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調戲

藍桉使了個巧勁兒,轉動了一下手腕,掙脫出來,“小傷而已,不必在意!”

“小傷?不必在意?”楚秋澤有些生氣了,哪有人這麽不愛惜自己的?“小傷流這麽多血?你什麽時候受傷的?”

藍桉有點納悶,他搞不懂這男神眼底的關心和心疼是從何而來?明明相識還不足一個時辰。

楚秋澤也不管他回不回話,直接上手解開了他腕帶,露出裏面被血染紅的紗布。

他眉頭緊蔟,急切的問:“小恩,你在這兒幫我看着行不行?我回去拿點藥和繃帶。”

“可以吧,看在他受傷的份上。”小恩話音剛落就從他腦子裏出來了。

人群中又是一陣驚呼。

“咳,大家別慌。”楚秋澤時刻不忘自己的神仙人設:“這是我的靈寵,我現在有事兒要辦,他會幫我在這裏看着。”

小恩:“???”啥?啥靈寵?

楚秋澤小聲的說了句抱歉,又轉過頭對藍桉柔聲細語的說道:“王爺,你等我會兒,我回...仙界給你拿點藥。”

說完,他就背過身,小聲嘀咕了那中二的咒語回了自己的別墅。

自幼習武,耳聰目明的藍桉聽得清清楚楚,“???”拯救蒼生???

誰敢說這種大話?

楚秋澤家裏是做醫藥産業的,家中自然是不缺緊急救護的藥品,也不知道那帥王爺的傷口有沒有發炎,所以順道還帶上了抗生素之類的藥品。

三下五除二就收拾好了東西,又急急忙忙的趕回去了。

“你找個幹淨點的地方,我幫你處理一下傷口。”楚秋澤拉着藍桉,不容置喙地說道:“你這傷再不好好治,小心以後當獨臂大俠。”

在藍桉眼裏,大丈夫流血不流淚,曾經在戰場上,受傷流血猶如家常便飯;所以對他來說,手臂上這點傷養兩個月自然就好了。

就連他的手下都不曾這麽緊張過。

一時之間,他對楚秋澤又有了些別樣的看法,不管他是什麽來歷,但心腸肯定是別樣的柔軟。

“走吧!”藍桉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腕,在前面帶路,沒多遠就回了他們暫住的縣衙。

可是到門口進門卻是個難事了。

楚秋澤這改裝過的全自動的輪椅,可以說在這古代的石板路上也算是如履平地,但是它不包括爬樓梯啊。

藍桉的眼中難得有了一絲笑意,但還是招呼了兩個衙役把楚秋澤擡了進去。

連着輪椅一起擡的。

楚秋澤這厚臉皮也覺得臊得慌,惱羞成怒的對藍桉說:“你笑個屁,你再笑我就不給你治手臂了,以後你手殘,我腿殘,說起來咱倆還是絕配。”

絕配?

猝不及防,藍桉紅了耳朵;這男神是對所有人都這麽不正經嗎?

“還愣着做什麽?”楚秋澤拉着藍桉在桌旁坐下,“你把衣服脫了。”

藍桉:“???”

楚秋澤倒是沒覺得這話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催促到:“你快點,你不脫衣服,我怎麽給你檢查傷口?”

“呼~!”藍桉長籲了一口氣,唾棄了一下自己方才似乎淫者見淫了。

彎腰從靴子裏抽出一把短刀,揮刀斷袖,“只有這裏有傷。”

楚秋澤挑了挑眉,這一來就斷袖,是在暗示我什麽嗎?

不過,他的心緒很快就被那條手臂上染紅的紗布給打斷了。

之前他發現藍桉小臂上有血,也僅僅是以為小臂受傷,可沒想到是整條胳膊都裹滿了紗布,簡直就像是木乃伊。

這紗布看上去應該至少有兩三天了,楚秋澤不敢硬拆,怕撕裂傷口,只能拿着小剪刀一點一點的剪開。

藍桉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模樣,突然有些別樣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就像是心癢癢。

“嘶~!”楚秋澤倒吸一口涼氣。

這傷口直接從肱二頭肌拉到小臂,起碼有三十厘米長,邊緣處已經紅腫發炎了,看起來實在是駭人。

楚秋澤輕輕聞了聞,有一股藥味,“傷了有多久了?你之前用的是什麽藥?”

“半月前傷的,用的傷禦賜的金創藥。”藍桉繃着個臉。

那神态似乎受傷的不是他自己。

楚秋澤翻了個白眼,金創藥就金創藥呗,還非要加個禦賜。

但是也不得不承認這金創藥還是有點作用的,這麽大的創傷再加上這麽熱的天氣,半個月都還沒化膿。

只是傷口的愈合也太慢了些。

楚秋澤拿出酒精和碘伏,準備清創,“你忍着點吧,有點疼。”

疼?

這個字在藍桉的字典裏就不存在,他看着楚秋澤拿出來的透明液體,嗅覺靈敏,“酒?”

只是有些刺鼻。

“差不多吧!這是酒精,消毒的。”楚秋澤怕他不理解,又再解釋了一下:“傷口上面有很多肉眼看不見的微生物,會導致傷口紅腫甚至是化膿,如果不及時醫治,嚴重了可能就要截肢了。”

藍桉點點頭,又想到日後以後在軍營中普及這個知識,或許能挽回不少的戰士生命。

楚秋澤又繼續跟他講解:“我會把你的傷口先縫起來,然後再上藥包紮,只是我沒有麻藥,縫合的時候會非常非常的疼。”

好吧!藍桉又看出來了,這男神不光心腸柔軟,還非常怕疼,只是縫起來而已,能有多疼?

