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坦白
楚秋澤現在很是糾結，他都在想要不要把糧種換了。
換成袁爺爺的雜交水稻，可是再一考慮這邊的地理環境，沙地偏多，水稻根本沒法種啊，存活率低，還不如不種。
“宿主。”小恩想了想：“要不然咱們就像現代商場推銷那樣？在縣衙外支個攤子，煮上個幾十鍋，來人就給他們嘗一嘗。”
雖然有點浪費糧種，但這也确實是個辦法。
他大手一揮，讓陳蔟之先把這事情搞起來，萬一人家一吃就覺得這是好東西呢？
這辦法實施下去，效果還是有一點的。
拳頭大小的土豆，小孩女子一人一個差不多就能填飽肚子，口味也不差，聽說種植方式也簡單，糧種也是免費的，倒還真有人領了土豆，決定回去種了。
可惜數量不是很多。
他當初按照這邊開墾土地一半的量買的土豆，意思就是說全縣土地，拿出一半來種土豆就夠了，其他的還能種自己想種的糧食。
可現在別說是一半了，就連三分之一都不到。
楚秋澤直嘆，扶不起啊扶不起，現成的高産量農作物都不種。
明明改變命運的機會就在眼前了。
哎～！
“不必嘆氣！”藍桉從門口進來，手裏拿着一個錦盒，“事情解決了。”
楚秋澤眼前一亮，“這是什麽？”
“太子殿下的谕旨。”藍桉把盒子遞給楚秋澤，“一半土地用于種植土豆，另一半可自行安排，到年底，國庫會為百姓補充那一半的糧食，相對的，種出來的土豆全部低價賣給朝廷。”
楚秋澤點點頭，這段時間他對大瀚也有了新的了解，也包括現在的太子。
這太子現在的意思就是想把種出來的第一批土豆送到全國，等開春就全種上，等到收獲，百姓都能填飽肚子。
這可都是政績！
“還挺聰明的。”楚秋澤評判了這麽一句。
藍桉默默的搖了搖頭，不是太子有多聰明。
如今神仙下凡已傳開，除了得到過實質性好處的受災地區，相信的人并不多。
這次的土豆，是他以性命擔保這糧種産量高，必定能改變大瀚糧食短缺的現狀。
想到這，藍桉又是一陣沉默，他明知道楚秋澤不可能是什麽神仙，這次還用了命去做擔保。
要知道，皇家無情，若是這批土豆種不出來，即便他是王爺，這事情怕也是不得善了的。
楚秋澤可不知道藍桉在想什麽，有了太子的谕旨，事情可好辦多了，百姓也不吃虧，還能賺點錢。
而他想要普及糧種的事情也算是辦妥了，到時候再把土豆的來歷宣揚出去，這有是一波感恩值呀！
他頭一次覺得，皇權還是有點用處的。
糧種分發播種的事情進行得如火如荼，楚秋澤總算是能安心的葛優癱着喝杯茶了。
“王爺，我先前跟你說的約會，你考慮得怎麽樣了？”楚秋澤閑下來就該辦自己的正事了，“現在百姓們的生活也逐漸恢複正軌，你也該有空閑了吧？”
藍桉大約是知道楚秋澤的心思了，對于這種事情，他向來都能能避則避的。
而且這楚秋澤言行舉止都頗為輕佻，不像是個正經人，倒像是皇城裏那些纨绔子弟。
“前日路将軍來信，赈災糧估摸着今明兩日就能到了。”他随便找了個借口：“到時便不得空了。”
楚秋澤：“......”你還敢再找更爛的借口嗎？
這赈災糧到了，又不需要他一個王爺親自下到民間去發糧食。
“哎～！”小恩替他嘆氣，“你這王爺不好撩啊。”
楚秋澤當然知道，前段時間還能借口給藍桉換藥，私下接觸，培養感情；但現在線也拆了，傷也好了，所以平日裏單獨相處的機會不多了。
不過他也不急，他這腿都還沒好呢，真在一起了也搞不了事情，不慌，慢慢來。
既然他不急，小恩也沒什麽話說了，“不過說到你這個腿，你那個理療該停就停了吧。”
連着的這好幾次去醫院，他都看到楚秋澤差點痛暈過去。
雖說這理療還是有些用處的，但這腿遲早都能好，也沒必要去受那個罪了。
楚秋澤也知道這個道理，但是當他看到他哥那張臉，他就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而且他哥應該也不可能讓他停止治療的。
他哥雖然寵他，但是這些事情幾乎是沒得商量。
所以這問題是無解的，除非跟他說實話。
“其實，說實話也不是不可以。”小恩考慮之後說道：“就是得簽訂保密協議。”
楚秋澤何嘗沒想過這個問題，他都把藍桉帶回家了，告訴他哥真相也是可行的，但是他就怕他哥不信，以後都不讓他來了。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楚秋澤準備跟藍桉道別，今天下午又得去醫院了，“藍桉，約會的事情你覺得合适了再說，我今天先回去了。”
