真心相愛的人，我們想怎麽親就怎麽親，我眼裏只有他、他眼裏只有我，不比你們好 .. 嗎？” 程郗的眼底布滿了不屑和鄙夷。
衆妖女臉色驟變。就連周丞嶼也一下子面如死灰。瞬間整個卡座的氣氛就進入了低壓。
程郗繼續轉動瓶子，轉到林棠 ... 又玩過三輪，游戲又到了周丞嶼那裏。
“真心話”，【喜歡的人的姓氏？】
“我喝酒”，周丞嶼沒有喝公關調得雞尾酒，而是直接幹掉了一杯威士忌。
第八輪，周丞嶼又轉到了程郗。
“真心話”，【能接受戀愛對象的年紀比你小嗎？】
程郗擡眸輕掃了一眼對面卡座的某個人的後腦勺，她知道那人在聽，“能啊”
衆妖女對此問題興致乏乏，內心都在叨逼怎麽不給程郗抽個狠的。
第九輪，程郗轉到了岑萦。
“真心話”，【最後悔的事情是什麽？】
“弄丢了我最好的朋友。”岑萦回答得淡淡的，莎莎和萌萌都看向了她。程郗抱着雙臂，咪了口眼前的雞尾酒，「yue，不好喝」。
第十三輪，妖女A轉到了萌萌。
“真心話”，【初戀是什麽時候？】
萌萌沒有作答。猶豫想要喝酒算了，如果說自己沒談過戀愛，對面肯定又是各種嘲笑譏諷。萌萌剛要開口 ...
“我來吧，你不是想轉我，不小心轉到伍萌那兒去的麽。”程郗看向對面的妖女A，氣定神閑。
“我喝酒。”，程郗剛一說完，此時周丞嶼便擡頭看向了她，“這問題你不敢回答？”
“我保護自己隐私，關你們啥事兒？”此時，程郗撇到有個服務員正走到對面卡座，在柯熠耳邊耳語了幾句，柯熠起身跟着他離開了。
程郗悶頭把眼前的雞尾酒一飲而盡，心想如果快速喝下去應該就沒那麽難喝了吧。
衆妖女和岑萦、萌萌、莎莎都擡頭看向了她。程郗突然覺得有點點頭暈 .. 趕緊晃晃頭，穩住了自己。
第十六輪又轉到了程郗。
“真心話。”，【初夜是什麽時候？】
程郗題才念完，對面已經開始了 ... “搞什麽啊？這題也太犯規了。連初吻都沒有的人，還問她初夜。”....“就是”
興許是酒精作祟，興許是環境悶熱，一股燥脾氣突然團聚在程郗胸口，燥不可耐。程郗脫下了外套，就剩下裏面的吊帶牛仔裙。想讓自己涼快點，試圖壓下那團燥火，但是毫無作用。
“你們真是有完沒完？睡男人是多光榮、值得驕傲的事情嗎？”
“你們本事大，你們別只盯着一個男人睡啊”
... ...
隔壁卡座人都走光了，只剩了江塬一個人在，本來還是背對着這邊的，此刻也轉身看向了程郗。
周丞嶼面色變得鐵青，原本握着酒杯的手由虛握、直至手指骨節全部變得嶙峋凸起，手指由緋紅變至泛白。一種随時待點爆的勢态，蓄勢待發。
“程郗，你真的太自以為是了。”周丞嶼語氣看似平緩，一個字一個字卻都是從牙齒縫裏擠出來的。周圍一瞬間變得鴉雀無聲，只剩遠處舞池那兒傳過來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喧鬧聲，剛剛還打诨譏笑的一衆妖女，此刻一個也不敢再吱聲。
偏程郗還是一副出格的狀态，絲毫不管不顧全場的低氣壓。
“我自以為是？”，程郗邊說邊起身跨過了伍萌，走向了卡座中間的周丞嶼，擡頭怒視周丞嶼的眼睛，“你說我自以為是？”
“我自以為是你他媽別在她們床上喊我名字啊！”程郗竭力壓低聲音，但還是依着一股燥氣脫口而出。
随着“砰 —”一聲驟響，周丞嶼手裏的酒杯被捏爆了。碎片直接劃破了他的手掌 ... 一時之間整個手變得血肉模糊，一手的血順着他的指尖淌到地上。
周丞嶼擡手直接用那只血手掐住了程郗的脖子，惡狠狠咬着後槽牙瞪視程郗 .. 仿佛想用眼神就殺了程郗。
隔壁卡座的江塬，吓得從座位上整個彈起，立馬沖過來，拼盡全力想要松開周丞嶼掐程郗脖子的手，從僵愣中反應過來的莎莎和萌萌，也趕緊使出全力一起去拉開周丞嶼緊锢程郗脖子的手指 ...
“來啊，有種就掐死我” 程郗還在硬剛，明明也已經被掐得漲紅了臉，快喘不過氣來了，瞪視周丞嶼的兇惡眼神卻始終沒有收斂。
岑萦試圖用整個身體去擋、去拉開程郗。比起周丞嶼，她知道此刻的程郗才是更可怕的引爆物。四個人合力松開了程郗和周丞嶼。江塬死死把周丞嶼拽回座位上，給了莎莎她們眼神，三人會意，立即把程郗拽入了旁邊的一間空包房。
妖女四人組也吓壞了，此時夏美栀不知什麽時候也回來了。五個人都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周丞嶼。紛紛蹙眼錯愕。周邊更是不乏各種看熱鬧的人齊刷刷向這邊彙聚了幾乎所有目光，舞池裏原本在跳舞、激吻的人群都停下駐足觀摩了這場“躁動”，江塬趕緊示意大家各自歸位，該幹嘛繼續幹嘛，不許看熱鬧了。
遠處的柯靖，也垂眼蹙眉觀摩了整個過程，若有所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