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 第葉風言的私心
◇ 第73章 葉風言的私心
第七十三章 葉風言的私心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窗簾間的縫隙裏滲透出來,微微照亮了這個房間。
被子裏原本熟睡的人突然動了動,從昏睡中醒來,感受到身後傳來的溫度,他像是想起來什麽似的,下意識地想要遠離,于是刻意放輕了手腳,小心翼翼地下了床。
“去哪兒?”
就當他剛下床穿上拖鞋的時候,熟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懶散、清朗。但他也深知其人的變态和危險。
顧頤好轉身,目光不善地盯着那人。
“別總這麽看我嘛,我又不是什麽十惡不赦的罪人。”葉風言邊慢悠悠地給自己披上浴袍,
邊向顧頤好走去。
看着顧頤好防備警惕的模樣,葉風言勾了勾唇角,他一步一步地向顧頤好靠近,顧頤好不由得一步一步往後退,卻不幸地往牆處靠近了,最終發現自己其實退無可退,只能強裝出鎮定的模樣。
最終,他站定在顧頤好身前,在對方毫不掩飾的躲閃之中,伸出手,輕輕撫上他的側臉。
“都老夫老妻了,害怕什麽?”葉風言笑地恣肆。
而顧頤好低下頭回避他的親近的動作也毫不猶豫,葉風言見狀也不氣,只是越發地湊近顧頤好。
顧頤好忍不住伸手推他,卻被葉風言一把扣住手,拉到唇邊吻了吻。
被硬性牽住的手不自覺顫了顫,但顧頤好還是忍着,只能深吸一口氣,努力心平氣和道:“我待會兒有事兒。”
葉風言笑眼彎彎,繞有興致:“什麽事兒?能帶我一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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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閑嗎。”顧頤好平靜地擡眸,“況且,我們也不是那麽相熟的關系吧。”
“……你總能說些掃興的話呢。”葉風言勾了勾唇角,語氣漸漸淡漠下來。
“你會和不喜歡的人上床嗎。我不相信。”帶着些不明的暧昧,他停留在顧頤好腰側的手動了動,繼而順着顧頤好的腰線緩緩下移,最終被忍無可忍的顧頤好拍開。
“……”顧頤好面色變得相當難看,他咬了咬牙,不欲與葉風言多說,他總是說不過這種不講理的人。
秀才遇到兵,總是沒辦的。
“……我待會去開個會,過幾天院裏要承辦一個學術會議。”顧頤好從葉風言的桎梏之中脫身,拍了拍自己的衣角,“很重要。”
“好好好。”葉風言也舉起雙手作出投降狀,亦步亦趨地跟在顧頤好身後,有一搭沒一搭地問着:“着急嗎,要我送你去嗎?”
“不用!”
想到葉風言送他去的場景,顧頤好就氣不打一處來,上次他回學校開組會,被葉風言這個該死的家夥耽誤了許久以後,葉風言主動送他過去,開了輛無敵吸睛的跑車,被他師弟看見了,從此以後遭受了很多調侃。
“诶——好冷淡啊——”
“別耽誤我正事兒。”顧頤好擺了擺手,“好像柏風那邊也有人要來,柏揚之沒和你說?”
“哈?”葉風言挑眉,“我不知道,反正他也不是那部門的,估計他也不知道吧。”
“這樣啊。”顧頤好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話說,三年了……”葉風言忽而垂下了眸子,靜靜地望向顧頤好,一瞬間他的目光變得深不見底,“你和紀秋允,也沒有聯系嗎?”
提及紀秋允,顧頤好往外走的腳步也随之一頓,他緩緩轉過頭,定定的望向葉風言:“你監視我三年,如果我真和他有聯系,你不該早就知道嗎?”
