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開店
這一天，梵滄海抱着小貓咪和小幽出發去了S市，穆雲意和孖嗄留在陽坪村，孖嗄看管着園子。
臨行前，穆雲意出奇的乖巧，也不當梵滄海的跟屁蟲，抱着手機在那裏安安靜靜的翻着。
梵滄海不無擔憂地看着他，心說等一切都安頓好了再将他接到身邊。
小貓咪在梵滄海懷裏，眨着晶瑩的大眼睛，舔舔小爪子，不知道它在想什麽？
大仙師進城了。
他仍舊穿着飄逸的長袍，據說因為高階修士有靈石的存在，若無大動幹戈，仙軀會自然地散發着香氣，不會被這炎熱的酷暑弄得汗流浃背，異味和污物會自動遠離大仙師的身體。
使他時刻都保持着清爽怡然的狀态。
加上梵滄海本來就冷冷的體溫，這種大夏天，小貓咪被他抱着，一路都像是蹲在空調旁，別說有多舒服了。
小幽則不同，他除了妖神體質擁有過人的壽命之外，術法武功全失，長袍他是穿不了了，大城市人多，悶熱酷暑，他幹脆入鄉随俗，穿T恤短褲了。
高樓大廈矗立在眼前，人潮洶湧，梵滄海抱着只貓咪，小幽在一旁狂抹汗。
“卧|槽，這人也太多啦！在陽坪村的時候想見個人都難，怎麽這大城市就擠得不行呢？”小幽看着這一堆堆上班族，五官都擰成了一團。
他們倆站在某個路口，太陽當空照。梵滄海依舊淡然地望着遠處，他的長發無風自動，袍子如海浪翻滾，惹得不少行人側目。
大概是這份仙風道骨實在是過于特別了吧。
小幽見他處之泰然的模樣，以為他早有計劃，問：“大仙師，咱們該往哪走？到哪裏租鋪子？”
梵滄海望着某處略微點了點頭，卻說：“不知道。”
“……不是吧？你沒問小蜜蜂嗎？最繁華的街道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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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說話。
“喵~”小貓咪叫了一聲。
“大仙師，你說說話呀！”小幽是個急性子，可等不下去了。
“急什麽？初來乍到，就這麽急功近利，難道你不想先感受一下大城市的魅力嗎？”
“什麽魅力？人這麽多，有什麽魅力！說真的，有時候我還覺得缥缈幻境更舒服自在呢！”
兩個人百無聊賴地走了一段路，梵滄海突然說：“啊，我的輕功……我能直接飛嗎？”
這與身份極其不符的感慨讓小幽摸不着頭發，大仙師居然也會覺得難受？！
“你可以飛，帶上我，這兩條腿走得快斷了，幻境那麽大，也不見得多累！我想，定是這高樓大廈給人壓力！”
“喵……”
“小蜜蜂說不能飛……”
“你聽得懂？”小幽望着小白貓，不用說他也猜到這個就是小蜜蜂了。
“要不，找個司機帶路吧，聽說城市裏的的士司機無所不知。”
待他們倆坐上了逼仄的的士後座，就被堵在汽車長龍裏了。
“你們倆要找最繁華的街道？那非慈興中路莫屬了！那裏到處是奢侈品店，你們倆……”的士司機從後視鏡裏看了兩人一眼，心說這看上去也不像富豪呀，有錢人還會坐咱這破車嗎？
“我們想找一個适合開藥店的地方，師傅知道哪裏較合适嗎？當然，最好繁華一點的。”小幽吧嗒吧嗒地就跟司機唠開了。
“藥店啊？藥店到處都有啊，小區、居民樓的周邊都少不了藥店。”
在小幽大方地用一千塊包下了司機師傅一天的行程之後，中年司機便專職當起導游來，開始傾囊相授。用蝸牛般的速度繞過一條條長街，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把S市全部的街區都過了一遍，從各類批發市場到零售商店，從頂級富人區到城鄉結合部，說得那叫一個痛快。
小幽終于知道，55萬在這個大城市裏真的屁都不算！地段好的商鋪光轉讓費就上百萬到十幾萬不等，租金更是高得驚人。小幽初步了解到大城市的真面目之後，已經開始考慮在貧民窟小街小巷裏開藥鋪了……
梵滄海見兩人沒完沒了地說着，終于搭話了，他一開口便是：“S市哪塊地方最兇？”
司機師傅咋一聽還不明所以，小幽也是愣愣地回頭看着他。
梵滄海慢悠悠地說：“有沒有令人談之色變的地方？像G市的力灣廣場。”
這話一出，師傅立刻就明白了：“那當然有！城東有條暗靈街，不光名字瘆得慌，那裏的好幾座房子據說都死過人，還有一座拆不掉的古廟。那的商鋪經常轉讓，有些常年租不出去。還住在那裏的人，也都是窮得沒辦法了的！”
小幽問：“真有這麽兇？”
“據說有座古廟，拆過很多次，每次都是剛拆一點就會突然發生事故，不是牆塌了壓死人就是重臂掉下來，前後死了五個了！”師傅說得身上都起了雞皮疙瘩，雖說沒親眼見過，可這種傳聞真的是一天都沒少聽。
聽到這些，小幽滿眼狐疑地看着梵滄海，意思是你該不會想去那種地方開店吧？
梵滄海一臉淡然，手上還溫柔地撫摸着小白貓炸起來的毛發。
