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49章 第 49 章

陳唐坐在車裏, 一指外面,介紹着:“那是卡茨先生,是卡茨家族新一任的繼承人。”

連甜擡眼望去, 那是個有着棕色頭發黑色眼珠,鷹鈎鼻的高大男人,外貌上與陳唐相差甚大, 但他們在連甜眼中是相似的, 氣場強大, 暗藏兇狠。

崖邊還停着幾輛車,有七八個人站在那裏, 卡茨倚在車身上,點着煙, 抽了一口後,看了眼被按在地上跪着的人, 面無表情。

陳唐沒有下車, 也沒有讓連甜下去, 只有坐在副駕的回強走了過去。

陳唐與連甜同坐在後座上, 車子停的位置,連甜所坐的那邊離崖邊更近,看得更清楚。

待她看清地下跪着的那個人已滿臉鮮血時,她猛地回頭,顫着唇問陳唐:“為什麽帶我來這裏?你要讓我看什麽?”

陳唐攤了攤手:“我也是被邀請來的,與他們那個家族做生意太麻煩,搞得跟投名狀似的。”

連甜不知道卡茨家族, 但卻知道“卡茨”是一個猶太姓氏。

外面動靜大了起來, 那跪着的人又被打了,這次下手的是回強。

這個過程于連甜來說是漫長的, 她當然不認為陳唐只是順手把她帶來這裏的,他一定有他的目的。

就在她這樣想時,卡茨手中的煙往地上一丢,然後揮了下手。

緊接着那個剛被回強參與毆打的人,就被卡茨的手下拉着架在了懸崖邊上,那個人哭着求着,吓得尿了褲子,才得了卡茨的允許被放了回來。

鮮血、污穢、乞求、哀嚎……

連甜受不了眼見的一切,這種感覺她人生中只經歷過一次,就是小時候她姑姑被家暴致死,被人擡回來時她所見到的一幕。

那時她雖然小,但那一幕卻深深地刻在了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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髒污的血跡,烏青的皮膚,還有她奶奶的嚎哭。

此刻,所見雖是兩種不同的場景,但連甜的感受重合了。

恰在此時,陳唐湊過來,在她身後在她耳邊道:“若等到回強出手,自然是我那一腳不能比的。”

連甜明白了陳唐的目的,她已經認清了現實,已下定了分手的決心,他根本不必多此一舉。

連甜要喘不上氣來,惡心想吐,她推開車門就跑了出去。陳唐一驚,趕忙追過去。

幾步他就追上了連甜,把她擁在懷裏,拍撫着她的後背。看她這樣他心疼。

“抱歉,是我做得過火了。”他憐惜地道。

連甜用盡全力推開他,但力量實在懸殊,陳唐紋絲未動,她自己因為反作用力向後倒去。

陳唐被吓到,趕忙伸手扶住了她,看着連甜身後的碎石,心有餘悸地道:“你小心點兒,都說了是我錯了。”

卡茨覺得陳唐不欠他人情了,他也同樣看了一出好戲。

陳唐強勢地把尚在激動中的連甜弄回車裏,然後擡眼望向卡茨,對方一臉看足好戲的樣子,陳唐沖對方點了下頭,卡茨沖他揮揮手。

這個中國男人,不止是個令他滿意的生意夥伴,行事也頗對他的胃口,他們是一路人。

陳唐鑽進車子,黑色轎車揚長而去。

車裏可熱鬧了,連甜鬧着要下車,陳唐不許。連甜不再顧忌着素質與臉面,伸手去撓他。

根據剛才的經驗,她就是把手拍骨折了,他也不會感覺到疼。

陳唐知道自己的手勁,顧忌着怕把她弄傷,被她從下颌到脖子撓出了一道血檩子。

他抓住她的手,語氣嚴肅:“看看,指甲劈了吧,很疼嗎?回去上藥,忍一忍。”

說完又覺得态度太沖,緩了緩道:“吓你的,我不會真對許念凡那樣的。”

