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
第 16 章
在大清洗掃蕩到京都高專的時候，擁有了一個好消息。
那就是秋由嫣姬的眼睛被五條悟帶來的東京高專老師家入硝子治療好了。
站在京都高專那漂亮的學院花園裏吃甜品，五條悟支支吾吾奇怪道：“歌姬，你那什麽表情啊？”
五條悟不知道，庵歌姬的巫女服內襯已經濕透了。
她幾乎用光了身為咒術師常年做任務而磨砺出的定力，才沒有讓自己的身體不自然的抖起來。
不知道為什麽，在硝子來的時候庵歌姬十分不希望妹妹嫣姬的眼前繃帶被取下來，如果嫣姬睜開眼睛的話，一定會...
等等，一定會什麽？
庵歌姬懵逼了一下，思緒有這麽一瞬間都空白了。
為什麽自己在害怕？害怕什麽？
庵歌姬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麽，只知道剛才在校長室，嫣姬眼前的繃帶被拿走，嫣姬睜開眼睛的一瞬間，庵歌姬的眼前甚至都緊張的發黑了。
有長發的遮蓋所以衆人沒有發現庵歌姬腦袋上的汗水正順着耳後劃向脖頸，然後再被領口布料吸收，濕濡一片。
秋由嫣姬的眼睛睜開之時，在看到那瞳孔是黑色後，庵歌姬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連呼吸都停止了，整個身子冰涼一片，掩蓋在袖口中的手掌都感覺不到手指的存在。
“謝謝硝子姐姐，本來只是能看到一點光亮，不過現在能看到的更多了，雖然還不算很清晰，但還是超級感謝硝子姐姐”
嫣姬那甜唧唧的嗓音出現在庵歌姬耳邊，明明聲音不大，但震的庵歌姬回不過神。
“我不知道嫣姬的眼睛還有治療好的跡象，不然我早該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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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拯救一個目盲少女，得到對方的真心感謝和視物後的欣喜笑容，硝子也還是開心的。
她摸着嫣姬的小腦袋，繼續說道：“再來一次應該就能完全治療好了，你先慢慢熟悉一下光亮吧”
說完，硝子将繃帶再次纏在了嫣姬的眼前，只是為了保護嫣姬突然見到大量光亮的眼睛不被二次傷害。
可誰知道，嫣姬自己将繃帶取下來了，她可憐兮兮的說：“我想多看看大家。”
小女孩長的十分漂亮，雙眼大大睜着，孺慕的看向家入硝子，讓這個從來性子淡薄的女人也無法拒絕。
東堂葵還在一邊慶祝：“怪不得嫣姬行為完全不像個盲人，原來還是能看到一點的。”
聽到這句話之後，庵歌姬控制不住的抖了一下。
......
“我說啊...歌姬，你就這麽擔心嫣姬這個小丫頭嗎？”五條悟将甜品吃完了，跟庵歌姬說了一句話，但沒有得到回應。
他拍了拍手上的甜品碎屑，疑惑的看過去，卻見庵歌姬坐在花園長椅上目光呆滞，像是被咒靈奪舍了，直直的看着前方。
“歌姬？”
“歌姬...”
“庵！歌！姬！”五條悟突然大聲起來，然後搖了搖庵歌姬的肩膀。
“啊？”庵歌姬從記憶中脫離，回過了神，看向站在自己面前彎腰垂目盯着自己的五條悟。
“你怎麽了？”五條悟有些嚴肅的問。
因為在六眼中，這個男人清楚的看見了庵歌姬體內亂竄的咒力和劇烈的心跳。
“啊...沒什麽，我在高興嫣姬能看到了，你怎麽不早帶硝子過來。”她說。
五條悟是能看得出來人在撒謊的，但是他沒有戳穿庵歌姬的謊言，只說：“誰知道天生殘疾也能治好啊。”
“說起來，我們高專今年破格招收了一個年齡比較小的學生哦，叫吉野順平，你應該聽說過？”五條悟扯起了別的話題。
現在五條悟和庵歌姬都是各自高專的老師，聚首多聊的也都是各自的學生。
“是那個和乙骨憂太一起判處了死|刑的少年？你們東京高專還真是多姿多彩。”庵歌姬在情緒緩過來之後只覺得神經疲憊得很。
“我們京都這邊有三個，與幸吉、禪院真依、西宮桃。”她簡單的答複道。
五條悟直起身笑道：“咒術界真是蓬勃發展了起來呢”
話音一轉，五條悟說起了吉野順平，“不過嘛，兩個死|刑少年實力差距也太大了點，如果不是親眼目睹了那個私生子的存在，就吉野君那弱小的咒力，估計都等不到高專發現他的存在。”
私生子......
庵歌姬仰頭看了一眼五條悟，陽光有點刺眼，照射的五條悟那沒有帶眼罩的蒼空之目漂亮的不似真人眼球。
這雙眼，庵歌姬好像見到過不一樣的，在那純淨的藍中，帶着濃厚的殺意...
