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古玩店的怨靈
待李氏夫婦走後，店鋪的門砰地關上了，東南西北四個方位被梵滄海扔出四道符紙。符紙化作雙魚八卦令，遂發出符文冷光四方均聯結了起來，形成一個結界，依靠腳下所處之地，“畫地為牢”，制造出一個隔絕外界的空間。
室內所有的燈泡開始炸裂，玻璃碎屑四射開來。
梵滄海将熟睡的穆雲意裝進了如意袋，剛塞入袖口室內就陷入了一片黑暗當中。他長劍高舉過頭頂，翻飛跳躍，虛劈了幾下，數道風刃“嗖嗖”幾聲割裂了看不見的黑暗能量，使轟隆隆的地動山搖略微減弱了些。
“李政還我命來還我命來！”
仿若來自地獄的凄厲鬼叫聲，勢如破竹地沖向結界，兩者互相碰撞，刺啦刺啦地蕩開聲波漣漪，反射回去的能量在這個店鋪裏肆虐，瘋狂地震碎室內的一切物品。
一個披頭散發的白衣女鬼逐漸顯現眼前，叫着“李政還我命來”就朝梵滄海撲過去。
外面的世界裏，兩只貓咪進了15層一個沒關門的住戶家中，蹑手蹑腳地往廚房走去。
小白貓尾随着東張西望，生怕碰到人。
結果這家的廚房……幹幹淨淨，連一個碗都找不到，房主似乎從未生火做飯！
這種人一般都吃快餐，于是黑貓帶着白貓到陽臺的垃圾桶去，它是翻得爽了，小白貓可不樂意，它千辛萬苦上來可不是為了翻垃圾桶呀！
它可憐地靠在一邊，傷心地看着快餐的包裝，這些外賣盒子上的食物可真夠美味的！它舔了舔上嘴唇，望梅止渴。
“這塊挺幹淨，還很新鮮，沒吃兩口就扔了。”黑貓舉着一塊提子面包，它是用一次性袋子裝着的，肉眼所見看不出污濁之處。
“你吃吧。”
“我吃什麽都行。不要這麽任性，我是不會讓你餓着的！”黑貓說話像個男子漢，很有擔當的樣子。
“要不，我們回去找梵滄海吧，我讓他留你在店裏，以後咱們吃的都是人類的食物！”
黑貓聽到這句話，皺了皺眉，不悅了：“我都流浪數百年了，哪受得了被人管束！那個梵滄海看你的眼神色|色的，你也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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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貓心說他要是不色，那可就有問題了！不過它馬上就想到了另一個問題：“你活了幾百年？你是貓妖？”
“我不是貓妖，也不僅幾百年……唔……至少得有兩千年吧，我特意去了解過人類的歷史，距離我所在的那個朝代早過了兩千年！”
天哪！這只貓比梵滄海還要老！比上下五千年的華夏文明小一半而已！小白貓很想聽它說說自己的身世，便問：“你還記得你是誰嗎？你是人還是妖？”
黑貓前爪撓了撓腦袋，回憶道：“我被禿驢和尚鎮壓之前的那些事都忘得七七八八了，好像我是一只大妖，變成貓是最近幾百年才出現的事……只有變成這樣，我才有自由。那個和尚一輩子都不放過我，天天在我夢裏念經要超度我，煩死了。”
“你指的該不會是那個洞裏圓寂的和尚吧？”
“可不就是他嗎！”
“可你對他好像很尊敬呀。”小白貓記得它還朝和尚的不腐金身鞠躬了。
“我是敬佩他幾千年如一日那種精神呀！死了還天天念經，愣是把我念成了一只小貓咪，你們人類真是厲害！”
“慢着……你知道我是人類？”小白貓覺得在黑貓面前，是無須隐藏了，人家活了兩千歲呀！比三大家族的歷史還要長，不可能是他們的爪牙。
“我是誰？我是大妖呀！這種事能瞞得過我？”它想了想說，“你就安心跟着我吧，我絕對不會讓任何東西傷害你的！”
小白貓眨了眨眼睛，說：“你又不能把我變回人，到時候我養你，你就不用流浪了。”
“我是術法被壓制了，貓的身體無法發揮真正實力……”
兩只貓你一言我一語地聊着，沒發現身邊多了個人！
一個小青年，看着聊天的兩只貓，整個人陷入了愣怔中，好像世界觀都被改寫了，只是遺憾不懂喵星語，否則就聽得到兩貓在說什麽了！
兩只貓剎那間也發現了年輕人，三足鼎立，面面相觑中。