這句話成功地讓連甜安靜了下來,她看着他,他笑着,笑得陰險。

她分不清他哪句真,哪句假。果然,他道:“馬上跟他分手,我已經等得夠久了。”

說着他放開她,連甜這時才覺出渾身無力,她側過身去倚着車門,全程都背對着陳唐。

陳唐看着她那封閉自我的樣子,暗嘆一口氣,至少先讓他們分開,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連甜被送回學校,這是她強烈要求的,陳唐順了她,但讓她回去先把劈了的指甲處理了。

車一停,她頭都不回地下了車,把車門拍上。

冷風打在她的臉上,她此刻無比清醒,連甜認可了許母所說,陳唐,是個瘋子。

對許念凡的擔心超過了分手的痛苦,連甜稍稍整理了下自己的情緒,給許念凡打去了電話。

這一次是真要分了,她約了他當面說。

許念凡什麽都不知道,許振濤與李蝶把他保護得太好了,國內許家被陳唐圍剿的事,一絲風聲都沒透給他。

但他就快要知道了,許父馬上就會親自過來帶他回國,怕許念凡意識不到問題的嚴重性,他找陳唐借了私人飛機,就是把人綁了,也要把兒子綁回去。

許父是真的怕了,誰能不怕瘋子呢,生意還好說,兒子只有一個,許父賭不起。

但此刻,許念凡還什麽都不知道,沉浸在與連甜的約會中。

連甜把他約在了自己租住的小屋裏,許念凡一進屋就問:“今天怎麽出校了?”

連甜後退一步,躲開了他過來拉她手的動作。

許念凡微楞,換上笑容,正要說什麽,連甜道:“我們分手,沒有商量。”

許念凡好半天沒說話,就看着她。而她沒看他,一直低着頭。

連甜等不到回話,擡頭看他,許念凡這才道:“原因?他又找來了嗎?”

連甜:“不是,是我膩了,不想跟你在一起了。”

許念凡:“連甜,我是不是很好騙?我爸媽也是,我能感覺到他們的焦慮,但他們什麽都不告訴我。”

“你既然知道你父母不對勁,就該回去好好問問他們,看作為兒子能不能幫上忙,而不是躲在這裏只知道談戀愛。”連甜的心開始疼。

許念凡了然道:“我家出事了是吧,陳唐幹的,所以你才會要與我分手。”

“不是,你家的事跟我無關,我就是不愛了,煩了,厭了。”

許念凡:“我不信。”

他說着欲上前一步,連甜又向後退,退到桌前,把桌子上擺着的那個她從許念凡家中拿走的,屬于她的情侶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這樣你信了嗎,要怎麽說你才明白,臉皮不要那麽厚好不好,誰會要一直喜歡你,談戀愛就是有不愛了的時候,你有骨氣一點,清醒一點。”

哪怕知道她是故意的,許念凡也開始崩不住了,他大口地喘着氣,順了好一會才道:“別摔,就算讓我拿走也別摔。”

連甜聽見這話,快步走進衛生間,從裏面拿出那個她給許念凡準備的漱口杯,在許念凡的“不要”聲中,又摔碎了一個。

許念凡蹲在地上,想要一片一片地把碎片撿起來。

連甜看着這一幕,死死地攥着拳,不管劈掉指甲的手指帶來的巨痛,十指連心,這時她已分不清哪個地方更痛一些。

她把這所有的疼痛化作了一聲吼:“滾!”

