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章
第071章第 71 章
“如果我把她殺了呢?”
一處人比較少的面店中, 帶着眼罩的白發男人對面前的黑發男人說着,“如果我殺了她,你...”
倒是沒有回答自己侄女要是被摯友殺掉會怎麽樣這個問題, 夏油傑只是問:“你就這麽自信能殺了她?”
“你的六眼, 很多年沒有動了吧?”
就此,談話斷了, 兩人間的氛圍也沉寂下來。
五條悟不是當初那個不可一世的少年,夏油傑也不再是苦夏時那個鑽牛角尖的少年了。
他們都有了各自的羁絆,心底那股為了孩子們未來能過的更好的火也燒的更旺,不然不會這麽頻繁的重聚。
因為聚首的店面偏僻,五條悟在地面上發現了一只進入店面的螞蟻, 正在尋找食物, 觸角左右亂動,因為和族群分開而不知道前路在哪裏。
“一定要論起來的話,其實她并沒有做什麽。”一陣沉默之後,夏油傑主動開口。
五條悟幾乎是一秒內就明白了摯友的意思, 他不知道自己的侄女想幹什麽, 但是他要保她。
“我就知道你的意思,其實你不這麽說的話, 倒不像你了。”五條悟輕笑一聲。
總是操心的太多,導致心細,又喜歡什麽都悶着, 能說出“她其實沒做什麽”這種表露态度的話,已經算是夏油傑很大的進步了。
所以五條悟看着爬上自己腳背的螞蟻,淡淡道出了自己叛逃的原因, “你們不是總問我為什麽要走。”
出身禦三家,顯赫的門庭, 享用着門庭的供奉就要承擔門庭的責任,但他跑了。
“僅僅只是我不喜歡,我們給高層做任務,就像在給蟻後搬運食物,但其實跳出這個框架,我照樣可以祓除咒靈,保護普通人,還讓高層無法從我身上獲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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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夏油傑笑出聲,“你不是最讨厭正論了嗎?”
“這麽多年我看的書比你吃的飯都多啊喂!”
“好好好。”
叛出咒術界的這些年月,五條悟從未傷害過普通人,曾經摯友口中讓他覺得煩躁的正論他也會學着忍受然後主動去了解。
占據盤星教,完全是因為伏黑甚爾的刺殺星漿體任務敗露之後,五條悟了解到了是盤星教發布的那個刺殺任務,尋仇罷了。
在原有的教徒被清除完了後,盤星教接納了很多表世界有咒力但弱小的普通人,小葉領頭,加上菜菜子和美美子在這方面做的很好。
因為她們吃過苦,所以沒有讓其他人再吃苦,在那種比裏世界更溫和且互相幫助學習怎麽聯合祓除咒靈的環境下,五條悟的棱角被打磨的越發溫潤。
但一直沒變的,是大家對裏世界的仇恨,這種仇恨沒法宣洩,五條悟自己也不知道身為教主該如何排解大家的心緒,更不知道這種莫名的仇恨從何而來。
就如同對秋由嫣姬的調查斷在了福利院這麽多年沒有任何進展一般,五條悟溯源不到這種莫名的仇恨發源在哪裏。
“走一步看一步吧悟,別忘了你說的...”夏油傑和五條悟對視,似乎回到了剛入學就揚言一定要幹翻所有老橘子的時光,“你在表世界,我在裏世界,培養更多的咒術師,直到能幹翻老橘子們那天來臨。”
組合在一起就是這個世界最強咒術師的兩人組,會推翻所有辜負年輕人青春的人們。
至少現在,大家都好好的。
“我見過你的。”
東京的另一邊,一場談話在繼續着。
“新的天與咒縛啊,看起來你的日子比我好過很多。”伏黑甚爾還是沒個正形,蹲在街邊,無聊聊的說話,然後将手機收起來,上面有一條他稍微有點在意的消息,他準備自己探查一下。
男人手裏捏着一張票子,禪院真希成為完全體天與咒縛之後眼力很好,看得出來那是一張賽馬的馬種選票。
按照真依不經意間透露出來的細節,伏黑甚爾很喜歡賭,看他現在這個樣子,大概是又輸了。
“說吧,拼命找我的聯系方式和出現位置是想幹什麽?”伏黑甚爾說道,眼神斜着向上望向禪院真希。
至此,真希也不廢話了,“我想要你手裏的天逆鉾。”
知道對方的來意之後,伏黑甚爾笑了,“小丫頭,天與咒縛想要提升自己的實力就去訓練,天逆鉾是在我手裏,但是給你又怎麽樣,給你十把你也打不過我啊。”
上下掃描了一眼真希的身材,伏黑甚爾興致缺缺,這種小身板,不夠他一拳打的,虧她還異想天開的開口朝自己要咒具。
“你開個價。”真希知道伏黑甚爾是個只用錢說話的人。
“嚯喲。”伏黑甚爾贊嘆了一聲,可随即他就說道:“不給,這個東西無價。”
不出所料聽到這種回答,真希也沒有再繼續用金錢攻勢,而是自顧自的說:“在來之前,我詳細查詢了天逆鉾的用處。”
她的目光和伏黑甚爾對上,“如果能破開一切術式的話,能不能破開五條悟的無下限呢?”