“你到我後面來，我讓他抓不着！”黑貓低聲對白貓說。
“白曉天？！”白貓對着小青年驚嘆道。
白曉天糊塗了：“梵滄海的貓？怎麽在我家？”
這時，保安來敲門了，他們問是不是有兩只貓進來了，白曉天告訴他們是認識的，是自家的貓。保安滿腹狐疑，但既然沒什麽事也就不管了，只是提醒他管好自家的貓。
“小貓咪你迷路了嗎？要不要送你回百草園？”白曉天聲音柔和，問狼吞虎咽的小白貓，黑貓一聽就停下了，對着他龇牙咧嘴，意思是不讓他這麽做！
白曉天一顆冷汗冒下：“這只黑貓真夠兇的！”
披薩是白曉天叫的外賣，都喂貓了，這該是世界上最高規格的貓糧了吧？！主要是他知道梵滄海的貓吃東西很挑剔，口味跟小公主差不多。
“我們回百草園吧？”小白貓邊吃邊對黑貓說。
黑貓很強勢：“不去，你也別去！”
“你們倆是一對的？小白貓你這是找到另一半了？你家梵滄海舍得你啊？你可是布偶貓尊貴着呢！”白曉天打趣它，小白貓瞪了他一眼，這個昔日的好友居然也這麽不靠譜！
“奇怪了，小白貓……你是公的吧？這黑貓也是公的呀……”
白曉天的視角讓兩只貓咪渾身不自在，好像被人看到了什麽羞恥之處，很想穿衣服遮住。
“你們是好兄弟？”最後，白曉天自己找到了答案。
女鬼何秀蓮衣衫褴褛，她的腹腔呈剖開的狀态，仍不斷地淌下鮮血。如此陰森可怖，身上卻籠罩着一層金光，那是因為得益于此地大德高僧的庇護，所以她的攻擊和怨氣都是很強的。
鬥了十幾個回合，梵滄海都沒能将她拿下。
她不斷地喊着前夫的名字，把梵滄海當成了他，終于受不住她的聒噪，梵滄海抽空給了她兩個大嘴巴子，怒道：“睜圓了你的眼睛，看看是不是你丈夫！”
這兩巴掌抽掉了她腦袋裏一大團漿糊，頓時清明。才從夢中驚醒，瞪着梵滄海，問：“李政呢？你是誰？”她的聲音仿佛尖銳的指甲劃在玻璃上，還有層層重音，若是普通人聽到，能連魂魄都被撕裂了。
“何秀蓮，就算我問你怎麽死的你也是不會告訴我的對吧，那就給我跪吧！”
梵滄海傾注七成靈力，一掌打在籠罩着何秀蓮身上的那層金光上，誓要用道術将佛光給吞噬了！兩股力量碰撞間火花四起，如強勁的波浪一樣爆射出去，幾乎要将結界都沖破！
他知道，結界頂不住幾波這樣的攻擊。
何秀蓮在佛光裏面哈哈大笑，嘲諷道：“連佛祖都保護我，你算什麽東西？放我出去，我要将李家連根拔起！”
“想得美！你現在從實招來尚且放你一馬，別怪我一會無情。”
“你連佛光都沒有辦法破除，還想奈我何？”
術法消失了，梵滄海的靈力散盡了六七成，身上已被冷汗打濕，可佛光仍舊沒有消散。
“啊哈哈！你就這麽點能耐？”何秀蓮的大嘴巴鮮紅欲滴，全是眼白的眼睛淌着鮮血，笑起來很是惡心。
“果然，不虧是數千年的大德高僧！”
梵滄海感嘆了一句，心中默念，施展通天術語，金光閃爍。他開始沖着空中喊話：“念塵大師，你要是在天之靈就應該知道我是來幹嘛的，你這樣庇護着她，其執念更甚，将你的法力散去吧，我替你淨化她！”
何秀蓮也怕佛光消散，趕緊嚎叫着撲向梵滄海，長長的利爪朝他臉上劃去，卻撲了個空。
此時梵滄海已經咬破舌尖，一口鮮血噴向了仙劍，再次使出全力劈去，十幾道劍光将何秀蓮給包圍了。
連同佛光碎裂，何秀蓮被劈得皮開肉綻，撕心裂肺地叫喊半天，聲音才慢慢弱了下去。
“不打得你乖乖跪下，都不肯從實招來對嗎？！”梵滄海将仙劍入鞘，冷笑着說。
“你到底是什麽人？你要收了我嗎？”
沒了念塵大師的佛光，她就只是一個普通的怨靈，又被劈得身上沒幾塊好肉，此時更是狼狽不堪，說話也沒底氣了。
梵滄海問她：“你還記得你怎麽死的嗎？”
“我？怎麽不記得！李政那個畜生，他殺死了我還不算，還要将他的親生兒子給取出來，嗚嗚……”她嗚嗚地哭了起來，仿佛那一幕仍舊歷歷在目，“我的靈魂已經離體了，眼睜睜看着……看着自己被他剖腹，可最後他幹了什麽呢？他不是為了救孩子！……嗚嗚……那個孩子還是活的！活的！”
她跪在地上，臉上血淚橫流，嚎啕痛哭，此時她不是一個女鬼不是一個怨靈，她只是一位母親……
“他才六個月大啊！嗚嗚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