然後她不再管許念凡,從房子裏逃出去。

許念凡沒有追她,他繼續着手中撿拾的動作。但他發現,連甜太過決絕,它們被摔得太碎了,根本撿不全。

這出好戲完整地呈現在陳唐的面前,他本該高興的,但他臉色陰沉得可怕。

他記得很清楚,連甜與他分手時,明明被他騙成那樣,她也只是冷靜地說了句“我們分手”而已。

原來,分手竟然也有等級,也會雙标。他是她的雲淡風清,許念凡則是刻骨銘心。

國內的兩個月,陳唐一直靠着拆散她與許念凡,她重回到他身邊的信念支撐着。如今他做到了,卻是一點都開心不起來,反而覺得煩躁。

連甜這邊,許念凡沒有再找過來,她想應該是許家人出手,把他帶回去了。

連甜想得沒錯,轉天一早,許振濤就把許念凡接回了國,但之前想的捆綁以及迷昏的方法都沒有用,許念凡沉默安靜地跟着許父離開了。

只是,在他看到,他們要坐的是陳唐的私人飛機時,他嘲諷地一笑。但他依然什麽都沒說,順從地坐了上去,安靜地回了國。

連甜過了三天,在周末的時候才回去自己的房子看看。

門被好好地關着,她走時地上的一片狼藉消失了,現在很幹淨,像是被精心打掃過一樣。

連甜在許念凡上次蹲下的地方蹲了下來,抱着膝縮着身子,把頭埋在手臂裏。

她先是輕輕地抽泣,再到肩膀開始伏動,然後,伏動越來越大,直至哭出聲來。

陳唐就是這個時候走進來的,他任她哭了一會兒,但看她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陳唐走過去就着她這個蜷縮的姿勢,把她托抱了起來。

連甜沒注意到屋裏進了人,她身體一僵,但對陳唐的熟悉程度讓她第一時間認出是他。

她沒有掙紮,她太累了。

陳唐把她放到床上,他則坐在床邊,給弓成蝦米側躺着的連甜,一下下地順着毛。

時間在沉默的兩個人之間流淌,連甜漸漸不哭了。

這時陳唐說:“你可以繼續在這裏讀書,我不限制你的自由,你也可以暫時不跟我在一起。但若是我不可以,那誰都不可以,從今往後,你身邊不能再有別人。”

他壓低聲音又說:“你明白的,別害人。”

從這天之後,連甜被迫地接受着陳唐講的條件。表面看她的生活與往常無異,上課吃飯學習,她是自由的。

但其實,陳唐會經常飛過來,一來就要見她。

她要陪他吃飯,但他不強迫她親手做,她只要陪他吃就行;還要就和着他臨時起意去周邊玩的興致。

好在他忙,每次來都呆不長。他一走,連甜吃的藥就減半,他一來,她就加大藥量。

這次他又來了,不再是陪他吃飯那麽簡單,他要她陪他去參加一場酒會。

連甜忽然就不想再忍了,不想再與他維持這種,什麽都不曾發生過的平和假象。

她拒絕了他,并告訴他,下次他再來,也不要來找她,她有學業,有自己的朋友,有自己的生活要忙,她不是他的地陪。

陳唐沒跟她吵,只是平靜地道:“我就知道,我多退一步,你就會向前一步,是一點虧都不肯吃的。”

說得好像她沒理一樣,呵,生意人可真會颠倒黑白。

連甜不跟他辯,浪費口舌,還會把自己氣到。所以,他愛說什麽說什麽,她波瀾無驚,不動如山。

但陳唐忽然道:“連家亮出來了。”

這個名字已太久沒有聽過,連甜不由一楞,然後快速地打量起陳唐。

打量完她才反應過來,她是傻了嗎,若連家亮又傷了他,他怎麽能好好地飛過來,出現在她面前。

陳唐接着說:“他這次有所長進,沒有帶刀,空手來的。可能是不想再被送進去,就是成心來惡心我的。”

“真想把他送到這邊來,讓卡茨弄死他算了,省得我還得在國內防着他,誰知道他又在打什麽主意。聽說他爹死了,現在他真是無親無故,身無軟肋的惡犬一只了。”

連家亮他爹死了的事連甜早就知道,正因為他死了,她才敢回村掃墓的。

“他說什麽了?找到公司去了還是家裏?”