“……”葉風言危險地眯了眯眼,沒有多話。
“葉風言。”顧頤好平靜地喊出他的名字,原本已經不想跟他計較了,但是這件事總是他心裏的一根刺,拔不出來,也消弭不去,“我知道你一早接近我就是因為秋允和柏揚之,我自認倒黴。所以你也不必打着喜歡和愛的幌子來蒙我,我知道自己在你這裏沒有隐私可言。”
“顧頤好,過去的就過去了,我現在沒有監視你。”
“這不代表你以前沒有監視過。”顧頤好并不聽他的辯解,并且還想到了一些很諷刺的事情,“哦對了,我都忘了,你接近我不止為了柏揚之,主要是沈意吧。”
說着,他諷刺一笑,轉過了頭去不想多和他談論這個話題。
葉風言聞言卻是皺起眉,嚴肅道:“別提沈意。”
哈。
顧頤好一邊笑得越發諷刺,一邊暗罵自己怎麽忽然犯傻。他充其量不過是沈意的一個替身,這正主誰都能提,唯獨他顧頤好提不得。
他是現在葉風言的枕邊人,更是葉風言養在身邊的一個随時可以丢掉的玩意兒。
“抱歉。”顧頤好扯了扯唇角,“我沒有冒犯他的意思。”
面對顧頤好擺爛一般的回應,葉風言的目光依然沉寂,他靜默了片刻以後,開口道:“我只說過兩次謊,對你。”
葉風言定定地看着顧頤好。
“我之前說我是因為柏揚之接近你,不是的。”他凝視顧頤好充斥着懷疑的眼瞳,平靜道,“我說我是因為紀秋允而留住你,也不是的。”
“這其中都有我的私心。”
他這樣道。
越過兩人之間不近不遠的距離,顧頤好能看見葉風言眼裏的認真。
葉風言有一雙很漂亮的眼睛,似乎看誰都很深情。
在被他這樣注視的時候,顧頤好會有一種葉風言愛他的錯覺,甚至是很愛他的錯覺。
而他也很清楚這只是錯覺。
“……你的私心,到底是什麽?”
葉風言注視着顧頤好的目光一愣。
我的私心?
“我喜歡你”這件事,我說出來,你願意信嗎?
葉風言心裏是這麽想,但他沒有說出來。
他知道顧頤好不會信。
他也害怕顧頤好露出那種冷嘲熱諷的表情。
自從顧頤好知道沈意的事情以後,對他就再也沒有了信任之說。
“我的私心……”
說話間,葉風言邁步朝門口走來,在經過顧頤好身邊時,他擡手輕輕幫顧頤好理了理鬓邊的碎發,繼而手臂滑落,緩緩向下移動,落在顧頤好雪白頸脖上還未消去的牙印和吻痕上。
脖頸上忽如其來的癢感讓顧頤好顫了一下,他愣了一會兒,才擡起頭望向已經走出去幾步遠的葉風言,說:“葉風言,這不妨礙我恨你。”
葉風言的腳步一頓,他停滞了一會兒,繼而對顧頤好輕笑了一下,幽幽道:“恨吧。”
“世上恨我的人不多,你算一個,也不錯。”
這麽留下一句話,他便再次頭也不回地走遠,徒留顧頤好一人在原地出神。
過了良久,他才回過神,感到遲來的自嘲侵襲了腦海。
所以,葉風言,你的私心是什麽呢?
不是因為柏揚之而接近我,其實是因為沈意。
不是因為紀秋允而留住我?
那又是因為什麽呢。
……
……
顧頤好從一開始就預感到葉風言的出現不是偶然。
葉風言的身份太特殊、出現的時間點太巧合,和柏揚之的關系擺在那裏,讓他不懷疑他的動機都難。
但是葉風言不講道理,像個花蝴蝶一般,在他不知道的時候攻略了他身邊的很多人,他在某一日驚訝地發現自己在實驗室的同學都稱呼葉風言為“顧頤好那個帥哥朋友”時才意識到真正的危險。
葉風言在他們相識之後短短的時間內向他熱烈示愛。
顧頤好斷然不會接受,且不說他都不認為自己喜歡男人,更別提他在心裏還對紀秋允有期許。其實這不矛盾,他對紀秋允的喜歡是一種精神上的喜歡,無關生理,他只是喜歡紀秋允這個人,在此之前,他沒有對其他任何人産生過這種念頭,甚至在青春期時,他會注意到的也都是美好的女孩子。
葉風言哪一點都不在他的标準上。
而這樣一個富地人盡皆知的二代的無端示愛對于顧頤好來說是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
