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章

第 52 章

還未等宋景說些什麽, 門鈴就響了。宋景去開門,原是湘南,手裏拎着護國寺的小吃和兩袋糖炒栗子。

“你一個人過來的, 小小呢?”宋景問。

“小小在她奶奶家呢。我和陸鳶去看電影了,正好路過這兒,我就買了點吃的,上來看看你。”湘南摘了脖子裏的圍巾, 說。她其實也懷孕了, 才兩個月,陸鳶抽一點時間出來都得陪她。也可能是因為, 去年懷的那個, 沒有保住, 她傷心了好久。這一次,陸鳶真的是不敢撒手了, 恨不得時刻把她帶在身邊。

當然不可避免的, 湘南看到了從廚房裏出來的周瑾。她知道周瑾是宋景的導師,待宋景很好,但不知道好到在廚房給她刷碗的地步, 自然有些吃驚。不過很快就緩了過來。笑着說:“哎呦, 這不是周老師嗎?”

周瑾從宋景那裏, 隐約聽說過湘南的名字,但并不知道她是宋景最好的朋友。此刻突然見了,那空氣裏湧動着的少許的尴尬,因着他那寡淡的性子,瞬間消弭了。

宋景跟周瑾說:“這是湘南。”她自來言語不多, 這介紹,簡單到極致, 卻也非凡到極致。

周瑾點了下頭,說:“你們聊,我還有事情,就先走了。”一副老幹部的做派。

宋景把衣架上的大衣遞給他,看着他穿上。又把湘南買的,擱在茶幾上的一袋糖炒栗子也銥錵拿給他,說:“今天的排骨很好吃……這個送給你,回家慢慢吃。”

周瑾眉頭微蹙,“我不吃零食。”瞥了一眼宋景那少許失落的神情,又接了過銥錵來,“好吧。”

周瑾拎着那袋糖炒栗子,走到了樓下,點了一根煙,才往回走。恰巧遇到陸鳶。說起來,這兩個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怎麽會遇到呢。還是去年的事情,陸鳶公司新開發的樓盤,取名字的時候,找到了周瑾。周瑾雖不是什麽國學大師,但是學問和名聲還是不錯的。陸鳶帶着一行人請周瑾吃飯,又送他紅包。飯周瑾吃了,但是紅包沒收。他平日裏也就是安心做學問,跟陸鳶這樣的商業人士,能少接觸就少接觸,實在是受人所托,磨不開面子再說。周瑾給他的樓盤起了個不錯的名字,賣的也比較好。其實不見得那名字就管多少事,但是做生意的一般都信這個,圖個吉利。因此,陸鳶對周瑾還是比較恭敬的。

此刻,陸鳶看見周瑾手裏拎着的那袋糖炒栗子了,百分之九十就是他十分鐘前頂着寒風,到前面街道的拐角處買的。又想着周瑾和宋景在一個學校工作,心裏便有了底。當然他不會不識趣的去問周瑾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倆人都是久經沙場的老手,說了些不相幹的客套話,周瑾便離開了。

十一月的天,冷的很。陸鳶抽完那支煙,把煙蒂扔到附近的垃圾桶,便上車坐着等。他之前本想跟着湘南一起上樓坐會,湘南死活不讓他上去,說自己跟宋景有一些體己話要說,他去了,不方便。他只好在下面等着了。

周瑾離開之後,湘南笑着朝宋景挑了挑眉,“欣欣,你能告訴我,這大晚上的,周老師為什麽出現在這裏嗎?”

宋景給湘南倒了一杯水,放到茶幾上,坐到她跟前,極其淡然的說:“今天下午開會的時候,遇上了,請他到家吃頓飯。”

“你請人家吃飯,還讓人家下廚,有點不合乎常理吧。”湘南抱着沙發上的抱枕,碰了碰宋景的胳膊。

“有什麽不合乎常理的?”宋景看着湘南笑,她笑起來的時候,嘴角有淺淺的梨渦。好看的緊。

“我是只聽說,導師可以給學生上課,輔導論文,但是卻沒聽說,導師還要給學生做飯的。”湘南撇了撇嘴,瞪着宋景,“宋欣欣,你就別裝了,實話告訴我,是不是跟周瑾有什麽‘奸情’?”

“人家是文學院院長,長江學者,前途無量,我算什麽,剛工作半年不到。還有兩個孩子,大的不讓人省心,這小的,沒出生,還不知道怎麽樣。我怎麽能高攀的上人家呢。”宋景說着,神色頗有些黯淡,“湘南,我一個人偶爾會心情不好,跟周瑾在一起,他總是能照顧到我的情緒,給我一種安心的感覺。可是我已經想好,以後都不會再結婚了。他到家裏來吃飯這樣的事情,以後都不會再發生了,因為我不想跟他走的那麽近,不然我心裏對他會有愧疚之感的。”

湘南在那坐了一會,跟宋景說了會話,就下樓了,畢竟還有個大活人在等她。

上車之後,湘南便湊到陸鳶的身上,聞了聞,“你是不是又偷偷抽煙了?”