陳唐面上不顯,但心裏因為連甜的這句詢問快要樂出花來。她就像被他看透的那樣,底色善良又心軟,否則也不會被他欺負成這樣。

心裏升起憐惜,但他心無愧色,不打算改。

“放了些狠話,連報警的程度都達不到,只能把他轟走。”

頓了頓,陳唐撫了下後腰道:“這邊難得見到個晴天,當年他留給我的舊傷,這兩天被這鬼天氣弄得,又開始疼了。”

他軟了聲音:“這個酒會很重要,我不得不參加。回強打打殺殺行,護理這方面什麽都不懂,你就跟我去吧,好歹我犯病時,能幫我處理一下。”

連甜知道以陳唐的嚴謹,他絕對沒有随口胡說,不信,她向國內求證,所有人都會證實連家亮出來了,且真的去找了陳唐。

但她心中警鈴大作,她會忍不住懷疑,連家亮的出現是不是陳唐策劃的。

她何止是不信他愛她,她不信他說的任何話。

連甜管不住自己的眼睛朝陳唐的腰上看去。那道刀疤沒有露出來被衣服擋着,但她清楚地記得它的樣子,猙獰可怖。

經歷過那場襲擊的兩個人都知道,連家亮是真的想要她的命,是下了死手的,陳唐當時但凡有一絲猶豫,她都會命喪當場。

那道傷疤烙在陳唐的身上,永遠都不會消失。就像他實實在在救過她一條命的事實,永遠不會消失。

在卡茨家族的莊園裏,這已經不知是卡茨先生辦的第幾場酒會了。他請了許多人來,但能進到酒室裏的,寥寥幾人,陳唐在列。

西格蒙 ·卡茨看着比自己小了十歲的年輕人,少言地喝着酒,覺得他在暴殄天物。

這酒可是有些年頭了,還不算他買來又珍藏了八年,是直到今日才拿來開瓶品鑒的難得一見的好酒。

“怎麽,對手被打倒,女人也握在了手裏,不該是春風得意的嗎?”

卡茨明知故問,從陳唐帶着那個女人走進來時,他就看出來了,那姑娘不情不願,面對陳唐是不加掩飾的抗拒。

且那女人的眼神裏沒有神彩,滿是荒涼,這讓卡茨覺得莫名眼熟。

再看陳唐看向對方的眼神,貪婪沉迷,像是要把人吃進肚子裏。

卡茨一下子就明白了陳唐與連甜之間的關系,這讓他想起了他少年時的一段往事。

因為回憶起了這段過往,他終于想起來連甜的眼神像誰了,像他十七歲時愛上的一個姑娘。

他按下陳唐的酒杯,緩緩道:“Chen,不要光喝酒,聽我給你講個故事。”

陳唐先是往連甜那裏看了一眼,他曾帶她出席過不少這樣的場合,那時她還是他的助理。

但沒有一次像這一次,好像整個世界都與她無關,她雖然還是跟着他來了,卻只有一個軀殼在這裏。

陳唐心灰意懶地收回視線,對着卡茨:“好啊,洗耳恭聽。”

“洗耳恭聽”他說的是中文,卡茨秒懂:“四個音節的,又是你們那裏難懂的成語吧,下次不要說這個,真的聽不明白。”

陳唐笑笑,好像不說成語,他就能聽懂中文一樣。

卡茨把酒杯放下道:“我第一次遇到愛情時,是在十七歲那年。那時我被家族送到外面去歷練,主要學習野外生存能力。”

“無邊的大草原,豐富的動植物,我很喜歡,我甚至養了幾頭獅子。”

“這些獅子最終都派上了用場。”說到這裏卡茨像是想到了什麽好玩的事情,他笑了笑。

笑過後:“我愛的那個姑娘不愛我,最讓我接受不了的是,她愛上了別人。”

說到這,他看了陳唐一眼:“你該猜到了吧,我讓那些獅子把那個男的活活地咬死吃掉,當着她的面。”

“她吓壞了,別說為那個少年報仇,從此對我唯命是從。”

