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糾纏
第20章 糾纏
第二十章 糾纏
紀秋允靜靜盯着采訪的小姑娘,他注視了對方一會兒,繼而笑了。
他笑得很淡,半阖下的眸子裏似乎藏了些諷刺,但都被那雙漂亮的眼尾收着,不露山水,讓人捉不着他的把柄。
“關于你如此冒犯地刺探我的隐私,你又有什麽想要與我解釋一下或是說明一下的麽?”紀秋允諷笑着輕輕開口後,便頭也不回地理了理衣角,徑直走了,沒管愣在原地的工作人員,也沒管還開着的攝像機。
他留在攝像機畫面中的背影仿佛一縷抓不住的風,那麽灑脫,那麽輕薄。
紀秋允在這段采訪播出以後又被挂在熱搜上被審判了許久。
當然這次的評論區沒有一面倒地黑他,還算是兩極分化比較明顯,有人說他耍大牌沒禮貌,說他這麽回答就是在避重就輕,說他不否認就是肯定。
也有人說他這個回應很剛,現在業界無良媒體實在太多,藝人和團隊就不應該慣着他們,這種惡劣風氣之所以在如今愈演愈烈就是因為被太過縱容。
審判完紀秋允以後稀稀拉拉地又有人開始試圖去扒柏揚之的身份,但是除了那個晚上導播失誤切到的一個鏡頭以外,少爺的身份一直都被保護得很好,絕非普通網友可以刺探到的深度和高度,于是網友們濤了一層又一層樓但最終又都不了了之,只能被全新的熱搜所替代。
柏揚之近期已經有大概一個禮拜不在家,紀秋允記得他好像在走前說過是家裏企業那邊有事需要他出面,他的姐姐柏總柏韻之在這段時間也盯他盯得比較緊,所以他最近沒有太多精力分給紀秋允,也令得紀秋允可以松一口氣。
不僅柏揚之年末事情多,紀秋允同樣忙得難以喘氣,感到工作壓力很大。紀秋允趁着手頭工作結束,一身疲倦地去到了一家久違的pub。他從前混跡在這個圈子的底層,其實私下裏煙酒都來,只是後來遇到了控制欲很強的柏揚之,柏揚之不喜歡他沾染煙酒,所以他跟着柏揚之的這段時間以來一直都在盡力減少攝入量,尤其是煙,他幾乎已經戒掉了。
這家pub老板是圈內人,把隐私性做得很好,不少顧客都是圈內人,所以紀秋允來此處幾乎不用擔心被洩露出去隐私。
紀秋允穿得簡簡單單,大衣之下是針織衫和長褲,套在他瘦削的身上有種無意但搖曳的慵懶感。他半長的發尾垂在脖頸處,遮住一片白皙細膩的脖頸。額前的劉海幾乎遮住了紀秋允一整雙眼睛,但是他卓然的氣質卻讓人難以忽視他的存在,幾乎就在他踏入這家pub的那一瞬間,無數道目光都彙聚在了他的身上。
只是紀秋允身上的氣質太冷太淡,渾身都在無形中散發着“離我遠點”四個大字,讓人硬生生地只敢遠觀。
除了一道隐藏在黑暗中的目光在偷偷觊觎他之外,紀秋允今晚本該喝得舒舒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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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奕本在紀秋允的經紀公司辦事,意識到那是紀秋允的經紀公司時他就有些心猿意馬,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嘴工作人員紀秋允在不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後他便懷着幾分僥幸的心思在地下停車場的電梯口等,沒想到還真讓他給等到了。
他一路開着車跟着紀秋允來到了這處pub,心想紀秋允竟然也有這種落單時刻,像是上天給他的最佳機會。
他坐在紀秋允身後的視線盲區裏,貪婪地注視着他清瘦的背影,一口悶完杯中酒後,他越過一張張桌子,走到紀秋允旁邊。
紀秋允循着來人擡頭,認出來者是陳奕,難免皺起眉。
陳奕仿佛完全看不見紀秋允眼中的不耐,故意裝作偶遇的模樣:“好巧。”
紀秋允冷冷垂下眸,盡力斂去眼中的不耐煩,繼而才擡了眼,卻沒掩住其中的疲倦:“陳奕?”
他的嗓音裏透出幾分含着酒意的沙啞,一雙眸子裏搖曳出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昳麗風情。
只這一眼,陳奕就呼吸一緊。
“有事?”紀秋允再開口時已經只剩了冷淡,就如同他以往對陳奕的态度一樣。
陳奕方才那點心猿意馬被澆滅,紀秋允對他的态度一直都如此,仿佛不會知道他的身份,仿佛完全不在意他對他的表現出的興趣與渴望。
為什麽?