果不其然,被真希緊緊注視着的伏黑甚爾瞳孔縮了一下,她知道自己賭對了。
“我一直在奇怪,身為天與咒縛,你是怎麽敢接下星漿體的任務,但是在看到禪院家記載的,關于天逆鉾這個咒具的特性之後,我懂了。”
在近距離接觸了伏黑甚爾這個人之後,真希才在對方那種強勢的氣場中明白了一些事情。
如果不是那兩個被放出去騷擾視線的詛咒師死的不明不白打草驚了伏黑甚爾這條蛇,指不定五條悟真的會被這個人得手,他真的很強大。
然後呢...然後星漿體被當着兩個DK的面被殺,苦夏的DK會怎麽做,五條悟會死嗎?
如果五條悟不會死,他會不會叛逃,不會吧,夏油老師口中的五條悟高專時期的性子,只會去尋仇。
然後...家入老師口中的夏油傑高專時期那段苦夏,叛逃的會是誰...
不行,不能想了。
“你要怎麽才肯給我?”真希閉了閉眼,打斷了自己的思維後問道。
“說了不給。”即便天逆鉾的作用被面前的豆芽菜一口道出,伏黑甚爾也是不會給的。
不是誰都能從伏黑甚爾這個摳門鬼手裏拿東西的,惠的媽媽是個例外,如果愛妻活着,他會給她他能給的一切。
“就憑你?”伏黑甚爾帶疤的嘴角一扯,嘲諷道。
現在的伏黑甚爾自覺自己活的挺好,哪怕這種“好”在別人眼裏比如自己兒子眼裏挺爛的,但他自在啊。
兒子沒有後顧之憂,老子忙了這麽多年還不能享享福嗎?
“行了,別賣關子了,是誰告訴你天逆鉾在老子手上的?”伏黑甚爾站了起來,在他站起來的瞬間,禪院真希能感覺到的壓迫感更強了。
少女不甘心的瞪着眼,同樣都是天與咒縛,怎麽這個混蛋就這麽強?
“不說是吧?沒事,對付你們這種不聽話還放海口的小孩子,打一頓就行了。”
說完,伏黑甚爾這個人渣就準備對一個未成年動手,但真希還是沒有怕,她說話了,“夢裏。”
伏黑甚爾的動作一頓,表情扭曲,這小丫頭別是個瘋子吧?
“夢裏有個人,告訴我這東西很重要,它能解開什麽。”真希攥緊了拳頭,“我必須得到天逆鉾,不管你說什麽,哪怕要和我打一架也好。”
伏黑甚爾用舌頭舔了舔上牙床,“看在你妹妹和我兒子關系還不錯的情況下我容忍了你說這麽多,但天逆鉾...想都別想。”
大概也是看在自己兒子的面子上,伏黑甚爾沒有出手的太狠,他太清楚天與咒縛的肉|體恢複速度,剛好卡在禪院真希起不來又走不掉的懲罰力度上揍了真希一頓。
離開揍了真希的位置,伏黑甚爾雙手插兜往自己那個狗窩走着。
他今天确實挺不爽的,買的馬輸了不說,還遇到禪院家的瘋子丫頭,最讓他煩躁的是他好像要給自己那個笨蛋兒子擦屁|股。
因為禪院直毘人發消息告訴他說是他兒子的式神玉犬不見了?
目前這件事正在被禪院家死死瞞着。
“哼,做夢什麽的,還以為我真的會信呢?說起來,笨蛋兒子怎麽連自己的式神去了哪都不知道,這麽多年怎麽還是那麽蠢...”
來到自己房間的樓下,他在口袋摩挲半天找到了鑰匙,在上樓後将鑰匙插入鎖孔的一瞬間,伏黑甚爾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
怔愣了不到兩秒,男人邪肆的笑起來,輕聲道:“今天什麽日子,怎麽總有人在找我?”
說完,他扭開門走進屋內,只見亂糟糟的客廳中,站着一個粉頭發的女孩。
女孩生的特別漂亮,但是腦袋上有一條像是開顱手術之後沒好完的縫合線疤痕破壞了美感,那縫合線在粉絲的劉海之下若隐若現,卻被伏黑甚爾看個清楚。
“沒人跟你說得不到屋主的邀請進來就是竊賊嗎?”伏黑甚爾雙手抱胸倚靠在玄關邊,朝着女孩語氣不善的說。
“無意打擾,伏黑甚爾先生,我來這裏,只是想向你要一個東西。”羂索站在一堆生活垃圾裏面微笑,禮貌的說。
“天逆鉾?”伏黑甚爾接話,就見女孩露出一個有些驚訝的表情。
“哼哼,怎麽誰都想要這東西,我是被卷進什麽大陰謀裏了?”男人邊說,還邊動了動鼻子嗅了嗅。
聞言,羂索眼睛微微一眯,什麽叫...誰都想要天逆鉾?
“除了我,還有誰呢?”羂索再次問。
伏黑甚爾揍了真希一頓之後暢快了一絲的心情沒了,此時他又開始煩躁起來,“憑什麽告訴你?兩個瘋子,你不會也是夢到天逆鉾了吧?”
羂索是實打實的有點疑惑起來了。
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和面前即将被自己殺死的伏黑甚爾,還有誰知道天逆鉾的功能嗎?
自己好像一直在忽略什麽事情,是什麽呢?
“行了,小丫頭,要打架就上吧,反正你和她都是我見過的人。”伏黑甚爾記憶很好的,他知道面前這個女孩子就是很多年前察覺到他目光的女孩,雖然那個時候她還很小。
“見過?”羂索臉上的笑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陰沉。
他知道自己忽略什麽了。
他忽略了他覺得在自己掌控之中的女兒秋由嫣姬在遇到他之前經歷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