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章

第 50 章

單打三比賽開始。

裁判吹響了賽哨,揮下手臂,“比賽開始!”

賽場旁邊的計時器開始跳動。

切原赤也站上了賽場,第一局是他的發球權,他墊了兩下球,眼神很興奮,“你這家夥還真是幸運啊,我最近剛好練成了一個新招,就讓你試試看吧!”

他開學跟結夏的那場比賽之中曾在發球之前用力捏球,賦予了網球多個方向的變力,使得網球同時擁有了不規則的變向和極大的威力。

不過顯然,因為就連發球者都無法預測網球會飛向哪個方向,指節發球就如同一只失控的野獸,誰也不知道它會在何時暴起,張開森然利齒,去狠狠撕咬下一塊血肉。

對方試圖冷靜下來,去捕捉球的軌跡,卻在那狂暴與速度結成一體的球飛向頭部時,條件反射般向旁躲去。

“15-0。”

裁判報分。

“哼,原來是只有嘴上會說的軟腳蝦。”

切原冷哼一聲。

即使是會在賽前用垃圾話刺激對手的選手,也是稍微有些自尊心的。

當切原赤也打出第二個指節發球時,對方沒去躲避網球,反倒迎了上去,全力地一揮拍——

而後撲了個空,網球朝另一個方向飛去,在他的臉上劃出了一道血痕。

随着比賽的進程推進,對方身上的傷痕也越來越多,一道道血痕刺激着觀衆的觀感,而切原全然不覺得自己的打法有錯的嚣張模樣便更讓人心生惡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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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中學生的縣大會這種小比賽,連立海大的啦啦隊都沒有來,站在場邊觀賽的也更多都是其他學校的網球選手。

“紅眼睛的惡魔。”

“是打暴力網球的選手,真夠惡劣的。”

“這樣故意往對手身上打的網球也是允許的嗎?”

“立海大今年又出怪物新人了,真可怕。”

聽到了場邊這些言論,切原赤也的動作明顯猶豫了起來,明明是他的發球局,他捏着網球的動作卻猶豫了起來,沒有使用指節發球,轉而發了個中規中矩的速度球,被人抓住了破綻,打了回來。

我妻結夏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切原赤也身上,自然看得出來,他的心亂了。

他能看得出來,切原赤也的指節發球無論是速度、力量還是控制力,都提高了不止一個等級,可以看得出來,他絕對是在私下努力練習過這一招的。

一次又一次,對着牆壁發球,一次又一次,努力完善着這一招的細節,不知道流淌過了多少汗水,才能夠在賽場上自信又驕傲地使出來的這一招。

明明是那樣凝結着汗水跟熱愛、灌注着巧思的發球絕技,卻得不到應有的贊美,他們只将關注點放在了這一招球技所帶來的後果之上。

我妻結夏是個絕非理性的人,一顆心偏頗到極端,只要對自己喜歡的事物,無論是優點還是缺點,他都覺得可愛。

“你們。”

我妻結夏回頭。

陽光下,他和煦地微笑着,卻莫名讓人感到一陣寒意,如同被某種野獸盯上般,腦中在叫嚣着危險。

“能閉上嘴嗎?會受傷難道不是實力太弱的原因嗎?連這種球都打不回去,跟自己輸了,只會一昧地抱怨對手太強,有什麽區別嗎?”

“真是難看的嘴臉。”

他的眼瞳太深,譏笑太過,像是明目張膽地彰顯着某種扭曲又怪誕的可怕情緒。

柳生推了推眼鏡,客觀地說,“指節發球是以不規則的變向為目的打出來的網球,十分考驗對手的動态視力和反應能力,如果沒辦法将每一道球影都打回去的話,是無法破解這一招的。”

隐含的意思很明顯,切原赤也這一招的重點在于球的變向,而不是瞄準身體的某個部位進行攻擊,躲不過去或者打不回去只是基于對手個人實力的不足而已。

仔細想來,的确是這個道理,網球規則裏是允許貼身球的存在的,而只要有人打出貼身球來,就不可避免地會造成受傷,因此即便是在國際上對暴力網球的态度也相當暧昧,選手在網球比賽中傷殘的事件也屢屢出現。

自然也有人不滿,不過在神奈川縣,立海大就是網球界的王者,沒人敢将這份不滿沖着立海大發洩出來。

于是觀衆席上終于回歸到正常的比賽秩序上去了,所有人都在安安分分地觀看着比賽。

幸村精市調侃着,“很有氣勢嘛,結夏。”

我妻結夏一下紅了臉,像被針戳破了的氣球一般變回了軟軟的樣子,赧然道,“明明是自己實力不濟,卻要對別人怎麽打網球指手畫腳……我只是看不慣這一點而已。”

切原雖然不知道看臺上具體發生了什麽,不過沒有人幹擾之後,他也很快調整了心态,找回了那不知道該說是嚣張還是自信的良好心态。

他這麽天才,他的指節發球就是最棒的!

“真要是害怕受傷的話,不如早點投降好了!”

