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生氣
安撫好了現場的百姓,等到百姓全部疏散,路子野這才讓人在前面帶路,一起去了府衙。
一路上,楚秋澤看着周邊的環境,這才有了一點古代大城市的感覺。
道路兩旁商鋪酒樓應有盡有,行人的穿着打扮也光鮮亮麗得多。
只不過,那些商鋪都還沒關門歇業。
這不是找麻煩嘛。
楚秋澤蹙着眉,“藍朋友,不是讓你通知讓所有商鋪關門嗎?人流量這麽大,感染率太高了。”
“如果商鋪都關門了,百姓該如何生活?”藍桉也不太理解商鋪全部關門的安排。
楚秋澤一瞬間恍然大悟,這古代生活可不比現代那麽便捷,城裏的百姓,衣食住行都得靠自己出門去買,不像現代那樣可以網購或者外賣。
這倒是難辦了。
一時之間,楚秋澤也想不到合理的解決方式,只讓藍桉去通知,非生活必需品的商鋪還是要關門的。
畢竟這種關鍵時刻,首飾胭脂布匹成衣這些商鋪開着的作用也不大,人都要沒命了,哪還有那麽多心思去穿衣打扮?
還有那些酒肆青樓,人流量大的地方,也統統都該關門。
藍桉讓人去照辦了。
楚秋澤又問:“現在如鏡城的大夫有多少?”
恰好如鏡城的知府這時候趕到到了,還沒到跟前就給跪了,爬着到了二人跟前。
“卑職見過王爺,見過男神。”知府誠惶誠恐,“是卑職治理無能,這才讓如鏡城發生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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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封建王朝,一個地方發生瘟疫,地方官員若是整治不當,輕則丢了烏紗帽,重則牽連全家。
這裏的律法便是如此,楚秋澤也沒興趣搞個變.法。
藍桉冷漠的看着那個大腹便便的知府,“如今城中有多少大夫?可有研制出治療瘟疫的藥方?”
知府把頭埋得更低了,渾身顫抖着回答:“大夫倒是不少,可,可瘟疫也不是說治就能治的。”
那就是說現在還沒有藥方呗,楚秋澤扯了扯嘴角,“你讓人去把城中的大夫全部叫到縣衙去,我有問題要問。”
男神威名遠播,知府不敢冒犯,規規矩矩的讓衙役去辦事了。
“你起來說話。”楚秋澤又問:“城中感染的百姓有統計過嗎?”
這,這,知府剛站起來的腿又要軟了,“還不曾統計,一般得了這瘟疫的,大夫也就是勸回家,讓好吃好喝等死,沒想着統計。”
好吃好喝等死,虧他能說出這話來。
“你。”楚秋澤不太高興的指了指這知府,“找人去把所有的感染者安置到同一個地方,隔離治療,一定讓人注意安全,盡量避免接觸到感染者。”
這工作太危險,知府身後的衙役雙腿顫顫,這一不小心就要被傳染,是要死人的。
“男神,讓我帶人去吧。”路子野站出來,“若是百姓抗拒,我手底下的将士也能鎮壓一番。”
楚秋澤揮揮手,“去吧,注意安全。”
不多時,全城的大夫也都帶到了。
楚秋澤也沒跟這些白胡子老頭寒暄,直奔主題:“你們現在可知這瘟疫是通過什麽傳播的?還有這瘟疫是具體是什麽病?沒有治療的方案,那有沒有緩解的方案?”
白胡子老頭們交頭接耳,卻沒人站出來回話。
這瘟疫就是瘟疫,還能是什麽別的病?既然是瘟疫,反正都是要死人的,就算緩解幾天,還不是一樣要死?
至于是通過什麽傳播,那就更不知道了,民間不都在傳是瘟神降臨嗎?
藍桉是深知這些大夫有多麽迂腐,就連宮裏那幫禦醫也是如此,他不悅道:“男神叫你們回話,爾等卻在一旁私語,是不把我等放在眼裏嗎?”
大夫的身份在民間頗高,但是在權貴面前也只能算個渣渣。
一衆大夫馬不停蹄的跪下磕頭求饒。
吵得人腦仁疼。
“夠了。”楚秋澤發脾氣拍了一下輪椅的扶手,“我叫你們來是商量如何治病的,不是來聽你們鬼哭狼嚎的。”
藍桉挑着眉,有些震驚的看着楚秋澤,這還是他第一次見楚秋澤發這麽大的火。
不得不說,還挺能唬人的。
這不,這幫老大夫全都龜縮成一團,不敢再嚎了。
楚秋澤捏了捏眉心,他猜想這朝代的醫療技術大概率是相當落後了。
有些無奈,估摸着這些大夫也幫不上什麽大忙了。
他拿出之前查過的資料,關于華夏歷史上出現過的瘟疫。
“你們拿去看看。”楚秋澤先前打印的時候就用的繁體,雖與大瀚文字還有些區別,總比簡體字好認一些。
一個老大夫上前拿了資料,退下去就跟相熟的大夫開始讨論。
楚秋澤也沒閑着,“這瘟疫分很多種,不同的感染方式,就用不同的治療方式,如果能找到感染源頭就更好了。”
半晌,一頭發花白的大夫顫顫巍巍的走了出來,“男神,我觀這瘟疫與您記錄的霍亂有幾分相似。”
楚秋澤點點頭,如果只是霍亂,情況還算樂觀,現代醫學完全可以治。
那大夫接着說:“老夫先前接診過一些疫病患者,染病的多為老弱婦孺或孩童。”
這正常,老弱婦孺抵抗力差,發生傳染病,大多都是從這些人開始的。
“那他們可以共通之處?”楚秋澤又問,“是不是吃過一樣的食物?或者飲水?”
