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

第 5 章

劉徹一把人帶上車駕,心裏便是有些許的不安在跳動,畢竟如今這宮中并非他在做主,上有太皇太後,下還有個如狼似虎的陳阿嬌,此番他亦說不清帶人入宮是否就是對她有禮,故而他的心中亦是忐忑不安,緊緊的拉住他認為略顯拘謹的衛子夫的手,語重心長的交代着,“這個,子夫啊,此番入了宮,可能先需你委屈些時日,永巷那邊,朕已讓人都安排好了,你但凡放寬心,若是有何不适或者所需,你但凡同那韓嫣講,朕會不會時不時的讓他過去幫襯着點,等朕将這手頭上的事安排妥當了,便接你過來……”

衛子夫聽聞倒是不動聲色,從一這車駕開始她便是低眉謹言,甚是安靜,“永巷是個什麽地方?”

衛子夫一言讓劉徹如鲠在喉,對上她無無辜的眼神,更讓劉徹的愧疚之心蹭蹭直冒,頗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那,那就是個掌後宮人事的地方……”劉徹似是想到些不好的事情,卻又似乎不願同她講,怕她害怕,緊皺着眉頭思索了一番之後,“子夫,你離朕這般遠作甚……”說着便是“蹭”的一下又往她的身邊坐近了幾分,“子夫,你莫要害怕,這入宮之人必是要往永巷走這一遭的,那裏的掌事女官會為子夫講講這宮中的規矩……”劉徹附在衛子夫的耳邊又輕道了句:“子夫到時在為朕生個兒子……”

讓衛子夫不由白了眼劉徹,這一見面就霸王硬上弓,還沒下文就指着自己給生孩子,真真是不要臉到了極致了,卻是一副為難且又害怕的樣子看着他,“可公主家的家宰說過,當年太祖的戚夫人就是在那裏……”衛子夫說着便是用恐懼的眼神緊緊的拉着劉徹,“皇後會不喜奴婢嗎……”

她越是這般,劉徹便越是心疼,腦子裏更是不斷湧過皇後的刁蠻無禮,突的便是吼了起來,“朕才這個天下的皇帝,她敢……”似是意識到自己的失态,放開了握緊衛子夫的手,将人攬在了懷裏,好言的安撫着她,“子夫,莫要害怕,你是朕的人,朕看誰敢動你一根寒毛,朕讓滅了他九族。”

“可他們怎麽知道奴婢是皇上的人呢?”衛子夫眨巴着無辜的大眼睛,還隐隐帶着兩滴淚。

她這一下便是将劉徹給問住了,他是何等聰明之人,自己雖是這天下之主,可這後宮畢竟事皇後主事之地,自己這護得了一時,難免護不了一世,畢竟人确是不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這皇後本就是妒忌心極重之人,容不下自己身邊有半個女子,更何況這窦太主的手段亦是伶俐,都是從這漢宮之中,血雨腥風之中走來的,誰又能比誰幹淨幾分,若是這皇後趁着沒留神,她們要想讓這後宮消失一個人,怕只是動動手指的事吧,畢衛子夫的一言無疑讓他想起來了,當年被作成人彘戚夫人兩母子,想當年惠帝與這個趙王弟弟,同吃同住都沒能保住這個弟弟,還是讓呂太後有了可趁之機,置他于死地……這衛子夫既無身份背景,又無地位加持,能依靠的他想了一大圈便只有自己。

一下便是激起了他的同理之心,再看懷裏嬌弱無靠的人,一下子便是讓他感同身受,想起了自己與自己母後那些年相依為命,到如今還要仰仗着皇後兩母女臉色的日子,當下是既心疼又倍感無奈,不由的後悔了一番,自己是不是太過沖動了,怎能憑借一時意氣,就毀了眼前人的美好,可這掙紮之心僅在一瞬便是消失殆盡,他是皇帝,他喜歡一個女子,他就不信自己還保護不了一個心愛的女子了。

篤定了自己心意的劉徹,一下子便好似成長了不少,摟住衛子夫的手又緊了一分,“子夫,朕想你保證,此番入宮,定無人敢傷你半分,萬事皆有朕在……”說着便是将自己的袖子裏掏出了一塊玉遞給衛子夫,“這是朕出生那年,中山王所獻一塊寶玉,朕的父皇便讓人做成了這塊璃紋龍佩,後來,有次父皇考朕,朕将父皇所提的典籍全都一字不漏背誦下來,為此,父皇還誇朕“聖徹過人”,将朕的名字改為了“徹”,還将這玉佩賜給了朕。劉徹提及往事帶着些許的懷戀,卻更多的是自傲,“子夫,你拿着它,若是當真有人為難你,你便拿着它,朕料定無人敢動你半分……”