司機又絮絮叨叨地說了幾家商鋪的事，常年租不出去，租金已經壓到底了，也沒人敢去那種地方找不痛快。暗靈街的人流量更是少得可憐。
“那，咱們就去暗靈街吧。”
結果那司機師傅連多餘的錢也不要，直接趕兩人下車了。
又攔了好幾輛車，一聽說去暗靈街一個個都搖頭擺手。
“看來，真的是很兇啊！連一千塊也不要！那不如先去吃飯吧，我餓了！”小幽也不想去什麽暗靈街，幹脆轉移梵滄海的注意力。
兩人一貓就近找了一家飯店吃飯。
飯店老板是個不到30歲的年輕時尚的小夥子，一看到客人來了，就勤快地端來茶水。
誰知他剛走過去，一看到氣質不凡的白衣男子就愣住了，手上的茶水都忘了放下來。
小布偶貓察覺到了什麽，擡起小腦袋，當下一皺眉一怒嘴。立刻後腿站起來把大仙師的容顏給遮住，無奈身嬌體弱，小爪子摸在大仙師臉上，把原本沉思狀态的梵滄海襯得莫名多了幾分柔和可愛。
穿着天藍色圍裙的小夥子愣了好幾秒，小幽看身邊杵了個人，有些不滿意地說：“趕緊給大爺上杯水！”
“不好意思，馬上馬上。”
年輕的店老板利索地将水杯放下，菜單畢恭畢敬地放在兩位顧客旁邊，偷眼瞧了眼梵滄海低垂的眉眼，當即被愛神之箭刺中了一般，臉上泛起紅暈來。
小白貓看着那張發紅的大臉蛋，神情已經很不爽了！
“啪！”它一爪子拍在了店老板臉上。
“呃哈……”店老板被拍醒了，露出驚奇的神情，說道，“這只小貓好可愛啊！”
梵滄海這才發現小白貓做的好事，只好應了句：“小貓調皮，還請見諒。”
“沒事，先生喝茶嗎？我給你倒杯茶吧。”
店老板沒話找話，卻說中了梵滄海的心思，大仙師說：“好吧，給我來杯茶，謝謝。”
梵滄海終于擡頭看了他一眼，店老板含羞的眼神滿滿地接住了兩束淡然的目光，毫不遮掩地表達着初遇的欣喜之情。
不知道梵滄海看沒看懂，總之小貓是懂得不能再懂了，它也毫不遮掩地表達着它的憤怒，可沒人看得懂。
這個店老板一頭時髦的中長卷發，小胡子茬，男人味十足，像年輕的金城武。
小貓越看越着急，只好回頭全身心地趴到梵滄海臉上，将他臉蛋蓋得嚴嚴實實。
“誰也不準看我男朋友！”估計這是它當下的心聲吧。
午後一點多的光景，客人不多，菜很快就上來了，小幽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吃得熱火朝天。
而梵滄海呢，只是在一旁給小白貓喂飯，喂雞肉，還端水給它喝。
俨然是對待一個小孩的态度。
而他自己一口飯菜都沒吃。
“先生，飯菜不合胃口嗎？”店老板滿是歉意地過來問梵滄海。
梵滄海又看了他一眼，表情淡淡的，說：“我不餓，已經吃過了。”
“還不錯，就是這個鹹了點。”小幽指着一盤燒鵝，順便又夾了一塊放進嘴裏，完了喝掉一大杯水，“吃一口得喝一杯水，渴死我。”
店老板連忙道歉，又給水壺加了水。
他過來的時候仍然看到梵滄海在喂小白貓，那只小貓咪好像還瞪了自己一眼……
店老板以為自己眼花，就主動給客人倒水，似是不經意地問：“兩位是剛來S市嗎？聽口音很特別呢。”
“特別？我們的普通話不正宗嗎？”小幽饒有興趣地問。
“當然不是，只是覺得兩位說話很有些古韻味道，不像是普通人。”也許他只是在指梵滄海，不過也順便把小幽扯進去了。
“我們不像普通人，那像什麽？”小幽呵呵地笑了。
“也不是像什麽，就是氣質很不一般，特別是這位長袍的先生，時下确實很流行穿漢服，但是能穿出先生這般氣質的，我還沒見過呢！”
“喵……喵喵……”
梵滄海似笑非笑的沒發表意見。
小幽豎起了大拇指：“有眼光，他就不是一般人！神仙你知道嗎？”
店老板很有風度地笑了笑，幹脆搬來一張椅子，就坐在梵滄海旁邊，口若懸河：“對，就是跟神仙一樣！仙風道骨的！千裏有緣來相聚，我叫關艾，不知道兩位貴姓？”
“喵喵喵喵……”
梵滄海将手按在貓的腦袋上，不讓它叫破了嗓子。
三人互道了姓名，關艾說：“你們這是要去哪裏嗎？”
見他這麽熱心，小幽幹脆說：“我們還真的是要去一個地方，可惜啊，城裏的司機一個個都是慫包！”
“喲？竟然還有司機不敢去的地方？”
“暗靈街你知道嗎？沒一個司機敢去的！”
“暗靈街？！”關艾一聽就被吓到了。
“你看，你也是這個表情！”
關艾聲調都變了：“你們真的要去暗靈街？”
今天這種表情已經看得夠多了，小幽反而來了興致，誇張地說：“我們不僅要去，還要在那裏開店！”他其實很反對在那裏開店，不過是故意說來吓唬人的，看看老板的承受能力是多少。
關艾自個整理着思緒，居然很認真地說：“果然，你們不是一般人！能去那種地方開店的，真叫人佩服啊！”這句話他是沖着梵滄海說的，佩服的神情無以言表。
“既然沒有司機敢去，不如我就送送兩位，怎樣？我對暗靈街也很好奇呢！”
聽到關艾說出這句話，小貓臉都綠了，它恨自己是一只貓啊！如此不着痕跡又水到渠成的交友手段，它算是開了眼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