“你是狗鼻子啊,什麽都能聞出來。”陸鳶冷哼一聲,“”我哪裏還敢抽煙啊,不是在樓下遇到周教授了嗎,他拿出煙盒,遞給我一支煙,我不好意思不接。之前西城那樓盤的名字都是拜托人家取的,也收錢。正巧遇到了,抽了一支煙,說了幾句話。”

“其實欣欣跟周老師在一起也不錯。”湘南神情冷落,瞧着窗外,“可是,人生活在這個世界上,需要顧慮的事情太多,以致于錯過了對的人。”

“說什麽呢你?”陸鳶一手握住方向盤,一手緊緊的握住湘南的手。別看他倆現在好好的,之前也是經歷了許多坎坷。陸鳶現在就是把湘南放在心尖上寵,舍不得她受一點點苦,有一點點的傷心。

“欣欣喜歡正南了這麽多年,林茵一回來,他就立刻跟欣欣分開,簡直就是太過分。欣欣也傻,正南都對她那樣了,心裏還是完全放不開,也不知道她要折磨自己到什麽時候。”

“話不能這麽說,你怎麽知道正南是因為林茵回來,才跟宋景分開的。要是像你說的,正南對宋景一點意思都沒有,那怎麽可能在一起生活這麽多年。再說了,你想想,他倆沒離婚的時候,正南待宋景怎麽樣,那不是你跟我說的嗎,連內褲都給她洗。”陸鳶在看待這件事情的時候,有自己更理性的思考。

“那你說,正南他為什麽跟欣欣分開啊?”

“這樣的事情,外人誰能說的清楚,恐怕只有他倆才清楚是怎麽回事。我感覺,正南他不會放開宋景的。”

湘南也沒再說什麽。晚上七八點鐘的街道,依舊繁忙的很。夜色清冷,她靠在車窗上,有些累了。

陸鳶把他在宋景樓下遇到周瑾的事情告訴了江正南。

那天,倆人正好在同一家粵菜館和朋友吃飯。出來抽煙的時候,恰巧遇到了。站在安全出口的樓梯拐彎處,聊了聊近況。

快回去的時候,陸鳶說:“我那天陪着湘南去宋景那兒了。在樓下遇到了周教授。他剛從宋景那裏出來,手裏還拎着一包糖炒栗子。我也沒敢多問。回去的時候,在車上,聽湘南說,周教授和宋景,倆人應該是對彼此都有些意思。”說完之後,狠狠的抽了口煙,“兄弟,你要是還在乎宋景,就不能再這麽下去了。你倆吵架也好,鬧離婚也好,得有始有終。女人啊,都希望遇到一個疼自己,對自己好的人。時間一長,保不齊,宋景就真的對周教授動心了。當然了,你要是心裏已經不在乎宋景了,就當我沒說這些話。”

晚上,江正南到家之後,看到小鹿正半躺在沙發上,看電視。

“你奶奶下午幾點走的?”江正南問。

單位為退休老人辦什麽證件,需要親自回去按手印。抽周末,陸芷就回家了。下午四點半的高鐵,江正南不得閑,讓林末宋老太太去的高鐵站。

“三點半”,小鹿說。

平日裏,父子倆的話就不多,陸芷在的時候,說說笑笑,家裏還算是熱鬧,陸芷不在,家裏安靜的不能再安靜了。

江正南拿起茶幾上的水果刀,耐心的給小鹿削了一個蘋果,遞給他,又說:“你多久沒見你媽了,給你媽打個電話,明天讓她帶你出去吃頓飯。”

小鹿心裏其實有些埋怨宋景。他就是覺得自己媽似乎變了一個人似的,對自己不管不問的。他說:“我不打,我有的是錢,奶奶下午給了我兩千塊,我想吃什麽就吃什麽,不用麻煩她帶我去吃飯。”

江正南一聽小鹿的語氣不對,就知道他生宋景的氣了。“你媽這個人,粗心大意的,她可能最近工作比較忙,才沒顧得上你。”

小鹿沒吱聲。

江正南也覺得,孩子現在大了,不像小時候那麽好哄。感覺說什麽,都沒用。彼此間有深深的隔閡。打不得,說不得,別提心裏有多別扭了。

“作業寫完了嗎?”他又問。

“沒有。”

江正南看了一眼電視上演的《熊來了》,實在不知道說什麽好。到陽臺上,吹着冷風,給宋景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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