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四十七】“醋意盛開”
【四十七】“醋意盛開”
12月滬市的清晨,霧氣彌漫,刺骨的寒意已悄悄然席卷而至。昨兒熬到1點,被起床氣浸滿的程郗剛走出樓棟 ... 就看見寒風中站着一個正微微瑟抖、嘴唇都有些青白的男生 —— 王牧炀。
程郗不禁擰眉,“你怎麽這麽早 ..”
“郗郗姐,阿嚏 ——”正說着,王牧炀就打了個噴嚏。
程郗拿出一張紙巾遞給他。
“謝謝郗郗姐”王牧炀醒了醒鼻子,“下周末你能去我家吃個飯麽?我知道這周高三月考結束,你 ... 下周末應該有空吧?”王牧炀這話問得小心翼翼,但顯然有備而來。
程郗轉了轉眼睛,正在想拒絕理由。突然瞟眼看到從樓王裏走出來的周丞嶼。以往就算遇到他也已經習慣了默契裝不認識。但今天周丞嶼居然非常詭異的對着程郗笑 .. 這一笑,讓程郗覺得毛骨悚然的。
王牧炀察覺到了程郗的關注點挪移到了遠處的方向,也淡淡轉過頭看了過去,正好撞上了周丞嶼也正看向自己的眼神。兩人視線交彙,竟莫名生出一股快要走火的敵意,讓本就已經入冬的清晨寒意更甚。
一旁的程郗都感覺到了這突如其來又莫名其妙的詭異氣氛。急急便應下了王牧炀的邀約,她眼裏現在周丞嶼就是個瘋子。單純不想讓王牧炀惹上這個瘋子,不然她沒法和遠在荷蘭的沈郡如交代。“我有空,記得告訴你媽我不愛吃蔥,讓她做菜少放蔥。再見,我去學校了。”程郗說完轉頭就走。
“好嘞郗郗姐”王牧炀雀躍的笑容直接焊臉上了,“郗郗姐我們順路,我們一起走吧”
“不要,你別跟着我。我要去買早飯”
“那郗郗姐,我們加個微信吧?我連你微信好友位都沒 ..”王牧炀一路追着程郗走。周丞嶼的目光也追随他倆的背影走了很遠。
...
“協調下來這周五的時間最合适,放學後去5樓音樂室拍,那兒臨時搭建了一個攝影棚。”
“這周五 ...”周五剛好月考結束,柯熠計劃過那晚要帶程郗出去玩兒,“大約要多久?我七點約了人。”
“那我讓他們就敲定六點,你晚自習就過來。”奚弦茵掰指算了算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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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尚缙每年都會在跨年前從幼兒園、小學、初中、高中部各選一個男生和一個女生為學校拍攝年刊。相當于學校的推廣宣傳門面。去年高中部選得是周丞嶼和程郗,今年選了奚弦茵,當紅大流量女星,而且是最後一年高三。這流量再不蹭以後也就蹭不到了。怕奚弦茵不願意,還是副校長親自去奚家和她媽媽談的。
男生搭檔學校原本的考慮是柯熠,柯熠高中最後一年了才回尚缙,沒有比柯熠更合适的人選了。但考慮到柯熠家的情況,未必願意抛頭露面。也要顧慮到奚弦茵的明星身份,所以還是把最後的決定權交給他們自己考慮。
...
中午在食堂。
程郗手上握着一本英文詞彙手冊想趁吃飯空檔背幾個單詞。剛一坐下,周丞嶼就來了。周丞嶼直接往程郗對面的空座上一坐。
程郗端起餐盤,直接站起身就想換個位置。
“程郗,聊會兒?還是我一會兒去你們班教室找你聊?我都行的。”周丞嶼邊說邊把一邊的手臂擡起,大喇喇往椅背上一搭。他就料定程郗一定不會走 ..
程郗放下餐盤,非常不爽這種被支配感,“說吧,什麽事兒”
“那天林潞莎對庫思楠表白,說實話我挺感動的。”周丞嶼咧着一股子笑意說道。
程郗微微擰了擰眉,揣不透他這句話的因果聯系。
“喜不喜歡一個人、怎麽喜歡,說到底确實就是自己一個人的事兒。你接不接受,是你的事兒。我追你,是我的事兒”
“我不會再自暴自棄了程郗。那些女生我也全會斷幹淨。我會用行動證明我對你的心意 ... ”周丞嶼還在喋喋不休,但程郗的注意力已去了遠處。
食堂的入口處,柯熠正走了進來,視線穿過人潮、也看向了程郗和周丞嶼,步伐并不快,一路向着他們的方向,似乎正要走過來。
途徑一處特別鬧騰的拐角處,柯熠突然停了腳步,轉身從一個矮個男生的手裏,抽走了他的手機,“自己删還是我幫你删?”