藍桉敏感的發現，楚秋澤此刻情緒不太好。
難道就因為拒絕了他的約會嗎？或許得空時去逛逛也無妨？
不然等他明日過來的時候再同他說說？
可是藍桉的第二日沒有等到楚秋澤，不光是第二日，是連續幾日都沒等到他。
他那時候才知道有點慌了。
此刻先不說，先說楚秋澤。
正在親哥的車上坐着的楚秋澤，心裏還在糾結怎麽跟老哥商量，卻不知道他的秘密幾乎暴露得差不多了。
之前的幾次理療，楚秋澤都是找借口讓他哥出去了，避免他哥看出破綻，然而這次還沒等到他開口，他哥就提出要開個電話會議。
楚秋澤也算是松了一口氣，躺在病床上跟小恩随意聊着，就是為了分散注意力，從而達到緩解疼痛的目的。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一舉一動全都暴露在了針孔攝像頭下。
楚天澤看着監控視頻，攥緊了拳頭，手心裏全是汗，他這段時間所查到的事情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幾萬斤糧食送到了家中，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家中也有外人來住過的痕跡，可是物業處卻沒有任何來訪記錄，就連大門外的監控都不曾拍到過任何異常。
看着自家弟弟現在一個人對着空氣自言自語，說的還是什麽種土豆，撩王爺，感恩值。
風馬牛不相及！
如果不是太熟悉自家弟弟，他肯定會認為弟弟瘋了，精神出了問題。
所以，弟弟這段時間究竟經歷了什麽？
還有，此刻的弟弟雖說看似輕松的說着話，但他知道，他弟弟現在很痛。
明明弟弟雙腿毫無知覺，所以為什麽會痛？
可疑，實在是太可疑了。
對于不确定的事物，害怕是人類的本質。
楚天澤也害怕，他害怕自己可愛的弟弟真的接觸到了現實所無法理解的東西，他更害怕是那個現在在床上躺着的弟弟已經不是‘弟弟’了。
他曾經看過一句話，科學的盡頭是神學。
原本是嗤之以鼻，但現在，楚天澤覺得自己要重新考慮了。
不管怎麽樣，攤開講，這才是解決問題的基礎。
想到這，他快速回了病房，伸手拔掉了楚秋澤身上的儀器。
“秋澤，我們聊聊。”
楚秋澤原本就被他哥突然闖進來的舉動吓得有點懵，現在說要聊聊，聊什麽？
楚天澤讀懂了他的眼神，幸好，這還是自己熟悉的那個弟弟，他松了口氣。
“就聊土豆，王爺，感恩值。”
砰地一聲，楚秋澤被吓得撐着手臂想坐起來，卻一不小心磕到了床頭上。
他緊張得全身都在發抖，“哥，你是怎麽知道的？你還知道什麽？”
楚天澤上前揉了揉弟弟的腦袋，沒有直接回答問題，反而是聊起了他們兄弟倆一起長大的那些事。
微不足道，可全都是生命中無法抹去的痕跡。
楚秋澤也在哥哥的談話中漸漸放松下來，小恩意識到不對，“宿主，你哥是在降低你的戒心。”
他搖了搖頭，無所謂了！
這是自己從小信任的哥哥，也是在自己出櫃時替他挨打的哥哥，更是永遠無法改變的血濃于水的親情。
哎...小恩嘆了口氣，囑咐他要說就實事求是，不要再加戲了。
“哥。”楚秋澤拉着哥哥的手：“我的腿有機會恢複了，會變得跟以前一樣。”
楚天澤也笑了，他知道弟弟願意對他坦白了，但眼中的擔憂卻更濃了。
他盡量讓自己放松了語調：“那你跟哥哥說說，是怎麽恢複？需要哥哥的幫忙嗎？”
楚秋澤點點頭又搖搖頭，“暫時還不用，我先跟你講講我的秘密，不過你得簽一份保密協議。”
這保密協議小恩跟他講過，只要簽了，即使他哥哥不信，也無法從他哥哥的口中暴露出去。
“我簽。”楚天澤沒有一丁點猶豫。
小恩具像化，出現在了楚天澤面前，乖巧又禮貌：“天澤哥哥好，我是感恩系統小恩，秋澤是我的宿主。”
說完，他又調出光幕，光幕上就是保密協議，“先簽字吧。”
楚天澤瞳孔微震，‘系統’他還是知道的，畢竟誰都年輕過，誰沒看過幾本小說？
可是這系統有好有壞，他一聯想到幾萬斤糧食的消失，頓時便上前把弟弟護在了身後。
“講清楚！”楚天澤面容冷峻，語氣冰冷，“你要我弟弟做什麽？你的要求又是什麽？”
貓頭小恩嘆了口氣，“哥哥，你不用這麽防備我的，我是個正經系統，不信？你問你弟弟嘛！”
楚秋澤從身後拉了拉哥哥的衣服，“哥，這系統真挺人性化的，沒有讓我做什麽為難的事情，也沒有想從我這裏獲得什麽不好的東西。”
大概吧？楚秋澤怎麽覺得越說越心虛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