切原赤也說道。

沒想到對手沉默了一會,真的舉起手來,棄權了。

“反正無論如何都贏不了吧,不如棄權算了。”

看起來已經是瀕臨崩潰,完全打不下去了。

裁判都怔愣了一下,跟北川二中的教練确認了一下是否真的棄權,從教練那裏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後,吹響了賽哨。

“比賽結束,北川二中棄權,立海大勝利。”

“當前比分3:0。”

立海大已經在前三局比賽中奠定了勝局,按照規定,第一場比賽要打滿5局比賽,但北川二中直接放棄了後面的兩場比賽。

切原赤也相當掃興,他本來都熱血沸騰想要好好教訓對方一通,順便打破部長的比賽時長記錄的。

“切,還以為有多了不起呢,兩三下就給打跑了。”

切原赤也很憤憤不平。

“別放在心上了。”胡狼桑原想了想,“要不要去吃冰淇淋?就是火車站旁邊的那家sweet,我請客。”

“真的嗎?”切原赤也瞬間就把剛剛的事情忘在腦後了,興高采烈,“那我要點最貴的!”

看切原開心起來,胡狼便也松了口氣,“好。”

仁王玩了玩小辮子:“噗哩,那麽我也不客氣了。”

幸村微微一笑,“大家一起去好了,就當做是網球部聚餐。”

他朝胡狼示意,“這次就稍微讓一下我吧,也讓我這個部長請一次客。”部長開口了,大家自然毫無異議,興高采烈地一起去了。

只有我妻結夏停下了腳步,露出很抱歉的神情,“抱歉,大家,我還有點事情要處理一下,這次就不跟你們一起去了。”

其他人自然沒有什麽懷疑,只紛紛道,“那下次一起好了。”

但幸村精市跟我妻結夏從早到晚都是黏在一起的,他清楚今天結夏是沒有其他行程的,如果沒有聚餐的話,他們現在應該是回到學校繼續進行訓練。

幸村精市鳶紫色的眼瞳看向他。

而結夏只是拿起手機晃了晃,露出了那樣帶着微微甜膩的笑容,粉紅的眼瞳笑眼彎彎,那是副帶着些冷意、帶着些興奮的神情。

幸村有些明白了,他的結夏又要去做壞事了。

叮。

結夏坐在離體育館出口處不遠的長椅上,收到了幸村精市發來的消息。

[記得稍微克制一點,學校見。這家店的白奶酪草莓山很好吃哦,可惜冰淇淋不能打包,下次再一起來吃吧。(圖片)]

圖片上的白奶酪草莓山,以冰淇淋作為主體,外面包裹了一整圈的新鮮草莓切片,撒上了雪花般磨碎了的白奶酪。

不過我妻結夏更在意的是托着這杯甜品、露出了半張臉的小幸。

鳶紫色的微卷發絲貼着白皙的臉頰,那雙漂亮的鳶紫色眼瞳裏是熟悉的溫和笑意,唇瓣因為剛吃了冰涼的東西顯得柔潤。

甜品店外的光線正好,讓他整張臉看起來像是要發光一般漂亮。

我妻結夏放大着看了好多遍,才戀戀不舍地将這張相片拖進了自己收藏的相冊裏。

他回了幸村的消息。

[別擔心,半個小時就能結束的,學校見。]

[哇,甜品看起來很好吃!感覺這種類型的甜品我可以試試看!明天的餐後點心就吃冰淇淋怎麽樣?]

幸村大概是正在看手機,很快回了他消息。

[好啊,媽媽最近也對做冰淇淋感興趣呢,明天我們一起嘗試一下吧。]

跟小幸約好了要一起制作冰淇淋,結夏的心情很不錯。

正巧,他在等的人也出來了。

北川二中是棄權輸了比賽,在賽場裏被臉色鐵青的教練借着複盤的名義罵了半天,特別是最後被切原打崩了心态的單打三選手,被罵的更慘。

北川二中的選手走出來時,幾乎每個人都面色不好,或沮喪,或愧疚,或隐忍,擔當單打二和單打一的選手臉色尤為難看,在他們上場之前就已經奠定了敗局,但教練卻連着他們一起罵了個狗血淋頭,他們自然忿忿不平,看向單打三的眼神都變得不友善起來。

這樣的氣氛在他們看見我妻結夏之後變得越發緊繃了起來。

“立海大的,贏了比賽不去慶功嗎?”

石山出言諷刺,他就是那個故意撞切原的人,事後甚至連一句道歉都沒有對切原說過。

“這種小比賽而已,沒什麽值得慶功的。”

我妻結夏卻并不生氣,只是微笑地拿出手機對着他們拍了張照片,“真是太好了,我還有些擔心你們提前走了呢。”

他将那張照片展示給他們看,“那樣的話,可就看不到你們這幅喪家犬一樣的可憐模樣呢。”

心情本就壓抑到極致的幾人已經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直接沖上前揪起了他的領子。

“哎呀,這裏可是有監控的。”

“發生惡性傷人事件,取消下一年的比賽資格。那時候你們是想利用這條規定逼立海大退賽的不是嗎?怎麽這時候自己反倒不小心忘了呢?”

面不改色說出這番話的結夏那副平靜又從容的笑容,于是越發惹人讨厭了。

因此,他說出的下一句話,立刻被北川二中的人所采納了。

“要不然的話,我們去沒有監控的地方稍微、聊一下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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