衛子夫卻是有些為難的看着劉徹,拒絕的話剛要說出,便是被劉徹伸出的手指擋在了唇前,“朕的人,自是有朕護着……”便是直接吻了上去。

“籲……”一陣馬蹄聲急停,瞬間便是讓馬車內的兩人人仰馬翻,衛子夫一下便是被劉徹壓倒在了下面,衛子夫下意識的便是伸出手護住了他的頭,“陛下,您沒事吧……”這滿心滿眼的關懷眼神,瞬間就是讓劉徹陷入其中,難以自拔,他長這麽大,一直以來除了自己的母後,平陽公主,都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何曾享受過被人如此關心關懷,趕忙便是将人扶了起來,“子夫,你沒事,你沒事吧……”上下打量了一番,仔仔細細的将人沖頭到尾給摸了一遍,正欲對外發火之時,衛子夫卻是捂着腳踝,強忍痛意,拉住了他,“奴婢沒事,陛下可好……”

“朕好,朕好……”便是不顧體面,蹲了下來,将她的腳放在自己的腿上,“還說沒事,都腫了起來,定是剛才撞到了……”皺着眉頭滿是心疼之色。

“陛下,陛下……”春陀急吼吼的在外喚着他,“陛下可安好……方才這馬突然狂性大發,還好這衛家小子這騎術高超,方才控制了這馬……”

劉徹黑着臉掀開了簾子,“衛青?”

春陀不停的點着頭,揮汗如雨的看着這明顯臉色不太好看的劉徹。正欲發火的劉徹看了看這外圍的亂七八糟,一股懷疑的種子不由的便從心裏冒了出來,喃喃道:“這馬怎會突然便發起了狂?”

“陛下,陛下……”春陀強忍着懼意上前喚了句,“方才有人跑過,這馬受了驚方才如此……”

“是嗎?”劉徹深邃的眼神明顯帶着一絲懷疑,這懷疑的種子一旦生根發芽……

“好在這也快到了永巷了,再往前不遠便是了……”春陀被這一場亦是吓得臉色發白,顯然還沒緩過勁來,額角的汗不時的往下淌,“陛下,奴婢讓額送衛姑娘過去吧。”

劉徹這才收回審視的眼神,“哼,越是如此,朕便偏不如你意……”狠狠的将簾子扔了下來,

“誰讓你送了……去把太醫令給朕叫到永巷來……”這劉徹不知何時抱着衛子夫從馬車上走了下來,看着還在發愣的春陀不由的吼了他一句。

“陛下,不妥吧……”衛子夫方才還在糾結這受傷之事,此次入永巷已是不可更改之事,她亦知道自己這一進去這皇後便會立馬找人前來刁難,要知道現在的皇後可是陳阿嬌,“金屋藏嬌”的美名,到現在還在流傳不絕,她動動口,這永巷的女官就夠自己喝一壺的,這劉徹又是個健忘的,轉個神便把自己抛到腦後了,這要等到他再次發現自己,那可是得兩年之後的事,自己若是還不能抓住這次機會,讓他知道自己的險境,給自己找點保障……她可不想這一進去又是上上輩子吃梗咽菜,做苦力的生活,要知道在上輩子她可也是被現代的家裏人嬌養着長大,可讓她好好體會了一把被人家疼在手裏的感覺,這讓她再來體驗這種痛苦,她表示自己可是不想的,這才有此一舉,沒想到這家夥還是一如既往的我覺得好,你什麽都好的自以為是,自己一個小心思,他就大大方方的給了信物……天可憐見,她壓根就沒想到什麽時候還要驚馬這一說,衛青這一下子便是露頭了,更沒想到自己下意識的想保護自己,結果卻保護了劉徹,平白的還落了個救駕的美名,還一不湊巧就剛好傷了,更不湊巧的是還激起了這個男人的強大的自尊心,這不突突的便是将自己給抱了起來,就打算抱着自己這麽進永巷,可把她給吓了好大一跳,她記得上上輩子可沒有這出戲碼的啊,重點是她更怕,自己還不如才找到了一道平安符,可以讓自己平平安安在永巷活過這兩年,這劉徹一舉可是一下把自己推到了衆矢之的。

劉徹可是抱着她足足走了小半個時辰,才将這甬道走完,走到了這永巷門口,都不願将她放下。

“沒什麽不妥的,你這畢竟是為朕所傷,朕不放心……”劉徹額頭微微冒出的汗珠,顯示了他的吃力,卻還是緊咬這不松手,非把安安全全的送入這房內,托人請來了太醫令還是依依不舍的不願離去。

“皇上……太皇太後請您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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