陳唐在這時開口:“她不會,我若真做到那一步,她不會被我吓壞,她會想盡辦法報複我,但又殺不了我。”

卡茨:“因為她軟弱。”

陳唐:“因為她善良。”

卡茨聳聳肩,不在乎地道:“我是想說,愛情這個東西,就算你17歲遇不到,27歲也會遇到,都不打緊。像亞羅瓊斯57歲時才遇到,他毫無道理地愛上了四十歲多歲離過兩次婚的中年婦女,那又怎麽樣呢,不過才五年,他們就分開了,相看兩厭。”

卡茨說的人,是一個科技巨頭,在他們這個行業裏,是被很多人仰望的存在。

“你現在陷在愛情裏,要死要活,相信我,再深的迷戀,過不了幾年都會煙消雲散,你甚至希望她能快點從你眼前消失。”

陳唐的表情開始認真起來,他忽然希望卡茨說得是真的,如愛情真若這樣不保值,他是不是就不用再受,連甜已不再愛他的這個事實的折磨。

卡茨知道陳唐聽了進去,他最後壓低聲音道:“再告訴你一個秘密,如果等不及,這個時間還可以加速。”

陳唐擡眼看他,他笑着道:“床上開發的徹底,探索得透徹,玩夠了也就膩了。到那時,什麽愛情,你會覺得可笑的。”

就像他,那個比他還大兩歲的少女,他除了記住了她的眼神,名字與長相甚至滋味如何,他一概不記得了,只記得他得到她後着實瘋狂了一陣,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從此以後,他對任何女人再沒有過,那樣迫切地想要擁有一個人的想法與欲,。望。

卡茨相信,與他那麽相像的陳唐,正在經歷他十七歲時經歷過的,他們亞洲人就是發育得晚,聽說十幾歲談戀愛都要被長輩禁止。

他把他的經驗免費傳授給陳唐,他說:“希望對你有幫助。”

陳唐緘默,死死地握着酒杯,一飲而盡。

連甜覺得陳唐醉了,她記得,他大學跟同學在一起胡鬧時,好像是醉過,後來畢業進公司工作就再也沒有了。

醉酒的陳唐十分熬人,話也多。很多人在卡茨的莊園裏留宿,陳唐這個情況,自然也留了下來。

陳唐留下,沒有人會管連甜怎麽離開,她只能也跟着留下。

好在,安排給他們的房間,廳與卧室之間有個隔斷,且沙發寬大,足夠連甜睡的。

連甜沒有帶藥,是的,自打她與許念凡分手後,她又開始吃藥。

沒服藥的情況下,連甜睡得極輕,時睡時醒間,她看到一個黑影罩在眼前。

她立時吓得徹底清醒過來,仔細一看,是陳唐。

他坐在她對面的沙發上,目不轉睛地盯着她。

連甜起身問他:“你幹什麽?”

陳唐:“我是第一次愛上一個人,完全沒有經驗,我覺得比學知識做生意都難。最難的點在于,愛這個東西讓我痛苦。但我回想周圍身邊人,分分合合,就算是恩愛的夫妻也都嘴上說着,早就是親情沒有愛了。”

他忽然娓娓道來,連甜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大晚上不睡,到底要說什麽?”她問。

陳唐:“卡茨說,這世上就沒有長長久久的愛情,再濃烈的感情,也有淡的時候,甚至是厭的時候。你同意嗎?”

連甜想了想他剛說的這些話,點頭:“大部分我是同意的。”

陳唐:“那我們試試吧,我很清楚我現在愛着你,得不到回報,我很難受,所以我不甘手,也不會放手。不如我們再交往一次,也許一年也許兩三年,我可能就會像他們說的那樣,對你淡了呢。到那時,我不再愛你,不會再生出嫉妒心,獨占欲,你就徹底自由了。”

他的聲音帶着蠱惑:“想不想試試,加速這段感情變淡、變膩的速度,縮短你擺脫我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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