但是他的關注點不在這裏,而在于縫合傷口。

尋常外傷,刀傷這一類的,大夫的處理方式都是上過藥之後在用紗布裹起來,隔幾日再換藥,實在嚴重的,再喝上幾幅藥,養一段時間就好。

縫合傷口,确實聞所未聞;但依照他這個完全不懂醫理的門外漢來說,卻是非常合理的。

這就好比衣服壞了,縫起來還能接着穿,是一個道理。

“你是大夫嗎?”藍桉看着楚秋澤縫合中的雙手有些微微發抖,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

楚秋澤是學過這些外傷救護,但确實也是第一次手術縫合傷口,手抖是難免的。

而且他有點不好意思面對藍桉這玩意兒縫得也太醜了。

他自己都嫌棄得不行。

等傷口好了也是一條大蜈蚣,太影響這完美的肌理了。

“咳,我不是大夫,我哥和我母親都是。”楚秋澤停下來看了他一眼,依舊那副雲淡風輕的臉色。

他吹了個流氓口哨,調侃道:“古有關公刮骨療傷,現有王爺縫合傷口面不改色啊。”

藍桉扯了扯嘴角,真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這話,這猶如被蚊蟲叮咬的感覺,能稱之為痛嗎?

傷口縫合得雖然醜,但還算順利,至少現在已經沒有流血了。

重新用繃帶包紮好傷口,楚秋澤非常心機的給他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傷口不要再碰水了,這條胳膊最近也別再用了,隔三天找我幫你換一次藥,大約半個月就能拆線了。”

他說完,又拿出兩盒藥,考慮到古人沒吃過西藥,藥量減半:“一個是消炎藥,一個是止痛藥,一日兩次,一次一粒,都飯後吃。”

這醫囑堪稱教科書級別了。

可藍桉卻沒接,蹙着眉,不知道在想什麽。

“怎麽?怕我下毒?”楚秋澤不爽道:“我們神仙從不用那種下三濫的手段,而且我與你無冤無仇的,我害你作甚?”

“非也,我只是怕這藥太珍貴。”藍桉接過藥,當場就生吞了。

沒什麽味道,就是有點卡嗓子眼。

楚秋澤:“......你這是不是嘴上說着不要,身體卻很誠實?”

又來了又來了,相識不過半日,他已經不下三次在這男神這裏感受到了調戲的感覺。

躊躇片刻,他決定再次轉移話題:“我只是想...請教一下這外傷的處理方式,或者你幫我教幾名大夫,我會付報酬的。”

楚秋澤挑了挑眉:“不要錢,教誰都可以,不過你得先叫我一聲男神。”

行吧,被調戲的感覺兜了一圈又回來了。

藍桉想到那些千千萬萬的黎民百姓,又想到多少因外傷而失去生命的戰士,最後還是妥協了。

“男神!”

語調四平八穩,看不出一絲情緒起伏。

“噗~!”可楚秋澤還是笑出了聲兒,這人實在是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哈哈,你好可愛啊,哈哈哈哈哈,你老是板着個臉,看起來很兇的樣子,沒想到哈哈哈哈你私底下這麽乖的。”

藍桉轉過身,藏起了發紅的耳朵,他就知道這男神二字肯定不是表面意思。

楚秋澤笑夠了,上氣不接下氣的說:“行了,放過你了,重新認識一下吧,我叫楚秋澤,你叫我秋澤就行了。”

叫秋澤也很親密了,慢慢來嘛,溫水煮青蛙就是這麽煮的,楚秋澤心想。

藍桉不再上當了,只面無表情的喊了一聲楚公子。

楚秋澤癟癟嘴,最後還是放過他了,開始認認真真的講起了消毒的概念,細菌感染,外傷急救,緊急止血包紮,甚至是心髒驟停之後的心肺複蘇。

藍桉起初只是用聽的,但後來卻拿出了紙筆,一字一句的開始記錄。

這些知識現代人幾乎都懂的,可對于藍桉這麽個古代人來說,有些匪夷所思,但也覺得合情合理。

就比如說,他們從來沒想過心跳停止之後還能有挽救的機會。

藍桉聽得是熱血沸騰,恨不得立馬就将這些知識傳到全國去。

楚秋澤講着講着,轉頭看了藍桉一眼,那頭頂明晃晃的感恩值啊。

“999999!!!”

楚秋澤激動得眼睛都紅了,想到之前他異父異母的親兄弟陳蔟之也才1000,而再看這王爺的感恩值直接快百萬了,他現在想當場就洞房。

他目光越來越激烈,藍桉下筆如風的手頓住了,背脊隐隐有些發涼,甚至出了一層薄汗。

這楚秋澤又是怎麽了?

楚秋澤多看幾眼,突然就發現了不對勁。

尋常的感恩值這頭頂上顯示就是黑色數字,停留幾秒鐘就消失了,也就是說收取成功了。

可這藍桉頭頂的數字是紅色的,而且後面還加了三個感嘆號,再則,一直都沒消失。

這是幾個意思?

難道是因為小恩不在身邊的關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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