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普信男

第10章 普信男

水至清則無魚,人至賤則無敵,論臉皮厚,趙雲川還沒輸過!

白桂花怕兒子兒婿吃虧,也跟着一起去了。

方大山腦門突突直跳:“別瞎折騰了,咱就過好自己的日子,別跟那一家子牽扯不清。”

“瞎折騰?這怎麽叫瞎折騰!我們這叫讨回公道!”白桂花有些不滿的剜了方大山一眼:“又不讓你去,你就在家好好歇着,等着我們的好消息!”

白桂花對能掏到銀錢不抱希望,但能去膈應一下陳氏也是好的。

趙雲川背着鍋,方槐拿着梆子。

一家人雄赳赳、氣昂昂的出門了!

方槐蹙着眉頭看鍋,不解:“為什麽讨債要帶鍋?”

趙雲川神秘兮兮:“你猜猜?”

“我不猜,你愛說不說!”

作勢往前走,趙雲川連忙拉住他的手,輕輕捏了一下掌心。

方槐只覺得掌心滾燙,好在下一秒,趙雲川松開了他的手。

“氣性怎麽這麽大?”

“不想理你!”

說着,就一個人快步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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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桂花也樂得看他們小打小鬧,逢人就介紹趙雲川,說是自家兒婿,趙雲川也乖乖地跟大家打招呼。

“好福氣,這兒婿長得真俊!”

“和槐哥兒天生一對!”

白桂花笑得見牙不見眼,積壓在心中的郁氣可算是散了。

******

後頭在和人打招呼,方槐一股腦的往前沖,很快便拉開距離。

方槐踮腳望了望,不見人影,于是找了樹下的石頭坐着乘涼,無聊的用樹枝掏螞蟻洞。

突然,面前投出一道陰影。

方槐擡眼,就看見咬牙切齒的陳旭,平心而論,陳旭長得不錯,五官端正,因為沒有下地幹活,所以皮膚白淨,身着長衫,确實是一副儒雅的書生模樣。

冤家路窄,掃興得很!

方槐不想和他說話,低頭繼續掏螞蟻窩。

被人無視,陳旭的眉頭擰成一團,眼中滿是不滿,嘴角抿直,仿佛随時會爆發出一股怒氣。

“方槐,你這樣死纏爛打有意思嗎?咱們兩家已經退親,別再像跳梁小醜一般做那些見不得臺面的事,企圖引起我的注意!”

方槐:???

不是這個人,他有病吧?

見方槐蹙眉,陳旭更加篤定他還沒有放下自己,揚着下巴,施舍一般的高高在上的說道:“這樣吧,你給我娘跪着斟茶認錯,我就勉為其難的原諒你,僅僅是原諒你,你可別想着跟我再續前緣。”

方槐覺得手癢。

好想打人哦。

那厮還在喋喋不休:“對了,我娘今天受了驚吓,你再拿些豬肉、雞蛋上門給她補補身體,聽到沒有?”

方槐猛的一下站起來。

壓迫感襲來,陳旭連連後退幾步。

方槐比他高、比他壯,他在方槐面前就跟小雞仔似的。

陳旭面露驚恐:“你你你……你想幹什麽?”

“想揍你!”方槐笑的惡劣:“你說我一拳能不能把你鼻梁骨打斷?”

“你粗鄙!當時退親果然沒退錯,你這麽粗鄙的哥兒怎麽配得上我!”

嘴上叫嚣身體卻很誠實,又往後退了一丈,怕方槐的的拳頭砸到自己。

“好聚好散不行嗎?你非得因愛生恨,如此是非不分,歸根結底還是在給自己找不痛快!”

方槐真的無語,這個人好像有那什麽大病。

對,癔病!

他哪只眼睛看到自己因愛生恨。

“哈哈哈哈哈……”

趙雲川笑得前俯後仰,不能自已。

而身旁的王桂花臉色不怎麽好,要是眼神能殺人,陳旭早就死了幾百回!

陳旭打量着趙雲川,一頭不倫不類的黑色短發,但面容俊美,周身的氣質極好,雖不知道他為何發笑,但肯定是在嘲笑自己。

“這位仁兄,我說的不對嗎?”

趙雲川努力斂住笑意,但一看見陳旭又撲哧一聲又笑出來,握拳輕咳,好半天調整好狀态。

“實在不好意思,我許久未見過像你這般厚顏無恥之人,沒忍住,哈哈哈……”

陳旭的臉色瞬間變得極難看:“我厚顏無恥?”

“不不不不不,你不是厚顏無恥,你壓根就是沒臉沒皮!”

陳旭指着趙雲川,指尖都在顫抖。

“你你你……”

“你什麽你?”

趙雲川啧啧兩聲,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你以為自己是什麽香饽饽,還因愛生恨?這真的是我今年聽過最好聽的笑話!槐哥兒壓根就看不上你好嗎?”

陳旭梗着脖子:“這怎麽可能?”

方槐就是一個鄉下小哥兒,長的也不好,怎麽可能看不上自己。

他做這些都是為了想引起自己得注意。

對,肯定是這樣!

趙雲川也懶得和他廢話:“槐哥兒,大聲的告訴他,你看得上他嗎?”

“看不上!”

“大聲點!”

“看不上!!!”

趙雲川仿佛變成了一只鬥勝的公雞,圍着陳旭打量:“你長得一般,個頭也一般,啧……還比槐哥兒還矮了半個頭,家裏頭也不富裕,自己也沒有賺錢的營生,槐哥兒憑什麽看上你。”

陳旭不服氣:“我是童生!”

趙雲川不甚在意:“哦~”

陳旭又重複了一遍:“我說我是童生!”

“哦,那又怎麽樣呢?”

“我識字!”

“切,說的好像誰不識字一樣!”

趙雲川幾十年的書可不是白讀的。

陳旭咬牙切齒:“我識得字多,現在是童生,以後還要考秀才,考舉人,前途不可限量。”

趙雲川嗤笑:“等你看上你再說吧!”

陳旭滿臉通紅,氣急敗壞:“粗鄙之人,鼠目寸光!”

趙雲川也不生氣,面上帶笑:“對對對,我們粗鄙,那風光霁月的舉人老爺肯定也不稀罕占我們便宜,還錢吧!”

陳旭脊背一僵:“什麽錢?”

“你還裝!”白桂花往地上啐了一口:“每年交束脩的時候你娘就跑到我們家哭哭啼啼,前前後後我們家出了不少銀子,還有平時的野雞野兔野豬肉,你們吃的還少嗎?”

陳旭冷笑:“這能怪誰,都是你們自願的。”

白桂花氣笑了,陳旭不愧是陳氏的種,這不要臉的做派簡直一模一樣。

還讀書人?

她呸!

“要不是你跟我們家槐哥兒定親,我們會給你送東西?喪良心的東西!”

不管白桂花如何說,陳旭都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白桂花越跳腳,他越開心。

“砰!”

趙雲川敲着鐵鍋,招呼衆人來看熱鬧,村裏人一向是哪裏有熱鬧就往哪裏湊。

這裏動靜大,早就有人盯着看熱鬧,趙雲川這麽一敲,更是七七八八的圍了過來。

趙雲川就像街頭賣藝似的,邊敲邊說:“走過路過,不要錯過,都說讀書人最重名聲,你說……我要是想這樣敲鑼打鼓的要去鎮上說說你做的這些事,你的同窗會怎麽看你,夫子會怎麽看你,萬一傳到了縣太爺的耳朵……”

“對了,要是我再去孫員外家說道說道,這親事……”

意思不言而喻。

陳旭只覺得渾身泛着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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