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章
第076章第 76 章
“如果我把她殺了呢？”
“你就這麽自信能殺了她？”
不管是在某個瞬間突兀出現的記憶, 還是睡夢中，那惡魔低語一般的“晚上好”，都在預示着什麽。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做夢的, 五條悟不記得了, 大概是在全面接手盤星教後的幾年吧。
每次從夢中醒來，那記憶都像是潮水一般退去, 真正能模糊的想起來，還是在高專那邊舉行了姐妹會之後。
五條悟清楚的明白自己要對付的是什麽人，在聽到摯友這麽問了之後，他了然，原來摯友也知道。
其實大家都沒有想起來很多, 雞零狗碎的記憶像是拼圖一樣雜亂的堆放在腦海中, 但只要這個拼圖足夠多，就能拼出一副完整的畫。
那副畫面此時就是這樣的。
那個天災站的高高的，以俯視的姿态看着衆人，不可一世道：“晚上好～”
莫名的, 五條悟知道對方是在玩。
所以
“那麽這一次, 你準備怎麽玩呢？”
賭對了。
男人精準的捕捉到了女孩愣了一下的表情。
五條悟走街串巷的查訪，夏油傑一個學生一個學生的談話, 沒有死亡的摯友組聯合起來，爆發出巨大的能量，終于集齊了足夠多的拼圖, 拼出這個天災本來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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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在他所在的當下，所有人聯手找到了這個孩子的來處。
“你還是這麽小孩子心性，既然出現了, 就代表你已經覺得不好玩了，對吧。”五條悟說道。
從來都是被主導情緒的npc反過來主導了一瞬間你的情緒, 差點讓你以為智腦覺醒了。
看來這群npc，不能以游戲角色的常理論之啊
下個檔面對這群npc還是謹慎一點吧，這麽想着，你擡起頭看了一眼天空。
由滿級的無為轉變配合羂索留下的陣法，死滅洄游的前置已經布置好了，此時就等待着你開啓呢。
“确實不好玩了，但我還是蠻溫柔的不是嗎，每次給你這個人留下的結局都不算爛攤子。”
不是你看不起在座的諸位，而是換成羂索的死滅洄游，在場衆人有幾個能反抗得了呢？
你沒有選擇放出巨量的咒靈，沒有激活羂索計劃中的泳者們，僅僅是保留了死滅洄游中剝奪參賽者術式這一點，真的已經夠溫柔了。
所以你對着趕到附近越來越多的咒術師們說道：“米娜桑，你們不覺得自己這輩子的悲劇都是由咒術産生的嗎？”
話音一落，下方的虎杖悠仁就瞪大了眼睛，這說的是什麽瘋話？
禪院真希站在虎杖悠仁身邊不做聲，只是靜靜看着半空中的秋由嫣姬。
“啊，我忘了”你笑說：“像是我愚蠢的歐豆豆，他還沒有經歷過什麽叫做悲劇呢。”
這個檔悠仁被你保護的也太好了吧，你都快把自己感動到了，不然以兩面宿傩的性子，只怕是會用悠仁的身子開啓無限的殺戮。
就是不知道這種小太陽一般的角色會不會因為同伴死去而悲傷的哭嚎呢？
從悠仁身上轉移視線，你看向五條悟，“因為這個世界讓許多人無法真心實意的笑出來，反而是眼淚居多，所以我決定！”
“從源頭上毀滅産生眼淚的因素！”
你攤開手，大大的咧開嘴，“剝奪各位的術式！”
那個說自己今夜會回來的父親沒有回來，但小葉很開心，因為她等到了另一人，雖然只是電話。
她開心的是她以後都不會再做等待的那個人了，現在是她帶領着表世界的咒術師們出戰的時候。
少女想起了那個夜晚，操縱着咒靈身體的嫣姬跟她說的話。
“只要對立不停止，那麽殺戮就不會停止，我要做的，就是盡可能的制造對立。”
禦三家的對立，禦三家內部的對立，表裏世界的對立，人和人之間的各種對立。
嫣姬将自己的小熊放在了已經清理出來的家中，最顯眼的那張桌子上。
“我有一個大計劃，但是現在計劃還不完整，小葉。”嫣姬看向她，然後用手指了指她從福利院中帶出來的小熊道：“當這只小熊出現在盤星教的時候，就代表五條悟已經查到什麽了，或許還會和夏油傑聯合。”
那時候菊亭小葉問：“你為什麽不直接殺掉夏油傑呢？”
“五條悟會崩壞的，他沒有反轉術式。”嫣姬回答，就像是她知道五條悟本應該學會反轉術式一般。
“那要怎麽處理這位養父的摯友呢？”
聽到自己的詢問，面前的嫣姬神秘的笑了笑，“等我測試出來這個世界有什麽不對，他就可以退場了，但是他不能死，因為我在他身上還有個無關緊要的任務。”
“小葉，這之後，我們可能很少能見面，沒有什麽事情的話，不要聯系我，當然啦，我會跟你說我想幹什麽的，比如”