這時,另外一名年輕大夫走了出來,“男神,患者有沒有吃過一樣的食物就不得而知了,但是我大致了解,自從今年幹旱,城中數個水井枯竭,百姓們生活用水便是取自環繞整座城市的護城河。”
另一名老大夫略有不福氣:“這護城河可是在旱災中救了無數人的性命,往上幾代人都喝過這河裏的水,這河水不可能有問題。”
也正因為如鏡城有這一條從未枯竭過的河,在旱災期間才有無數的災民逃到這裏求一個活路。
“停!”楚秋澤懶得聽他們的争執,“去,找人給我打一桶河水過來。”
他要帶回去讓他親哥幫忙化驗一下。
想了想,他又說:“另外,給我找個患者。”順便抽個血去化驗。
畢竟這些大夫看起來都不太靠譜,目前也只能通過這些症狀,大致判定是霍亂,還不能完全确定。
“藍朋友。”楚秋澤看着剛打上來的河水,渾濁不堪,他無語道:“通知百姓,先不要喝河水了,這麽髒的水,就算瘟疫不是從這裏傳來的,喝多了對身體也不好。”
一直保持沉默的藍桉點了點頭,讓人去辦了。
“可有解決之法?”藍桉問。
楚秋澤搖了搖頭,“現在還不知道,我把樣品帶回去,讓我哥幫我化驗,這才能知道具體是什麽病,才好對症下藥。”
說完,他又對那群大夫說:“你們先研究出能緩解的藥方,其他的我再想想辦法。”
對這些大夫而言,緩解瘟疫的藥方并不算難,減輕患者的病痛還是能辦到的,要不然這傳承千年的醫理都白學了。
楚秋澤不放心,又趕緊在手機上搜索了一下古代怎麽消毒的,“藍朋友,麻煩去找一批石灰,艾草,用來殺菌消毒。另外,那些患者的糞便尿液想辦法單獨處理,不要讓人接觸到。”
藍桉相當聽話,他知道這些都是他們大瀚不曾想到過的處理方式。
安排好了所有的準備事項,楚秋澤也準備回家搬救兵了。
他不是醫生,治病他是完全沒辦法的,也不敢亂用網上搜出來的藥方,只能找他哥這個專業人士幫忙了。
“藍桉,這邊就先交給你了。”楚秋澤不放心,把親哥給自己準備的消毒用品全部留給了藍桉,“最好也別吃這邊的食物,等我一起吃。”
藍桉心裏湧出一股暖流,活了三十年,從未有人如此待他。
就連他所尊敬的皇兄,也只是把他當作得力助手培養,并不曾給過他多少親人之間的溫暖。
這楚秋澤對他的心思如此明顯,他不可能感受不到,只是在此之前,他從未想過要與人一起白頭偕老。
看着面前這張稚嫩的臉龐,想象着,若是他本就生在大瀚,或許也應當是如何光風霁月的人物吧。
只是,兩人的距離太遙遠,他不敢有所回應,也不敢有什麽期待。
“回去吧。”藍桉說道:“一切小心,倘若你兄長不放心你再過來,也不必勉強。”
楚秋澤不高興了,“你說什麽胡話呢?就算小爺不是為了你,還有這麽多百姓等着我呢,我既然說了要想辦法治好他們,那就不會食言的。”
藍桉無言,靜靜的凝視着他,似乎是想通過他的這雙眼睛,看看是什麽樣的環境才養成了他如今的模樣。
楚秋澤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你看我作甚?”
“你不看我,又怎麽知道我在看你?”藍桉下意識的回答。
這對話是多麽的熟悉。
哎,楚秋澤長籲一口氣,“行了,我先回去了,最快明天就能拿到結果。”
他想了想,決定先給藍桉打個預防針,“如果,我哥跟我一起過來了,你別介意,他脾氣有些古怪。”
藍桉點點頭,讓他走了。
他是完全理解不了,也想象不到,一個弟控是有多麽恐怖的。
楚秋澤回到家裏,直接給老哥打了電話,告知了目前的情況,以及需要送去化驗的樣品。
瘟疫不是小事情,他這幾天也在考慮如何才能給弟弟提供幫助,接到電話的楚天澤也沒耽擱,從公司飛奔回家了。
只要弟弟有需要,天上的星星,他都願意去給弟弟摘。