“你又在發呆了，歌姬，你到底怎麽了？”說話沒有得到回應的五條悟低頭看庵歌姬，卻發現她再次開始發呆了，應該連自己剛才說的話都沒有聽到。
“吶...悟。”庵歌姬呼喚道。
聽到身邊女人這麽叫他的五條悟整個身形都頓了一下。
庵歌姬很讨厭五條悟這個混蛋DK，在高專讀書時期兩個人就天天互怼，所以她口中從來叫的都是五條悟的全名，少有直接叫“悟”的時候。
五條悟還沒有開口，就見庵歌姬自顧自的說起來，“你說...咒術界會毀滅嗎？”
“你在說什麽傻話啊？”五條悟微微挑眉，坐到了庵歌姬身邊，二郎腿翹起來，“我死了咒術界都不會毀滅啊，就高層那種态度。”
庵歌姬不置可否。
“你一直失神就是因為在想這種沒有邊際的事情？”扭頭看歌姬，五條悟帶着一點笑音說：“我可是最強的，怎麽，你在害怕？”
“哈哈哈不如求我保護你啊”混不吝的男人又開始逗庵歌姬了。
但一反常态的，庵歌姬沒有回怼回去。
“我好像做了個夢，我夢見大家都死了。”
穿着巫女服坐在陽光下，花園裏的女人聲音輕輕，帶着不真實的虛幻，沉浸在自己的思維裏無法自拔。
五條悟看出來了，庵歌姬是真的在這麽想，所以他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
咒術師是不會做夢的，但不絕對，因為咒術師一旦有夢境并且記得很清楚那麽就是自己将會發生什麽事情，夢境和自己有關，是預警。
這也是術師們才有的天賜特殊能力。
“悟...我好害怕。”
五條悟眼中，失神望着前方的女人像個木頭人偶一樣，在表達她的脆弱，周身有一種無法抵抗的頹敗感。
庵歌姬是個很要強的女孩，她從來不會說自己害怕，更不會在五條悟這個她讨厭的人面前說這種話。
但她說了，聲音輕輕，在說自己害怕的時候，甚至都沒有了音調，只有淡淡的氣音，如果聽衆不是五條悟，可能都聽不到她這小小的呢喃。
有風起，吹過五條悟眼前的白發，露出他萬分不解的眸光。
大清洗需要用到五條悟的六眼。
他已經很久沒有帶眼罩了，用這雙蒼空之目巡視着咒術界所有術師，也巡視着所有進入他眼中的普通人。
五條悟相信只要那個私生子出現在他面前，他就可以用自己的六眼看清楚。
這導致他的腦力消耗加劇，幾乎随時要補充腦力能量，随身攜帶着高糖分的甜品和糖果。
也就是在晚上，才能歇歇。
睡覺的時候六眼用不着，也正是補充腦力的時刻，所以這段時間五條悟只要是睡覺，都睡的很沉很深。
京都五條大宅，屬于他自己的領地中，五條悟本該在這種環境舒服的安睡，但此時躺在榻榻米上的男人，卻在閉着眼睛的情況下，微微蹙眉。
夏油傑死了，死在他的面前，死在東京高專走道小巷之內。
夏油傑死了，死在他的面前，死在東京高專的學生訓練場上。
“最後你倒是說點詛咒人的話啊...”
摯友笑着，在生命的最後一刻還打趣了他一下，聲音中帶着隐藏的愧疚。
“悟！閃開”
摯友朝着他而來，聲音中帶着無與倫比的焦慮，為他擋住了魔虛羅的攻擊，致使魔虛羅的利刃直接穿過了傑的胸腹，劃爛了心髒。
發生了什麽？
站在兩個摯友身影中間的五條悟不明所以，巨大的悲傷無差別沖刷着他體內的所有細胞，讓他連思考都變的遲鈍了起來。
垂目看向自己的雙手，那上面，全是血。
“真難殺啊。”
聽到耳邊傳來這麽一句話，五條悟再次于恍惚中擡起頭，直直落入一雙沒有感情的蒼空之目中。
她...想殺我...？
面前模糊的身影看不太清晰，但身影臉上那雙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蒼空之目卻帶着與他完全不相同的，冰冷的藍，說他五條悟很難殺。
“傑...”他輕輕呼喚了一聲，不知道是在叫兩位摯友中的誰。
被兩個慢慢閉上了眼的夏油傑包圍，五條悟只覺得自己的心髒正在一片冰冷的藍色中被凍住。
“領域展開，無量空處...”
随後，五條悟又莫名的聽到了自己的聲音。
“哈哈哈哈哈，就是這樣，BOSS的最後一個階段終于來了！”
男人聽到那模糊的聲音說：“領域展開極惡之樂”
兩個領域對撞在一起之後，整個東京高專，灰飛煙滅只在瞬間。
但五條悟管不了這麽多了，他知道，他必須要殺死面前的身影，如果不拼盡全力殺了她，那麽整個世界，就完蛋了。
在世界面前，所有人包括他五條悟，都是灰塵。
進入了對方領域的他清楚的感覺到了，這個領域內不能有任何生靈的存在。
鳥獸、蟲蟻、花草、樹木、詛咒、咒靈、術師，都将葬身于這個領域之內，成為供養極惡之樂的養料。
極惡之樂一旦打開，帶來的就只有毀滅和死亡，想要關閉也很簡單，那就是用能量去填。
不管是自己的命，還是對方的命，極惡之樂在打開之後，只有一方死亡能量瞬間充滿的情況下才能成功關閉它。
這個世界上，怎會有這種惡毒的領域存在呢？
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才會領悟出這種領域呢？
五條悟不知道，也想不通，在他拼着自己的六眼殘廢和反轉術式失效的極限中，将對方一擊殺死後，他都沒有想通。
好在最終，那個邪惡的領域關閉了，五條悟也脫力的從高空重重墜|落，狠狠砸在了一片狼藉的地面，骨骼盡碎。
在這種跳|樓一般的地心引力壓制之下...
五條悟醒了。
（下周二大概還有個隔日更新，之後就是穩定日更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