明明他可以幾句話就讓紀秋允在圈子裏苦苦掙紮,明明紀秋允應該畏懼他、讨好他,但現實是,紀秋允對他向來十分冷淡。
如今紀秋允身後更是不知道站了個不知道是什麽背景的人,有了撐腰的人以後對他更是越發冷淡。
這個一向沒眼力見、對任何人都不屈服的紀秋允——現在居然自願跟了一個金主,這讓他感到怒火中燒,憑什麽那個人可以他就不可以?
為什麽紀秋允都已經當了婊子卻還在他面前立貞潔牌坊?
他憑什麽?
思及此,陳奕的臉色就冷了下來。
他沒有再選擇裝紳士吃悶頭虧,而是一反常态地繼續與紀秋允交涉,他向酒保要了兩杯酒。
紀秋允淡淡地擡眼看着他,眼底沒有半分多餘的波瀾。
有的只是一片十分澄淨的死寂。
陳奕也只是站在原地不動聲色看着他笑,等到酒保把酒送過來以後,他盯着着紀秋允的眼睛,把其中一杯推到他的面前:“我知道那天在盛典上,你和誰在一起。”
紀秋允:“……”
話音落地,紀秋允瞬間就危險地眯起了眼睛,眼睛裏閃過一片深邃的冷意。
他聽得出來這句話其實是對方隐形的威脅,他很讨厭被人威脅。
他并沒有意識到自己此刻的神情究竟有幾多像柏揚之。
他只知道陳奕這個人在他這裏已經徹底進入了黑名單。
“喝不喝呢?”陳奕卻笑了。
他很篤定紀秋允就算再心裏厭惡也會喝下去。
紀秋允一頓,他的确不想被別人知道自己與柏揚之的那一層關系,這會令他日後脫身時非常被動。而且他也很想擺脫陳奕對他在大庭廣衆之下的糾纏不清,他看得出來,如果今天自己不喝這杯酒,對方一定會糾纏不休,最後若是鬧大了丢人事小,被柏揚之知道了他一定沒好果子吃。
于是他垂下眼眸,思忖一瞬後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了那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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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揚之下飛機的時候已經晚上十點多,這趟略顯匆忙的行程得以成立是因為他推了一個那邊的局,說實話他也不知道究竟是怎樣鬼使神差的心态所致,他居然作出這樣魯莽的決定,似乎冥冥之中有什麽東西在引導他,令他心中想要歸去的信念如燒不盡的野草,分明春風還沒有吹徹,便生生不息地滋長。
姐姐柏韻之見了他歸心似箭又故作不在意的模樣,只是垂着眼睛調侃了幾下。對于柏揚之這種看似很莫名的心急如焚,柏韻之似乎比他本人還要更加了解他的心理。
事實上柏韻之也很确信自己其實要比柏揚之本人更加了解他自己心裏的那些彎彎繞繞。
她這個弟弟在生理上和心理上都是個感情遲鈍的,她比誰都更加清楚。
不過鑒于柏揚之前幾天在工作中的表現還不錯,難得沒有表現出他平日裏那種吊兒郎當氣死個人的模樣,算是一種長足的進步,所以一向毒舌如柏韻之也沒有當面點破他的那點心思給他難堪。
只是在臨走前提醒他對紀秋允好一點。
柏揚之對此類勸慰一向是不以為意的,他扪心自問自己給紀秋允的一直都是最好的,反而是紀秋允一直不識好歹一般對他忽冷忽熱。
分明就是紀秋允一直在與他保持距離,劃清界線。
“你也不反思反思人家為什麽躲你像躲瘟神一樣?”柏韻之非常了解自己弟弟這個不開竅的性格,最後給他留了個大白眼後便潇灑地走了。
徒留小少爺一個人在原地嗤之以鼻。
只是他回來以後才發現監控顯示紀秋允人在早些時候離開了家,并且一直沒有回來,這使他相當心情不悅。
正當他一個人在家裏心生煩躁的時候,又被葉風言一個擾人的電話吵到。
柏揚之本來正心情不爽,想要罵回去,沒想到對面的葉風言卻先一步摸透了他的套路,直接反客為主一般,隔着電話笑得意味深長:“你猜猜,現在紀秋允在哪裏?”
柏揚之原本充滿了不耐煩的眼神,在一瞬間變得危險而深邃。
“你說什麽?”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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