這個計劃，被嫣姬稱為大清洗。
具體細節小葉不知道，小葉知道的是，在大清洗中，裏世界的咒術師會死傷慘重，而這個時候，表世界的咒術師們就可以粉墨登場，收割裏世界的遺産。
而身為教主養女，卻是實際上盤星教統治者的菊亭小葉，會成為她想要成為的那種人。
人群中最閃亮的那顆星，像是嫣姬一樣。
“那個日期之後，我們會在新世界再見的。”
因為這句話，舍棄掉那個家的遺憾被補全，小葉矜矜業業的處理着嫣姬給她的所有任務。
回過神，小葉朝着教主辦公室的深處道：“時間到了，菜菜子，美美子，我們走吧？”
走上前的菜菜子還好，但美美子卻有些瑟縮，她問：“小葉，我們一定要去嗎？不可以不去嗎？”
只見剛才還和藹如春風般溫柔的菊亭小葉姐姐瞬間沉下了臉，“美美子，到現在，你還對咒術界有希望嗎？”
菜菜子見小葉生氣了，連忙為妹妹解釋道：“不是這樣的，小葉！因為我們會不會和五條大人對上呢，我也不想”
說着，女孩還期期艾艾的看了一眼小葉。
雙胞胎依賴五條悟，但也依賴小葉，其實說白了，小葉比五條悟更早遇到她們，還因為她們而被關起來了不是嗎？
菊亭小葉站在窗口處，被雲層遮住的月光從她身後打過來，卻讓她的臉頰被掩蓋在沒有開燈的黑暗中，模糊不清。
“原來你們也對他會幫着誰沒有信心啊？“她這麽說道，聲音中帶着淺淺的笑意，似嘲笑一般。
“但是那關我們什麽事呢？不管他想要站在哪個陣營，只要我們一直将對立傳染下去，就”
菊亭小葉的話沒有說完，就被上前一步的美美子打斷了。
“小葉，裏世界并非沒有好人，如果趕盡殺絕的話，會不會太殘忍了？”
被打斷了話音的菊亭小葉沉默了好一會。
在菜菜子和美美子都因為這種黑暗中的氛圍不安起來的時候，她們聽到小葉姐姐笑了。
那笑聲從小變大，最後甚至變成了哈哈大笑，但她說出來的話卻是一點笑意沒有，像是很生氣一般。
“我為什麽要因為裏世界的咒術師遭遇的不幸而感到殘忍呢？”
女孩從窗口的陰暗中走出來，讓雙胞胎能看到她此時臉上略微猙獰的表情，“現在覺得殘忍的你們，難道不覺得當年我們被關在狗籠裏才是一種真正的殘忍嗎？”
這一番話說的雙胞胎無言以對，皆是垂下了頭，不再說話。
也是，她們和五條大人這樣的天上仙到底是不同的，不然不會在盤星教聯合在一起，也不會幫着她們認定的小葉姐姐打掩護。
“姐姐要是你去了的話，五條大人就會知道你的術式是作用在情緒上了。”
好久之後，菜菜子聲音有些沙啞的說道。
她們雙胞胎不可能為菊亭小葉打一輩子的掩護，其實六眼什麽都能看出來的。
或許當年在那個山村中，被小葉姐姐手把手教會咒術之後，在解救她們的五條大人來之後的第一次幫着打掩護就錯了，菜菜子早該知道，五條大人那天的幻覺，就是小葉的術式。
後來，雙胞胎才了解到那時五條大人叛逃出咒術界的伊始。
美美子以為這是小葉姐姐為了幫助她們逃出去才這麽做的。
這麽多年，大家一致保持了沉默不說，害怕盤星教這個“家”會分崩離析，害怕五條悟會離開，也害怕說出來之後小葉姐姐被驅逐，盡管她們知道五條大人不會這麽做。
“有了羁絆的人不适合成為同伴。”
到了這個時候，菊亭小葉才終于明白嫣姬總是挂在嘴邊的話是什麽意思。
但是她不怪自己的妹妹們，因為大清洗已經開始，就算沒有她們，也沒什麽。
“看出來又怎麽樣呢？都結束了。”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話之後，菊亭小葉不再等待妹妹，獨自離開了教主辦公室。
在小葉離開很久之後，美美子才敢輕輕扯了扯姐姐的衣角，小聲的問道：“姐姐，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菜菜子注視着大開的辦公室門想了想後回答道：“我們也去吧？”
“真的要去嗎？”美美子還是有點害怕。
“沒關系的。”菜菜子轉過身，摸了摸妹妹的臉頰，安撫道：“還有五條大人呢，咒術界沒有人比五條大人更強，我們去幫他吧。”
而這麽說着的雙胞胎不知道，她們即将進入的結界中，被定制了三條規則。
第一：只要沒有仇視，那麽所有人都将安然無恙的出來。
第二：仇視不消除，則結界不會消失，戰鬥不會停止，敗者會被剝奪術式。
第三：剝奪術式還有一個副作用，就是會被無為轉變改變靈魂，成為一個沒有咒力的普通人。
這完全就是一個挑撥結界內的所有人自相殘殺的局，而自菊亭小葉這樣的孩子帶着整個盤星教加入結界之後，第一條規則就會徹底作廢。
至少現在所有人，都還不知道将要發生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