拐角處的旁邊就坐着奚弦茵,原本正在埋頭吃飯,對這突如其來發生的一切,也是一臉懵傻。那個男生剛剛在偷拍她,角度還特別不好,鏡頭就對着奚弦茵桌下的腿拍。
程郗距離他們太遠,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麽。只看到奚弦茵用手指了指對面的空位,柯熠就坐下了。周圍便圍上了熙熙攘攘想看熱鬧的人,交耳聲、議論聲不斷,還是有人在偷偷拍照片、視頻。中間的倆人是一點都看不見了。
周丞嶼看見程郗的視線一直停留在那個方向,也轉頭想看看程郗在看什麽。但是烏壓壓一圈又一圈的人杵在那一塊周圍,根本什麽也看不見。
程郗的左邊,坐着兩個高中部的學生。
“看見了伐?柯熠和奚弦茵 ..”
“哪裏啊哪裏啊?”
“就你右後方呀! - =”
“拜托,都是人。看個屁啊!啥都看不到!”
“哈哈哈那沒辦法,我剛就低頭扒了一口飯,一擡頭一下子就一片人圍過去了。你吃快點等會兒我們也擠過去看一眼 ..”其中一個戴眼鏡的男生,講不停“對了,我聽說今年學校拍年刊好像也是定得他倆。”
“真的假的?... 尚缙芭莎咯?哈哈哈哈哈,欸,去年是誰拍的來着” 另一個短發女生開始回憶,視線猛一瞟到左邊,恰因為緊挨着一整面不透光的牆,牆下一片皆是避光處,所以坐了好久都沒注意到是高三紅人程郗和周丞嶼,恰也是她剛剛努力回憶的、那兩位去年校刊的主角當事人,女孩兒立即便噤了聲,同時也給了對面男生一個眼神。二人都正了正身體,低下頭乖乖吃飯,不再言語。
“天下女人都死光了麽,你就非纏着我不放。”這是程郗站起身走出食堂前對周丞嶼說得唯一一句話,說得聲音很輕、卻字字怒盛,把剛剛從柯熠那裏蓄積的醋意也全灌給了周丞嶼。
下午,柯熠和奚弦茵中午在食堂面對面吃飯的視頻和照片就挂滿了整個校論壇。所有帖子都在,一個沒删。程郗不爽的刷着手機,原本以為柯熠會給她發個信息的,一直到快放學才等到。
【KY(柯熠):別忘記把物理書也帶過來,今天鞏固基礎。】
【CX(程郗):用你的不行?】
【KY(柯熠):寶貝,我書早不記得丢哪兒了。】
程郗這會兒看見‘寶貝’二字,心裏直直翻了個白眼,「油腔滑調!」
...
“...今天中午周丞嶼找你了?”柯熠看着程郗剛做完的物理卷子,頭也沒擡一下,好似漫不經心道。
“他說他喜歡我喜歡的吃不下飯、睡不着覺,追求我是他的權利,他要行使自己的權利。”程郗說得添油加醋。
柯熠的眼眉從舒展到僵皺僅用了一瞬,“程郗,好好說話。”
程郗此時正抱着雙臂靠在桌邊,才側過身面向柯熠,“你跟奚弦茵,是什麽關系?”
“妹妹,和柯遙差不多。”柯熠沒有猶豫,脫口而出。
“妹妹?...柯熠你是真的不知道妹妹這個詞有多暧昧嗎?”程郗緩了一口氣,努力把自己的情緒下壓,“柯熠,咱倆在一起了兩個月。我和你談戀愛前我就知道奚弦茵是你青梅竹馬。但我從來沒問過你一句。因為我信你,我信你不是會腳踏兩條船的人。”
情緒這東西一旦洩下,就止不住了。
“我今天從別人嘴裏聽到你倆要一起給學校拍年刊,我眼看着你倆面對面一塊兒吃飯。我都沒有主動來要你給我一句解釋。你倒比我先介意起了周丞嶼!你有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