期間他們還在神志不清的情況下睡了。
但他沒有過經驗,在葉風言長久孜孜不倦的追逐下,也漸漸對他卸下了心防,幾乎是有些破罐子破摔地,想着和他在一起,好像,也不是一件那麽不好的事情。
直到葉風言某一天又來學校糾纏他,兩人出乎意料地撞上了沈意和他的妻子。
在得知沈意妻子懷孕的時候,葉風言的表情瞬間變得很難看,顧頤好不是瞎的也不是傻的,他也是追逐紀秋允而不得的苦命之人,他怎麽會看不懂葉風言眼中的情愫。
那一瞬間他就想通了一切。
原來自己一直都像個傻子一樣被葉大少爺玩弄于股掌之中。
他的感情在對方那裏就是如此廉價之物。
他真的是一個很傻很好騙的玩物。
那天他第一次甩下面子和葉風言鬧得不可開交,他說要和葉風言分手。
結果就是他出走了不到一百米就被葉風言塞進車裏拖回了家裏,被破防了的葉風言強、、了。
那是他有生以來最不堪的一段回憶。
後來的幾天他一見葉風言就繃緊全身的每一根神經,他一動,腳腕上的鎖鏈就嘩啦抖動,身上那件破襯衫也令他羞憤欲死,多麽聊勝于無的一塊布料,他是多麽狼狽。
一次葉風言又什麽招呼都不打就來扯他衣領的時候,顧頤好終于毫無保留地下手要甩給葉風言一巴掌,被對方預判後接住了手腕,葉風言捏着他的手腕,只是居高臨下地看着他,淡然地說:“只是給你換衣服。”
“你想到哪裏去了。”
然後惡趣味地補了一句。
顧頤好羞惱地瞪了他一眼,蒼白的臉上多了幾分生動的顏色。
葉風言只看着顧頤好此刻無意識流露出的風情,目光越發加深。
“……我自己來。”
與其在葉風言那種戲谑的表情之中被對方扒了衣服,倒不如自己換,雖然都是長得差不多的白襯衫,但葉風言堅持讓他每天換衣服的衛生意識還是令顧頤好滿意的。他從葉風言手中沒好氣地抽出那件衣服,十分粗魯地扯開身上的領子,細碎的摩擦聲中,襯衫被脫了下來,輕飄飄地落在地上。
葉風言則雙手抱臂,好整以暇地在一側觀賞顧頤好一臉屈辱和憤恨地脫衣服。
顧頤好的身材實在瘦削,腰身很細,肋骨根根分明,皮膚也很白,或許因為常年在實驗室不見光的緣故,還有幾分病态的蒼白在其中。
“聽說你最近總是去院子裏看花?”說這話時,葉風言的目光正毫不掩飾地在顧頤好身上流連,但他的表情又像是正人君子,讓顧頤好看得一陣惡心,他用力地把衣襟拉起來一顆一顆扣好扣子。
“你還沒學乖麽。”葉風言又故作舊事重提一般地嘆息。
顧頤好扣扣子的動作一頓,像是想起了什麽非常不堪的往事一般,面色變得非同一般的難看。
葉風言見了卻像是達到了目的一般,得逞地笑了。
他一步一步逼近面色難看的顧頤好,對方看着他的眼神簡直太有趣了,就像他在被矛盾的快感逼到崩潰邊緣時候,痛恨卻又歡愉的掙紮。
顧頤好情濃時的臉很漂亮,用含恨的目光看着他的時候很性感。
他很喜歡。
于是他忍不住伸手想要觸碰顧頤好的臉,卻被顧頤好躲避洪水猛獸一般嫌棄地躲開。
葉風言的手頓在半空中,但他也不尴尬,只是順着動作繼續伸向顧頤好,最終在顧頤好萬般不樂意之中落在了他的衣領上,替他理了理衣領。
動作緩慢,像是一種無聲的威脅。
“要好好在家裏呆着啊。”他的語氣平常,卻讓顧頤好條件反射地打了個寒戰,想起了一段不堪的往事,“外面很危險的,你忘了嗎。”
顧頤好面色已經難看到一個境地。
是的,他試圖逃跑過。
在被找到時,他把利器抵在自己脖頸上作為威脅,葉風言家裏的保镖全都束手無策。
但是葉風言不一樣,他出差回來,聽說了顧頤好的光榮之舉,非但不去安撫他,反而像是發現了什麽有趣的東西,命令後手來的保镖在意外的角度給顧頤好注射了麻醉針,繼而在無法反抗的情況下侵範了他。
在那一刻顧頤好特別恨他。
恨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